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去給你拿。”

初願跑進自己房間裏，很快就抱著一本雜誌出來，翻到了某一頁，獻寶似的遞給他：“你看。”

他接過來。

漫畫的名字《似鳥》。

畫風很小清新，調偏暖，一頁頁翻下去，給人一種明亮的治愈。

故事也是。

他又隨手翻了翻雜誌裏的其他幾篇，不管是長篇連載還是短篇，都沒有看見很吸引人的。

相比較之下，初願的作品反而被襯托的亮眼。

當然，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小姑娘正抬著頭，表雖然還算沉靜，向他的眼眸裏卻浮現出了幾張。

“你覺得怎麽樣？”問的小心翼翼，“會很難看嗎？”

江行燁沉一會兒，而後在初願期待的目中，搖了搖頭。

“不難看。”

他把雜誌放到一邊，“但是我肯定不會買。”

“為、為什麽呢？”

“故事不吸引我，沒有讓人想看下去的**。對我來說，這就隻是畫而已，不是漫畫。”

非常不客氣的一個評論。

但是……確實欸。

比起江行燁以前看的黑白年漫，初願的作品，與其說是漫畫，倒不如說是繪本。

雖然畫風細膩，臺詞和畫麵都很治愈，但說老實話，吸引人的也就隻有畫麵而已。

節較弱，場景轉換也很。

大段大段的獨白，渲染氛圍的同時，也弱化了故事。

並沒有讓人產生“這個漫畫作者未來必大”的主角式驚豔。

年懶洋洋地往後一靠：

“跟藤子不二雄和高橋留子比起來，你這個還差的遠哦。”

——來自一個外行人鐵板釘釘的評價。

好打擊人喲。

完全沒有留麵欸。

一點客套和禮貌都不給呢。

初願垂下眼眸，撿起被他放在一邊的漫畫，又打開看了一遍。

表看上去還淡定，認認真真的，沒有毫憤怒和打擊的意思。

看了整整三分鍾。

而後忽然抬起頭。

“你說的對。”的眼睛專注又明亮，“我發現我的缺點真的太明顯啦。”

“大概是因為我以前都是畫單幅畫的原因，思維都固化了。我覺得我反而不要那麽在意繪畫的質量可能會更好，你看，這一張跟這一張，其實沒有必要用特寫，完全可以畫一張全景來表現，而且我是不是獨白用太多了，對話都沒有多的，你發現沒有……”

初願不僅沒有被他那一番話激出負麵緒，整個人反而還興起來了。

從畫麵臺詞到場景布局，劈裏啪啦說個沒完。

就在裏冒出越來越多自己完全get不到的專業詞匯時，江行燁強行打斷了：“你本來學的是什麽？”

小姑娘一愣：“什麽本來學的是什麽？”

“畫畫不是分很多種麽。”男生回憶著自己腦子裏關於繪畫淺的知識，“比如素描、油畫、水這些雜七雜八的，你學的是哪一種？”

“哦，你說這個呀，這個都要學呀，素描學完就學彩，水油畫我們都要畫的。嗯，國畫我也會畫一點，但是還在臨摹階段，後麵因為要上學，我就沒怎麽去過畫室了。”

“能看看麽？”

初願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咦”了一聲，就興地跑進房間裏，抱出來一大堆畫作。

有用畫框裝裱了的，有放在畫夾裏的，還有就這麽一張張隨便摞起來的。

“這個夾子裏麵都是油畫，這卷是我畫的最好的一張工筆臨摹，喏，還有這張水彩，這是我最貴的一張水彩啦！我當時畫它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整盤料都給弄丟了，120的，我才用了不到一個星期！這些裱起來，都是拿過獎的……”

初願是個虛榮且表揚的小姑娘，很樂於跟別人分自己的“輝煌戰績”，一張張介紹過去。

確實跟自己說的那樣，畫種很多，素描彩雜在一起，因為厚厚一疊而顯得又些壯觀。

年挑眉著這壯觀場麵，思考了一會兒，問道：“學畫畫難嗎？”

“啊？”

“不要求為梵高徐悲鴻，隻學個好的那種，難不難？”

“那不難，我認識好多生都是高二才開始學的呢。”

他就出手，指了指其中一張：“那比如畫這種程度的，需要多久？”

初願看向他的指尖，那是一張素描臨摹，畫的是一隻豬崽子，發細致，憨態可掬。

“要看人。”猶豫了一下，“如果是你這個年紀的話，認真一點，大概……一個月？”

“哦？”

江行燁陡然來了興趣，黑眸微挑，“那不是比寫篇作文還簡單？”

嗯？

哪個小朋友寫篇作文要一個月的？

初願不清楚狀況，遲疑著沒有回答。

但年已經迅速下定了決心，“行，那既然這樣，我就複讀一年去當生。”

什麽？！

等一下，這種決定是可以這麽輕率地做掉的嗎？

初願瞠目結舌：“不不不不是，也沒有那那那那麽簡單啊！你都高三了，複讀一年學，還不如複讀一年認真讀書呢！”

男生懶洋洋地搖搖頭：“不用了，我在讀書一途上沒有天賦，不能複興中華民族。”

