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上菜的時候, 小周特意與1288的套餐做了對比, 發現還是多了兩道菜的, 心里稍稍平衡了些。餐廳靠里的角落位置，放著一架純白的三角鋼琴, 原以為是裝飾, 過了八點竟有一個年輕的小帥哥開始彈奏。

小周凝神聆聽了一會兒，小聲對蔣先生說：“我覺得沒有你彈的好聽。”

蔣修文心中一甜, 不聲地問：“嗯哪里不好”

認真地說：“我對你有變濾鏡。”見他不解其意，又解釋：“奧特曼變以后高四十到六十米。”蔣先生每天都是六十米

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

對蔣先生來說，奧特曼什麼的，會不會太稚了

“這樣的話, ”蔣先生很興趣地說，“我就可以天天把你揣在口袋里了。”

小周忍不住瞟了眼他服的口袋。雖然看起來有點單薄, 但以蔣先生的細致，一定會鋪得很很暖和, 自己坐在里面，天天與他朝夕相, 再有生跑來搭訕, 就可以發怪波咦, 為什麼覺得自己是怪

“不過有利有弊啊。”他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這件事。

聽得一怔：“有什麼利弊”

“弊端是積不太匹配。”他講得一本正經, 耳朵卻不自地紅了起來。

像這樣的清純才不知道哪里的積不匹配呢

小周一臉嚴肅地點點頭：“嗯, 那好是什麼呢”

說到這個, 蔣先生角的笑意立刻消失了, 有些委屈地看著。

心里咯噔一聲，正覺不好，就聽他說：“朋友想送花給別的男人時，可以把口袋的拉鏈拉上。”

第一反應，西裝口袋哪里有拉鏈隨即意識到東窗事發，立刻喝了口湯定定神。奈何，喝的不是孟婆湯，熱湯肚后，還是要面對現實。起了個標準開頭：“你聽我解釋。”

“不聽。”

小周倒吸一口涼氣：“”蔣先生，你會不會拿錯劇本了

疑似拿錯劇本的蔣先生微微一笑：“我信你。”

鋼琴師突然彈起人鬼未了的主題曲unchained lody，悉的旋律仿佛有人在耳畔唱：ohlovedarling

雖然男朋友慷慨大度，但自己不能心中沒數。小周還是將自己找鐘堯談合作卻被狗仔隊誤拍的烏龍坦白。

憤憤道：“他一定是記恨我撞破了他鬼祟拍的行為，所以才誣陷我我送鐘堯百合花就像教師節送老師康乃馨一樣，純屬禮節，絕無異心。”

蔣修文見顧著說話，湯都涼了，就讓服務員換了一份。

小周：“”賬單破兩千了。

“鐘堯確定參加了嗎”話一停，他就接上去，避免冷場。

小周在心里哀悼了痛失兩千大洋的錢包一秒鐘，才說：“確定了。幸好經紀人能從合同里，不枉我犧牲了一頭秀發和一雙大”對著認真聆聽的蔣先生，臉皮沒厚到家的小周默默地吞下了“長”，“大出鏡。”

“不必犧牲。”其實他更想說，不必這麼辛苦。可是，看談起合作眉飛舞的樣子，便不忍敗興。

“哎，和明星傳緋聞的事怎麼可能天天都有。”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

呃，這算不算哪壺不開提哪壺再說下去，可能要翻羅那筆賬了。果斷總結全文：“我努力工作都是為了”當著面，“攢嫁妝”三個字實在說不出口，退而求其次地含蓄暗示，“家立室，養家糊口啊。”

蔣修文笑了笑：“我很好養。”

這是給養的意思嗎

小周忍不住傻乎乎地笑起來，口道：“那你家里對彩禮有沒有什麼要求”

“應該是我出彩禮。”蔣修文無奈地扶額，“而且，我媽媽一定非常喜歡你，你愿意就是唯一的要求了。”

