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澄點頭，沒說什麽，長臂一撈，重新替他關上門。

回房開了電腦，把今天拍的照片都導進去便開始修圖，好在風景照修起來比人照快得多，修了十幾分鍾也就結束了，陳澄把照片打包用郵箱給範經理發過去。

長手臂了個懶腰，看了眼鍾，已經夜裏十二點了。

***

第二天駱佑潛是踩著第一節上課鈴進的教室，早自習直接沒來，那出租屋的床怎麽睡都不舒服，他差不多一整晚沒睡著。

浮浮沉沉的，連自己什麽時候是清醒的什麽時候是睡著的都分不清。

現在頭昏腦脹的，隻想倒頭就睡——學校裏的桌子睡著都比那床舒服。

“駱爺，你什麽況啊？”賀銘低聲音扭頭問。

駱佑潛支著腦袋，一副睡眼惺忪的樣：“睡了，別吵我。”

他幾乎是倒頭就睡著了，這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早習慣了班級裏這氛圍，看到有人睡覺也從來不說，沒人大聲講話簡直就謝天謝地了。

一直到下課，數學課代表才走到他座位邊：“駱佑潛，你作業嗎？”

他皺了下眉，沒理。

林慕聲音細細弱弱的，拿食指了他在外麵的手臂：“駱佑潛？”

他了下，把頭埋進臂彎，悶著聲音回：“我一會兒自己。”

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駱佑潛空飛快的把數學作業補完。

他雖然在學習上不見得多努力，但該做的作業還是會做完，昨天晚上純屬心煩意什麽都不想幹了。

隻是睡了一上午不僅沒有神清氣爽，反而更難了，連鼻子都塞住了。

駱佑潛估著應該是冒了。

。

找班主任請了個假下午回去休息，七中校風不怎麽樣，逃課曠課也不在數，知道請假都算是不錯的了。

駱佑潛從辦公室出來，就被曆郝住了，同班同學，一般。

“駱爺！江湖救急啊！！”

“怎麽了？”他忍著頭痛。

“我就是那個高二的傻，上次咱們打球被他搶場地不是把他欺負了一通嗎，他媽那小子他親哥就是咱們上一屆的大頭！”

“大頭”本來應該已經畢業了，但是上背的分實在太多，不得不留校觀察，不過對他來說也沒區別，照樣不來學校。

駱佑潛和大頭互相認識，沒發生過衝突，但關係也不怎麽樣。

他倒是對大頭沒興趣，隻不過那大頭似乎一直想找機會教訓他的。

駱佑潛不惹事，也很打架，校霸名號隻是因為在高一時打過一架，至於為什麽一架就能在這鍾刺頭學生極多的學校稱霸，很簡單，夠狠。

狠到讓人再也不敢惹。

總之，那一次後，駱佑潛的狠戾便全校聞名，每年新生學便會聽聞這個“傳奇”。

即便他們並沒有親眼見那橫漓的景象，更沒見過如此殘暴肆的駱佑潛。

他，了許多男生敬而遠之的對象，也了全校生暗許芳心的傳奇。

這樣的風頭，必然奪取了大頭的風，這讓他極其不滿，又忌憚著，如今見駱佑潛再沒惹過事，才又蠢蠢起來。

“在哪？”駱佑潛問。

“校門口呢！”

“真行，就等著被抓去訓是吧。”他抬眼，了眉心，“他們幾人啊？”

“說也有十幾個吧，不然我也不用來找你啊！”

“找我有屁用。”駱佑潛罵了句，便朝校門口走去。

大頭果然站在校門口胖的花壇邊，一大男人居然還穿了條包的豆豆鞋，他周圍那些人駱佑潛沒見過，流裏流氣，估計是社會上的。

“喲，我當是去請誰了呢！”大頭大概是有點近視，瞇著眼睛看人，顯得暴戾又稽。

駱佑潛走到他跟前，神很平淡：“怎麽解決？”

“要不道歉！要不就幹一架！咱們公平點，就我們倆，一對一！誰輸了誰磕頭道歉！”

“行。”駱佑潛鼻子。

大頭不由定睛看了他一眼，心裏發怵。

沒想到駱佑潛接著說——

“我道歉。”

他說的很輕鬆，一點忍辱負重的意思都不摻雜，語氣平靜地就像是說了句“吃了嗎？”

前幾天被揍的高二小胖子站在角落邊上，即將要得到校霸的一個道歉，機會難得。

隻不過他看上去有點瑟瑟的，連正眼都不敢在駱佑潛上飄。

說起來，駱佑潛和這事沒關係，當初打架他也沒參與，隻是站在那，奈何份特殊，校霸不是白當的，站那就滅了對方一半威風。

“對不起啊。”駱佑潛稍微睜開了點眼睛。

“沒…沒關係。”

駱佑潛又睜開了點眼睛，琢磨一下他這個回答，覺得兩人簡直就像兩文質彬彬的紳士，他翹笑起來。

“多謝原諒。”他耍了個貧。

這一笑卻惹了大頭。

“狗日的！”他食指忘駱佑潛上一指，“你別以為這事能這麽快解決，是男人就跟我打一架！”

駱佑潛不耐煩了，心裏又覺得大頭傻，於是著火逗了句：“不是男人，未年，男孩，不打。”

