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沒想到，一見到你，他就——”

餐桌另一頭的明屹“哐”的一聲將手機放在了桌上，語氣很不耐煩，頗有幾分惱怒的意思：“說完了沒？還吃不吃飯了？”

站在一旁的祝心音手就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掌，“怎麽跟爺爺說話的？沒禮貌。”

明屹有些惱火，當下便“嗖”的一下站起，暴躁道：“不吃我上去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見明屹這樣大的反應，原本一直低垂著頭的喬皙忍不住咬了。

他看起來……好像的確是一點都不想和扯上關係。

與此同時，盯著自家哥哥的背影的明菀抱了懷裏的斑比，同樣若有所思。

哥哥平時沒有這麽暴躁的呀。

而且，剛才看見，哥哥的耳朵尖……好像紅了。

“你看看，這狗脾氣。”看著大孫子上樓去的背影，明老爺子語氣嫌棄，“還是你爸爸當初有先見之明，瞧不上這狗脾氣，死活都沒收那花生。”

明菀一聽，便在一旁開心得笑出了聲：“原來哥哥小時候那麽討人嫌啊！”

明老爺子看一眼，“那可不。”

自己也才剛學會走路，結果就著人家一個還在喝的小娃親得不肯放，人家爸爸可嫌棄死他了。

“不過啊，”明老爺子又笑瞇瞇地轉向了一邊的喬皙，“這臭小子不肯帶，給他也是糟蹋好東西了。那這一個花生一個辣椒，正好你們兩個小姑娘一人戴一個。”

一聽這話，明菀立刻出一隻手過來，搭在喬皙的手背上，笑瞇瞇地開口：“我和小喬姐姐……鎖了鎖了！”

一旁的祝心音拍了拍小兒的腦袋，無奈道：“一天天的，都在胡言語些什麽。”

說完又看向喬皙，溫笑道：“爺爺都發話了，還不快戴上？”

喬皙慢吞吞的“哦”了一聲，然後將小花生掛上了脖子，“……謝謝爺爺。”

沒過一會兒，明駿也回了家，菀菀跑上樓去明屹下來吃飯。

明屹下來的時候，喬皙正在幫劉姨盛米飯。

等喬皙再回到餐桌邊上時，發現明屹已經已經坐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接，喬皙愣了愣，然後將目轉開了。

明屹盯著看了幾秒，然後也再次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繼續玩著手機。

菀菀剛才又忍不住去了斑比，這會兒被祝心音一臉嫌棄的捉去洗手了。

喬皙沒坐下，隻是借著幫忙擺碗筷的功夫，等到菀菀洗好了手過來。

不聲地拽了拽菀菀，示意去坐明屹邊的那個空位。

隻是還沒等菀菀有所回應，坐在上首的明老爺子便朝喬皙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和明屹中間的那個空位，“喬丫頭坐我這邊來。”

菀菀悄悄在喬皙的腰上推了一把。

喬皙並不想和那個人坐一起。

隻是，還沒等磨磨蹭蹭的挪過去，原本坐在那裏玩著手機的明屹突然就“騰”的一下站起來，看也沒看喬皙一眼，直接就坐到了餐桌對麵去，離得遠遠的。

大人們自然沒工夫關注孩子之間的細枝末節，都還在如常說笑著。

隻是菀菀，因為剛才就和喬皙黏在一起，這會兒注意到自家哥哥這麽大反應，也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幹嘛呀？

搞得好像小喬姐姐上有病毒一樣。

喬皙咬了，在明老爺子邊默默坐下。

雖然……心裏也嫌棄明屹、不想和他坐一起，可明屹剛才的舉，還是令臉上十分掛不住。

等到飯菜上桌，明駿笑著同喬皙說話道：“我今天才打過電話問你們學校老師，都誇你又聰明又努力。”

喬皙有點不好意思，隻得訥訥道：“同學們都很厲害，不努力的話就會被甩下。”

明駿瞪了一眼旁邊的正在吸溜溜啃豬筒骨的兒，恨鐵不鋼道：“你聽見了沒？”

“噢？”明菀很驚訝，“我又不是用耳朵吃飯，當然聽見了！”

明駿被寶貝小兒這麽一頂撞，也沒什麽脾氣。

過了一會兒，明駿又道：“老師還說你去申請了你們結業晚會的主持人，這麽好的事怎麽不跟我們說？”

一旁的祝心音聽了，也來了興致：“這個還真是好事，你格向，就該多鍛煉鍛煉，這對以後很有好的。”

明駿一拍桌子，幫所有人做好了主：“晚會是哪天？我們全家都去看！”

聽見爸爸這樣說，一旁的菀菀手舞足蹈的很開心：“喔喔！小喬姐姐人歌甜！”

大家正是說笑間，一旁的明屹已經風卷殘雲般的吃完了，他將手中的空碗往桌上一放，“我吃好了。”

明駿提醒他：“你也記得去。”

明屹腳步頓了頓，然後冷淡道：“沒空。”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噢？

明菀覺得自家哥哥今天真的很奇怪，於是啃完手上這筒骨後，又匆匆了幾口飯，然後也迅猛地跟著上樓了。

一進哥哥的房間，明菀難得見他沒有在看書，而是躺在床上玩switch。

明菀也一屁坐在他的床上，滿臉探究地問：“矮油，你今天的脾氣好像很大喲。”

