姜鶴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過,在和顧西決大放厥詞之后還穩穩地寫完了那一張數學試卷,甚至多了十分鐘用來檢查。()

至此，覺得“高考因為張過度而導致鐵盧”這件事應該從此與無緣……畢竟區區高考,哪有邀請顧西決來追求這件事來得一半刺激。

下課了卷,姜鶴還在品味剛才的勇敢。

在聽見的邀請之后，顧西決沒有跳起來反手給一掌，只是用那種森森的目盯了可能有半分鐘,盯到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著跳起來唱《征服》時,他挪開了視線,倒回了桌子上。

也沒說追還是不追。

這個人就是這樣,經常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周圍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想做什麼……

總之就是男心思你別猜。

*

下了第一節課后，班主任老黃風風火火地進來了,指揮他們換位置。

江市一高是重點高中,雖然f班是另類但是多也遵循一些重點高中的傳統，座位和組別流換，每兩周滾一次，比如姜鶴他們原本坐在第四組的最后一排，這會兒就換到了第三組的第一排。

講臺底下那種。

顧西決拿到座位表先是愣了一下,坐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睡覺或者打游戲機顯然不在他的計劃范圍,而講臺上老黃還在拍手催促：“快點快點起來,不然一會兒該上課了！你們做不到輕手輕腳搬桌子就別害我被隔壁班老師罵！”

江市一高的還有一個傳統項目就是桌子跟著人走,大家嘆息著,稀稀拉拉地站起來，抱著自己的桌子往新位置挪。

“啊啊啊我的經典靠窗雅座！”

“不想坐前面，全是筆灰，一天得桌子八百次。”

“老師，坐太前面我看不清楚黑板啊，我遠視眼。”

“那你媽是老花眼，傻帽！”

眾人嬉笑抱怨中，有個人聲音特別突出。

“現在換什麼位置啊，過幾天就要月考換班了！”

“你能換到哪個班去啊，”老黃站在講臺上著腰笑話抱怨的男生，“你能換到別的班我親自幫你把桌子搬過去怎麼樣？”

一時間，教室里充滿了眾人幸災樂禍的哄笑聲，除此之外，就是桌子在地上拖“滋滋””嘎嘎”的響。

“桌子抬起來點，別推！”老黃還要挑剔，“也沒放幾本書，有那麼重嗎，懶死你們了！”

姜鶴看了眼自己塞滿書的屜：“……”

前面的人在哄哄的搬桌子，被到角落里的姜鶴和顧西決都站著沒，姜鶴是在等這些人弄完了再慢慢搬……

顧西決是完全在走神，也不知道這神仙在琢磨什麼……或者是沒睡醒。

過了一會兒，謝辛晨搬完自己的桌子，還順手幫他同學小白兔也搬了桌子，然后屁顛顛地回來了。

“姜鶴，我、我幫你搬桌子吧，”他興高采烈地說，“你、你書，那、那麼多，你肯定搬、搬不！”

桌子是沉的，要自己搬肯定搬不，必然推著走，又要被老黃嘀咕。

正巧謝辛晨自己往槍口撞，姜鶴當然不可能拒絕，應了一聲隨口道：“那辛苦你了，中午請你吃飯啊。”

謝辛晨像碼頭快樂搬運工似的應了聲“好嘞”，兩只手剛扶上桌子的邊緣，這時候，原本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顧西決忽然皺眉。

誰也沒注意到他。

此時姜鶴正彎腰一只手扶著屜里的書，怕書被倒出來，謝辛晨則探頭問：“扶好、好了麼，，你桌、桌子里塞了磚啊那麼沉……”

“你別說話，”姜鶴彎腰把掉出來的一本參考書塞回屜，“再抬起來一點，別抖別抖，你手抖什麼，我書掉出來啦！”

“，我想抖？你桌、桌子怎麼那麼、那麼沉！”