“慫啦？”大頭還得意。

傻東西。

駱佑潛在心裏罵了句，覺得頭更暈了。

“今天不行，頭疼，你之後挑個日子聯係我吧。”他晃了晃腦袋。

後的曆郝了角，開始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太不穩重了。

瞧瞧！這事還是很容易擺平的嘛！還是完全用一種“挑個日子辦喜事”以及“萬事好商量”的口吻說的。

“啊。”大頭還是很樂，駱佑潛都不知道他在樂個什麽勁，隻覺得無趣極了。

“到時候別慫喲！”大頭說。

“不會的喲。”

駱佑潛怪氣，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5章吃飯

陳澄考完舞蹈考核，背著帆布包從舞蹈室出來，剛走出校門就接到電話。

“喂？”腳步不停，微微側頭。

“陳澄啊，昨天你發給我的照片我看過了。”範經理說，“投資方對你的照片很滿意，想讓你把白天部分的也一塊兒負責了。”

“啊，行。”陳澄舉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到什麽時候？”

“這單子急，今兒晚上就得。你可以嗎？”

“可以，我晚上修好圖發給你。”

陳澄應下來，掛掉電話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長舒了口氣，等這次拿了攝影工資，因為房租可以分攤，這個月應該會存下一些錢。

還在讀大三，本可以住學校宿舍，一個學期也不過千把塊錢，隻不過們這個專業，很多人在大一大二時就開始接戲，更有些是從小演到大的星，到大三就很多人直接退宿了。

像陳澄住的宿舍，另外三個室友都退宿了，隻剩下一人，這種況就得和新生拚宿舍。

想著自己經常修圖修到淩晨，新生又往往氣焰高氣大，懶得再磨合，索也搬出去了。

***

陳澄剛走進家門的時候實實在在地被嚇了一跳。

駱佑潛坐在飯桌邊，一條大剌剌地擱在椅子上，仰頭躺倒臉朝著天花板，更可笑的是鼻子上還塞了兩條餐巾紙……

隨風飄舞。

他指間鬆鬆地夾著一支筆，轉了兩圈，桌上攤著一本作業本，聽到開門聲也隻是就著這個姿勢垂眼看了陳澄一眼。

鼻孔衝人。

陳澄不得不承認，這人雖然脾氣不怎麽樣，長相卻是毫無疑問出眾的，畢竟這個裝扮還能駕馭得住的人不多。

眉眼間自然帶著傲氣英氣，使廓看上去十分朗，不像見過的一些小鮮長相。

“你這品味夠獨特啊。”陳澄放下包。

“……”駱佑潛沒說話，揚起眉骨，在作業本上龍飛舞地寫下一個C。

“鼻？”陳澄把頭繩扯下，長發鋪散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冒。”因為塞了兩團紙，駱佑潛聲音甕聲甕氣。

“旁邊有個藥店。”

“哦。”

陳澄走進臥室，重新收拾了自己，換下今天因為舞蹈考核穿著的黑練功服，穿上襯衫和短。

等再出來時，駱佑潛剛寫完理作業，一抬頭就再次見識到東方邪的力量。

真他媽神了！

眼前的陳澄栗長發垂在`前，眼梢輕輕挑起隨時能飛出桃花，細長耳墜在發間若若現，原本素淡的雙♪染紅，十分惹眼。

駱佑潛頓了頓，突然開口：“你去哪？”

“啊？”陳澄邊穿鞋邊微微偏頭，“去拍照。”

“攝影師？”

“不算，賺點錢而已。”陳澄穿上幹練的及踝馬丁靴，在地上蹬了蹬。

駱佑潛瞇眼，視線落在陳澄筆直的雙上，然後輕咳了聲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出去，去買藥。”

***

藥店就在小區對麵，駱佑潛進去買了一板口服，直接喝盡，推開門出去，陳澄在門口等他。

“你不去上學嗎？”陳澄不知道什麽時候買了冰，一口一口咬著。

“請假了。”

“哦，那你回去吧，我去拍照了。”

駱佑潛看著他，長臂過去，把藥丟進了陳澄背的帆布包裏。

陳澄：“……”

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麽不要臉的嗎？

就聽他說：“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冒了嗎？”陳澄略微吃驚地一抬眼。

“那屋太破，待著頭疼。”

陳澄輕輕地笑了聲：“行吧。”

***

度假村還沒正式營業，但是設備已經齊全了，水池邊支了一排躺椅，駱佑潛大喇喇地躺著，一隻曲起，手肘撐著扶手，因為微瞇起眼。

視線落在不遠單膝跪在地上拍照的陳澄上。

鋪在背上，整個人都泛著金。

駱佑潛覺得似乎沒有之前那麽頭暈了，他靠在椅子上，漸漸被照得半夢半醒，突然耳邊“哢”一聲。

他陡然睜開眼，便見到陳澄放大版的臉，看著相機笑得眼睛瞇。

“你幹什麽？”駱佑潛的聲音還帶著半醒的喑啞，一手扣住陳澄的腕骨去拿相機。

陳澄沒躲，直接把相機給他。

屏幕上是一張駱佑潛睡著的照片，其實不難看，他五立，清雋拔，眉眼的廓深邃，隻是陳澄拍照時靠得極近，導致整張臉都占滿了屏幕。

“你這水平還能靠這賺錢呢。”他勾，語氣些許諷刺。

“是啊，可能經理看我漂亮吧。”陳澄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回了一。

駱佑潛嗤笑，就著這個姿勢，仰躺著舉起相機對上陳澄的臉，拉近鏡頭，等陳澄的臉占據了整個屏幕時按下快門。

他把相機丟回去：“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