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羽拂袖而去，顧雲丟下手中的半截黃瓜，起了一個懶腰。剛才吃得太急，還真有些撐，這個時代沒有蛋白，為了提供充足的熱量，加快生長，害只能拚命吃這些高蛋白食。看看自己依舊瘦骨嶙峋的材，顧雲鬱結，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以前那樣？

挫敗地低下頭，正好對上老僕有些埋怨的眼，顧雲聳聳肩，莞爾一笑，不是欺負他家主子，是他自己太自以為是。老僕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搖頭暗嘆，這娃明狡猾得很，三將軍絕對不是的對手，就不知道大將軍能不能降得住了。

老僕喃喃自語地出了小院。顧雲隨意地平躺在草地上，微瞇著眼，隨手拽了一截野草在手中把玩。

晴不知所蹤，目前沒有任何線索，只能從這的兩個姐妹開始查起。將軍府不是長期安的地方，但如果現在逃走，只會被追捕，到時自顧不暇，更不要說找尋晴了，暫時留在將軍府，等找到晴，設計好退路再離開也不遲。顧雲腦子裡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猛然一陣悶雷般的鼓聲傳來，顧雲倏地睜開眼，側耳傾聽。

又是後山傳來的聲音！這半月來，院子正後方不時傳來吶喊、打鬥或是短暫的鼓聲，像今天這樣整齊響亮的擂鼓之聲還沒有出現過。平日里顧雲忙著強健自己的魄，懶得管其他的事，但是今天這一聲響過一聲的隆隆鼓聲，滿含力量與躁，竟是讓人聽得熱沸騰。

一向是個行派，心中才燃起好奇之心，已經早一步行，利落起，朝著鼓聲響起的地方走去。

映眼簾的是一堵高高的院牆，一扇不大的木門虛掩著，顧雲走近推開門一看，頓時豁然開朗，也讓神為之一凜。

目所及之，是一大片寬廣的空地。烈日當空，空地上面麻麻，卻十分整齊地站著兩三千人，兩軍對壘之勢。中午見過的男子夙羽站在一方主將的位置上，穿一襲銀甲，手持一柄厚重大刀，傲然而立，頗有幾分威武之姿。

戰鼓間歇，只聽夙羽一聲低吼，"攻！"陣勢立刻拉開，對方也擺出迎戰之勢。

顧雲輕倚在門邊，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場對決，不一會兒，眉頭微皺，低低地笑了起來。

"很可笑嗎？"後，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

顧雲微驚，太專註於眼前的陣勢，居然沒有覺到有人靠近！心裡暗暗懊惱，臉上卻沒有表現分毫。緩緩轉，只見一個青男子站在後，長得非常俊，看五，顧雲已經猜到這人應該也是夙凌的兄弟吧。不過比起夙凌的桀驁冷傲，夙羽的暴躁霸道，他的斯文清朗，讓他多出了一份清爽宜人的氣質。雖然他看起來一副書生模樣，臉上也帶著禮貌的笑意，但是顧雲在他微瞇的眼和上揚的角中看出，他此時的心可不像他臉上表現的那麼友好。

掩下眸中的，顧雲輕回道："並不可笑，我只是覺得可惜。"

"可惜什麼？"夙任不聲。

轉頭看向下面戰得正酣，目前還看不出勝負的兩隊人馬，顧雲淡淡地回道："這次對攻戰的主要目的，應該是為了檢驗夙羽帶領的攻方實力如何吧，我個人覺得這支隊伍攻擊力十足，可惜防能力太低。"剛開戰或許還不明顯，一會兒就會暴無。

夙任眸一閃，繼續微笑問道："何以見得？"

顧雲回過頭，迎視夙任幽深的眼，他想要試探嗎？顧雲低低一笑，他想試就全他好了。與夙任並肩而立，低聲分析道："不管是攻方還是守方，在不悉對方攻勢的況下，一開始的攻擊強度都是一樣的。這時候誰勝誰敗，就在於誰先發現對方的破綻，誰能在攻擊的同時做好防，頂得住對方的攻勢，誰就能贏！夙羽這支隊伍若是遇到一般的對手，依靠強勁的攻擊力，已經可以取勝，但是如果對手也是一群兵強將，那麼只依靠攻擊顯然不夠。"

顧雲緩緩抬手，指著夙羽的右方，堅定的聲音低低地笑道："右邊，就是他防不足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的話，兩軍鋒，夙羽這邊的隊形本來如一隻展翅的蝴蝶，可惜越到後面，兩隻翅膀越來越沉重，夙羽與前鋒已經衝到了最前面，整個陣勢卻還落在後邊，尤其是右邊，隊形明顯了。