兩人分工合作搭配得不怎麼順利，正大呼小。

從天而降一只手，將剛剛悠悠離地的桌子一把摁了回去。

“哐”地一聲，半蹲著的姜鶴差點被隨著慣往外飛出來一小截的書脊砸著鼻子，謝辛晨被嚇得虎軀一震。

“干什麼？”顧西決問。

謝辛晨一臉懵：“搬、搬桌子啊！”

顧西決沒說話，就抬頭著他。

謝辛晨懂了什麼又覺得自己也不一定懂了，但是他老大的這種眼神他還是悉的，放開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顧西決一只手扶著姜鶴那張桌子邊緣，手腕一用勁將書桌調轉了一面，開口那邊朝外，然后雙手扶著桌子輕松提起來，以開口稍微傾斜朝上的方式，穩穩當當地扛著桌子走到教室最前排。

姜鶴：“……”

謝辛晨：“……”

姜鶴想了下，看向謝辛晨甩鍋：“你怎麼就沒想到倒過來拿，謝辛晨，你強行把我的智商拉低到了和你同一水平。”

謝辛晨滿臉委屈，這時候顧西決已經站在教室前面，擺好了姜鶴的桌子。

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他面無表地指了指自己還放在原地的桌子，沖著謝辛晨招招手，意思再明顯不過：那麼喜歡搬桌子，搬我的。

謝辛晨的汗都順著背脊往下淌。

他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轉頭去問姜鶴：“你們又、又怎麼啦？”

姜鶴一臉莫名其妙：“我們怎麼了？”

謝辛晨：“……”

謝辛晨搖搖頭，認命地搬起顧西決的桌子往前蹭，他桌子里面只有一個空書包，輕的很，也算是側面守護住了謝辛晨為男子漢的尊嚴……

他一邊搬桌子一邊羨慕地看著不遠靠在姜鶴桌邊的年，哪怕是統一制的校服襯衫也擋不住他手臂用力時微微隆起的線條。

將顧西決的桌子和姜鶴的挨著放在一起，謝辛晨而飛快地瞄了他一眼……自從周一升旗儀式的場一別，想到自己被揭穿喜歡姜鶴這件事，他現在看著他都有點兒尷尬。

之前急著找姜鶴兵荒馬的沒人琢磨這些風花雪月的破事，現在姜鶴回來了，天下太平，隨著風花雪月回來的還有它總是伴隨的傷春悲秋……

尷尬啊！

你把我當兄弟，我卻想當你妹夫（或者婿）什麼的！

謝辛晨坑坑嗤嗤半天，顧西決卻沒什麼反應，仿佛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似的。

他默默地松了口氣，鵪鶉似的心想“算了算了過幾天再說”，正想往回走。

“謝辛晨。”

顧西決在他后了他一聲。

“啊？”

謝辛晨一臉茫然地回過頭。

“你別喜歡姜鶴了，”顧西決淡淡道，“沒結果，不要浪費時間。”

顧西決臉上那個表，功地讓謝辛晨的心肝抖了抖。

萬萬沒想到顧西決突然提起，而且是這種結局……他張開閉合，半天像是被人卡著嚨似的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如同離開水的金魚只能干瞪眼。

只是他都快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也沒能鼓起勇氣問出一句“為什麼”。

耳邊是后姜鶴在用大病初愈還略微沙啞的聲音嚷嚷“讓我過去”，聲音越來越近。

等毫不知的姜鶴從后排穿過桌子群過來的時候，顧西決已經拉開椅子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彎腰從姜鶴的屜里挑書……挑了半天把一本泡過水的破爛語文書出來，端端正正地擺在自己桌子的左上角。

“怎麼啦？”姜鶴一過來就覺得氣氛有點沉重，還帶著一點氣地問，“怎麼啦？”

顧西決垂眼坐在那，沒說話。

謝辛晨抬起手抹了把臉，失魂落魄地扔下一句“沒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姜鶴一頭問號地回頭看謝辛晨。

桌子下面踢了下顧西決：“你怎麼又欺負他了？”

“沒欺負。”

