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男生宿舍樓下。

長相甜的長發生站在宿舍大樓前的樟樹下,手裏著兩張這周上映的電影票。站在那，目含期待地左顧右盼,視線落在正往這邊走的一個男生上,漂亮的眼睛亮了亮,揚起笑，朝他小跑過去。

“顧學長。”

趙盼晴跑到麵容清俊的男生麵前,將垂到前側的頭發到耳後，含帶怯地看著他。

顧嘉遠臉上一貫地沒有什麽表：“什麽事？”

趙盼晴將手裏的兩張電影票亮出來,有些張地說：“這周上映了一部新電影，我朋友們都說很好看,顧學長去嗎？”

知道他周末也要在學校自習,不放月假的時候，隻有周日下午半天假，趙盼晴又連忙補充道：“這是周日下午的場,不耽誤你自習的。”

“不用了。”

“為、為什麽呀？”

“要看書。”

趙盼晴不甘心,繼續勸說：“學長每天這麽累,也要適當放鬆，勞逸結合呀。”

指著手裏的這兩張電影票,說：“聽說這個電影真的很好看，很適合學習之餘去放鬆，看了的人都說看完後心很好。”

顧嘉遠看了眼那張電影票,似乎想到了什麽，問：“你們生都喜歡這看這種電影嗎？”

“是呀。”顧盼晴以為他搖了，連忙回答。

顧嘉遠“哦”了一聲：“我對這種電影沒什麽興趣,沒什麽事我先回宿舍了。”

說完就要走，卻被趙盼晴抓住手：“顧學長！”

顧嘉遠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又麵無表看向抓著自己手的生。

趙盼晴連忙鬆開手，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還是把那件事說出來了：“聽高旭學長說，顧學長你和我們年級的轉校生關係很好……”

顧嘉遠看著，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半點緒。

趙盼晴咬了咬，終於問出口：“學長是在和往嗎？”

男生微不可察地了一下眼角，仿佛聽到有人問他“11是等於3嗎”這種無稽的問題。

“不是。”他語氣冷漠。

聞言，趙盼晴卻是心裏一喜，這幾天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平地。

揚起笑，正要說什麽，忽然看到一個悉的影朝這邊氣勢洶洶的走過來。

臉一白，瞳孔中那張寫滿了危險的臉迅速地放大。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口的領子就被已經走到跟前的男生給揪住，一陣大力將往後推，的後背狠狠地撞上糙的樟樹樹幹上。

與撞上樹幹的沉悶聲響同時響起的，是男生充斥著危險氣息的冷嗓音：“我說過，讓你不要再耍這些見不得人的險手段。”

男生以一種絕對的製將摁在樹上，眉眼間的戾氣好似下一秒就要將吞噬。

腦海裏迅速閃過以前那個似曾相識的場景，趙盼晴張著，嗓子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對危險的懼怕讓的本能地開始抖，甚至連哭的勇氣都沒有，隻睜大了那雙寫滿恐慌的眼，像看到惡魔一樣，看著麵前的男生。

顧嘉遠也被突然的意外驚擾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抓住男生的手臂，冷聲質問：“你在發什麽瘋？”

徐疏野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見到他這張臉，眼中戾氣更甚。鬆開趙盼晴，側對準顧嘉遠就是一拳。

“腳踏兩條船很過癮嗎？”

顧嘉遠猝不及防挨了一拳，連連後退了幾步，角立馬滲出鮮紅，他表一冷，也衝上去對準徐疏野揍了一拳。

徐疏野出拇指在角一蹭，看了眼沾上的指腹，扯開一抹惡意滿滿的笑，眼底卻是一片森冷。

趙盼晴從恐慌中稍微緩過來的時候，麵前的兩個男生已經扭打在一起，才緩和了一點的臉立馬又白了幾分，哭著在旁邊喊：“別打了！”

但沒人理會。

顧嘉遠始終招架不住把打架揍人當家常便飯的徐疏野，很快就被他打倒在地。

徐疏野把他摁在地上，揪著他的領子，語氣森然：“一邊和冉安往，一邊吊著趙盼晴，知道趙盼晴因為你都做過些什麽垃圾事嗎？以前做過的那些事老子都不想管，但是這次你們欺負到老子頭上，惹到老子的人了！”

