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因為剛才的舉,兩人之間，一種無聲的尷尬蔓延。

好像連空氣都有些奇怪,讓人臉紅心跳的沉默。

漫長又尷尬的沉默後,旁邊的男生忽然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一般，問了一句：“你……還痛嗎？”

冉安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臉上發燙，忍不住轉過頭半是尷尬半是埋怨地問：“你能不能關心點其他事？怎麽盡關心這種事？”

徐疏野下意識口而出：“你什麽事我沒關心了？”

說完,兩個人都愣住。

幾乎是同時，兩個人再次紅著臉撇過頭。

比剛才更尷尬的沉默重新在兩人之間蔓延。

徐疏野側過頭,單手搭在窗戶邊,撐著臉，小指搭在上，心不在焉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挲。

瓣溫熱的傳到指腹的皮,又好似讓他想起了什麽,作猛地一頓,飛快地放下手，直了脊背,輕咳了一聲。

冉安也沒好到哪裏去，隻覺這機艙裏有點悶，又有點熱,假裝不經意地抬起手，手指了自己的臉，臉上皮過於高的溫度讓更不自在了。

抬手假裝理了理劉海,狀似自然地低了下頭，讓披在後的頭發垂到前麵來，遮擋住兩邊臉頰上的紅暈。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沒有了流，也沒有其他事做，冉安漸漸地有些困了。

這幾天在冬令營其實還是很有力的，這兩天又是特殊時期，昨天晚上半夜醒了幾次，折騰得沒怎麽休息好。

閉上眼沒幾分鍾，腦袋就猛地往旁邊偏了一下，冉安整個人都被驚醒，趕坐直了。

餘瞥見徐疏野沒什麽反應，像是沒有發現，稍稍鬆了一口氣。

上次班級去出遊，坐大回來的時候，倒在徐疏野肩膀上睡覺，最後因為尷尬歪著脖子裝睡，歪了一路，第二天脖子都是酸的，那麽大的教訓擺在前麵，可不敢再坐在他旁邊睡覺了。

再困，也要忍著！

冉安暗暗咬了牙，坐直了，強打神。

然而沒堅持幾分鍾，眼睛又慢慢闔上，腦袋又一次往旁邊偏，稍微點了一下，又趕強忍困意讓自己醒過來，重新坐直子，晃了晃腦袋，趕跑睡意。

在生第一次往自己這邊倒的時候，徐疏野就暗暗直了腰，調整好坐姿，等靠下來。然而旁邊的生一直在瞌睡與清醒之間掙紮，腦袋稍微往旁邊靠了點又趕坐直，像是在強忍著不睡。

反複幾次後，徐疏野忍不住問：“你怎麽還不睡？”

冉安差點把那句“睡著了就會靠你肩上我可不敢睡”給口而出，還好意識還算清醒，不自然地反問：“你問這個幹嘛？”

徐疏野視線有些飄，語氣狀似不在意地說：“就是看你很困的樣子。”

“哦，”冉安麵上波瀾不驚，心裏卻虛得不樣子，假裝淡定地說：“坐著不好睡。”

話音落下，男生抬起手，把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行了，想睡就睡吧，肩膀免費對你開放。”

頓了下，又說：“不限時。”

冉安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後，隻覺得整個人都快炸了，臉紅得快炸，心髒也快炸。

啊啊啊什麽況啊？

為什麽要對這麽做，他不知道這樣很讓人心嗎！

完了完了，心跳聲好大會不會被他聽到？

現在的臉肯定很紅很紅，不會被他發現吧？

冉安頑固的睡意一掃而空，腦子裏一團麻。

在張地胡思想的時候，在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靠著的這個男生，微紅著臉，目漫無目的地四飄，角地往上翹。

冬令營回來後的這幾天，冉安很明顯地覺到，自己對徐疏野的態度越來越不自然了。

明明是每天都會看到的一張臉，可是現在卻覺他越看越帥。

明明以前還能很正常自然地和他說話，現在卻不敢和他對視了，不自覺就想著回避他的視線。

以前趴在他背上都不覺得害，現在不小心到他手指，心髒就會撲通撲通跳得不行。

視線會不自覺地跟著他，耳朵會不自覺地去捕捉任何和他有關的名詞和信息，發呆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去想有關他的事。

不自覺，不自覺，什麽都是不自覺，每次反應過來之後，都會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再這樣，但下一次卻還是這樣。

