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對象是我死對頭》第17章

【17】

周一大課間,學校廣播裏,教導主任宣布了對徐疏野的分撤銷通知,並讓各班班主任在本周周一開班會時,一定要對同學們加強網絡安全教育。

校方將梁嫚網被騙的詳細況略過,隻說明了梁嫚在網上被人騙,獨自去見網友,陷危險時是徐疏野見義勇為,之後學校傳播的“打人事件”,是路過同學沒弄清事原委,主觀臆測的結論。

教導主任莊嚴的聲音,在廣播裏義正言辭地強調:“雖然徐疏野同學見義勇為的行為值得表揚,但我們並不主張和人鬥毆解決問題,也請各位同學們相信校方,相信家長,遇到困難一定要找老師!”

這通知播出來時,冉安正在做數學題,聽到“見義勇為”四個字時,也不知道是到了哪個笑點,趴在桌上捂著肚子笑,笑得旁邊的桌子都在抖。

正在睡覺的徐疏野把頭上蓋著的外套一扯,沒好氣地開口:“再笑,我把你扔出去。”

冉安做出委屈的模樣,噘著:“怎麽能這麽暴呢,見義勇為的徐同學,人民的小英雄徐同學。”

徐疏野:“……”

這簡直沒眼看,徐疏野把外套扔到上,察覺自己上的不,他不耐地回掃過去:“看什麽看?”

高二十七班的同學被嚇得一驚,紛紛收回視線,假裝做起手上的事。大家這次沒再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而是不約而同地沉默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互相找尋,又相互躲閃。所有人心裏,都像是被什麽東西著一樣。

重新紮回馬尾、發尾有點卷的生,在這時走上講臺,拿起筆,一筆一劃地,在黑板上嗒嗒嗒寫了一行字。陸陸續續的,有人跟著走上臺,拿起筆寫字。

徐疏野這時已經趴回了桌上,準備繼續睡,又被旁邊的冉安,他皺起眉:“又怎麽了?”

冉安笑而不語,指了指黑板。

徐疏野抬起頭,朝前麵看過去,怔住。

線明亮的教室裏,講臺上依稀可見在空中漂浮的塵。

得並不是那麽幹淨亮的黑板,被字跡不同的道歉鋪滿。

——徐疏野,對不起,讓大家誤會你了。

——徐疏野,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徐疏野,誤會你了,對不起。

——徐疏野,你好帥!

——徐疏野,你真的很帥!

——徐疏野,你最帥了!!!

——徐疏野,對不起。

……

歪歪扭扭的筆字,七八糟的排列,卻莫名讓人覺得,很

年人笨拙的真摯,是這個夏日最帥氣的好。

冉安從桌子裏拿出相機,悄悄走到男生後,喚了聲他的名字,在男生轉過愣愣看過來的瞬間,哢嚓一聲,將他微怔的表後那片黑板同時定格下來。

來不及思考構圖,來不及確對焦,卻是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一張照片。

冉安的相機裏,第一次裝下這麽熱烈溫暖的畫麵。

徐疏野回過神來,無比迅速地站起,在所有人的目下,低罵了一聲“白癡”,就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教室。

才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教室門口,看著年紅著耳朵從自己邊飛快走過,笑嗬嗬對著他的背影說了句:“下節課不要遲到了啊,徐疏野同學。”

他走進來,站在講臺上,背著雙手盯著這塊黑板看了一會兒,撿起一截筆在黑板上添了一行蒼勁有力的大字。

——高二十七班,最帥。

男人笑得眼睛瞇起,疊出的雙下著一憨憨的氣質:“承認錯誤,懂得對錯誤負責,是件很帥氣的事,能做到這樣可難啦,但是大家今天都做到了,所以你們都是最帥的。”

也不知道是誰,在底下喊了一句:“老汪,你減個,也會和我們一樣帥!”

