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醜陋。

初願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

.

“……總而言之，我實在是不明白，作為我的脈相連的親生爸爸，為什麽不能在我追求夢想的道路上，給我一丁一點兒的支持。”

“親生父親”聽多了，陡然聽見“親生爸爸”這樣的說法，江行燁還覺得有些新穎。

“他其實也不需要做什麽不是嗎？畢竟我天賦高，很自律，還有熱，他隻需要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視掉老師的請求，打個哈哈圓過去，不就行了嗎？”

嗯，但是一般來說，都是老師跟家長打哈哈。

學生要求家長對老師的殷切期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他不就是覺得我畫畫會沒有出息，賺不到錢養活自己嗎。可是你看藤子不二雄，高橋留子，還有手塚治蟲，不是都超級有錢嗎？”

這就是追求夢想的人的通病了。

對於自己能為行業佼佼者這件事抱有極大的信心，在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明天就能和劉翔齊頭並進，。

“反正我才不會聽他的呢。越王勾踐臥薪嚐膽那麽多年，最終打敗了吳國，居裏夫人遭了那麽多不公平的待遇，但一直堅持科學研究，最終做出了這麽巨大的貢獻。還有袁隆平老爺爺……”

江行燁這下相信是個有文藝天賦的小姑娘了，舉起例子來沒完沒了的，一看就知道作文寫的特別好。

他抬起手，了眉心。

——這一個作，一下就被心細如發的初願察覺到了。

仰著腦袋，眼睛裏滿是尋求認同的迫切：“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爸爸的行為簡直讓人頭痛？”

“唔。”

男生沉了一下，“事實上……”

“事實上他令人發指對！”

“事實上我覺得你爸爸的做法也不無道理。”

你說什麽？！

——雖然小姑娘沒有開口，但是江行燁還是從難以置信的神中看出了這句質問。

他挑了挑眉：“你看勾踐，臥薪嚐膽的時候，給夫差當馬夫，住囚室，每天還要嚐一口苦膽，多辛苦。居裏夫人，你自己也說了，遭了那麽多不公平待遇，最後還因為放元素得了白病。我問你，如果以後你的兒可以用白病去換一個諾貝爾獎，你讓不讓去換？”

“我……”

“你如果堅持畫畫，說不定以後確實是會為一個著名的漫畫家，但是很有可能，你要先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住地下室，跑出版社，被人奚落嘲笑，然後半夜回到家裏熬夜畫畫，冬天也隻能用冷水洗料，還沒有熱水袋。”

“……”

“但是如果你好好學習呢，首先可以考一個不錯的大學。考上大學之後，隻要不那麽荒廢，最起碼可以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找到穩定的工作之後，你是不是就能比較安逸地養活自己了？說不定還能在空閑的時候堅持一下業餘好，比如畫畫。”

“……”

年慢條斯理：“對於一位父親來說，讓你選擇第二條路，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我，我......我......”

“要我說，你這麽堅持非得要考院，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跟你父親強，以及向自己證明自己是一個有決心有毅力的人。換句話也就是說，你所謂的夢想和堅持，其實隻是表現給你爸爸和你自己看的，對嗎？”

“……我是嗎？”

“你是。”

他懶洋洋地往後一仰，“而且漫畫，繪畫專業能力並不是最重要的，創作才是最挑人的一部分，很多著名的漫畫家都不是專業出。你要是隻是想為一個漫畫家，那麽院對你的幫助，其實也並沒有那麽大，對嗎？”

初願驚詫地瞪大了眼睛：“那我，我……我......”

“你不妨先認真地，不帶任何偏見地去思考一下，你爸爸說的話有沒有道理，他究竟是在打擊你的好，還是在認真地為你的未來考慮？他有沒有歧視你畫畫這件事？有讓你以後都別畫了嗎？有沒有像一些家長一樣，非著沒有學習天賦的孩子去讀書？”

“……”

小姑娘張著，沉默幾秒後，頹然地垂下腦袋：“好像沒有欸。”

“所以嘍。”

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好。”

初願癟了癟，“這件事我會好好思考的。但是其實我今天晚上生氣，最主要還是因為，他非要讓我回樓上寫作業。”

垂頭喪氣：“明明我也沒有退步的，而且我都在樓下寫了那麽多年了，要影響早就影響了啊……”

說到這個，江行燁倒是真的好奇了。：“你為什麽不願意在樓上學習？”

說實話，樓上環境安靜，設施齊全，沒有人看著還自在，換做是他的話，不用人強迫，自己選也不會往樓下跑。

“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呆在一個屋子裏。”

“為什麽呢？”

小姑娘沒有回答。

垂下眼眸，抿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因為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人在家的。”

……

年怔了怔，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是對方似乎也並不需要他說什麽，摳著地毯，整個人一團，聲音輕輕的：

“那個時候我讀小學，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有一天寫算題的時候，家裏忽然停電了，隔壁還傳來很響的聲音，我很怕，就索著進了爸爸媽媽的房間，想找我媽媽，但是不管我怎麽喊，都不答應我。後來，我索著走的時候，忽然在地上到了媽媽，我推了推，一直。”

