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冉安發現徐疏野好像在生自己的氣。

這幾天,找他說話，對方要麽是不搭理,要麽是很沒好氣地敷衍回一句。在路上看到了,他也不和打招呼,甚至直接掉頭就走。

冉安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他生氣了，去問他又說“生個屁的氣,老子沒生氣，老子對你有什麽好生氣的”,一臉暴躁地說自己沒生氣，鬼才信好嗎？

但冉安是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讓他突然這樣。

上一秒還跟玩五子棋的人,下一秒就突然對答不理，這簡直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看到他這樣對自己,冉安心裏難死了。

難又委屈,好像做錯了什麽一樣。就算真的是做錯了什麽,直接和說一聲啊，這麽別扭的冷戰,他是小學生嗎？

白天又在徐疏野那了氣，晚上，冉安給網友X發消息抱怨。

【再再：男生真是莫名其妙！】

【X：？】

【再再：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和你笑，下一秒就對你答不理，無語。】

【X：生不也一樣？】

【再再：什麽？】

【X：上說著關心你要和你一起玩,結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和另一個男人哥倆好了，有這樣的嗎？】

【再再：你們男生氣量都這麽小的嗎？就不能允許生有其他男朋友嗎？】

【X：那你們生呢？什麽翻臉比翻書還快，就不能允許男生有點自己的脾氣嗎？】

【再再：你強詞奪理！】

【X：你還不可理喻呢！】

【再再：無語。】

【X：你才無語。】

【再再：……滾！】

【X：滾就滾。】

冉安簡直快被氣暈了，明明是去找對方訴苦求安的，結果反而兩個人吵起來了，這他媽是什麽走向？

還有他今天怎麽火氣這麽大？他是這樣，徐疏野也是這樣，一個個的，這都是幹什麽啊？

冉安委屈地眼睛都酸了，從來沒有和網友X這麽激烈地爭吵過，以前就算互懟，也隻是互相開玩笑質的鬥，像今天這樣恨不得要跳得屏幕那邊互毆一樣的爭吵，這還是第一次。

也不知道徐疏野到底為什麽生氣，為什麽突然和冷戰。

真的好難啊。

生趴在書桌上，噎噎地開始哭，眼淚沾了睫，撲簌簌地往下掉。

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網友X給發了消息。

【X：滾走之前，我先問問，你和哪個男的吵架了？那傻惹你生氣了？】

冉安抹了把眼淚，這種事要怎麽和他說啊？而且覺說出來好丟臉，會被他嘲笑一年的。

想了好一會兒，才回複。

【再再：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X：哦。】

【再再：你呢？你是不是和生吵架了？】

【X：也不是我，是我一個兄弟。】

【再再：……】

【再再：所以我們倆為了別人吵架的事，吵了一架嗎？】

【X：是無語的，要不我們別吵了，讓他們自己吵去？】

【再再：好。】

【X：那我可以滾回來了？】

看到他發的新消息，冉安破涕為笑。

【再再：別滾了，走回來吧。】

【X：人人人人人人走回來了。】

冉安被他逗得一點也氣不起來了，眼淚還掛在睫上，卻捂著肚子在笑。

**

和網友X的爭吵很快就和解，和徐疏野的冷戰卻依舊在繼續。

第二天到了學校，冉安和徐疏野看到對方，同時發出一聲冷哼，再不說話和對視。

注意到這兩人之間不一樣的氣氛，陳真怡和梁嫚麵麵相覷，卻都不清楚原因。

課間的時候，徐疏野一如既往趴在桌上睡覺，冉安麵無表做題。

陳真怡和梁嫚兩人坐過來，拍了拍冉安的手，給看早準備好的紙條。

——你和徐疏野怎麽啦？吵架啦？

冉安語氣很重地說：“不知道！某人莫名其妙！”

陳真怡和梁嫚本來就是怕吵醒徐疏野，才特意寫在紙條上問的。結果這會兒說話一點也沒有低聲音，反而還比平時說話的聲音更大了。

趴在旁邊睡覺的男生抬起頭，坐直了，麵無表地看了眼那張紙條。原本就盛氣淩人的英俊麵孔，因為過於冷然的神而更讓人難以招架了。

見他坐起來了，陳真怡和梁嫚本能地要走，卻被冉安住：“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陳真怡問：“什麽忙？”

冉安意有所指地說：“某些人脾氣這麽古怪，難怪在學校待了一年多都沒幾個朋友，你們幫我轉告某人，我才懶得搭理他。”

陳真怡：“……”

這他喵的你真的不是直接對他說了嗎？

陳真怡瑟瑟發抖地瞄了徐疏野一眼。

男生忽然站起，沉著臉，對教室前麵喊了一聲：“宋潛，過來！”

