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含煙若有所思地站在門邊,突然開口打斷兩人：“剛才是小嬸嬸在彈嗎？這個風格我覺得有點悉，像子謙最近沉迷的歌。小嬸嬸也姓鐘，你和李曳又到能讓他耐下子給我寫信,再加上音樂劇的門票……真相只有一個！”

鐘子湮：“……”你可真比你弟弟機靈太多了。

“小嬸嬸就是‘鐘回’？”衛含煙得到鐘子湮肯定的回答后捧腹大笑好一陣，才著眼淚給自己扇風降溫，“不得了不得了,我總算知道你剛才臉怎麼那麼微妙了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是子謙那個笨蛋說話難聽惹你生氣了,他怎麼這麼倒霉啊哈哈哈哈哈哈！”

余老太太笑瞇瞇：“別告訴他，讓他自己作去。”

衛含煙立刻做了個上鎖的作，也笑盈盈：“當然了,就等著看他以頭搶地悔不當初那天。”

鐘子湮：“……你們隨意。”真是相親相一家人。

“對了,我也有禮要送給小嬸嬸當是回禮的。”衛含煙托起一直拿在手里的小方盒子，“是我自己設計制作的一對耳墜，覺得很適合你,剛才就去取來了。”

鐘子湮剛拿到盒子時還有點張——衛家人一言不合送鉆石和戒指這個觀念在心中有點深固。

聽到衛含煙后半句時，鐘子湮才松了口氣地打開了珠寶盒。

里面好好地擺放著兩枚金的珍珠耳墜，樣式簡潔又大方,金燦燦更是很符合鐘子湮的喜好。

這看起來不貴,鐘子湮收得沒什麼力：“謝謝你。”

“好了,差不多該準備晚宴。”余老太太笑了下，拉著鐘子湮的手往外走,“子湮和含煙一道去。”

鐘子湮聽這半句,還以為是要稍后和衛含煙一起出場,剛疑了下,衛含煙就眼睛一亮挽住了鐘子湮另一邊手臂：“好好好,我想和小嬸嬸一起去化妝！正好我聽小叔叔說你沒帶什麼首飾行李過來,我送你的耳墜今晚就能戴上了。”

然后鐘子湮就連跟衛寒云見面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直接帶出了湖心小樓,坐了輛車直奔另一院子。

其實聽到化妝兩個字的鐘子湮就已經想反悔，等和衛含煙一起被幾個造型師圍起來時，就更拒絕了。

可包括衛含煙在的一檔子人都相當興。

一個說“我小嬸嬸真是絕世！今天就讓外面那群人長長見識！”，另一個就接“鐘小姐我能不能您的臉？真的沒上底妝嗎？”，立刻就有人接“仙不用化妝！話說這睫是真實存在的嗎！為什麼可以沒有一點點黑眼圈！”……

鐘子湮垂著眼坐在椅子上任們打量和比劃了足足將近一個小時，卻連件服也沒挑定，有點生無可地掏出手機給衛寒云發消息：“SOS。”

發送出去之后，鐘子湮覺得三個字母不夠迫，又加了一個滿頭大汗的表過去。

“小嬸嬸，看看這件怎麼樣！你又細又直又長，可以穿拖地！”衛含煙的聲音傳了過來。

鐘子湮支著下側頭去看了一下，沒開口。

但知道不用說話。

因為下一刻就有設計師反駁衛含煙：“這個調太沉，不是最適合鐘小姐的，再說已經穿了小黑了！”

接著們就陷了又一波的訌之中。

鐘子湮默默拿起手機刷微博到一半，有護理師過來微笑：“您現在方便做指甲護理嗎？”

鐘子湮：“……”默默將手機放下，把手了出去。

剛開始時鐘子湮還有點抗拒，等全從頭發到腳指甲的SPA理療都完了以后，饒是一直仗著基因改造活得很糙的鐘子湮也深陷這金錢帶來的舒適當中。

理療師贊不絕口：“您的皮真好，平時一定定期常做容吧？”

鐘子湮裹著綢睡袍靠在椅子上任由漂亮妹子給自己修剪指甲，昏昏睡地：“不做，麻煩。”