男生的話信息量太多，饒是聰明如顧嘉遠，也一時怔愣在原地。

趙盼晴的哭喊和兩人打架的靜終於招來了人，許多人都在宿舍樓上和離這邊很遠的地方，遠遠觀，誰都不敢過來一步。

徐疏野鬆開他的領，把他甩回地上，丟下警告：“再讓我聽到一句侮辱冉安的謠言，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

說罷，起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句話是對顧嘉遠說的，但趙盼晴卻在聽完後，跌坐在地上，滿臉淚痕地發著抖。

在宿舍聽歌的高旭被人敲門喊出來，聽到顧嘉遠在樓下打架的事，耳機都沒摘，吊著耳機線就跑下樓，看到坐在地上的顧嘉遠，連忙跑過去把他扶起來，一邊問：“怎麽了怎麽了？誰他媽揍你了？”

顧嘉遠臉上和上都帶了傷，吃痛地皺了皺眉。他站起，沒有理會高旭，而是看向還癱坐在地上的趙盼晴。

高旭這才注意到這邊還有個趙盼晴，又連忙走過去，把給扶起來。

生好像渾了力，連站穩都沒力氣，他使了好一把勁才把給拽起來。

在堪堪站穩時，顧嘉遠冷漠地出聲質問：“你傳了冉安的謠言？”

聞言，趙盼晴整個人都一，又重重跌回地上，臉慘白地看著他。

的反應即是回答，顧嘉遠冷冷地給了最後一個眼神，就頭也不回地轉進了宿舍大樓。

高旭站在原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生，跺了下腳，又把人給使勁拽起來，讓在樹上，邊說：“別摔了啊，再摔我也不扶你了。”

累死累活一番，又馬上氣籲籲地跟上顧嘉遠：“老顧，等等我！”

趙盼晴一狼狽地靠在樟樹上，承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目，但腦海裏，隻有男生剛剛留下的那個冷冰冰的眼神。捂著臉，嗚咽哭出聲。

**

與此同時，在育課上聽到閑言碎語的陳真怡和梁嫚也找到冉安，把那些生說的話告訴。

聽完之後，冉安皺了下眉：“都是假的。”

除此之外，再無反應。

陳真怡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就這反應？”

冉安反問：“我還需要什麽反應？”

陳真怡說：“可是那些謠言真的很過分啊，而且傳的人很多。”

冉安“哦”了一聲：“別人編造的話沒有必要在意，隻是些輕飄飄的閑言碎語而已，能有什麽力量，過段時間就會自己消失的。”

“你難道沒聽說過三人虎這個語嗎？”一直向著冉安的陳真怡這次卻異常執著地堅持自己的觀點，表也十分認真：“不是所有人都是不信謠不傳謠的聰明人，輕飄飄的閑言碎語聚集起來，也是會傷人的，你會因為這些莫須有的事被人討厭，甚至被人孤立。”

“你都說了信謠言的都是傻，”冉安一點也沒讓步地反問：“你覺得我是會在意傻看法的傻嗎？我本來就沒和那些人玩在一起，們孤立我，關我屁事？”

陳真怡一時語塞。

梁嫚在這時候抱著冉安的手臂，目堅定地說：“冉安說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別人信不信，反正我信！”

又看向陳真怡，歪了歪頭，問：“真怡你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嚴肅？”

“沒事。”

陳真怡淡淡回了一句，就轉離開。

梁嫚和冉安互相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冉安總覺得落在自己上的目變多了，猜測是班上的同學也都聽到了那些關於的謠言，也懶得一個個去解釋，直接無視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打量，戴上耳機聽歌做題。

但可惜的是，的猜測是錯的，的消息也顯然落後人一步。

校霸這會兒還沒到學校，班上的同學又開始小聲議論了。

“艸艸艸聽說了嗎？徐疏野昨天又打架了！”

