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用不用姐幫忙啊？”衛生間外麵，李夢玫滿臉黑線的朝裏麵喊著。今天這事實在太鬱悶了，被人占盡了便宜，到最後還是自己的不是。

李夢玫不是不講理的人，徹底清醒過來之後，自己就把事捋了個七七八八。人家張凡早早起來給做早餐能有什麽錯？怪隻怪獨居慣了，迷糊間隻顧去冰箱裏吃的，本就沒想起來家裏還有個男人。

至於張凡撲倒的事，看看張凡的燙傷也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如果張凡沒有擋著，說不定的上就要留下難看的疤痕了。

說到底，有點憋屈啊，口平白被印了個懷表，還得對別人恩戴德的。

“姐，那，那個……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張凡的聲音結結的，他的傷主要在後腰到膝蓋之間，皮都被燙的發紅，中間夾雜著一些明的小水泡。

《楊公錄》裏雖然有很多岐黃之的記載，但是張凡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空手變出靈丹妙藥來，隻能拿李夢玫的蘆薈膠先頂一下。

然而這個傷的部位實在是有些尷尬，自己塗不太方便，讓李夢玫來幫忙塗抹的話，那不是要讓人家看到自己的後座啊。

如果李夢玫是個經百戰的婦，張凡也就著頭皮求幫忙了，可是人家還是黃花閨，這實在張不開啊。

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呲牙咧的張凡滿臉都是尷尬，每走一步，關節以及大衩和皮接的地方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夢玫姐，那個，咱們手頭有合適的房子沒？幫我看一個唄，我好有個地方落腳。”一開始李夢玫開玩笑說讓他住這裏的時候張凡還是開心的，畢竟和一個大住在一起，那是所有夢寐以求的事。

可是出了今天的事兒，他是怎麽都不可能繼續賴在這裏了。夢遊找吃的就出這麽大的事，要是來個夢遊換服，那還活不活了？

“算了，著什麽急，你先住幾天吧，今天就不用上班了，算你病假。”李夢玫丟了一把家門鑰匙給張凡，叮囑他不要到跑，到了飯點，會外賣回來的。

趴在沙發上，張凡頗有點百無聊賴，隻能默默的在腦海裏翻閱起《楊公錄》來。

蘆薈膠的清涼漸漸散去，那種讓人煩躁的灼痛越來越劇烈。

張凡決定不再趴在沙發上裝死了。《楊公錄》裏的相麵、風水他都已經試過了，現在是試驗岐黃之的時候了。

頂著燒傷遛馬路，那酸爽就別提了。挪了足足半個多小時，他才挪到一家藥房，除了買一些會用到的藥材外，張凡還買了一套針灸用的銀針。

爺爺張半仙以前也用銀針給人治國病，張凡當時覺得可神奇了，一有機會就湊在旁邊看，可惜爺爺失蹤的太早，還沒把針灸的手段傳授給他就不見了。這次有了《楊公錄》，張凡當然要自學一下這向往已久的玩意兒了。

出了藥房，拐過一個路口，張凡突然看到前麵的人行道上圍了一圈人，在人圈的中間，有一個帶著哭腔的孩兒聲音不停的傳出來：“爺爺，爺爺你怎麽了？別嚇我啊爺爺。叔叔伯伯們，幫幫我，求你們幫幫我，救救我爺爺……”

張凡心裏頓時就是一，也不顧上的疼痛，快步朝人圈走了過去。

和呂蓉在一起的時候，那娘們兒就經常給張凡講一些新聞，說哪哪哪又有老人摔倒以後，訛詐幫助他的人，如何如何的不要臉，讓張凡遇到了這種事一定不要多管閑事。

後來有一次，他和呂蓉逛街的時候，就真的遇到了一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人，當時很多人都在圍觀，沒有一個上去幫忙。

張凡當時就想上去把老人扶起來，卻被呂蓉給死死的拉住，還把他臭罵了一頓。說他一個村裏來的窮小子，兜裏有幾個錢？管這破事兒幹嘛？上去把人扶起來，傾家產都不夠人家在醫院裏住三天的。

於是乎，張凡就那樣和呂蓉在人圈裏看著，直到救護車趕來，把老人拉走。

兩天以後，張凡在新聞中看到了那老人的結局，因為俯臥時間太久，痰卡住了嚨導致呼吸不暢，還沒送到醫院，人就已經死了。

采訪的大夫還說，當時哪怕有個稍微懂點醫學常識的人幫著理一下，給老人做個人工呼吸，或者幹脆就是讓老人仰麵平躺在地上，他都能撐到醫院。

看過那新聞以後，張凡非常的自責，足足三天都沒有睡好覺，每次閉上眼睛，他就看到失蹤的張半仙躺倒在馬路邊上，周圍的人隻是看著，談著，用手機發著朋友圈，卻沒有一個肯上去幫他一把。

