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下午六點，警局。

男生和生並排坐在凳子上，低著頭。

徐疏野偏頭看向旁邊生，低聲音問：“你報警怎麽不早說？”

“我報警？”冉安聲音很小，但語氣仍能聽出氣急敗壞：“我們是去打架的，我還報警，你當我腦子有病？”

徐疏野：“不是我報警，也不是你報警，那是誰報的？”

冉安：“我怎麽知道？”

為什麽會變現在這場麵，也是一頭霧水。

本來在賓館，徐疏野狠狠把那渣男揍了一頓，又用他的私照和錄音，威脅他把梁嫚的私照都出來。冉安才說完那句“你要是敢把梁嫚的照片散播出去，我們就讓你的照片全網發布，包括男□□友網站”，剛說完，賓館門就被人敲響了。

再之後，就到了這裏，還好巧不巧剛好是第一天來S市進的這個警察局，又是這個悉的地方，甚至連警察都是同一個。

這可太他媽巧了。

坐在桌子對麵的警察一臉好笑地看著對麵的兩人：“我怎麽覺得你們倆有點眼啊？”

冉安連忙開口：“警察叔叔，我大眾臉。”

警察拖著音哦了一聲，指著徐疏野，說：“那他呢？”

徐疏野還沒說什麽，就被冉安搶先回答說：“他路人臉！”

徐疏野：“……”

冉安把握先機，主坦誠待：“警察叔叔，事是這樣的，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聽話，偏偏要和人家網，差點被人騙了，他是我同學，跟過來，及時救了我。我們不是故意要打人的，是那個渣男要欺負我，我們才自衛的，真的！”

警察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的說法，冉安鬆了一口氣，卻聽對方笑著問自己：“爺爺還好不好，打電話給爺爺過來，他老人家心髒還不得住？”

冉安：“……”

看見對方那一臉早看穿的表，冉安幹地哈哈笑了一聲：“哈哈您記可真好。”

徐疏野撇過頭，忍笑忍得角搐。

“行了，別編了，”警察無奈地搖搖頭，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都已經聽人說了。”

冉安和徐疏野麵麵相覷。

冉安問：“您聽誰說的？”

警察下一指，轉順著警察視線的方向看過去，生挪著步子從門口走進來，披散著頭發，發尾帶著點卷，有些。

冉安站起：“梁嫚？！”

想起之前生有向自己打聽和渣男的進展況，還問了和渣男見麵的地點，以為生隻是擔心進展，就都說了，可沒想到對方竟然報了警。

梁嫚低著頭走進來，不敢看他們，隻很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冉安沉著聲音問：“你要報警你為什麽不和我們說？”

和徐疏野摻和進這件事，本就是因為梁嫚怕私照的事暴，不敢報警。徐疏野為了幫瞞著，幫渣男背了打人的黑鍋。又和徐疏野忍著惡心和渣男網聊了半個月，辛苦籌策了半個月，就是為了在最小的影響下幫把私照追回。

可是現在，反而自己報警了，這件事影響擴大，那他們這些天像白癡一樣忙活有什麽意義？

白忙活一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徐疏野又要因為打架挨分了！

冉安是真的生氣了，說話時的語氣都變重了：“我們為你出謀劃策，給你把東西拿回來，你改變主意卻不和我們說，你把我們當什麽？”

“其實你早就想好要報警了，隻是你覺得報警就沒法揍渣男了，所以你瞞著我們，等我們把渣男騙出來揍一頓，你再報警，我說得對不對？”

梁嫚把咬得發白，裏還是那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些人好像覺得往人心上紮一刀子，也能用一句對不起就完事。

冉安深呼吸了一口氣，垂在側的手都在發抖。

一直沒說話的徐疏野忽然出聲：“冉安，算了。”

冉安聞言，更是氣急：“你是白癡嗎？在把你當槍使！”

生一張小臉氣得慘白，眼眶卻微微發紅，那雙平時總是彎著笑、卻沒有多真實緒的眼睛裏，此刻盛滿了憤怒，真實的憤怒。此刻的，雖然生著氣，卻比平時看似親切的，更生，更像一個可以真實到的人。

被吼了的徐疏野麵無表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扯起角，反問：“你不是？”

冉安錯愕一怔。

與他對視了幾秒，先撇開臉，臉上表還是繃得的，但方才那火冒三丈的氣勢，消了一大半。

目睹發了通脾氣的警察默默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一個個真是不得了。

終於到他說話了：“好了，這件事的況，梁嫚同學都和我待了，你們兩個呢，確實是樂於幫助同學的好孩子，不過講義氣歸講義氣，現在這是法治社會，什麽都要講究一個“法”子，壞人自然會有法律來約束懲罰他們，這麽意氣用事總歸是不對的。”