夙任眉頭蹙，心不一跳，一開始看見這個人站在院外，面帶笑容，他還當是一個千金小姐，不懂軍法陣勢，不懂其中的奧妙，所以傻笑。現在看來，不僅懂，而且還很通！

下心中的驚異，夙任問道："依你之見，如何才能贏？"

"提高防力。"只要能夠再撐住半個小時，以這支隊伍的攻擊力，應該能攻下對方的城池。

"如何提高？"

沉默了一會兒，顧雲冷聲回道："增加單兵作戰能力。"

單兵作戰能力？夙任眼前一亮，夙羽這個陣勢的破綻，他和夙羽其實都已經看出來，只是一時找不到癥結知道，這麼一說，他心中似乎有了應對之策。對邊的子刮目相看，夙任笑道："有沒有興趣近距離看這場對攻戰？"

顧雲爽快笑道："好。"對於這個邀請，顧雲承認很心，這個時代，一直覺得沒有任何讓悉和興趣的事，但是這裡似乎讓覺得悉，莫名的想要一探究竟。

兩人進校場，在這個位置能更清楚地看清陣勢，夙任一直暗暗觀察著邊的子，顧雲忽然低聲問道："你什麼名字？"

夙任微怔，回道："夙任。"

顧雲點點頭，回道："青末。"

"青小姐平日里也喜歡研究兵書陣法？"會出現在將軍府里的人，夙任早就猜到的份，只是沒想到傳聞中的青家人居然面容盡毀，更沒有想到的是，還懂得兵法！

顧雲坦然地搖頭，爽朗地笑道："算不上研究，略懂吧。"古代的所謂兵書確實看過，不過真的沒有研究過，腦子裡的，全是現代的軍事演練和作戰技巧。

夙任輕輕挑眉，略懂？還真是謙虛。兩人閑聊著，這場對攻戰也如兩人預料中的一樣，以夙羽進攻失敗告終。他已經在右翼加了兩百人，居然還是輸了！惱火地卸下盔甲，抬眼看見夙任站在對面，夙羽急急地趕了過去。

"二哥。"第二次在對戰中戰敗，夙羽心本來就差，待看清夙任邊的小子時，夙羽臉一沉，低吼道："你來這裡幹什麼？！誰準你來的，滾出去。"

顧雲冷眸一寒，問道："這裡不屬於將軍府的範疇？"

夙羽不明就裡，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繼續對著顧雲吼道："這裡當然屬於將軍府。"

顧雲緩緩點頭，一字一句地哼道："很好，一個打賭輸給我的王八蛋在半時辰前承諾準許我在將軍府里自由活。"

夙羽臉一僵，確實是他同意在將軍府自由活的，但是他是一軍副將，豈能容忍一個人對他大呼小！夙羽怒火更炙，指著顧雲，口氣惡劣地吼道："這裡是校場！是男人搏殺流的地方，人沒有資格進來，更不允許人肆意旁觀！"

夙羽左一句人，右一句人，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徹底惹了顧雲。只是顧雲是那種越生氣越冷靜，越怒越沉寂的人，冷眸掃過校場上一群剛剛敗下陣來的士兵，再次迎向夙羽時，顧雲揚起一抹諷刺與不屑的笑，冷冷地沉聲說道："勝負已定的對決，看了也沒意思！像你這種急功近利、目短淺、本不懂用兵之道的將領，還是不要帶兵的好，免得到了戰場上，害他們陪你一起死。"

顧雲話音剛落，下面的將士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是活膩了吧！夙任也暗暗頭疼。

這人居然敢當眾辱他！"放肆！"夙羽終於回過神來，中的怒火讓他揚起手中的大刀，向著顧雲頭上揮去。銳利的刀鋒在的照下，閃著森白的芒。夙任一驚，三弟瘋了，這一刀下去，焉有命在！

正在夙任打算出手阻止的時候，他們眼中的瘦弱人，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近一旁的將領，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他腰間佩劍的劍柄。顧雲利落拔劍，長劍出鞘，劃出一道玄白的銀，手持利劍，反手一揮，迎向當頭劈下的大刀。

瞬間，清亮的撞擊聲伴隨著一道炫目的火花，長劍與大刀兵刃相接，單薄的劍顯然不是大刀的對手，一擊之下，長劍居然缺了一個口子，而剛烈的力道也震得顧雲虎口發麻，單膝跪地。