班上的同學們發出善意又快活的笑聲。

才笑容可掬地著底下這群學生,覺得真是太好了。

朝氣蓬的模樣,真是太好了。

**

新的一天,月考如期而至。

教室裏依舊吵吵嚷嚷,卻也多了些弱不可聞卻無法令人忽視的翻書聲。

冉安剛進教室,在座位上坐下,陳真怡就跑過來,苦哈哈抱怨:“明天就要考試了,但我怎麽覺得昨天才開學呢?”

“還有一天呢,”冉安不慌不忙從書包裏把書拿出來,說:“前一個月各科教的都是基礎容,今天抱抱佛腳,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這哪是臨時抱佛腳就能解決的事啊,”陳真怡一臉絕:“我又沒有趙盼晴那種神仙朋友。”

“趙盼晴是誰?”

“趙盼晴你都不知道?”陳真怡一臉震驚,又反應過來這位轉校生才來學校一個月,而且還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轉校生。

正要給冉安好好介紹一番這位神奇人,梁嫚突然走過來,說:“趙盼晴是咱年級的考神,每次考試都是第一,考試前好多人都去找押題呢。而且不僅績好,人也長得漂亮,是我們的校花。”

陳真怡:“?”

陳真怡看向梁嫚,一臉被打斷的不爽:“你搶我臺詞了,朋友。”

“啊,對不起。”梁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陳真怡癟了癟,轉過頭想繼續說趙盼晴的八卦:“說起……”

“說起這個趙盼晴,”梁嫚這時又搶先一步開了口:“你一定還要知道另一個人,就是顧嘉遠!”

陳真怡:“……”

冉安一臉好笑地看著頻頻被搶話、一臉怨念的陳真怡,忍笑提醒了梁嫚一聲:“梁嫚,留幾句詞給陳主持人說。”

梁嫚這才意識過來,連忙對陳真怡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說話了,你說你說。”

陳真怡這才緩和了臉,但還是一臉不爽地盯著梁嫚:“我說了啊,你不能再搶話了啊。”

梁嫚小啄米似的點頭。

陳主持人終於找回主場,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說起這個趙盼晴,你一定得知道和顧嘉遠之間的事,顧嘉遠是我們學校高三的一個學長,趙盼晴喜歡他很久了,聽說還送過書,但是一直沒追功。”

聽到這之間還有顧嘉遠的事,冉安不由瞇了瞇眼。

這個繼叔叔,貌似歡迎啊,上次那個妹子,就是為了顧嘉遠來找。現在這個趙盼晴,也喜歡他。顧嘉遠這麽歡迎,對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好事,那要是別人知道了和顧嘉遠的關係,那不得一堆人找上來托去送書?

在冉安這麽想著的時候,陳真怡又說:“為什麽提到趙盼晴就一定要提顧嘉遠呢,因為……”

頓了頓,低了聲音再次開口:“因為據說隻要趙盼晴看到或者覺得哪個生和顧嘉遠走得近,趙盼晴就會想辦法解決那個生。”

冉安:“?”

“解決?”冉安差點以為自己穿越進了什麽武俠小說裏,手做出抹脖子的作,一臉驚恐:“不會是這種解決吧?”

“想什麽呢你,”陳真怡白了一眼,瞥到旁邊忍話忍得很辛苦的梁嫚,撇了撇,示意:“算了,剩下的你說。”

梁嫚像是憋了好久的氣終於能上來了一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激地對說了一聲謝謝,又深呼吸兩下,正要繼續說。然而剛張開,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吐出來,上課鈴聲忽然響了。

梁嫚半張著,一臉懵

陳真怡捂著肚子解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嫚:“……”

因為這不合時宜的上課鈴聲,冉安最終也沒能知道那個“解決”到底是怎麽解決的。

沒把八卦聽完,那點八卦的心思,就像小貓爪子在心裏撓,怎麽也止不住。

用筆旁邊趴著睡覺的徐疏野,小聲喚他:“徐同學?”

“同桌?”

“校霸同誌?”

“大帥比?”

大帥比終於睜開眼,麵無表地看著,雖然沒說一句話,但那眼神,分明是在無聲地問“是不是想被扔出去”。

冉安滿心滿眼都是課間沒有聽完的八卦,已經好奇到將生死置於外了,小聲開口問:“你知道趙盼晴嗎?”