“……還是不應我。”

“我記得我那個時候超級害怕，還摔倒了，結果下一秒，家裏就來了電，燈一下子就亮起來。”

小姑娘頓了頓，手指因為攥的太，指甲蓋兒都泛白了。

“我看見躺在地上，腦袋旁邊有很多很多很多，明明還睜著眼睛，卻沒有了呼吸和心跳，後來……後來警察和醫生說，可能是低糖起來找東西吃的時候，遇上停電，然後一不小心就摔倒了，腦袋磕在了碎煙灰缸上……”

“反正，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敢一個呆在屋子裏了。”

初願沒有說的是，那天摔倒的時候，也摔在了碎裂的煙灰缸片上，小肚被割出深深的傷口，也不斷在流。

但都已經忘了疼，也不知道該怎麽哭才有用，隻能一邊喊媽媽，一邊去打電話找警察叔叔。

那慘烈的景象，一輩子留在腦海裏，為噩夢，在夜裏反複反複出現。

整個背景都是鮮紅的。

這件事，除了警察叔叔，沒有對任何人傾訴過。

甚至連爸爸都拒絕詳談。

至於究竟為什麽在這個時刻，會這麽順暢地就對一個還不是很的年說出了口，連自己都不明白。

或許是因為，對方也沒有了母親。

敘述往事時，語氣淡淡，眼裏卻藏著不易察覺的脆弱，仿佛一隻獨自舐傷口的孤獨小。

那種同病相憐的覺，讓從一開始就放下了戒備。

而剛才慢條斯理的分析，又讓忽然有了信賴。

初願其實也很想有個人能傾訴的。

這麽多年，都沒能好好地說一次，其實是真的真的，非常害怕。

那個噩夢，就像惡鬼一樣，每天夜裏都在吞噬。

隻因為醫生說的那一句話：

啊，要是早一點點，說不定還有救治的希。

“隻要早一點點就好了。”

抱住膝蓋，發落下來，連影都顯得落寞，

“但是我先打了110。”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要上夾子啦，所以請假一天，在明天晚上，我會寫多一點噠！

第20章油卷心菜

這個世界上,新聞頭條每天都在換，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一些讓人唏噓的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意外死亡的事件也有很多很多。

比如因為煤氣泄而中毒去世,在水庫遊泳時腳筋溺水而亡，被酒駕者撞車亡……等等等等。

這些慘烈又不可預料的突發事件,在旁觀者眼中，或許就隻是天天都能看見的日常新聞而已，最多也就是在教訓孩子時順手拿來當個例子。

小時候的初願同樣懵懵懂懂,雖然會覺得這些人真的好可憐,但其實心裏並沒有太深太深的,媽媽給自己買了一件漂亮的小子,就能瞬間把看新聞時的同忘掉。

直到母親去世那一天。

那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人在這個世界上,是那麽的脆弱。

燈一暗再一亮，一個珍貴的生命就可以瞬間消逝。

沒有毫的征兆和準備時間。

隻留給親人無窮無盡的傷痛與噩夢。

所以好吃的東西,要趕快去吃，想做的事，要快點去做，很珍貴的人，也抓時間去他

“因為你本不知道，下一秒，你會不會還活著。”

小姑娘把腦袋搭在膝蓋上，對著江行燁的額間散著幾撮胎，的聲音裏充滿了低落：“說不定等一下，地震忽然來了,我們這棟樓一下塌掉，然後我們兩個就死掉了。”

然後下一秒，頭頂上方忽然“轟隆”一聲。

整個房子都好像震了震。

初願條件反地一抖，作跟倉鼠一樣敏捷，嗖的就鑽進旁邊的桌子底下。

——足以看出七中的災難教育做的有多好。

但四周寂靜了足足半分鍾，除了那聲巨響，沒有再出現任何靜。

唔……

抬起頭，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麵無表的年。

“應該是樓上什麽東西翻了。”對方抬了抬眼皮，語氣平淡，“不是地震。”

那一瞬間，初願仿佛從他的大眼珠子裏看出了清清楚楚的嘲笑：

你個膽小的鼠輩，在我錦帆的怒濤之下沉沒！

……

撇撇，默默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生死之際還能這麽淡定，你真勇敢。”

——雖然被瞧不起了很不高興，但這句表揚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江行燁點點頭：“謝謝。”

——雖然被表揚了很高興，但他其實也沒懂，為什麽樓上摔了個桌子自己就勇敢了。

不過經曆了這麽一個小曲，一分鍾前還悲傷絕的氛圍，忽然就變得稽了許多。

最起碼，絕對不是一個適合互訴年悲慘曆史的氣氛。

初願心態倒是很好，傾訴完了就過去了，江行燁都還沒想好應該怎麽樣打破僵局，就已經開始積極地開啟新的話題：

“對了，我的漫畫出來啦，你要看嗎？”

男生微微挑眉：“哦？”

“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