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最後兩人都被理老師李陳莉“請”出了教室。

空的走廊上,從側麵灑進來，細小的塵在空氣中漂浮旋轉。生和戴著口罩的男生並排站著罰站。空氣裏時常傳來老師在教室裏抑揚頓挫的教課聲,偶爾也能聽到隔壁班級學生拖著調子背誦課文的聲音。

冉安看向旁邊的男生,低聲音說：“都是你,有什麽事不能下課再說嗎？非得上課傳紙條。”

徐疏野不爽回瞪：“難道不是你扔紙條的靜太大了，把我暴了嗎？”

“明明是你先扔的！”

“還是你暴的呢！”

“誰讓你信那個謠言了？傻。”

“你才傻。”

“你傻！”

“你更傻！”

兩人聲音漸大,專注於回擊對方的話，完全沒有注意到教室裏的教課聲已經停止。

教室裏,十七班同學紛紛捂臉。

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兩個高中生的對話……好他媽稚啊艸！

李陳莉黑著臉打開教室門,衝兩人怒斥：“再吵一句,去教導主任辦公室罰站！”

冉安和徐疏野同時閉，又同時撇過頭去，誰也不看誰。

李陳莉又警告了一聲：“立正站好,不準說話,是讓你們罰站,不是讓你們在教室外麵聊天的。”

說完就哐當一聲關上了教室的門，回頭衝班上趴在窗戶上張的學生沒好氣開口：“看什麽看,你們也想出去罰站？繼續上課！”

教室外麵，冉安和徐疏野背對著對方，繼續罰站。

過了一會兒,徐疏野低聲音問：“你真和顧嘉遠不？”

冉安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也小聲回：“你還要我說幾遍，我和他真的不,就算我和他很，我也不可能和他談。”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不可能和他談？”

“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冉安沒好氣開口：“我不喜歡他那樣的。”

“哦……”

徐疏野緩緩應了一聲，角不自覺翹起來，又偏過頭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喜歡——”冉安正要回答，又猛然意識過來，轉過看著他問：“不對啊，我喜歡什麽樣的關你什麽事？”

男生臉上的表不自然了一秒，很快又沒好氣說：“說不說，關我屁事。”

冉安“切”了一聲，看了眼他戴著的口罩，問：“怎麽突然戴上口罩了？”

徐疏野不自然地輕咳了一下：“冒了。”

“哦。”

冉安也沒多懷疑什麽，想了想，終於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這幾天你為什麽生我氣？”

徐疏野裝傻：“有嗎？我生你氣了？”

生麵無表盯著他，即使沒有表，臉上卻赤.寫著“看吶，這個傻又在睜眼說瞎話了”。

“……”

徐疏野沉默了幾秒，終於開口：“因為我是個傻。”

冉安：“？”

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坦誠，冉安反而懵住。過了一會兒，又問：“那你現在還傻嗎？”

“……不是了，”徐疏野飛快地瞥了一眼，問：“你呢？”

冉安嘟著輕聲哼哼了兩聲：“我從來就不是。”

徐疏野低低地笑出聲，低的嗓音裏夾在著幾分愉悅：“那和好了？”

冉安做出勉強的模樣，角卻不自覺翹起：“行吧，和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又趕忙閉上，唯恐再把教室裏的李魔鬼驚擾出來。

氣氛正當和諧的時候，冉安忽然看到走廊另一頭的盡頭，一個影悉的男人從辦公室裏出來。男人也看到了他們，頓了一下，下一秒，就不不慢朝這邊走過來。

看到他朝這邊走過來，冉安兩眼一黑。

完了，老汪！

汪才帶著他的神力量走過來，笑瞇瞇地看著兩個在教室外站著的人：“你們倆怎麽站在這呢？被李老師趕出來罰站了？”

徐疏野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冉安立馬舉起手，一臉正：“報告老師，徐疏野上課睡覺，我想把他醒，結果聲音太大，被理老師趕出來了。”

徐疏野：“……”你怎麽張口就來？

因為冉安的“為自己同桌兩刀”，徐疏野不可避免地被老汪去辦公室，接他那比唐三藏還要唐三藏的嘮叨洗禮，冉安同學幸免於難。

徐疏野回到教室的時候，目殺氣騰騰的，大馬金刀地坐下，瞪著罪魁禍首。

冉安心虛地朝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桌子移回原位，兩人的課桌重新挨在一起。狗地笑了笑：“大哥辛苦了。”