“知道,”男生的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怎麽?”

冉安撲閃著眼睛問:“那你也知道和顧嘉遠的事?”

徐疏野眉心皺了皺:“知道。”

冉安麵上一喜,正要繼續問,卻聽對方說出一句警告:“趙盼晴那的,你離遠點,別不長記傻傻跟著人走,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就趴回了桌上,側過頭後腦勺對著,繼續睡。

冉安眨了眨眼,一臉懵

**

周三周四,兩天考試。

高中的考試是按照高考模式來的,兩天時間,第一天語文數學,第二天綜合和英語。

冉安自從學習開了竅,考試基本不慌,但這次卻冷跪在了語文上。

語文作文。

第一次見,高中考試的作文,是考記敘文,還是記敘文中的命題作文!讓寫記敘文其實沒問題,寫詩歌寫小說都沒問題,但是為什麽這命題作文的題目是“我的老父親”?

這他媽是哪個沙雕出的卷子?

考完考試那天,徐疏野依舊很有閑逸致地去打球,陳真怡、梁嫚還有宋潛三個人圍在一起,一會兒痛苦捂著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一會兒又嘰嘰喳喳對著答案。

冉安沒有參與進去,而是獨自坐在座位上發呆,過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網友X發了條消息。

【再再:月考考得怎麽樣?】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回複。

【X:正常發揮,穩得一批。】

【X:你呢?】

【再再:考砸了TT】

【X:你也有考砸的時候?哪科?試卷發我看看。】

冉安當然不敢把試卷發給他看,這發過去,轉到驕高中的事就都暴了。

避重就輕地回:【再再:考試不小心走神了,了白卷。】

【X:可以啊,有你爸爸我十分之一的風采。】

冉安:“……?”

【再再:你也過白卷?】

消息發過去,對方卻沒再回複。

冉安把手機丟回桌肚裏,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

那位考完考試還能興致衝衝去籃球場揮灑汗水的校霸同桌從外麵回來,仰著脖子暢快地喝了一口水。看這無打采的模樣,徐疏野問:“丟錢了?”

冉安抬頭瞥了一眼,噘著不說話。

陳真怡走過來,說:“冉安語文沒考好,不開心呢。”

宋潛大咧咧對冉安豎起大拇指:“牛還是你牛啊,冉妹,作文說不寫就不寫,你這是要和老汪對著幹啊。”

冉安瞪了他一眼。

梁嫚安:“沒關係的,隻是一次月考,老汪不會罵你的。”

不會罵,但是會嘮叨,會有長長的嘮叨。

一想到自己又要被老汪的神嘮叨力量摧殘一次,冉安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麽我要白卷啊?”

“嘖,”徐疏野嫌棄地瞥了一眼:“不就是了張白卷嗎?”

他從桌子裏拿出一遝雪白的隻寫了他大名的試卷,丟到桌上:“哥六科都是白卷,毫不慌。”

冉安低頭看了一眼,捂著,眼裏泛著不可思議的淚花:“怎麽辦,我竟然被安到了。”

徐疏野:“……”

陳真怡&梁嫚&宋潛:“……”

**

不得不說,驕高中比冉安以前的那個七中強太多,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辦事效率。周三周四考完的考試,周五就把績排名給統計出來了。

冉安考完後大概把自己績估了一遍,分數出來的時候也並不吃驚。驕的出題比以前待過的兩個高中都更有難度,但也都在的承範圍,當然,除了語文作文。

年級績排名會上學校公布欄,但包含了各科分數和班級排名的績單隻會在各自的班上公布。

績單上教室通知欄的時候,整個十七班沸騰了。

尤其是見識過某第一名前兩天考完語文後那喪氣模樣的八卦三人組。

梁嫚:“冉安確實沒寫作文吧?這個總分,是我數學不好算錯了嗎?”

宋潛:“這他媽還是人嗎?我覺得我到了欺騙。”

陳真怡:“半張白卷還能考第一,牛!捂住的語文就是新一代考神!不捂住語文也是考神,白卷考神!新一代牛代言人!從今天開始我以後每次考試都要拜安神,我的考神姐妹在哪?快出來讓我拜!”

