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小張！”

馬誌遠的拳頭再一次狠狠捶在樹上。他眼睜睜的看著張凡被那些士兵像疊羅漢一樣在最下麵。

這場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之前劉虎他們幾個上去救人的時候就是這樣，被撲倒、住，然後模糊的再也爬不起來。

馬誌遠心中的恨意無宣泄，張凡和他的士兵不一樣，張凡本是個局外人，還是他老爹的恩人，現在陪他跑過來救人，卻把自己搭在了這裏。

他們這幾個人是活著出來了，張凡卻再也出不去了，這讓他以後如何麵對自己老爹的責問？他就是這麽保護自家恩人的嗎？

懊喪過後，是深深的無奈。馬誌遠終究還是沒有上前，他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搭，隻不過是在這裏多丟一條命罷了。

“張大哥……”

樹邊的沈小滿此時也早已是淚眼婆娑，還記得和張凡初見的場景。被一個從叔叔變爸爸的男人領進了所謂的爺爺家，“爸爸”說讓喊這個男的張大哥，就喊了，一直喊到現在。

“大哥”這個詞代表的是什麽？沈小滿一直覺得那些能帶著小弟在學校裏橫行霸道的人才能被稱作大哥，所以上雖然那麽著，心裏卻一直不以為意。

直到他帶著找到了所有人都認為已經失蹤甚至已經死去的親生父親。從始至終，他都在保護著。沈小滿覺得這位張大哥真的配得上“大哥”這兩個字。

可是現在呢，的大哥就要這麽和永訣了嗎？

“小滿，走吧，別讓他的犧牲白費。”沈國傲怎麽會看不懂兒眼裏的不舍，可是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拉著沈小滿走進了那扇門。

其實這一切，被士兵在下麵的張凡都看的很清楚。那一張張是在他上不停的撕咬著，在生死關頭，丹田裏的最後一真氣也被榨了出來，保護著。

雖然渾上下都被咬得鮮淋漓，一時半會間卻沒有造什麽致命傷。

張凡歎了口氣，李夢玫和白淑影的音容笑貌番在他的眼前閃過。想想自己也真是可笑，貪心的占有了這兩個人，還想要照顧人家一輩子，卻沒想到剛剛開始就死在了這麽一個也許連首都沒法來人幫他收的地方。

得到了《楊公錄》以後，一切都太順了，然後呢？膨脹了嗎？不知死活的跑到這種地方來……也許，自己就沒有什麽金錢人的命吧。

就在張凡準備閉上眼睛接命運的時候，他的腦子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嗬斥。雖然聽不懂那嗬斥中包涵的意思，張凡還是能到那種對他的不滿和憤怒。

是在怒他輕言放棄嗎？可是……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啊，如果他還有一分力氣，就算爬，他也想爬回李夢玫和白淑影的邊啊。

“吼——”又是一聲幾乎震破長空的怒吼。張凡渾一個激靈，他發現這一次的怒吼並不是來自自己的腦子裏，而是真真切切的就在現實之中。

難道這裏麵除了煞魄之外還困著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嗎？

張凡本著死也要死個明白的心再次睜開了眼睛，而目所及之看到的東西卻讓他一陣啞然。

閉眼之前他最後看向的方向是槐樹那裏，睜開眼後看到的自然也是那邊。此時，馬誌遠和那些士兵們已經全都撤了出去，按理說那邊應該空無一才對，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在兩棵樹之間，有一個足有三米多的高大影矗立在那裏。

這影並非實，而是猩紅一片，彷如之前開眼時看到的煞魄那般，然而張凡卻很清楚的記得因為這裏麵煞氣濃度比較高，自從進這地方後，張凡就再沒有開過眼。能看到那東西，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東西所蘊含的煞氣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駭人的程度。

而且仔細看過去後張凡發現，那三米高的煞氣巨影並非是正常人的形態，而是一種牛首人的模樣。

就在張凡琢磨此地為何會孕育出此的時候，那牛首人的巨影突然仰起頭來又發出了一聲怒吼。

一道幾乎眼可見的煞氣衝擊波以巨影為中心像四周擴散開來，在衝過那些士兵的時候，那些士兵就好像突然被剪斷了提線的木偶一般，一個個子的垂下，再也不了。

那些原本趴在張凡上不停撕咬的家夥也是一樣，好像一瞬間就沒了魂兒似的。一不。甚至有一個還保持著張開準備咬下來的姿勢。

“*%￥#&”