該死！顧雲暗罵，若是以前絕對不怕與他正面一戰，但是現在最缺的就是力量。一招之下，顧雲已經明了，夙羽對敵以猛勁為主，不能與他拼，要巧取！

兵相撞發出的清冽之音，也震醒了夙羽，他居然對一個人手，而最讓他震驚的是，竟接下了他的一招！軍中大將都沒有幾人能接下他盛怒下的一刀！

夙羽還在呆愣，顧雲卻已經輕轉劍，斜刺向夙羽的臉面，夙羽沒想到會有此後招，急忙側閃過。顧雲也得以起，一柄長劍立刻如蛇一般纏上夙羽握刀的右手。夙羽面一冷，手握刀柄，向著顧雲橫掃過來。顧雲不退反近，閃躲夙羽後，無論夙羽如何出招，顧雲都彷彿黏在他後一般。

眾人看來，都認為是顧雲不敵夙羽，小的子始終在夙羽後躲避。一直冷眼旁觀的夙任卻是眸一閃，這子好生聰明，好俊的手，要死死在一個人後，可比正面對戰難得多。

靈活是的優勢，始終著三弟，三弟本沒有機會出手，在等待時機，只要三弟稍破綻，就可以一擊即中！

習慣了大開大合的夙羽，面對顧雲刁鑽的戰，顯得越來越心浮氣躁。就在他氣息漸之時，顧雲找到了突破口，翻轉劍花，正要穿過夙羽腋下，刺向他握刀的右手時，夙任也看出了的意圖，一個閃上前，抓住了夙羽的右腕，將他拉了過去，冷聲低呵道："住手！你鬧夠了沒有！"

緩緩收回即將刺出的長劍，眼越過夙羽寬厚的背，與夙任幽深的眼相對，顧雲輕輕揚眉，此人要比莽撞的夙羽難對付得多。

兩人眼神相對，暗洶湧，夙羽卻不明所以，憤憤不平地低吼道："二哥，校場之上，豈容一個人指指點點，信口開河！"

"信口開河？你急於求勝，聽不進別人的意見，眼中只有進攻，不是急功近利是什麼？把所有的兵都放在進攻的位置，忽略防守，不是目短淺是什麼？"顧雲冷冷地笑了起來，走回剛才拔劍的將領邊，只輕輕掃了一眼他腰間劍鞘的所在位置，隨意的反手一揮，長劍居然分毫不差地全數落去劍鞘之中。

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顧雲轉離去，將領這時才后怕地驚出一冷汗，若是稍有偏差，長劍沒的就不是劍鞘中，而是他里……

面對顧雲的斥責，夙羽心下自然也知道自己帶兵確實有誤，但他仍不能接一個人的批評，"即使我真有不當之，也不到一個人來教訓我!"

剛才那一場短暫的手而稍稍減退的怒火，因為夙羽這句話再一次被點燃，冷冷凝視著夙羽自大的臉，顧雲角若有似無地揚起，聲音極輕極淡地問道："你很看不起人對不對？"

眼前的子眸冷，明明輕的聲音聽起來卻有些讓人骨悚然。夙羽愣在那裡，還沒來得及回答，顧雲再次輕啟菱，寒聲說道："那你敢不敢和人再打一個賭？我和你同時練兵，半月之後，看看誰練出來的士兵更加勇猛。"看不順眼夙羽，正確的說法是看不順校場上那些沒有說話，卻用眼神表現對人不屑的男人們，非常看不順眼！

要和他比練兵？！夙羽哈哈大笑起來，以為自己會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就很了不起了？不僅是夙羽，校場之上，除了一臉若有所思的夙任，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嗤笑。

擺擺手，夙羽不屑一顧地笑道："我才不會和人賭練兵之。"

雙手環在前，顧雲回敬道："手下敗將，何足言勇！"

夙羽倏地睜大眼，道："誰是手下敗將了？！"剛才若不是二哥阻止，他一定要好看！

顧雲冷笑一聲，一臉不耐地回道："你不會這麼快忘了自己剛剛輸了一局吧？行了，說廢話，爽快點，敢不敢和一個人賭？"

顧雲把"人"兩個字說的特別大聲，等著魚兒再次上鉤。激將法，對夙羽這樣的人，百試百靈。

果然，夙羽一拍大，哼道："賭就賭！這次我要你輸得心服口服！"