巨大的環形化妝間里燈和、散發著好聞的油香氣，大家講話又都聲細語，鐘子湮很快就進了睡眠當中。

這種戰斗覺對來說也很常見，瞇一會兒就能恢復不力，但途中要是遇見危機又能迅速清醒過來，實乃居家越野必備技能。

于是整個化妝間里的人都變得輕手輕腳，講話還自覺地著音量，誰也不想驚醒睡夢中的靈。

衛含煙更是掏出手機悄悄拍了兩張鐘子湮，本不用調角度，只化妝鏡邊上LED照下來就自帶夢幻濾鏡效果。

饒是衛含煙從小到大見慣了人，也不由得有點心馳神往。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開微信里一個今天剛剛新建的群組，把照片發了出去。

群組的名字【今天我們投喂龍龍了嗎】，里頭四個頭像。

衛含煙自己、衛二嫂、衛母、還有余老太太。

群組里上一條時間最近的消息還是衛二嫂問衛含煙跑到哪里去了。

衛含煙的照片一發出去，衛母幾乎是秒回：“保存。”

接著就是衛二嫂的消息：“你小叔叔在去找他媳婦的路上，出發有一會兒了。”

衛含煙趕把手機放下，躡手躡腳地起來到化妝間外蹲等。

果不其然，被鐘子湮call來救命的衛寒云就出現了。

見到在外面等候的人是衛含煙，衛寒云揚了揚眉，作幅度很小：“看來很太平。”

——明明他來救場，還以為又發生什麼事，趕來連人也見不到。

“那當然啦，”衛含煙背著雙手笑，“小嬸嬸睡著了，要是您想見，我就去把醒？”

“注意時間。”衛寒云朝晃晃手表，“子湮容易，我稍后讓人送下午茶來，喊起來吃。”

衛含煙立刻敬禮表示一定完任務。

既然不用救龍……不用救鐘子湮，衛寒云也沒進化妝間里，他很快離開去理公務。

鐘子湮不久后被衛含煙起來吃下午茶，又迷迷瞪瞪睡過去再醒過來時，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

衛含煙在旁邊有點兒做賊心虛、手忙腳地玩手機：“啊、小嬸嬸醒啦？發型已經做好了！我們現在去換服？”

鐘子湮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盡職盡責地當了個架，換了服再出來，穿鞋首飾一整套。

造型師還要給找相配的耳墜時，鐘子湮擺擺手把剛才衛含煙送自己的一對金珍珠戴上了。

造型師在旁哇了一聲：“這幾顆顆珍珠好正，金也很完。”

聽到這個開頭，鐘子湮已經看到結局了。

“我也一直很喜歡，不過品相好的一顆說好幾萬，頂我一兩個月工資，”造型師邊笑邊說，“不過對衛家人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了。”

鐘子湮：“……”衛含煙士，對不起我小看了你。你果然是衛家人。

也對，沒錢的人不會學珠寶設計。

衛含煙比鐘子湮還晚十幾分鐘從換間里面出來，邊低頭戴手鐲邊照鏡子，出了滿意的表。

當然更令滿意的，是單手抵著腦袋、懶懶靠在化妝臺前面看手機的鐘子湮。

衛含煙忍不住從自己鏡子里看了又看，心里只有一句從網上看來的“我要在姐姐睫上秋千”，不由得捂了捂臉，唾棄自己：太淺顯了！只看臉！

“方楠說車在院外了。”鐘子湮冷不丁地說。

衛含煙一個機靈差點把手里的香水瓶砸地上，但這麼一，等意識到不對、驚呼一聲再彎腰去抓時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著香水瓶就要濺當場、弄禮服，一只手從衛含煙背后了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衛含煙后的鐘子湮稍稍彎了彎腰，前者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后者就已經重新站直把香水瓶放回了手心里，輕描淡寫地：“小心點，會割傷。”

衛含煙愣愣接過香水，捂住口狂跳的心臟：“多、多胺……”是心的覺！！

鐘子湮揚眉投了一個疑的眼神。

衛含煙連連搖頭，把香水瓶隨手往旁邊一放：“沒有沒有，不用香水了，我們走吧。”

邊推著鐘子湮往外走，邊掏出手機在【今天我們投喂龍龍了嗎】里面狂發“啊我死了”的表，然后單手打字：湮湮太可了我好想綠了小叔叔嗚嗚嗚！

發完這一連串后，衛含煙才一抬頭看見頂上群名后面跟著的數字從下午的【四】變了【五】。

多出來的那個頭像，不是常年僵尸號的衛寒云又是誰呢。

衛含煙：“……”

悄悄地、悄悄地，長按最后一條消息，選擇了撤回。

小叔叔日理萬機，一定還沒來得及看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