“新一代牛代言人”的冉安正在辦公室,接力量的洗禮。

才笑容可掬:“冉安同學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冉安肅然:“絕對沒有,主要是這個作文的命題太傻——不是,太難寫了。”

才:“我聽到了,你說作文題目傻。”

冉安:“……”

才笑瞇瞇:“這次作文的出題人,不才正是在下。”

冉安:“…………”

一個尖子生,其他五科考得分數發似的好,隻有一科鐵盧,對沒考好那科的任課老師來說,是一種打擊。沒考好的原因是了白卷,對那科的任課老師來說,是一種挑釁。

冉安以為自己這次實打實會被汪才教訓一通,但是並沒有。

才不僅沒有訓斥,甚至先對道了歉,說這次作文出題的目的,原本是想考察學生們的敘述能力,不要因為高考時考議論文偏多,就丟棄了記敘文的寫作技巧。但是他沒有考慮周全,在命題時,忽略了單親家庭的學生在親方麵的欠缺和敏程度,他為此道歉。

冉安沉默了許久,主認錯:“老師,這次是我自己任,覺得這隻是一次月考就不認真對待。但是高考是不會偏袒任何人的,高考的作文題目會更加怪陸離,我不可能在那時候還選擇白卷。”

才一臉欣地看著

生站起來,認真地對他鞠了半躬:“老師對不起,這次是我做錯了,下次就算您讓我寫篇《我的老祖宗》,我也一定認認真真寫出來。”

才:“……”話是沒錯,但怎麽聽著哪不對勁?

冉安沒想到自己白卷竟然出了名,甚至還有了一個沙雕上天的“江湖稱號”——“白卷考神”。

知道這沙雕稱號是陳真怡喊出來的時候,冉安差點要關門放徐疏野去揍

高二第一次月考,十七班就如開學按績分班的那樣,沒有懸念地排在了倒數第一。

六個科目,四個占了倒數第一,另外兩科也在倒數三名中落座。

各科的任課老師在試卷答疑前,都要恨鐵不鋼地說上幾分鍾,在講解試卷的過程中,也摻著各種類似於“這個題就我們班同學錯得最多”“這種題為什麽也做錯是我沒講過嗎”“多十個人做對這道題平均分就能多一分”“送分題啊同學們”,諸如此類的話語,字字充斥著怨念。

理老師李陳莉尤甚。

李陳莉是高二二班的班主任,同時任教二班和十七班的理,這次考試,二班班級總績排名第三,但班級理單科績第一。同被教導的十七班績卻是倒數第一,這讓十分氣憤。

理課答疑前,足足說了二十分鍾。

“同樣是我教,為什麽二班第一,你們倒數第一?”

“你們知道辦公室老師們跟我開什麽玩笑嗎?他們問我是不是給自己班上課就多教點,給你們班上課就藏著掖著。”

“同學們啊,著你們的良心想一想,這些知識點,我哪個沒教給你們?”

“上課一聲不吭,下課鬧翻天,考試一團糟,這就是你們十七班的學習態度嗎?”

“我也不求你們像二班那樣考第一,但好歹別讓我把這高二的兩個第一都攬下行嗎?”

“我真是唉,分到你們班教理,算我今年運氣不好,唉!”

……

上完一節理課,整個教室仿佛經曆了暴風雪洗禮,課間吵嚷的聲音都了大半,整個十七班,陷了極為低迷的氣氛之中。

接著理課後的班會,更是頹喪得不像樣。

才在臺上總結問題拋梗提問時,也沒人應答。

他歎了口氣:“同學們,我知道你們這次沒考好,很難過,被任課老師說教,更加難過,但是難過歸難過,放棄是萬萬不該的。因為你們這個年紀,不該是說放棄的年紀,高考對你們來說,是很辛苦,辛苦得每天都有人想放棄,但是你們得知道,在你們背後,還站著幾百萬正在堅持的人。你們才高二,離高考還有兩年時間呢,這次沒考好有什麽關係,下一次加把勁就是了。”

“可是我們班就是倒數第一的班啊老師。”

戴著無框眼鏡的學習委員垂頭喪氣地說:“我們都知道高二分班是按照績分的,一班績最好,十七班績最差,十七班就是倒數第一。”

“胡說,”汪才反駁他的話:“就算開學分班是按照績分,就算十七班開學是倒數第一的班,接下裏這兩年時間,難道十七班就隻能是倒數第一的班嗎?”

