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被氣到了，狗痣銷聲匿跡。

周媽帶著周爸買彩票歸來，小周正抱著電腦看選秀視頻。

周媽嫌棄地說：“這都多年前的老節目了，結果都出來了，你還看”

小周隨口問：“冠軍是誰呀”

“那個誰，就是唱盡風流的那個，個子高高、人白白，漂亮的。”

盡風流是喬以航出道專輯里的歌，雖然不紅，卻是最喜歡的一首，誰這麼有品位直接看視頻目錄，最后一期的簡介是：冠軍夜，朱玉軒盡風流不輸大喬。

不輸大喬

為大喬的棉襖級戰友，小周自帶有眼鏡。點開視頻，直接拉到朱玉軒唱盡風流的那一段。

周媽站在的后，指著屏幕里滿臉青的漂亮男生說：“就是他。”

朱玉軒開嗓，直接飆了個高音，將氣氛推高。他后的大屏幕上有即時票數，瘋了似的，幾千幾千得往上漲。他接下來的主歌很穩，再偏心大喬，小周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有現場修音，但直播唱這樣，很不錯了。

周媽問：“他現在在干嘛”

“”小周看著電腦上的時間，“可能洗洗漱，準備睡覺了吧”

周媽一掌拍在的后背上：“問你正經的。”

“我哪知道”哭笑不得，“這些年沒他消息的話，可能不在這一行了。娛樂圈更新換代的速度比手機還快，能堅持留到最后的是極數。”

“那你挑藝人的時候，一定要挑個能堅持到最后的。”周媽總能在問題中聯系實際，思維跳躍得很。

小周抱著抱枕倒在沙發上，滿不在乎地說：“這我哪知道”

“怎麼不能知道”周媽拍了下的大，將人拉起來，“你那麼多朋友，誰能借你錢，你能借誰錢，心里沒數嗎藝人跟朋友也沒區別，誰格好，誰脾氣差，誰吃苦耐勞，誰投機取巧，你相一段時間，就一目了然了”

小周眨眼睛。好像有道理。擁有選秀的主權，當然能挑自己喜歡的藝人。

“如果格好但不紅呢”

“那是你工作能力不行”

小周：“”好好談話，為什麼要上人參公。

談話結束的時候，周媽又慨了朱玉軒一回，認為這個年輕人實在可惜了。

“你當年也投票了吧”這種小鮮最容易招媽媽了。小周說：“看到他的時候，是不是有種子雙全的滿足”

“我不是為你看的嗎你師范畢業不去當老師，非要跑去當經紀人，我不得了解一下你的工作環境”周媽越想越生氣，“其實當老師多好，要不是你的工作質，你早結婚了。”

“我以后要帶的是全民偶像。我教育好他，就等于教育好了全國人民，不是更加功德無量”

“偶像教育什麼啊唱歌跳舞嗎那不如報個班，還能一對一呢。”開玩笑的話，越說越正經了。周媽適可而止地結束話題，揮手趕去洗澡。

偶像要教育什麼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復雜的問題

想了一個洗澡的工夫，小周依舊沒有得出滿意的答案。德智全面發展、才貌雙全、三觀正標準列起來很簡單，但落實到，就沒有了。

趴在床上，在白紙上涂涂畫畫。腦袋里似乎有很多念頭，卻繞在線團里，找不到線頭。

“唉。”

丟開紙筆，仰面躺倒。微信響了一下，順手打開，有一條最新消息：

我會信。

信什麼

等小周看清發信人，腦袋轟得一下，將人從床上炸起。

在“我會信”上面，赫然有一條發出的信息：“我們都能和好，世上就沒人相信了。”

這條不是發給狗痣的嗎

收到狗痣的微信、自己回復的景在腦海中慢放，每個細節都被放大數十倍。

所以，在發的時候，的微信還停留在蔣修文那頁

一頭撞進枕頭里，用力地磨蹭著臉。每當以為自己在蔣修文面前的形象已經跌落谷底的時候，黑歷史總能翻開嶄新的一頁

可惜發現得太晚了，微信已經過了撤回有效期。

尷尬地解釋：上一條發錯了。我們又沒有吵架，“和好”這個詞不適用。

不但有解釋，還舉證說明，很有說服力。

為自己的補救能力點贊。

蔣修文很快回過來：“好”這個詞可以適用。

好

小周按照他的示意，

用“好”替代“和好”，于是這句話就變“我們都能好，世上就沒人相信了。”