一次又一次滿頭冷汗的從夢中驚醒，張凡發誓再也不會對需要幫助的老人視而不見了。

更何況，孩兒無助的聲音和之前他在夢中的喊是那麽的相像。

提著藥包進人群，不經意的讓張凡疼的直嘬牙花子。

在人圈中間，一個穿中山裝的老人倒在地上，麵容扭曲，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個十六七歲，紮著單馬尾，穿白連的漂亮孩兒跪在老人邊，兩隻手抓著老人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著，臉蛋上滿是無助的淚水。

“不要晃，你爺爺有什麽病，你知道嗎？”走出人群的時候，張凡聽到不“好心”的提醒，就和當日的呂蓉一樣，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理睬那些家夥，而是徑自走到老爺子邊，跪在地上查看他的況。

“謝，謝謝，我爺爺，他，他有心絞痛的病，剛剛發作了，我給他吃了硝酸甘油片，可是不管用……120的車說堵在了路上，最還得二十分鍾才能到……”孩兒越說越著急，眼淚開閘一般往下淌。

“嘶——別著急，我學過一點，也許能幫上忙。”張凡一隻手按住老人的脈門，另外一隻手翻起了他的眼皮。

就是這麽一按一翻，張凡的牙花子被嘬得滋滋作響。

第一次給人把脈，張凡毫無經驗，但是據《楊公錄》上的描述，老爺子的脈象應該是偏向虛，而他的眼白也不是正常的白，而是有些發青，上麵還分布著一些散的。

心絞痛似乎隻是表象，真正的病因，似乎是有煞纏。

張凡沒有帶柳葉水，不能開眼，但是有銀針在的話，暫時緩解老爺子的病應該還是能做到的。不管怎麽說，先把人救過來再說。

“快，幫我把你爺爺的上解開。”張凡一邊吩咐，一邊在腦子裏查看著《楊公錄》中關於心絞痛的一些針灸手法和位。

孩兒這時候已經慌了神，對張凡的吩咐沒有半分懷疑，很快，老爺子幹瘦的膛就了出來。

看著這脯子，張凡不由得倒了一口冷氣。這老爺子不是一般人啊，腹之上全都是陳年的老傷疤，有圓形的，好像彈孔，有長條的，似乎是刀傷。我勒個去的，這老爺子以前不會是什麽黑老大吧？治不好會不會被人砍死？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在腦海裏閃了一下，很快就被甩出了腦袋，從針套中取出一銀針，按照腦子裏的位圖開始在老爺子口上尋找膻中。

膻中屬心包募，是心包經經氣和宗氣聚會之；又是任脈和足太、足、手太、手經的匯。按或針灸該，可寬理氣，通絡活。在這個部位行針的話，可以盡快減輕老爺子的疼痛。

然而就在張凡的針尖即將刺膻中的時候，後陡然傳來一聲“住手！”

張凡被嚇得就是一哆嗦，銀針直接在老爺子的皮上劃出一條線來。

張凡和孩兒同時回過頭來，怒目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隻見兩男一從人群中走出來，最前麵的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高一米六五左右，眉清目秀很是養眼，留著一頭利落的披肩發，懷裏還抱著一本《臨床心理學》，後跟著兩個男生，一個材高大魁梧，一眼看去就是個人，另外一個倒是英俊拔，眉宇間充滿了傲氣。

兩個男生穿的都是江州醫學院的校服，顯然都還是在校學生，人是幹麽的就不清楚了，隻能看出來兩個男生都是圍著轉的。剛剛的喊聲就是從那個魯男生裏冒出來的。

“喊什麽喊，沒看見這兒忙著救人呢嗎？被搗！”張凡真的是怒了朝著三個人就吼了出來，針灸的手法是非常講究的，下針的深淺、力度都會影響到效果，要是因為他們的胡鬧這一針把老爺子紮出個好歹的來，這人命算誰的？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抱著書本的人好像沒有聽到張凡的話一樣，把書丟給旁邊的俊朗男生，然後亦步亦趨的走到老人邊。直到看到脯上的痕，才冷冷的瞟了張凡一眼，“中醫？一群騙子而已，湊什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