顧雲暗笑在心，夙羽啊夙羽，剛才賭的那一局沒能給你一個啟示嗎？永遠不要自以為是。

一直沉默不語，表喜怒難辨的夙任，忽然朗笑出聲，笑道："好吧，我來作證，兩位想賭什麼，對攻戰？奪城戰？還是……"

不等夙任說完，顧雲心思一轉，笑道："這些你們平時一定比試過很多次了，這次來點不一樣的如何？"

夙羽沒好氣地回道："你想比什麼？"

角輕揚，顧雲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夜襲。"

夜襲？夙任與夙羽都是一愣，夙羽皺眉看向顧雲，冷聲問道："你確定要比夜襲。"到時候不要說他欺負，夜襲一向是最難的，也最考驗將士的能力。

行軍布陣或許不是夙羽的對手，比突襲野戰，絕對不落人後！顧雲堅定地點頭笑道："確定。將軍府有三千兵良將，正好可以來一場演習，看看我和夙羽練出來的兵將誰能突破兵的防線，夜襲功。"

"好。"既然不怕死，他就全。指著下邊幾千將士，夙羽說道："這些都是夙將軍的銳，就讓你先選吧。"

顧雲掃了一眼下面黑的將士，各個格健壯，眼神犀利，絕不懷疑他們銳的份，但是他們眼中的不屑與厭惡也表達得清清楚楚，不是沒有能力馴服他們，只是半個月的時間不夠！

收回視線，顧雲朗聲說道："我不要他們。"

話音剛落，一道道狠戾的眼直直地向過來。顧雲不為所，繼續說道："這些既然都是夙家軍的銳，必定接過很多訓練，用他們作為比試的人選，怎麼能顯示出我與夙羽的實力？我看還是從新兵裡邊各選五百小兵，用他們來訓，這場比試才公平。"

說得也有道理，這次夙羽沒有多說什麼，爽快地回道："好，我同意！"

夙任暗暗讚歎，果然聰明，棄用銳實在是明智之舉，這些在戰場上搏殺多年的將士，哪裡會聽從的訓斥！

的練兵之如何他還不得而知，但是就機敏與手段來說，確實比三弟略高一籌。對這次的比試，夙任有了些許期待，指著面前遼闊的場地，夙羽笑道："這片校場就這麼大，你們要是一起練，怕不怕對方看到你們練兵的方式？"

夙羽搖搖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給看看又如何？免得到時一無所知，浪費了我夙家軍的新兵苗子。"

顧雲瞇眼看去，在看到校場后的那片林之後，欣喜不已，那才是想要的場地，"校場留給你，我要後面那片樹林就行，明天開始，半月為期。"

"好！"夙羽大喝一聲，宣告著這場比試正式開始。

看著兩人各自離去的背影，夙任低低一笑，這兩人似乎忘了賭注。

拂曉，初升的朝剛剛綻放第一縷晨，夏日的燥熱彷彿已經襲來，偌大的校場上一千名士兵整齊列隊，人頭攢，卻是雀無聲，顯示出夙家軍良好的軍紀。

校場前方搭建的高臺上，一高一矮兩抹分立左右，夙羽穿著一套藏藍軍服，高大偉岸。斜睨著旁一黑，長發高束，勁裝打扮的顧雲，他不得不承認，子這般打扮，還真是另有一番魅力。

夙任悠然地步上高臺，站在兩人中間，笑道："這些都是從夙家軍新兵中挑選出來的好苗子，你們倆可以開始選了。"

夙羽大方地說道："讓先吧。"

顧雲掃了一眼臺下一張張年輕而張的面孔，自然知道，沒有人希被選走，畢竟在他們心目中，與夙羽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不過很快會讓他們知道，誰是雲，誰是泥！

顧雲無所謂地回道："既然都是好苗子，就不用費力選了，從中一分為二，左邊歸你，右邊歸我。"

本來安靜的軍中，不難聽出小小的，左邊的人暗自慶幸，右邊的人不免泄氣懊惱。

顧雲和夙羽兩人同時走向各自的軍隊，顧雲手一指校場背後大概兩公裡外的樹林，揚聲下令道："右邊眾將聽令，目標：後山林，時間：半刻鐘，跑步前進！出發!"