被莫名其妙得了半天，差點神魂顛倒、面目全非的小周決定起反擊。拉開窗簾，對著月亮默念了數十遍“即是空，空即是”之后，發過去一條：“于是，我發錯的那句話也立了。”

發完關機

從屜里拿出小圓鏡，對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堅定地叮囑：“對一個欠了二十年的房貸狗來說，是奢侈品努力拼搏，就事業，才是我的王者路現在，閉上眼睛，好好想一想偶像天梯計劃。”

偶像應該備什麼條件

容貌英俊、氣質出眾、雙商過人、談吐得緩緩地、緩緩地凝聚了蔣修文。

他拿著話筒，意氣風發地站在舞臺上，開口跪。

臺下瘋狂吶喊。

尖聲形巨大的聲浪，熒棒比煙花更絢爛。

們揮舞手臂，盡力與偶像互。最重要的是，們都擁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小周從夢境中驚醒，心跳還停留在演唱會時刻，跳速驚人。

打開手機，他果然在后面回了一條：

我的回答也立。

周媽買早餐回來，進門就見小周幽魂似的坐在飯桌邊上，幽幽地向自己：“媽媽，你當初是怎麼看上爸爸的”

“大清早的，你在想什麼東西”抱怨歸抱怨，周媽還是誠實地回答，“這有怎麼看上的你爸爸年輕時的照片你見過嗎也是眉清目秀的帥哥一枚咧。”

“那他怎麼看上你的”

周媽不樂意了：“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歡天喜地、如獲至寶啊我當年的條件，不是夸張，真的，很多人都說找你爸屬于瞎了眼”

純以值論，周媽的確站在周家的頂端。周爸也不錯，在男人中算秀氣了，只是同一張臉放在兒上就不算出挑了。

小周雙手托腮：“媽媽，這世上是不是有一種臉，看似平平無奇，但專門吸引好看的人”

“把人民幣臉上了嗎”

“”

周媽放下早餐：“你吸引了哪個好看的人不會是那個高中同學吧他整容了”

“不是說我。”

“那你邊還有誰平平無奇”

扎、心、了。小周努力地想了一圈：“小”

周媽說：“人家會化妝，好看著呢”

“其實，卸妝以后和我長得差不多。”

“這就是化妝的重要。你不要有事出門才隨便畫幾筆。”周媽語重心長地說，“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哪一刻才是真正重要的。”

小周辯解：“我出門會抹素霜。”

“那只是讓你不被當鬼。”

借題發揮的周媽將人按在椅子上，從頭到腳得細修飾了一番，以至于出門時間比平常晚了一個小時。到森微樓下的時候，正要打電話請孫兆麟下樓，就看到他與一個人拉拉扯扯地從大廈里出來。

雖是巧，但撞上這種場景多有些尷尬。

下意識地躲到一邊。

兩人爭吵得不輕。孫兆麟極力想低調，但人的罵聲大有“沉魚落雁”之效：“別跟我講沒辦法我為了你工作辭了，老板也鬧翻了，我更沒辦法不管怎麼樣，這件事你一定要擺平我相信你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你不能讓我死在這里。”

孫兆麟不知說了什麼，那人的音量總算低下去：“好你說的，我再信你一次。我給你兩天時間，你要給我答復，不然我還要來。”

送走人，孫兆麟依舊眉頭鎖。

小周算著時間，等他走回大堂，才打電話過去。接到電話，他似乎有點驚訝，過了五六分鐘才從里面出來：“你今天怎麼來了”

小周也很莫名：“今天不是周末啊。”

孫兆麟深深地看了一眼：“行吧，我們先上去。”

等電梯的時候，小周接到高勤的電話，讓在附近找家咖啡店等他。

仿佛意識到了不對，假裝家里有事，匆匆從大廈出來，在對面找了家咖啡連鎖店坐下。

高勤過了半個小時才到。

因為是上班時間，店只有寥寥數桌，但他進來時，依舊引起了不人的注意。小周端著咖啡，去了更角落的位置。

高勤點了咖啡過來：“你不是通緝犯，我也不是來送跑路費，躲這麼角落干什麼”

想了想：“可能你自帶一種大事不妙的氣場”

“那你真的要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