那你爸爸呢下意識地好奇，轉念想到，自古以來，婆媳和諧才能齊家保平安，搞定了婆婆，翁媳關系何足懼也

很貴的晚餐有它貴的道理。

首先，很好吃。屬于吃撐了還想往里塞的好吃。小周圍上圍巾后，地打了個飽嗝。其次，很有調。雖然

坐在大堂里，但每一桌都是獨立的小空間，客人與客人之間互不干涉，聽不到突兀的喧嘩。

唯一的缺點是結賬之后，微信還會彈出一條消息，提醒你剛才花了多錢。

小周：“”而且到了還信用卡的日子，還要再回憶一次。

蔣修文送回家的時候，還沉浸在錢包出的心痛中走不出來。因為算算日子，信用卡還款日已近在眼前。

“想過其他明星導師的人選嗎”他隨意找了個話題。

立馬打起神來。沒錯，錢這個東西，節流是沒用的，最重要的是開源。認真思索：“舞蹈導師的人選，陳總已經告訴孫老師聯系了。不知道蔣老師和龐老師，他能談下哪位。”

蔣修文眉微揚：“蔣老師”

“蔣瀟云老師。很上電視，經常在世界各地巡演，也許你沒聽過，但是非常厲害，有家雜志還稱為現代舞王。”

“過譽了。”

小周愣了下，很聽他這麼不留的批評：“你不喜歡”

知道誤會了，他無奈道：“我只是謙虛一下。是我媽媽。”

婆婆不對，還得加上“未來的”前綴。

但，已經很人吃驚了。原來高老板埋的梗在這里。

瞬間坐直了，仿佛王突然駕臨車廂。

“我可以幫你問問最近的行程。”他說。

“不，不用了。”小周抹了一把臆想出來的冷汗，“陳總已經當面給孫老師了，我橫一腳，不利于公司部團結。”

這有違蔣修文的事原則，他一向認為塵埃落定之前，公平競爭，能者居之。不過，朋友大人的選擇必然要尊重的，不僅要尊重，還要尊重得很心甘愿，真流。

“你考慮得很周到。”

有些小得意。難得得到蔣先生的贊嘆呢。直的雙忍不住打起了小節拍。

車駛小區，停到小周住的樓門前。確定關系之后，兩人的距離已經從小區外短到小區里了。蔣先生相信自己再過不久，一定能登堂室。

小周趴在窗戶上，借路邊的燈偵察來往行人。生怕溜達的父母大冬天的夜游。確定沒有“可疑人”，迅速地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等等。”蔣修文牽住的手，打開車燈檢查當初騎小黃車傷的傷口。

張兮兮地著腦袋，生怕周媽從哪個黑暗的角落里冒出來。

袖子突然被往上拉了一下，低頭，就看到一向運籌帷幄的蔣先生正略顯笨拙地將一只金燦燦的手鐲套到的手腕上。

秒鐘一格一格地往前跳，蔣先生的耳朵越來越紅。默默拉起袖子，出手腕，方便他作。看著他將掰開的手鐲重新合攏，兩人一起松了口氣。

蔣先生總算想起了預先準備的臺詞：“慶祝你談了進森微的第一筆合作。”

“謝謝，很好看。”歡喜地擺弄著，忍不住就著燈欣賞。

雖然不太關注時尚，卻也認得手鐲的造型是某珠寶奢侈品牌的標志，艷而不俗的玫瑰金鑲嵌碎鉆，亮眼又別致，凸現手腕的纖細。

收禮者毫不掩飾的欣喜目，是對送禮者最高的贊賞。

看著手鐲，他看著，然后的臉在車燈下慢慢地紅起來，忍不住瞟了他一眼。此時的蔣先生已然忘了剛才的尷尬，斜側著子，一臉的云淡風輕。

“我要上去了。”小周訥訥地說。

蔣修文溫地說：“早點休息，晚安。”

“到家發個消息。”雖是慣例，仍叮囑了一句。

“好。”他笑地著，仿佛這時候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愿意去航天局訂船票。

小周目測了一下兩人的間距，小聲說：“你過來一點。”

蔣修文心快跳了幾下，面上不聲，配合地傾過去。

小周出手，飛快地他的額頭，笑道：“晚安”

如旋風般跳下車，蔣修文雖然來得及抓，最終卻沒有手。以他們往的時長來算，如今的進展剛剛好。不是不想親近，但談的每個階段都這麼好，他不舍得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