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行人玩到下午四五點,要回去的時候，大家臉上都有疲態,但掩不住眼裏意猶未盡的興。

在回學校的大上,汪才笑嗬嗬地問：“孩子們,玩得開心嗎？”

大家異口同聲：“開心！”

汪才滿意點頭，又瞇著眼笑說：“既然開心地玩過了,明天就得趕去學習了啊，作業沒做完的同學記得把作業寫完。”

話音落下,全哀嚎。

“老汪你是魔鬼嗎！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提醒我們寫作業！”

“完了我的理糾錯一個字沒寫，我要被李老師罵死了！”

“啊啊啊我也是！”

“不要提李老師那個魔鬼人了好不好！”

車上的眾人嚎一片,汪才無奈地搖頭笑：“孩子們,等你們長大後，你們就會知道，這樣每天寫卷子、不需要去苦惱未來該怎麽奔波的日子,有多珍貴。”

宋潛問：“老汪你現在是不是在苦惱該怎麽減？要不然羅主任就不把他兒介紹給你了。”

話一說完,眾人都哄笑出聲。

汪才臉一紅：“去去去,給我科打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調侃著這個有些胖、笑起來很憨但卻很可的年輕男人，回程的大上,歡笑聲一片接過一片。

漸漸的，車上的吵鬧逐步歸於寧靜。

汪才轉往後麵看了一眼，這群朝氣滿滿的小孩終於玩得累了,被晃晃的大顛得困意連連，現在東倒西歪地睡倒一大片。

前幾日被月考打擊的頹喪早消失不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青春該有的笑容。

他滿是寵溺地笑了笑，從兜裏拿出手機，悄悄地給這群在歡樂中睡過去孩子們拍了一張合照，十七班另類的全家福。

座位最後排。

冉安看著自家班主任地在那拍照，忍不住笑了笑。瞥了一眼旁邊的徐疏野，男生這次沒拿著那件外套蒙著頭睡了，靠在座椅上，頭微微仰著，閉著眼，睡得香甜。

午後的過車窗灑進來，將他發頂翹起的幾發染了漂亮的金。溫暖的下，好像他整個人也溫暖起來。

冉安悄悄地打開書包，在相機和手機之間猶豫了一秒，最後拿起手機，確認了快門的聲音被關閉之後，舉著手機打開前置相機，地讓旁邊睡得正香的人充當背景板，給自己拍了張自拍照。

做完這些，滿足地收了手機，靠在座椅上，彎著，也閉上了眼。

幾分鍾過後。

生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靠在椅背上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往旁邊傾斜，隨著車子的一個顛簸，終於，落在了旁男生的肩膀上。

徐疏野忽覺肩膀一沉，反睜開眼睛，眼角餘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的生，抬起手想拍醒。

生忽地了，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臂，茸茸的腦袋在他肩側輕蹭了兩下，像是夢到了什麽好的東西，極輕地哼笑了一聲。

徐疏野渾一僵，抬著的手在空中頓住。

生的發頂，挨著他手臂的皮，蹭得有些。發間的清香，約約地飄到鼻間，是清新好聞的味道。

男生抬起一半的手懸在空中，停了幾秒，換了個方向，落在了他自己的前。

腔裏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很奇怪地，好像比運後還要快上幾拍。

他極緩慢地眨了下眼，那張向來囂張至極的英俊麵孔，頭一次出了幾分茫然和懵懂。

車子晃晃，再次顛簸。

靠在他肩上的生猛地往前傾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徐疏野眼疾手快出手，將扶住。又小心翼翼地，扶著的腦袋，讓重新靠回自己肩上。

生仍舊閉著眼，似乎沒被這突然的曲影響到。

徐疏野稍稍鬆了一口氣，抬眼時，目無意捕捉到坐在前幾排、正往這邊看的某個男生。

宋潛做賊一樣地東張西，又悄悄地醒自己後排的梁嫚和陳真怡，示意們往後麵看。

八卦三人組同時往後麵看，看到最後排靠在一起的兩人，梁嫚激地捂住了，眼睛飛快地眨啊眨。陳真怡手忙腳地拿出手機，要對準拍照。宋潛豎著食指在邊無聲地噓，示意們小點聲再小點聲。

三個人抑著興和激，窸窸窣窣地在那邊折騰。

徐疏野抬眼過去，對上那三人的視線，眼神一凜，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作。三隻小立馬出驚恐的神，同時在邊做了個拉拉鏈的作，同時飛快轉回。

徐疏野收回目，又瞥了眼靠在自己上的生，飛快地移開視線，側過頭看向窗外，盯著車外一路後退的景，角不自覺地往上翹。

然而。

他並沒有看到，靠在他肩上的生，搭在兩人座位間的手，在慢慢收，還暗摳了摳手指。

冉安是被剛剛那一大顛簸給顛醒的，醒過來的時候，一臉懵地發現自己靠在了徐疏野的肩上，更懵的是，對方竟然沒把推開，還把扶好，讓的頭繼續靠在他肩上。

這他媽是什麽況？！這尼瑪還是徐疏野嗎？！

冉安的心在咆哮。

閉著眼睛，不敢睜開，覺前所未有的張。

那不爭氣的傻心髒，又不聽話地在咚咚咚了。

三分鍾後。

好他媽張。

五分鍾後。

好張。

十分鍾後。

張。

二十分鍾後。

脖子好酸啊媽的！

**

新的一周，大家都格外有幹勁——

才怪。

一群人昨天白天玩得嗨上天，晚上在家瘋狂補作業，幾乎每個人，都掛著黑眼圈回到學校。

回到班上，看到各自一臉仿佛被作業榨幹了的模樣，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互相調侃。