完全控製不住地，一整天都在想他。

這讓有些挫敗，因為無法把控住自己的想法，可同時卻又讓到甜，因為無法控製自己不覺得甜。

課間的時候，陳真怡和梁嫚又跑來找聊天。

陳真怡又在聊起那個高三學長的事了，很開心地告訴們，原來孟學長和那個高一的學妹，不是，也不是朋友，是親戚，而且是緣關係在三代以絕對不能談結婚的親戚。

說這事的時候，陳真怡的開心完全都寫在了臉上，連頭發兒都覺得開心：“真是太好了，這段時間真是難死我了，不過幸好幸好，我還是有機會的。”

梁嫚問：“你要去告白嗎？”

冉安也好奇看著。

陳真怡卻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學長現在是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去打擾他。”

梁嫚不同意：“高三怎麽了，就算上了大學都還有考試呢，總不能因為要學習要考試，就沒點生活吧？要是這樣，大學之後還有人讀研究生，還有人讀博士，難不大家都會等到博士畢業再談啊？”

冉安點頭：“沒錯！影響學習的不是，是容易被外幹擾搖、不堅定的心。”

“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怎麽就扯到上去了，”陳真怡還是搖頭：“就算我去了，孟學長都不認識我，肯定會拒絕我的。”

梁嫚：“誰讓你一上去就告白啊，你先去要個聯係方式啊，和他混個眼啊。”

“不行不行，就算要了聯係方式，混了眼，以後還是被他拒絕了怎麽辦？”陳真怡一點都沒被勸開，趴在桌上，苦惱地說：“要是告白像月考一樣就好了，可以靠刷題練習，考砸了也還有下一次。”

冉安也撐著臉，歎氣：“是啊，要是告白真像月考那麽容易就好了。”

話一說完，就發現陳真怡和梁嫚兩人同時盯著自己。

冉安：“怎麽了？”

陳真怡和梁嫚對視一眼，又都看向冉安，笑得一臉曖昧。

陳真怡：“我們考神大人，想跟誰告白啊？”

冉安連忙否認：“誰、誰說我要跟別人告白了？”

梁嫚笑：“有況，有大大的況。”

冉安：“……別瞎說，我哪有什麽況。”

陳真怡站起，俯過來審問：“誰？快說是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梁嫚也說：“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們還可以給你出主意呢。”

冉安堅決不認：“我沒有我不是別胡說。”

陳真怡還想說什麽，上課鈴聲響了，一撇，勢在必得地對冉安說：“我今天一定會讓你老實待出來的。”

放下這句狠話，才趕回到自己座位。

冉安總算鬆了一口氣，放鬆地兩邊偏頭活了下脖子，卻剛好看到從外麵進來的徐疏野，視線同他撞上，又連忙轉回頭，作快得差點扭到脖子。

捂著還是被小小扭了一下的脖子，皺起了臉，抬手在後頸了。

徐疏野在旁邊坐下，見這樣，笑了一聲：“扭到脖子了？”

冉安趕收回手：“沒有。”

徐疏野挑了下眉，倒也沒繼續說什麽。

這節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講的是前一天留下來的習題作業。

得知冉安在數學冬令營因為原因發揮失常後，數學老師十分痛心，但也沒責怪，反而讓多注意，還默許不用聽課，自己去做題目，爭取明年再戰。

冉安沒敢說明年不想再去折騰這種話，走一步是一步，安心地在數學課上做的數學題目。

重新買了幾套題，是冉民教授給推薦的，比以往的更鍛煉思維，當然也更有難度。

就比如眼前這道選擇題，反複用兩個完全不同的解題方法做了好幾遍，得出的答案選項裏也有，卻偏偏是個錯誤答案。

冉安沒有對完答案就看解析的習慣，遇到做錯的習慣自己先重新理一下思路再做一遍，但是這道題，無論怎麽去想，都還是得出錯誤答案的那個思路。

生的草稿紙換了一頁又一頁，習題卻仍舊一沒，很明顯是被什麽題目給困住了。

徐疏野撐著腦袋，餘看見拿出手機，對著題目拍了一張照。

這次，他的手機完全在靜音狀態下，沒有消息提示音，也沒有震。

看到生盯著手機等了一會兒，又皺著眉把手機放回桌子裏，繼續埋頭解題。徐疏野這才拿出手機，點開消息，看到照片裏的那道題，眉峰微，來了興趣。

但他拿出草稿本，把題目抄上去，幾分鍾的時間，一個全新的解題思路躍然紙上。

但他沒有把答案解析馬上發過去，而是發了另外一條消息。

【X：這道題有點難度，要不要這個周末見麵，我們當麵討論？】

他發完消息就把手機放回了桌子裏，觀察著旁邊生的反應。

生看到消息，很明顯愣了一下，卻沒有回複消息，而是把手機放回了桌子裏，麵無表地翻開那本習題的答案解析。

徐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