那你怎麽就知道你在繪畫一途上有天賦，可以複興中華民族呢？！

我怎麽忽然就變了毀人前途的壞蛋了呢！

作為江行燁的好朋友，初願覺得自己不能引他歧途。

深吸一口氣：“畫畫很難的！萬一要是學不好的話，一年半的時間就打水漂了。”

年毫不在意：“你放心，我是經過深思慮的。”

深思你個鬼的慮咧！

小姑娘都要罵髒話了。

不明白好好的一場炫耀大會，怎麽忽然就變這樣了。

是自己太厲害了所以才給人一種“這個好像不難”的強烈錯覺嗎？

那麵前就坐著一個世界冠軍，也沒覺得擊是一件多簡單的事啊！

“這樣。”初願覺得自己還是得對這個迷失了心智的年輕人負責：“你現在先畫著試一試，讓我看看你有沒有繪畫天賦，然後你再做決定，怎麽樣？”

“好啊。”天之驕子江行燁完全不覺得自己會沒有天賦，點點頭就接了的建議，坐直，“畫什麽？正方還是花瓶？”

初老師歎口氣，起去房間裏搬畫和畫架，放到他麵前：“我去給你找圖，你先削筆。”

年瞅著那一堆雜七雜八的筆：“都削出來嗎？”

“那你得削到猴年馬月呢，2B、4B、14B各削一就行了。”

房間裏傳來小姑娘鬱悶又無奈的小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學畫畫的不用卷筆刀非要費勁地用小刀，但是削鉛筆嘛。

江行燁充滿自信。

……

“你要把筆芯削的長一點呀，畫畫的筆不能搞的那麽短，不然我們為什麽不用卷筆刀呀。”

“你側著拿刀，一隻手抵著它，斜著去磨，就不會弄的滿天飛了。”

“不是不是，得側著，不要太用力……你看，又斷了。”

“你這是砍柴還是削鉛筆呀，這麽短了削出來也不能用了，你重新換一，別削14B了，先削2B的。”

“哎呀！你這個笨蛋！”

——二十分鍾後，小姑娘已經氣的開始人攻擊了。

看著垃圾桶裏一堆報廢的鉛筆，還有地板上四散八落的筆灰，直接就手把工盒給奪了回來。

江行燁挑挑眉：“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

二十分鍾，你就已經削壞了我七筆了！

我學這麽多年，就沒有看見過這麽笨拙的學生！

初願鼻子都氣歪了。

不是誇張，是江行燁真的很笨。

就這麽看著他一刀一刀，把一完整的鉛筆削到徹底去世，甚至連在畫紙上塗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14B的也就算了，他連2B的都能削死。⊙思⊙兔⊙在⊙線⊙閱⊙讀⊙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跟鉛筆打架呢！

“你死心。”

小姑娘揮了揮手，“你沒有繪畫天賦。”

“我還沒開始畫呢。”

“削鉛筆是繪畫的第一步，你已經死在門外了。”

男生倒也沒惱，慢悠悠地削著自己手裏的筆，語氣懶散：“萬一我就是那種不會削鉛筆，但是繪畫天賦驚人的絕世天才呢。”

“你不會的。你死心。”

“你不試一試怎麽知道，牛頓小時候還被大家認為是笨蛋呢。萬一真教出個徐悲鴻，你麵上多有啊。”

初願轉了一圈眼珠子：“那你先一聲師父來聽聽看。”

年毫不猶豫：“師父。”

“……”

二十分鍾後。

垃圾桶裏又多了六14B的。

和之前那七一起埋葬在筆灰裏，相親相。

“你被逐出師門了。”

初老師麵無表：“我沒有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逆徒。”

江行燁握著小刀，眉宇裏還帶著躍躍試的好奇，猶如一個殺筆如麻的惡魔：“要不然我們再試最後一？”

“不用了。”

初老師依舊麵無表：“等你把鉛筆削好了，想必我早就已經為了下一個徐悲鴻。”

作者有話要說：　　江哥哥：我今天學畫畫了！

江哥哥：學了削鉛筆！

江哥哥：唉，畫畫太難了。

第21章荊棘與喵

江行燁畫畫的熱最終被初願老師強行扼殺在搖籃裏。

“你真是我見過最笨……不會削鉛筆的人了沒有之一！”

——初願老師這樣強行總結道。

江行燁提著一隻掃把，慢悠悠地掃著地上的鉛筆灰,初願則跟在他後麵,用拖把把染的黑乎乎的地麵給拖幹淨。

然後忽然一下,拖把撞到了一隻腳後跟。

年轉過,垂眸瞅著：“你不會是故意報複我的？”

“我幹嘛要報複你？”

“嗯。”他用下點了點沙發上攤著的漫畫雜誌，語氣懶散,“因為我說你畫的一般。”

初願快氣死了：“我才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呢！”

指著滿垃圾桶的筆屑，“你自己說,我在你上耗費的心還不夠多嗎？”

“哦。”男生放棄的速度就跟決定的速度一樣快,頷首道,“那行，看來畫畫也不是很適合我。”

……初願現在有點相信的他退役時給出來的奇葩理由了。

這麽輕率的人，在淺薄的人生見識中,堪稱一絕。

“我覺得你看上去很聰明的樣子。”

小姑娘把下搭在拖把桿上,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