宋潛拿著個小本子站起來,推了推眼鏡,說:“據前線記者宋潛報道,本次月考,班級排名如下,一班第一名,二班第三名,三班第四名,四班第二名,五班第八名……”

他把理科17個班的班級排名一一報出來,又總結道:“由此可見,績排名是不穩定的,換句話說,咱們班也是有機會把排名往上升的。”

陳真怡也說:“咱們班也不算考得差吧,雖然沒進步,但也沒退步不是?還是第十七名呢。”

說完,班上有人開始笑。

陳真怡又看向冉安,做出拜的手勢,聲調也提高了兩個度:“而且咱班有考神啊!白卷還能考全班第一的考神!”

冉安:“……”

因為陳真怡的話,所有人的目都往這邊投過來。

冉安幾捂臉,尷尬得死魚眼都要翻出來了,撐著額頭想擋著臉,偏頭卻看到旁邊趴著睡覺的徐疏野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角噙著一促狹的笑意:“牛啊,白卷考神。”

冉安:“……”

一場班會開下來,“白卷考神”冉安了氣氛轉變的中值點,低迷的氣氛漸漸活躍起來,士氣也漸漸重振。汪才滿意地點點頭,最後宣布了兩個消息,一個是關於換座位,為了讓同學們盡可能互幫互助,所以這次按照績排名來換座位,績互補的坐同桌。

也就是說,第一名的冉安和倒數第一名的徐疏野,這兩人基本鎖死了。因為考得再好,也好不過半張白卷還能衝上班級第一年級前三十的冉安,考得再差,也差不過六科都白卷次次穩坐倒數第一的徐疏野。

第二個消息,是汪才為了鼓舞士氣,加強班級凝聚力,決定在月假組織班級出遊。

的每個月都有一次月考,月考過後,就是月假。

不過月假是針對寄宿生,和每周周末都要上自習的高三生的假期,像冉安這種走讀生,每個周末都是假期。

月假有兩天,出遊日定在假期第二天。老汪是個自由決策者,不強迫同學參加自發組織的集,特地留了一整天的報名時間給同學們考慮糾結。

冉安沒有一丁點糾結地選擇了不去。

“為什麽啊?你是家裏有什麽事嗎?”

“沒有,就是不想去。”

陳真怡聽了十分不樂意:“大家一起出去玩多好啊,據說定的野餐是燒烤,能吃能玩還能增強。”

冉安點頭:“你說的很對,但我不去。”

梁嫚也勸:“冉安,去嘛去嘛,我帶我媽媽做的曲奇給你吃,我媽媽做甜品的手藝可是一流哦。”

冉安:“聽起來很人,但我不去。”

把這兩天想做的學習資料收進書包,起就要走。

陳真怡忽然站起,大聲說:“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和你絕!三個星期!”

生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聽起來很嚇人,但我不去。”

陳真怡:“……”

看著生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陳真怡氣得跺腳。

以為這一個月的相,大家的關係變親近了,可是沒有。冉安依舊是那個冉安,看起來能包容任何人、但卻始終和所有人保持著不遠不近距離的冉安。

為什麽啊?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陳真怡慪氣地說:“我要和冉安絕三個星期。”

“別生氣了,”梁嫚安,又像是想到什麽,好奇問:“話說你為什麽說絕三星期啊?”

