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堇頓時就被噁心得沒了食慾，懨懨道：「大師，這是孔三爺上的味道。他就是孔府死的那個人。」

馮城主驚了，背後爬上一涼意，讓他頭皮發麻。

死、死了？

虛雲大師眉頭舒展開來，恍然道：「難怪老衲白日見到他就覺得不對勁。」

折瑤提起之前幾乎沒人的食盒，已經冷了，吃起來口不好，恰好這小院子裡帶著小廚房，就讓李朝堇給打下手，點了火把飯菜熱了熱。

「都別愣著了，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剛才這麼一折騰，折瑤得手腳都了。

冉南聞到飯菜香味醒來，也沒問自己怎麼暈的，大抵這種事也不是頭一次發生了，面不改拿起筷子就等著上飯菜。

虛雲大師心裡嘆，這姑娘跟天竹真的好像啊！

萬俟尹想到自己渾的臭就想吐，別說吃飯了，沒當著他們的面吐出來就是好事了。

「你們吃，我進去換裳。」他面帶菜匆匆進了屋。

其他人則都圍坐在一起，提筷用膳。

馮城主坐在中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這群人是不是太淡定了？他自詡在場浮沉多年，養氣功夫足夠到家，聽聞三爺是鬼后也難免心裡發慌，更別說其實不只是萬俟公子一個人上有臭……

是真的臭。

想了想，還是著頭皮和他們一起吃了，別他沒死在鬼手裡，反倒把自己死。

院子里一時安靜了下來，不遠的靜越發清晰，似乎來了個主事的人，沒過多久人就散了，恢復了平靜。

折瑤吃了一口獅子頭，含含糊糊道：「孔老太爺明兒該出現了。」

「為何？」冉南疑。

「因為三爺只是變作了鬼，但記憶還是在的。」折瑤手肘懟了下馮城主，「問您一件事，孔老太爺最喜歡孔祥，孔祥平日里對他應該也很孝順吧？」

「很孝順。」馮城主斬釘截鐵道，「說起這爺孫二人，也算是瀛洲談一件。」

怎麼孝順的折瑤沒興趣知道，噢了一聲又說：「所以我今天污衊他殺了他爺爺，明天孔老太爺很大可能會出現。」

李朝堇沒聽懂。

越朝尉在他問出來之前解釋道：「三爺在外名聲那般好，在家中卻是兩幅面孔，這意味著此人是個好臉面的人。就算是變作鬼，也不能倖免。」

虛雲大師搖搖頭：「可悲。孔府會有這般變化，想來也是那三爺不甘心就這般死去吧。」

「他當然不甘心了。」折瑤滿足地了，一字一句道：「因為他是被殺死的。」

萬俟尹出來，上不知道抹了什麼，一子香味將其他人上的淡淡臭蓋住。

「想來也是死有餘辜。我打聽過，孔祥生前就喜歡用鞭子人。」

折瑤贊同地點點頭，又問：「你們覺得他今天手裡拿的鞭子怎樣？」

「品質非凡。」越朝尉表凝重，「很難纏。」

「我覺每次過來讓我覺很恐懼。」冉南咬著，「分明我生氣的狀態下實力最強，很會被外影響的。」

「很厲害。」

折瑤舒坦了。

舉起左手，出招魂鈴，笑容燦爛：「那鞭子是我的。」

冉南都差點從裡掉出來，一個招魂玲就夠狠的了，又來一個鞭子？

萬俟尹深吸一口氣，走到越朝尉後，拍了拍他肩膀：「大師兄，有件事我晚上一定要同你講，你今天不要睡得太早。」

李朝堇就愁了：「這鞭子不好拿回來吧，不然你早就像之前召回招魂玲一樣喊一聲就拿到了。」

「確實不好拿。」折瑤意味深長瞥了他一眼，「可這三爺不是好面子嗎？」

李朝堇一愣，這有必然聯繫嗎？

吃完飯眾人就散了，萬俟尹進了越朝尉的房間，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第二日一早，天氣晴朗，日風溫和，孔府褪去了昨夜的冷，又重新變得平和起來。

因著孔府的怪事，沒人敢睡懶覺，早早就起了床。

到了用早膳的點，有人來敲門，門一開，竟是春香。

春香笑容溫和，舉止大方，細聲說道：「諸位早上好，老太爺讓奴婢請大家未時在大堂一聚，有要事商議，希諸位準時到。」

說完，讓幾個小丫鬟將早膳端了進來，又叮囑了幾句話，施施然帶著人走了。

李朝堇閉著眼嘆了口氣，實在不想提醒自己方才看見了什麼。

那是春香啊！

可昨晚他還親自確認過，春香已經死了的。

折瑤將早膳分配好，打了個哈欠說道：「所以我說，眼見不一定為真。我好睏啊，這怕是才寅時吧。」

所謂的下午，其實才是真正的早晨吧，孔老太爺年事已高，不如年輕人，那三爺這般孝順，怎麼能讓他累呢？

不管是不是真孝順，反正表面功夫是要做好的。

冉南收了劍，了額頭的汗水：「奇怪，這春香難道毫不記得昨晚的事了嗎？」

「不清楚。」折瑤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說：「一會我要去找三爺，有人和我一起去嗎？」

「都去。」越朝尉沉聲道：「他很危險，你沒有自保之力。」

「行，那都去吧。」李朝堇本來還猶豫，他又怕又好奇，想知道折瑤怎麼拿回那鞭子。

這回連虛雲大師和馮城主都不願呆在院子里了，尤其是虛雲大師，他用盡畢生所學，才勉強應付了馮城主，倒不如和凌霄閣幾個小輩一同出門，他們佛修的能力正好克制鬼怪。

一晚的時間，坍塌的圍牆就已經重新建好，不對，說是建好，不如說是彷彿沒塌過，因為這並非新牆。

折瑤正要敲門，恰好遇見三爺開了門準備出來。

所有人屏息看著折瑤。

折瑤微微一笑：「真巧，三爺早。」

「諸位早。」三爺笑容溫和，眼中有些疑，「你們這是……？」

折瑤淡定地說：「噢是這樣的，本來貴府只請了我的幾位師兄師姐並未請我，但我在外面聽聞貴府近來收了一條黑鞭，描述與我丟失的那條一模一樣，所以我才進來的。」

「聽府中下人說，那鞭子如今在你手中，便來討回來，不知三爺能否還給我？」

眾人：？？？

這也太不走尋常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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