巨影的口中冒出了一連串張凡聽不懂的詞匯，接著，一陣狂風掃過，原本在張凡上的那些士兵就像紙片一樣被狂風給掃了出去，摔得到都是，唯獨最下麵的張凡沒有到任何影響。

“你，你是……”張凡強撐著子從地上站起來。他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盤踞在這個空間裏所有煞魄或者其他什麽怪的頭頭，把他救下來隻是為了獨一份食。

另外一種則是有點玄幻了——這貨是自己人。

“吼——”見到張凡似乎聽不懂自己的話，巨影顯然有點不耐煩了，深一隻扇般的紅影大手對著張凡招了招，那意思，似乎是在讓張凡趕過去。

而在張凡繼續蒙的時候，那牛頭人的巨影竟然開始以腰腹為中心迅速的旋轉了起來，然後小、消失，就像是按下水馬桶的開關，把裏麵的泡沫衝走一樣，整個巨影就在那麽幾秒鍾的時間裏消失無蹤，留下的隻有一顆漂浮在半空之中通紅的珠子。

“臥槽，這不是真的吧。”張凡現在算知道什麽做沒有最蒙隻有更蒙了。那顆飄在半空的珠子他怎麽可能不認識？那特麽不就是蚩尤珠嗎？！

這麽說的話，剛剛那個牛頭人的巨影也是從蚩尤珠裏幻化出來的？我勒個大去的，就說你丫的早就了，沒想到還特麽是個牛！

原本萎靡的神一下子又冒了出來，張凡深吸了一口氣，拽住一個距離槐樹最近的士兵，揪著領拖了過去。

“我說兄弟，你特麽不厚道啊，怎麽不早點顯出你牛的樣子來救哥們啊，我特麽差點就撲在這裏了。”一把抓住空中的蚩尤珠，張凡一邊碎碎念著，一邊使出吃的力氣，拖著那個士兵的子走進槐樹之間的那扇“門”

眼前一陣模糊，在清晰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麽灰蒙蒙的霧氣了。

樹門之外，已是深夜，天幕雖然一片漆黑，營地裏卻是燈火通明，那些科研人員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吆喝個啥，看樣子，好像是把那些出來的士兵帶下去休息，沒有清醒過來的，則是集中在一起看管。

見到又有人走了出來，幾個保安人員舉著槍和電就衝了上來，裏大喊著“站住”“不許”之類的威脅話語。

“別特麽喊了，你們讓我，老子都不想。”提著的最後一口氣也鬆了下來，張凡的兩條再也支撐不住子，“噗通”一聲，一屁坐在了地上。

“注意！都注意安全！這個會說話！快拿繩子，把他綁起來！”

一個走在最前麵的保安人員聽到張凡的說話聲竟然是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扯著嗓子朝後麵的人吆喝。還真的有人聽他的話跑去拿繩子了。

“拿你妹的繩子！”那人還沒跑到放東西的地方，就被一個聞聲趕過來的男人一腳踹在屁上，摔了個狗吃屎。

男人也不管他的抱怨聲，大踏步跑到張凡邊，站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張，是不是你啊？”

張凡現在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剛剛那群士兵把他在下麵那個啃啊，上不被牙齒撕開的口子，鮮淋漓的很是嚇人，服更是破爛的不樣子，連都給咬壞了，差點沒變了太監。

“咋？馬叔，我變帥了？你都認不出來了？”張凡有氣無力的開了個玩笑，馬誌遠一個一米八的漢子聽到這話，兩隻眼睛裏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撲到地上狠狠的給了張凡一個擁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特麽嚇死老子了，老子都打算回去見了老爺子然後自裁了，你特麽小子真有本事，居然這樣也能從裏麵活著出來！”

興過頭的馬誌遠一拳打在張凡的肩膀上。本來隻是表示親昵的舉，卻是把張凡給打得仰麵朝天倒在地上，兩個眼珠子一個勁兒的翻白，嚇得馬誌遠又是一陣飛狗跳的喊醫生什麽的。

在昏過去之前，張凡告訴他們趁著槐樹之間的門還沒有關閉，盡可能的從裏麵往外撈人，越多越好，不過一定要注意門的狀態，再被關進去的話，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險死還生的場麵了。

最終，一營三百多人，完整走出來的就隻有兩位首長外加七個士兵，之前那八個裏有一個沒能撐過潛力耗盡後的虛弱期，犧牲了。其餘被拽出來的有四十二個，各個帶傷，而且全部陷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