徐疏野重重冷哼一聲。

冉安自知有愧，又安他：“別生氣了，要不我請你去看電影？最近有部很好看的新電影上映，據說看完之後心都會很好。”

徐疏野淡淡斜了一眼：“什麽時候？”

“就這周末！大哥去的話我馬上買票！”

徐疏野角微翹，但又馬上下來，語氣勉強地回：“行吧。”

**

幾天的冷戰終於結束，冉安整個人都輕鬆了，像是放下了一個重擔。雖然依舊不知道徐疏野究竟為什麽生氣，但看在他承認他自己是傻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啦。

冉安心很好地回了家，哼著歌上了樓。

妙的心和歌聲在看到顧家門口站著的人時，戛然而止。

清俊的男生站在門口，看著，毫無負擔地說：“我鑰匙丟了。”

冉安：“……”

冉安發現顧嘉遠真是絕了，每次都能在心很好的時候及時出現，每次都會破壞的好心。

走過去，拿出鑰匙開了門，說：“我也隻有這一把鑰匙，你要是要配鑰匙的話，我周末把鑰匙給你。”

顧嘉遠：“不用，我不配。”

“……”

冉安沉默了一下。

總覺得這句話哪裏怪怪的。

看到他左眼眼角和角都有明顯的青紫，冉安張想問，但又把話咽了回去。

算了，這是他的事，與無關。

轉要進屋，卻被後的顧嘉遠住：“對不起。”

冉安停住腳步，疑看著他。

顧嘉遠盯著，認真說：“我不知道趙盼晴會因為我，去傳你的謠言，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全，對不起。”

冉安：“？？？”

冉安一臉懵：“趙盼晴是誰？”

顧嘉遠：“……”

顧嘉遠張開正想要提起昨天下午那件事，冉安卻剛好在這時候想起了“趙盼晴”這個人，也想起了陳真怡說的“趙盼晴和顧嘉遠這兩人之間的恨仇”，又據自己被無端傳出和顧嘉遠往的謠言，推出了原來那些汙蔑的那些謠言都是趙盼晴傳的，因為小生的嫉妒。

腦子裏飛快地轉過這些彎彎繞繞，終於了然地點了點頭。看向顧嘉遠，說：“哦，我知道了。”

什麽都沒說的顧嘉遠：“……”

顧嘉遠合上，從兜裏掏出兩張電影票，說：“最近上映的新電影，周末去看嗎？”

冉安莫名其妙看著他：“你想和我去看電影？”

顧嘉遠麵無表點頭：“啊。”

“……不要。”冉安拒絕。

顧嘉遠繼續麵無表地問：“為什麽？”

冉安深吸了一口氣，很奇怪，當你說不要、討厭這類話語的時候，人們總是會問為什麽。可是討厭的理由，為什麽還要詳細說？討厭就是討厭，一定要撕破臉把拒絕的理由說出來嗎？

看向麵前的男生，開門見山：“你知道學校最近在傳我和你是什麽關係嗎？男朋友的關係。”

顧嘉遠皺眉：“不用在意謠言。”

“你自由瀟灑，你是可以不用在意，”冉安說：“但是我在意，我不想和傳你那種謠言，更不想讓我在意的人因為那種謠言，誤會我們兩個的關係。”

顧嘉遠：“那就去澄清。”

冉安簡直要被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氣笑了：“澄清？澄清什麽？澄清我和你是重組家庭的叔侄關係？澄清我媽媽和小十歲的男人再婚了，那個人就是你哥哥？拜托了顧嘉遠，你不覺得這話聽著就很可笑嗎？”

“你其實也覺得這可笑，所以你一開始就把我當陌生人。既然如此，一直保持那樣的態度，假裝不認識我，不好嗎？怎麽，你覺得我媽再婚不管我，覺得我可憐？快求求你別這麽想了，我真的一點也不可憐，這些年我都是這麽過來的，沒遇見你之前我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嗎？遇見你之後我反而覺得況更糟了。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我也討厭你看我時那個悲憫的眼神！”

冉安越說越氣憤，說了一堆話後，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顧嘉遠，又覺得自己緒過於激了，低聲道了句歉後，就轉進了屋。

顧嘉遠站在門外，看著生背著書包，獨自往屋裏走的孤傲背影，有一瞬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