“因為第四個星期有期中考試,我還要拜考神。”

梁嫚:“……”

**

做好了在家宅兩天的打算,回家之前,冉安先去了趟超市,把想吃的零食都放進了購車,逛了一圈走到收銀臺的時候,購車都被零食堆滿了。

提著幾大袋子的零食,想了想,又很有自知之明地去藥店買了健胃消食片和止瀉藥。

一回到家,就把零食都堆在茶幾上,打開電視播放《大耳朵圖圖》,又趕去廚房燒水準備泡麵。

幾個作一氣嗬,無比練。這一個月,都是這麽過來的。這幾年,在其它“家”裏,也差不多是這麽過來的。隻是那些“家”裏,還會有吵人的繼兄弟姐妹,有時候會吵得人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家”裏,隻有一個人,冷清但快活。

等著泡麵的工夫,冉安給網友X發了條消息。

【再再:周末有什麽活?】

【X:打球,你呢?】

冉安本來想說班上組織出遊,但又想到又不去,就略過了這個話題,簡回複。

【再再:吃喝睡。】

【X:……你是豬嗎?】

【再再:有我這麽貌如花的豬嗎?】

【X:花豬。】

【再再:……滾!】

冉安無語得翻白眼,對方又發來消息。

【X:你周末就沒點在外麵的活?】

【再再:有是有,但爸爸我婉拒了。】

【X:為什麽?】

因為不想再經曆一次那種被忘的覺了。與其再次被忘,不如一開始就不親近。

冉安垂了垂眼,想起陳真怡和梁嫚一臉真誠邀請去出遊的模樣,不知怎麽,忽然覺得心裏像塞了一團棉花一樣,難發堵。

明明前幾次,這樣做得好的,練的,不聲不響地來,不聲不響地離開,沒有人惦記也不想念任何人。做得那麽好,以為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突然就有一種“啊,原來你還是想朋友的啊”的心

冉安遲遲沒有回複,對方卻像是知道心的想法一樣,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X:就算不去,也多出去走走,太曬太,豬都會憂鬱。】

冉安:“……”

這安真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不過也算是被安到了,冉安回了個好,剛好泡麵煮放下手機,把泡麵碗移到麵前,剛夾起一口,正要送進裏,忽然聽到玄關門鈴響。

冉安:“……”

門鈴又響了一聲,冉安不得不放下筷子,爬起來跑去開門收快遞。

“我——”

打開門看到來人,冉安那句“我就是再再小仙”說了一個字就被堵在了嚨裏。

清冷俊朗的男生站在門口,神沒有任何地看著:“我回來拿快遞。”

“……”

冉安側開子,默默讓路:“哦。”

心裏卻在腹誹,半個多月前的快遞您老人家終於想起過來拿了,這要是快遞點早幫你把東西打包寄回去了。

顧嘉遠一進屋就看到鞋櫃旁邊的方正大箱子,上麵堆著一袋垃圾。

冉安也看到了,連忙跑過去把那袋垃圾提到旁邊,解釋說:“今天早上出門忘記扔了。”

“……嗯。”

顧嘉遠應的沒有半點緒。

空氣裏飄來一鹹膩的香辣味道,男生眉心皺起:“什麽味道……”

冉安正要答話:“是泡——”

“這麽難聞?”

冉安:“?”

冉安:“???”

泡麵味難聞?竟然說這麽好吃的泡麵難聞?是可忍孰不可忍,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忍個屁!不忍了!

冉安的髒話在心裏百轉千回,深呼吸了一口氣,出一抹笑:“是我煮的泡麵呢嗬嗬嗬嗬……”

忍字頭上一把刀,再忍一次,就這一次。

冉安默默在心裏勸住那個想罵髒話的小人。

顧嘉遠走進客廳,看到茶幾上的泡麵和幾大袋子的垃圾食品,不由皺起了眉:“你就吃這些?”