聽著這悉的嘮叨，冉安扶了扶額，正想著不知道還要聽多久的時候，又聽到警察說要找監護人過來一趟。

冉安：“……”

打架家長究竟是哪個沙雕出的規定？

和警察據理力爭賣萌哭慘了幾個回合，冉安這次終究是沒能像上次那樣糊弄過去。

打完電話，坐回徐疏野旁邊，沒有靈魂地開口：“你猜我打給了誰？”

徐疏野看著。

冉安生無可：“老汪。”

徐疏野：“……”

“你以為這就很慘了嗎？不，”冉安繼續生無可說：“更慘的是，老汪剛剛好像在和閻羅打牌。”

徐疏野：“…………”

**

“簡直是胡鬧！”

聽完事來龍去脈的羅嚴第一時間就是這句訓斥。

五十多歲的男人板著一張臉，背著手，氣得在冉安和徐疏野麵前來回走，走了兩步又停下斥責他們：“這種事，不跟老師說，不跟家長說，偏偏要用這種不正當的辦法去解決問題，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汪才好脾氣地在旁邊勸：“羅老師，您先冷靜冷靜，這兩孩子雖然事方法不對，但出發點還是好的。”

羅嚴：“我不知道他們出發點是好的？梁嫚已經被打了，如果今天他們的計劃出了岔子，徐疏野沒有及時趕到，你想沒想過冉安會出什麽意外？”

“是是是，”汪才點點頭，又說：“不過現在這兩孩子都沒事，沒事就好。”

羅嚴冷哼了一聲：“你的學生，你來管教！”

說完就負手走到一邊，氣洶洶地坐在椅子上，板著臉盯著這邊。

汪才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冉安和徐疏野。

生和男生並排站著，雖然是乖乖地被罰站，被訓斥也沒說一句話，但兩人臉上的表，一個不服，一個不爽。

汪才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二人麵前，背對著羅嚴，朝兩人豎起了大拇指。

生和男生同時抬眼著他，眸中的驚愕出奇的一致。

汪才清了清嗓子，說：“你們雖然是好心幫同學，但是確實方法用錯了，計劃不嚴謹，冒的風險也很大，羅老師批評你們，也是因為擔心你們的安全。不過萬幸的是呢，梁嫚同學及時報了警，也沒人傷。至於徐疏野打架，鑒於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和羅老師就不追究了。”

冉安麵上一喜，連忙鞠躬謝：“謝謝老汪！”

汪才笑了笑，又像是想到什麽，轉過對羅嚴道：“對了，羅老師，誤會澄清了，徐疏野上次因為打梁嫚的分，是不是也可以撤了？”

羅嚴雖然生著氣，但也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大手一揮：“撤！”

聽到徐疏野不用分，冉安臉上的笑都蓋不住了，連忙又說了一聲謝謝，又用手肘撞了下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徐疏野。

徐疏野憋了半天，撇過頭，說了聲謝謝。

沒多久，梁嫚媽媽也趕過來了，本來怒氣衝衝地過來要對梁嫚又打又罵，被汪才和羅嚴兩人一起攔住，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地說了大半個小時，梁嫚媽媽終於是消了氣，也認識到孩子變這樣，自己也有責任，沒再責怪梁嫚。

領著梁嫚離開前，梁嫚媽媽走過來，對徐疏野認真地鞠了半躬：“是阿姨誤會你了，對不起。也謝謝你幫助梁嫚。”

徐疏野看著，神微怔。

汪才拍了拍他的肩，笑：“做了件很帥氣的事啊。”

這一番，折騰了幾個小時，離開警局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汪才看上去心不錯，樂嗬嗬地背著手，衝冉安和徐疏野說：“折騰到現在，也沒吃晚飯吧？不介意的話，和老師一起吃頓飯，咱們邊吃邊聊？”

冉安和徐疏野相視一眼，齊齊後退兩步，異口同聲：“不用了！”

說完，轉就跑了。

看著兩人倉惶逃跑的背影，羅嚴黑著臉：“現在的孩子，真是……”

汪才笑了笑，慨：“這就是青春啊。”

永遠活力四、閃著的青春。

**

冉安回到家，洗完澡就上了床，累了一天，現在隻想快點睡覺。

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強忍著困意睜開眼，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給網友X發了一條消息。

【再再：網需謹慎。】

【X：？】

【再再：沒什麽，就是慨一下。】

【X：……】

到對方的無語，冉安笑了笑，笑著笑著，形狀漂亮的眼睛緩緩闔上。手裏的手機還沒放下，角還含著笑，就這麽睡著了。

屏幕另一端，剛洗完澡的男生坐在桌前，低頭盯著手裏的手機，若有所思。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良久，終於落下去，切換到另一個還沒把名字換回來的號，點開最上方的一個消息框。

【草莓味星星：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