顧西決說，一抬頭發現還著脖子頻頻回頭謝辛晨，皺起眉。

“你能不能坐下？擋著別人了。”

姜鶴“哦”了聲收回視線，面癱著臉坐回位置上。

*

第二節課下課，按照慣例是要做早的。

運員進行曲響起時，老黃不不愿地宣布下課，姜鶴站了起來，小腹一沉，覺到了一陣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波濤涌，愣了下，紅著臉坐回了位置上。

剛從座位上邁出去一步的顧西決收回了長，回頭著：“肚子疼？”

姜鶴驚了，他怎麼知道！

哪怕是親爹也沒有記得住兒生理期的道理啊！

“你怎麼知道？”聲音難掩震驚。

顧西決著沒說話，總不能說我撞見你的那位朋友在日用品店給你買衛生用品了……保準嚇得能像螞蚱似的蹦起來。

“猜的。”

他薄輕啟，扔下一個善意的謊言。

姜鶴慢吞吞地站起來，正想說“其實也沒那麼疼”，就是第二天的起落來的比較猛烈……

這時候，剛剛已經走在前面走出教室的邵雅欣又殺回來了，一臉驚恐地跟教室里所有生宣布：“我看見蔣凈拿著那個破本子下樓了！”

“那個破本子”就是行為規范表，里面從言行舉止到儀容儀表，當它出現在蔣凈手里，意味著他即將要來盤問你你的肚臍眼是圓形還是橢圓，而你必須如實回答，如果答案不符合他的審或者校規的審，他就會給你記上一筆。78中文最快 手機端：>

教室里炸開鍋。

姜鶴左邊生在把拉高到大中間的擺往下扯。

姜鶴右后方的生撲到自己的桌子里去找前襟那塊繡了校徽的遮擋布。

姜鶴左后方的生坐在位置上，把放下來堆積在腳踝當堆積短穿的過膝拉回膝蓋上方。

長卷發披散在肩上的姜鶴冷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

混之中，林薇上來，指了指顧西決的頭發，問他：“決哥，能不能借你的皮筋用一下？”

沒說誰要借，顧西決抬頭看了眼，不怎麼費勁就看見喬恩兮躲在那群朋友的后面，畏畏，一副想上來直接借又不敢的樣子。

和開學那天一模一樣的劇本。

顧西決收回目。

垂下眼，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近在咫尺站在他后的小姑娘，目在黑如海藻的長發上一掃而過……

又慢吞吞收回了目，淡淡道：“借不了。”

沒說“不借”，只是，借不了。

他聲音落地，空氣有一瞬間凝固。

與此同時姜鶴彎腰，從自己的屜里出一整盒皮筋，打開蓋子，拿了一出來遞給林薇，面無表地說：“我有，要嗎？”78中文首發

林薇盯著到鼻子底下的那皮筋，失語。

顧西決挑了挑眉，回頭著姜鶴，視線又落到手里那一整盒皮筋上。

姜鶴沖他假笑了下。

顧西決角輕抿。

圍觀群眾：“……”

夭壽啊！

這是什麼況！

一時間，所有人都忘記了究竟是該先恐慌“蔣凈在樓下等著扣分”比較好，還是先恐慌“顧西決在樓上丟臉”比較棒……

正當大家紛紛以為這就是個顧西決拍被人奪舍后的新版姜鶴馬屁，不幸拍到馬上的恐怖故事——

被眾人看熱鬧的人卻還能保持著一派淡然。

他睫都沒抖一下，徑直抬手將頭發上的皮筋拽下來，大手一，順勢把姜鶴手里拿罐皮筋收走，并把自己的那深藍皮筋強塞進的手心。

“黃的布鞋，的皮筋，你上還要有多混搭的，當自己圣誕樹麼？”

他面無表地看著。

“用我的。”

姜鶴：“……”

圍觀群眾：“……”

教室里再次陷詭異沉寂，所有人心只有震驚與無盡的佩服——

這波不講道理的強行挽尊！

不愧是我決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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