“和誰？和誰？”

“高三的顧嘉遠，聽說趙盼晴也在那。”

“啊？顧嘉遠，趙盼晴，不會是兩男爭一吧？”

“哇刺激刺激，簡直是偶像劇節。”

“爭屁啊，我哥哥當時在那裏，他親眼看到了，是徐疏野要去打趙盼晴，被顧嘉遠攔著，順手就把人一起揍了。”

“啊？徐疏野為什麽要打趙盼晴？徐疏野不是不打生嗎？”

“也沒打，就是很兇地警告。”

“警告什麽？”

“據說是趙盼晴足冉安和顧嘉遠，被徐疏野發現了，冉安不是徐疏野同桌嗎？徐疏野給人打抱不平去了！”

“艸艸艸徐疏野牛！”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趙盼晴嫉妒冉安，傳冉安的謠言，徐疏野才去警告的。”

“原來那些冉安的謠言，都是趙盼晴傳的？哇人真是不可貌相，虧我還這麽喜歡。”

“不管怎麽樣，徐疏野牛！”

……

牛的徐疏野戴著口罩從教室門口氣勢洶洶走進來，教室裏的議論聲瞬間歸於沉寂。

頂著所有人小心翼翼又十分好奇的目，男生坐回自己位置上，趴在桌上悶頭睡覺。

上課鈴響，大家收回視線，紛紛準備上課。

徐疏野趴在桌上，姿勢換來換去，卻死活睡不著，好像怎麽坐都不舒服。

他和冉安的桌子還保持著分開的狀態，中間隔了十幾公分的距離。

冉安餘瞥了眼趴在桌上來去的男生，抿了抿，繼續抬頭看黑板。

理老師李陳莉在講臺上抑揚頓挫地講解題目，仿佛在解答的不是一個理題，而是需要聲並茂誦讀的人課文。

桌上突然被扔了一個小紙團，冉安下意識朝紙團扔來的方向看過去，對上男生的視線。

徐疏野馬上撇開臉，不去看。

冉安揀起那團紙，打開，上麵是一句字跡潦草的話。

【顧嘉遠不是什麽好人，你早點和他分手。】

冉安：“？”

冉安偏過頭看向徐疏野，這他媽什麽鬼？

低頭撕了一小塊草稿紙，回了一句，紙團扔給他。

【我什麽時候和顧嘉遠在一起了？】

徐疏野打開紙團，臉上出疑的表，他又很快扔過來新的紙團。

【你們不是在往嗎？】

冉安繼續回。

【誰說我們在往了？我和他都不的好嗎！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徐疏野看到新扔過來的紙團上的話，一臉懵地眨了眨眼。

他看向旁邊的人，生仿佛在抑著什麽緒，一直在深呼吸。

他又低頭回了一句。

【大家說的，都這麽說。】

冉安：“……”

冉安真實的無語了。

哇，可怕，謠言真是太可怕了。難怪陳真怡說謠言能殺人，信了，謠言真的能殺人，能活活把人給氣死啊！

還有徐疏野這個大笨蛋，每天和他坐一起上課，上完課就回家，哪有時間去找別人談，虧他還是同桌，這種謠言也信，他是傻嗎？

重新撕了半張草稿紙，仿佛要把憤怒都在紙上，平時娟秀的字也寫得格外大，格外用力。

寫完之後，使勁朝旁邊男生的桌上一扔，卻因為力氣過大，彈到了他那邊的過道上。

徐疏野正要手去撿，俯去看見視野裏一雙高跟鞋。

他作一頓，緩緩抬頭，就看到李陳莉那張黑鍋底的臉，以及因為憤怒而不斷擴張又收的鼻孔。

徐疏野：“……”

教室裏一片安靜。

在這片安靜下，中年人彎腰撿起那張紙條，用慣用的抑揚頓挫地語氣，念出紙條上的那句話：“徐疏野，你是傻嗎？”

徐疏野：“……”

眾人：“……”

徐疏野麵無表轉過頭，看向寫下那句話的人。

冉安默默地拿書擋住臉，擋住他的殺人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