冉安攥拳頭繼續忍:“是。”

顧嘉遠又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冷藏室全是酸,冷凍室全是冰淇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看向把冰箱當零食櫃的人。

形纖瘦的小姑娘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眼睛地盯著這邊看,垂著側的手拳頭,看上去有些拘謹,像是做錯了事,張等待著大人責怪的小孩。

實際上,也就是個小孩。

顧嘉遠暗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搬著快遞就走了,順便帶走了那袋垃圾。離開的時候,小姑娘還怯生生地在門口說了聲謝謝。

目送著顧嘉遠背影消失在拐角,冉安終於鬆了口氣,砰一聲關上了門。回到客廳聞到泡麵香,想起對方說的味道難聞,實在沒忍住,翻了個姍姍來遲的巨大白眼。

顧嘉遠來的這十幾分鍾,泡麵已經泡得發脹了,冉安吃了一口就吐出來,哭無淚,一邊在心裏罵著顧嘉遠,一邊重新燒水泡麵。

趁著燒水的這會兒工夫,又去和網友X打了幾把遊戲。水開了大半個小時,才終於從遊戲世界裏想起來自己還沒填飽的肚子。

回到廚房,把泡麵桶撕開,配料一腦都加進去,倒上熱水,端著泡麵坐回客廳的茶幾前。手,就要開吃。

門鈴再度響起。

冉安:“……”

門鈴又響了一聲。

冉安麵無表地吃泡麵。

門鈴又響了一聲。

冉安巋然不地吃泡麵。

門鈴不響了。

冉安的手機響了。

接下電話,手機裏傳來男生清冷的聲音:“開門,是我,顧嘉遠。”

冉安:“……”

哥,不,叔,放過我吧叔。

冉安頑強地再吃了一口泡麵,一臉憤恨地從地上爬起來,跑去開門。

開門前,做好了要數落對方“有什麽事不能等吃完泡麵再說嗎”的準備,卻在看見對方提著一袋裝滿了類食品和綠蔬菜的購袋後,自消了音。

進了客廳,顧嘉遠聞到那泡麵味,皺眉問:“你還在吃?”

冉安自暴自棄地低下頭,心累到不想說話。

顧嘉遠卻沒再說什麽,而是提著剛買的菜走到廚房,一一放到冰箱,又拿起圍,給自己係上。

冉安見狀,在他背後驚恐地睜大了眼,這他媽是什麽況?

震撼全家,當了一個月陌生人的人為什麽回來拿個快遞後就突然開啟“好爸爸模式”了?

怎麽辦,好想吐槽啊,好想翻白眼啊,忍得整個人都在抖啊。

顧嘉遠正站在冰箱前思考要做什麽菜,忽然聽到生詢問的聲音。

“你是要做飯嗎?”

小姑娘聲音弱弱的,聲線似乎還發著

“嗯,”顧嘉遠瞥了一眼,看見小姑娘張盯著自己,似乎很是怕他的模樣,慣用的冷語氣緩和了幾分:“這裏不用你幫忙,回客廳等我,泡麵別吃了。”

“好……”

冉安拚命忍住想把人趕出廚房趕出家裏的衝,艱難地出這句話,全地轉過,僵地邁出步子往客廳走。

半小時後。

冉安坐在餐桌上,低頭盯著麵前這碗剛出爐的、牛占了碗1/2、多到看不見底下麵條的牛麵,沉默了。

這哥是覺得吃,所以專門回來給煮了碗全是的牛麵嗎?話說泡麵和牛麵不都是麵嗎?為什麽要歧視他們泡麵?

察覺到男生走過來,坐在旁邊,冉安抖著手自己拿起筷子夾著嚐了一口……

完了,覺得自己今晚過後也要歧視泡麵了。

嗚嗚嗚這人看著高貴冷豔得連生活都不能自理,怎麽這麽會做飯啊!

生低著頭專注地吃著麵,熱騰騰的朦朧水汽下,角愉悅地往上翹,好像輕而易舉就滿足了。

顧嘉遠看著這模樣,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

因為不滿顧天磊這段不負責任的婚姻,連帶著對他的繼也有了偏見。

當初聽到顧天磊要把這個繼丟給自己照顧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在心裏冷笑,想著你盡管出去浪,你這個繼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大家一起做甩手掌櫃,看誰笑到最後。

所以冉安來S市的時候,他沒有去接,甚至在到S市的前幾天,他從顧天磊家搬了出去,開學後又搬回學校住,顧天磊給他發冉安的照片和電話,他看了一眼,存都沒存。在學校遇見,也當作陌生人。

因為是顧天磊的繼,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把一個人丟在家裏,任自生自滅。

可是他忘了,並沒有做錯什麽。

隻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一個還不懂照顧自己、每天隻能吃泡麵和零食的小孩。

顧嘉遠暗歎了口氣,說:“隔夜菜吃了不好,所以今晚先給你煮了點麵條,明天再炒菜,想吃什麽可以說。”

正在食的冉安猛地抬頭,抓住了他話裏的某個信息點:“你這兩天要在這……在家裏住嗎?”