“昨晚熬到幾點啊？”

“兩點半！”

“牛啊兄弟，累不累啊？”

“還好還好，就是覺差點離開這個麗的世界。”

“沒事，爸爸會帶把花去看你的。”

“……滾！”

雖然累，但依舊興，依舊打打鬧鬧，依舊笑得明，笑得燦爛。

放學時候，冉安照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卻接到顧嘉遠的電話。

來電號碼隻是一串數字，甚至沒給存他的號碼給他備注。因為沒想過，他們兩個有什麽事需要打電話通。

冉安看了眼手機，接下電話。

顧嘉遠在那邊言簡意賅：“過來食堂，一起吃晚飯。”

聞言，冉安皺眉，連飯卡都沒辦，回：“我飯卡丟了。”

顧嘉遠：“用我的。”

冉安沒說話了。

顧嘉遠又說：“我打好飯在食堂等你。”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冉安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的手著，終於是沒忍住，捶在了課桌上。

旁邊正收拾東西要去球場的徐疏野作一頓，一臉莫名：“被騙錢了？”

“……”

冉安怨念地瞪了他一眼：“怎麽我每次心不好，你都問我錢不錢的事？”

要麽是丟錢，要麽是被騙錢，他就沒點別的推測嗎？

徐疏野理所當然反問：“不是你自己說，除了相機，就隻喜歡錢嗎？”

冉安不滿：“誰說我隻喜歡錢？”

徐疏野：“哦？那你還喜歡什麽？”

“我還喜歡——”冉安說到一半又自己打住，看著麵前男生漫不經心又英俊至極的麵孔，臉上一熱，跺了下腳：“不說了！”

說完就提著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的氣勢洶洶的背影，徐疏野站在原地，疑皺起眉心。

**

與此同時，學校食堂。

氣質清冷的男生端著兩份飯，在一張空著的餐桌旁坐下。

瘦高個同伴走過來，看到桌上的兩份飯，一臉欣：“老顧，不容易啊，你竟然良心發現幫我打飯了。”

說著就要坐下吃，卻被顧嘉遠把盤子從麵前移走：“不是給你的。”

“嗯？”高旭驚訝：“不是給我？那是給誰？”

顧嘉遠沒說話。

高旭滿心疑，邊去打飯，邊給趙盼晴發了一條消息，問對方是不是要來食堂吃飯。然而對方卻回複說沒有，是走讀生，晚上回家吃。對方又問怎麽了。高旭回了一個沒事，就沒再和聊。

他打完飯往回走，卻看見一個眼的漂亮生坐在了顧嘉遠對麵。

那生他印象深刻，是那天在球場說認錯顧嘉遠的妹子，顧嘉遠一邊說不認識，一邊又警告他不要讓他打這小姑娘的主意，現在又給人家打飯……

高旭饒有趣味地笑了一下，這兩人絕對有況啊。

這一邊，冉安坐在顧嘉遠對麵，了一聲顧學長，就低頭沉默著吃飯。

餘瞥見走過來一人，坐到顧嘉遠旁邊，又聽到那人語氣輕佻地開口：“好久不見了啊，小學妹。”

驕高中的校服，每個年級都有一些細微的差別，用來區分不同年級的學生。

冉安抬頭看過去，是上次和顧嘉遠一起走的瘦高個：“學長好。”

沒什麽地打了聲招呼，繼續低頭吃飯，看到碗裏的西紅柿炒蛋，皺著眉，一點一點把蛋挑出來。

高旭主報出自己的名字，又問冉安什麽。

冉安答了一聲，頭也沒抬地挑蛋。

顧嘉遠看著把盤子裏的菜挑挑揀揀，不皺眉：“你太挑食了，這樣會飲食不均衡。”

冉安手下作一頓，輕飄飄說了一句：“我很健康。”

顧嘉遠又說：“你太瘦了，太瘦不健康。”

“……”

冉安深呼吸一口氣，用筷子夾了塊蛋，送進裏，忍著惡心的覺咽下去，抬起頭直勾勾盯著他，問：“可以了嗎？”

顧嘉遠點頭：“多吃點。”

冉安：“……”

冉安終於還是忍下了，著自己象征地吃了幾口，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先回家了，謝謝招待。”

說完就端著盤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嘉遠看到盤子裏幾乎沒怎麽的飯菜，不皺眉。

這小姑娘，胃口太小了。

旁邊的高旭將這兩人的互全部看在眼裏，看到那小姑娘忍著氣離開，又看到顧嘉遠把人惹生氣卻一點不自知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單手搭在顧嘉遠肩上，問：“老顧，你和這小姑娘到底什麽關係啊？上次見人還說不認識，這次怎麽就當上老父親了？”

顧嘉遠撥開他的手，麵無表回：“你管閑事。”

高旭挑了下眉。

要我管閑事？

行啊。

那我就看著你這個一筋的直男怎麽把人小姑娘越作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