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煥之那天晚上基本上是爬著回家的。

8組途中跑完了，於紅很地讓躺地上休息了十分鐘，先盯了會兒別人的訓練，然後是直跳深15次*4組、牽引跑30米接放鬆跑30米*4組、拋鉛球12次*2組、俯臥撐10次*4組，最後是變速跑，50米快+50米慢，6組跑完，ok，可以做一下放鬆運回家了。

其他田徑隊的人訓練完才七點，都溜溜達達地回去了，但是陳煥之真的完不，於紅也很理解這個，一個從小到大最激烈的育活就是育課的生，突然接強度這麼大的訓練，確實很難在規定時間完，這個不是意志力能夠改變的，也諒。沒關係，完不可以先躺地上歇會兒，什麼時候覺得自己勉強能爬起來了，就可以起來接著練了。

9月的S市晚上還有一悶熱，於紅怕水，還特地自費買了兩大瓶運飲料來給備著。

等陳煥之最後一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

天徹底黑了，運場邊的燈打得臉上慘白慘白的，汗水在臉上一次次劃過又乾涸，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今天訓練穿的是校服的深T恤，前後背都結出了白的鹽漬，加上在地上蹭的土，幾個小時前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地過來的小姑娘，這會兒已經跟個小花貓似的了。

於紅也覺得好笑，從庫存的新運服里找了一套給，讓自己去育館里洗澡了。

吃過了晚飯來溜達的老柴問，「怎麼這會兒才練完啊？小姑娘吃不了苦？」

「不是，」於紅說，「跟別人的訓練強度一樣，都完了。就是本來說練起跑，還是沒來得及。」

「剛開始就上這麼大強度，也不怕把人嚇跑了。」老柴說，「這每年吃不了苦就跑了育轉的你還見得嗎？」

於紅嘆氣，「沒辦法，就兩個月了，我是真覺得能進省隊，而且不是青年組。這要是訓練跟不上導致沒選上，多可惜呀。」

老柴搖搖頭，有什麼可惜的呢？這小姑娘要是真練育參加高考，那很好，專業絕對過關，文化課績也足以在育生里傲視群雄，到時候考個B大什麼的，當老師的獎金也不拿。可要是進了省隊了，那以後才沒他們什麼事兒了。省隊里那麼多專業教練，能一個高中育老師去訓練看重的好苗子嗎？哪怕是個B大畢業的高中育老師也不行啊。

他們要是校，那也算是運員培養系的重要一環了，能給省隊輸送個人才，以後不知道能換到多利益呢，也算是大賺一筆。可們分明是個重點高中啊，不是說育績不重要，而是絕沒有重要到能和文化課績相比的地步。

你把一個尖子生送到省隊里，雖然也是功勞，不過也絕不會像在校一樣重視。

你說這徒勞無功的事，還幹得這麼起勁，又是陪著加練又是買飲料的……老柴指指育館，「半天了，別是暈裡頭了。」

於紅趕衝進去了。

陳煥之是洗完澡穿著穿著服在椅子上睡著了，被醒后，也就木著腦子暈暈乎乎地騎著車子往家走。到家了媽媽一見就嚇一跳。

出門時候神神的閨，晚上沒到下晚自習的時候就回來了，一臉的萎靡不振腰酸背疼，還洗了澡換了服。真是嚇得陳媽媽差一點就要上想象的翅膀展開聯想了。

幸虧陳煥之及時開口了，「媽，我好，我快死了……」

哦，記著吃，那這就是沒事。陳媽媽這會兒早吃完了，把自己吃剩下打算給陳煥之當晚自習后夜宵的餃子端出來，眼見得閨一口吃倆五分鐘吃完一碗，然後抬頭問，「還有嗎？」

「有，」陳媽媽打開冰箱找火腸蛋，打算煮包速食麵，「你這是去扛活兒了？」

「我去我們學校田徑隊訓練了。」陳煥之抹抹，雖然還，但是一碗餃子下肚最有神說話了，「我可能要去參加省隊選拔，選上了就去參加全國中學生運會。」

「哦，你倒是從小就跑快的。」陳媽媽燒上水又回來，「那你就不上晚自習啦？」

「到去比賽之前應該就不上了。好像是11月選拔，1月去廣東比賽*。」陳煥之也不知道媽對去練育這件事接度怎麼樣，畢竟前世一直按部就班，媽沒面臨過這麼艱難的抉擇，也就沒提於紅說的要讓以後改練育的話，反正還早著呢，真要是前途遠大媽也不會攔。

「對了，於老師——就是田徑隊的教練，說下個禮拜來家訪，估計就是說這個事。」

「就到1月對吧？」陳媽媽確認道，「要是就到1月還行，不過你得保證績不下降，咱們不能為了參加個運會，把正事兒耽誤了對吧。」

「媽，水開了水開了……」陳煥之火速轉移話題，「我覺得一包不夠吃，媽你給我下兩個、不三個蛋吧。」

「先吃一個吧，不夠再給你煮，別撐著了。」陳媽媽注意力功被轉移，去廚房下速食麵去了。

陳煥之鬆了一口氣，現在不想跟媽討論關於上大學還是練育的事，自己都還沒想好到底想幹什麼呢。一方面跟媽越生死再次相見，陳煥之現在上什麼都想依著媽，如果媽真執著於讓考大學，那大概也就把這個系統當個夢，老老實實回去參加高考了。但另一方面，的里是一個獨立自主老阿姨的靈魂，習慣了什麼事都要自己想好自己做決定，自己撐起自己的一片天、也自己為自己的任何決定而負責，在沒有想好究竟走哪條路之前，並不想別人先幫做決定。

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究竟想做什麼呢？

首先是參加高考，考上前世的Z大是肯定沒問題的。別看現在看著高中課本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會，但是的語文和英語功底並沒有落下啊，尤其是英語，憑兩年同傳、多年筆譯還在網上開輔導課的功底，參加個英語競賽，高考加個10分、20分之類妥妥的。數學理綜是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年人的理解能力和自我掌控能力可比真正的16歲的時候強多了。高中的數學理綜並沒有太難的東西，有自信，給半年時間，一定能趕上來。

可是高考完了呢？考個好大學，說不定能考得比前世更好，上個B大？那又怎麼樣，並不打算走學的道路。大學畢業創業？確實，那是一個互聯網騰飛遍地黃金的年代，不過只要積攢一下原始資本進行投資就行，真讓干還未必能幹。然後呢？幹什麼呢，開始吃喝玩樂人生嗎？

總覺得……有點無聊啊。

如果不無聊的……陳煥之又出了自己的屬面板，鐵灰的面板毫無，但吸引人的是的屬，每個屬的數值後面都加了0.1-0.3不等，這是今天訓練的收穫，還有經驗值，現在顯示的是3600/19160，一共得到了19160的經驗值，而現在還剩下3600沒有用，3540是昨天加完點剩下的，還有60是今天進行了三個小時的「中等強度訓練」得到的。

真有趣，真的，這個系統細想起來又恐怖又有趣。

整個都被這系統掌控著的還算活人嗎？不算也無所謂，原來那個有生命但是半癱瘓的沒什麼好留的。有趣的地方則在於，的上限是哪裡呢？哪裡才是、才是這個系統的極限？如果一直鍛煉下去，使用這個系統加屬，那會變什麼樣，走到哪裡去？

「好了，來吃面吧。」陳媽媽從廚房裡端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速食麵出來。

陳煥之接過來，過裊裊的白蒸汽看著媽媽的面龐，突然衝口而出，「媽媽，我要是不考大學去練田徑，你會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