生微微睜大了眼,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驚訝。

他回家住,明明應該是件很平常的事,到了這,卻好像是什麽不可置信的難得的事一樣。

顧嘉遠盯著看了一會兒,愈發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做得過分了。

“嗯,這兩天我都會在家,想吃什麽你跟我說。”

聽到肯定的答案,冉安簡直要哭出來了。

這幾十分鍾,就已經夠尷尬夠難了,還要再和他相整整兩天,會死的!健胃消食片都救不了

但這是他家,這個房子姓顧,沒資格說“不”。

冉安扯著角,僵地扯出一抹幹的笑:“好啊,謝謝叔、叔……”

聽到這個稱呼,顧嘉遠眼神一陣容,冷的臉部線條和些許,語氣也了許多:“不客氣。”

翌日。

早上七點。

顧嘉遠從房間裏出來,走到廚房準備給小姑娘做第一頓早餐,卻看見冰箱上著一張便簽條。

【昨晚忘記說,我和同學約了今天出門玩,晚上才會回來,顧叔叔您不用煮我的飯啦!——冉安】

生的字跡清雋秀氣,語氣歡快俏皮,教人無法責怪。

顧嘉遠略可惜地歎了口氣,算了,明天再給燉湯吧。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

“喂?班長嗎?我是冉安,明天的出遊我突然決定去了!對對對我去,組織費?我現在就!”

冉安火速報名,掛斷電話後,終於鬆了口氣。

一想到家裏的人,又頭疼地扶額。

瘋了,顧嘉遠瘋了,再跑不出來也要瘋了。昨晚想到半夜兩點也沒想出來,為什麽前一秒還是冷漠陌生人的人,後一秒突然變了“居家好叔叔”。

算了,不想了,還是去學校自習吧。

周末去學校自習,還有比更苦的嗎?

冉安生無可地背著書包回了消息,也好在驕的自由式管理,周末也不會關學校大門,圖書館和食堂也都開放。

正值放月假,寄宿生和高三生大多都回了家,平時熱鬧得像菜市場的學校裏,今天顯得冷冷清清的。

冉安在圖書館看了一天書,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

好像網友X昨天說,周末活是打球?

冉安拿出手機,查看昨天的聊天記錄。

果然!

想到網友X打球的時間點基本是這個時候,冉安趕收拾東西,背上包,邊往籃球場走,邊給網友X發了一條消息。

【再再:打遊戲嗎?還是你現在在打球?】

一分鍾,對方沒回。

五分鍾,對方沒回!

他肯定在打球,他一定在打球!

冉安幾乎是跑著去籃球場的,書包在後晃,風在耳邊呼嘯,劉海被吹得淩。呼吸越來越急促,腳步越來越沉重,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跑步。

因為,喜歡的人,是要跑著去見的啊。

跑到籃球場外時,冉安已經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門口的鐵網,氣朝球場過去,笑容卻僵在了角。

沒人?

為什麽會沒人?

冉安力地蹲在地上,心涼了半截。

下午四五點,周末活是打球,學校籃球場,幾分鍾都沒回消息……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還這麽激地跑著過來……騙子!

和鬱悶在心裏橫衝直撞,冉安委屈地撅起了,眼眶泛酸。

淚眼朦朧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白球鞋。

球鞋旁,一顆籃球很有規律地上下彈跳,咚咚咚,像極了此刻的心跳。

冉安緩緩抬起頭,午後下,年英俊至極的麵孔,眉宇間是悉的張揚。

“喂,你蹲在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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