這會兒宋潛正和班裏兩個生姐妹深地聊隔壁班的八卦呢，冷不丁聽到校霸一聲召喚，還是一聲語氣極其兇狠的召喚，他整個人一哆嗦，條件反地站了個筆直的軍姿：“到！”

他哆哆嗦嗦地小跑過去，看到旁邊同樣哆嗦的陳真怡和梁嫚，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他錯過了什麽八卦？

等宋潛跑過來，徐疏野叩了叩桌子，冷著聲音說：“告訴我旁邊這個人，聲音太大了，吵得我睡不著覺。”

宋潛：“……”

宋潛：“？？？”

宋潛想了想，覺得自己是個神正常的人，於是小心翼翼問：“您是認真的嗎？”

徐疏野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盯著他。

宋潛點了點頭，懂了，去他媽的神正常，狗命要。

他看向旁邊的冉安，張開正要說話。

冉安卻在這時又對陳真怡和梁嫚說：“告訴我旁邊這個人，豬都沒他這麽會睡。”

陳真怡&梁嫚：“……”

徐疏野扭過頭，一臉不爽地瞪著：“你說誰是豬呢？”

冉安也扭過頭瞪著他：“我說了你嗎？我又沒有點名道姓說你是豬，你上趕著承認幹什麽？宋潛也在我旁邊，我說宋潛是豬不行啊？”

徐疏野：“……”

宋潛：“……”

兩人爭吵的聲音把班上其他人的視線也都吸引過來，目瞪口呆看著這邊。

氣氛劍拔弩張，好似下一秒就要進格鬥場對戰模式。

為了救全班人於水火之中，宋潛狠了狠心，眼一閉牙一咬，大聲承認：“對我是豬我是豬！”

眾人：“……”

冉安和徐疏野兩人再次對視，再次同時對對方冷哼一聲，同時扭過頭去，誰也不再看誰。

這時，上課鈴響，汪才踩著鈴聲從外麵走進來。

十七班的同學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上課鈴聲竟然是如此的天籟，仿佛是來自天堂的仙樂，也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家班主任竟然是如此的帥氣迷人，仿佛自帶天使環。

天使老汪看著臺下，敏銳地發覺班上氣氛有點不對，同學們看他的眼裏就差含著的淚水了。他笑瞇瞇地問了句：“怎麽了？”

無人應答，統統低頭，回避視線。

汪才隨便點了個人：“宋潛，你說。”

宋潛苦兮兮站起來，雙手合十懇求道：“老師別問了，再問我就是死豬了。”

汪才：“……？”

**

下午的育課，育老師教大家投籃。

冉安之前被徐疏野教過，算是提前補了課，投籃姿勢和作都標準，命中率也比其他人高一些。

育老師欣地誇了一句：“看嘛，人都是各有所長的嘛，不擅長跑步，但是投籃應好的嘛。”

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意識看向那邊的徐疏野，卻沒想到對方也剛好在看這邊。

撞上男生的視線，臉上的笑頓住。

兩人對視了一秒，又同時撇過頭。

自由練習的時候，冉安和陳真怡梁嫚一起在球場繼續練習，陳真怡和梁嫚還有些手生，冉安在旁邊幫們糾正姿勢。

徐疏野練了一會兒覺得太容易沒意思，把球丟給別人，坐在一邊休息。目時不時往球場上的某個影瞥過去，飛快掃一眼又收回來，又瞥過去，又馬上收回來。

突然察覺到自己這種行為十分莫名其妙，他煩躁地撓了撓頭。

可是很快，又不自覺地陷這個作循環。

一節育課同時有幾個班在上，上的容也都一樣，幾個班共用一個大型球場。

幾個其他班的生練了一會兒也沒練了，在離徐疏野一兩米遠的位置休息聊天。

短發生往球場上指了指：“喏，那個就是十七班的轉校生。”

另一個馬尾生說：“就是啊，長得漂亮誒，難怪顧嘉遠學長喜歡。”

穿著紅帆布鞋的生說：“什麽啊，你們沒聽說嗎，是從A市七中轉過來的，聽說以前過好幾個男朋友呢。”

“真的嗎？績不是很好嗎？我聽人說以前在那學校年級第一呢。”

“什麽績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七中是什麽地方，出了名的，那學校的大考試卷比我們學校的月考還水好嗎？一到我們學校就跌到年級前三十，也不怎麽樣啊。”

“是啊是啊，這都是我朋友說的，而且我還聽我朋友說，以前在七中，私生活很，真是不知道顧學長怎麽會喜歡——”

短發生還沒說完，忽然覺得周的氣驟然降低，仿佛一個無形的氣場將整個人狠狠製住。緩緩抬起頭，視野裏出現一個高大的影。

男生低下頭，英氣的劍眉狠狠皺起，目沉沉地看著，渾上下每一個孔都散發著十分不爽的暴戾氣息。

他著臉，嗓音發沉。

“你那個傻朋友，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