明屹耳朵裏塞著耳機，假裝沒有聽見的話。

明菀有些生氣，當即便將他的耳機扯下來，繼續道：“你剛才對小喬姐姐的態度真的很惡劣哎！”

明菀想了想，更加覺得他過分了：“又不和人家坐一起，人家主持的晚會也不去看……你幹嘛對那麽壞啊？！”

這下明屹也不能再裝聽不見了。

他翻了個，將後背留給自家妹妹，語氣冷淡、語速飛快地開口道：“我又不娶，幹嘛對好？”

明菀一臉懵：“……我沒說讓你娶呀。”

在原地呆呆想了半分鍾，明菀頗有幾分不可思議：“爺爺說的娃娃親……你還當真了？”

背對著的明屹重新暴躁起來：“別煩我，出去！”

“噢噢！”看著眼前這個喜怒不形於、可全部心思卻被一點泛紅的耳朵尖所暴的自家哥哥，明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當真了！”

喔——不但當真了！還不好意思了！

難怪既不和人家坐一起！也不去看人家的晚會！

“哥哥。”明菀探了個腦袋過去研究他的神，“你不會真的……看上小喬姐姐了吧？”

明屹忍耐道：“出去。”

明菀是想一想自家哥哥談的畫麵，就忍不住掉了一地的皮疙瘩。

“我替小喬姐姐求求你，你放過人家吧。”

“你煩不煩？”明屹終於忍無可忍，“我！不！喜！歡！！”

“還要我說幾遍？”

“‘我又不娶，幹嘛對好？’”明菀著嗓子開始學他剛才講話，“喔喔，那你之前對人家那麽好，那就是想娶人家咯！”

“你還不承認！”明菀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小花生都給了！看人家沒好好學習還發脾氣！還和人家吵架！你以前還和誰吵過架你倒是說啊？”

明屹不說話，隻是重新戴上了耳機，一言不發的繼續開始玩遊戲。

見他這副死不承認的樣子，明菀迅速退出房間，一邊往外走一邊還故意大聲說著反話：“我知道的！你對小喬姐姐一丁丁點的想法都沒有！”

衝自家哥哥抱了抱拳，“對不起！打擾了打擾了！”

***

吃過了晚飯，又陪著明老爺子聊了一會兒的天，喬皙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

手機上多出來好幾條未讀消息，已經是兩個小時前了。

喬皙點開一看，這幾條消息皆是來自於那個夏的生。

當然，對方什麽都沒有發，隻是給發了幾個表包和幾個微博段子的截圖，末了又在最後說——

“看到這個覺得很好笑，所以想分給你。”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喬皙想了想，也回給一個笑臉的表。

對方似乎一直在線，不過兩秒，便有一條消息回複了過來：“你去忙什麽了？怎麽一直不理我？”

生的直覺大多十分敏銳，哪怕兩人僅僅隻是通過聊天件接，可喬皙依然能覺到，對方對的窺視。

喬皙也前所未有的確信，的這種第六，並非錯覺。

可能是因為……對方不放心吧。

喬皙這樣想。

如果也像夏一樣，有這樣的一個男朋友，大概也會患得患失吧。

沒等喬皙想好要回複什麽，對方又飛速地發過來一條——

“國已經晚上了吧？我現在還在上課，好無聊呀~”

喬皙立刻回複道：“你好好上課吧，我不和你聊天分你的心了。”

說完便將手機塞回了屜裏。

隻是，雖然和夏聊天並沒有占據太長的時間，但不可避免地，喬皙第二天的神狀態還是因此到了影響。

而更加糟糕的是，就因為昨晚胡思想，連今天的上課容都沒有預習。

喬皙在語言上很有天賦，天生語一流，因此哪怕似的基礎較旁人要薄弱了許多，但還是憑借著過人的天賦，為了法語老師的寵兒。

可今天上課時，法語老師喬皙起來用新學的複雜句式造句時，卻造得顛三倒四、不知所雲。

老師倒還是很寬容的，知道自己這門課不過是學生們的興趣課程，能學好已經是驚喜。

像喬皙這麽認真努力的學生，偶爾一次失常，實在是算不上什麽。

真正陷了深深自責中的人，是喬皙。

不止是法語，喬皙還發現，自己這一個多星期來，編程課也隻是按部就班的上，之前一直打算自學的一門編程語言的進度也一直擱置了。

喬皙知道，自己這樣是因為什麽。

……應該是喜歡上了一個人。

他對好一點，便忍不住開始胡思想、患得患失。

可從別人的口中，喬皙才知道，他善待的，並不僅僅是一個人。

更確切地說，他對好，和是誰其實並沒有半點關係。

換是任何其他人住在他家，他也會是一樣的態度。

更何況……想起昨晚的種種，喬皙忍不住咬了。

更何況，他也已經開始討厭了。

喬皙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曾講給盛子瑜聽的那個故事。

樵夫怎麽能把自己當做牧羊人呢？

這個學校裏的其他同學，誰都有資格為朦朧的好、無的單而患得患失，可不行，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

中午的時候，喬皙去校門口的文店買了一本很小的、隻有手掌大的筆記本。

喬皙回到教室的時候，裏麵並沒有幾個人。

坐回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