"是！"一眾士兵雖然心有不甘，但夙家軍嚴格的軍紀使得他們還是迅速地執行了顧雲的命令。剎那間，三人并行的長隊浩浩地朝樹林奔去。

夙任饒有興味地盯著顧雲和那隊遠去的五百新兵，他很好奇也很期待，半個月之後，他們會是什麼樣子。

一行五百人跑步前進，沒有多久就到達了後山的樹林。顧雲站在他們面前，幾乎只到他們的口，雖然依舊是列隊整齊，安靜肅立，但是敏銳的顧雲還是在一張張年輕氣盛的臉上捕捉到了冷漠與不屑，甚至是嘲諷意味的眼神。

顧雲沒有怒，也沒有生氣，很明白，在崇尚武力與軍功的軍營里，讓他們臣服於的唯一辦法，就是勝過他們！臉上掛著算不上笑容的冷淡臉孔，顧雲冷聲說道："以你們的資歷和能耐，是沒有機會進將軍府校場的，今天你們能站在這裡，是因為我與夙羽的一場比試，這場比試如果我輸了，你們就只能低著頭丟臉回到軍營，如果我贏了，你們就有機會留在將軍府校場，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信心？"

回答的，是一片靜默，分到的手上，依舊是必輸無疑，還有什麼信心可言？！

顧雲眼眸一寒，厲聲喝道："有沒有？！"

"有。"稀稀拉拉的回答聽得人更為窩火。

"沒吃飯嗎？"

"有！"終於有了一點氣勢。

顧雲嗤笑一聲，搖頭冷哼道："這就是夙家軍的好苗子？！"

話語才落，這次回答的是整齊劃一的低吼，"有！"

果然是年輕人，和夙羽一樣，不激不行！食指一抬，顧雲指著樹林后的山峰，對著這群各個心有不服的士兵，寒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服氣，都想跟在夙羽邊，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看見前面那座山了嗎？待會兒我與你們一起出發，凡是在我之前到達山頂的，我就讓他到夙羽那一組，但是那些比我慢的人，最好老老實實地訓，不然就給我滾回去！"

後山位於將軍府正後方，距離校場六七公里，山高近一千米，從這片山林到山頂的運量估計與五公里越野差不多。顧雲此言一出，所有將士冷漠的面孔上都是劃過驚異與不屑，與這樣一個弱子比行軍，實在是侮辱他們，不過轉念一想，這樣就能到夙羽副將那一邊，實在是一件大好事。

顧雲角微揚，問道："聽明白了嗎？"

"明白！"這一次他們倒是回答得既大聲又整齊。

顧雲與他們一同朝著後山的方向，大喝一聲，"開始！"五百人立刻爭先恐後地朝著後山奔去。

顧雲冷眸輕瞇，一群莽夫，若是沒有把握，怎麼可能跟你們比試。

顧雲昨晚就想到即使是新兵，也不會願意聽令與，必須給他們來個下馬威，與他們一個個單打獨鬥，實在耗費力，野戰越野一向是的強項，而選對路對於野戰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早在昨晚就已經到後山勘察過一遍，選好了最近也最容易到達山頂的一條路。雖然有些取巧，但是兵不厭詐，不是嗎？

顧雲材小，作卻十分迅速，並且耐力十足，再加上早就選好的路線，雖然一開始沒有佔到很多上風，但是一上山，的優勢立刻顯現出來。

山頂上。一抹高壯的影與邊瘦的男子幾乎同時登上山頂，兩人對看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賞與挑釁。他們在新兵營的時候就相互競爭，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卻早已視對方為對手。就在兩人攀上頂峰，一同沖向最高的那塊巨石的時候，卻發現一抹黑影從另一個方向上來，此時腳已經踩在了那塊代表著勝利的巨石之上。

顧雲著氣，靠坐在巨石之上，不行，這個的力還是弱，趁著練習新兵的機會，也要好好磨鍊一下自己才行！覺到背後兩道似刀一般的視線，顧雲回過，不揚眉，想不到居然有人已經到了山頂，目掃過兩人的臉，顧雲低聲問道："你們什麼名字？"

本來對這個人他是不屑之極的，不過他似乎錯了，想不到還真有點能耐，技不如人，他無話可說，健碩的材立站好，朗聲回道："葛驚雲。"

顧雲再看向葛驚雲側，臉臭得好像別人欠了他十萬八萬似的冷酷男子，久久，他才冷冷地回道："冷蕭。"

冷蕭？果然人如其名。三人立在山頂，對視而立，不過他們沒能眼神較量多久，水一般的將士也湧上了山頂，在看清顧雲半靠在山石上的影之後，皆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而後又只能挫敗地低下頭，他們居然輸了，輸給了一個人！

顧雲瞇眼看去，五百人速度相差無幾地到達了山頂，顯然，雖是新兵，他們也到過嚴格的訓練，力耐力都不錯。果然是好苗子，顧雲暗暗欣喜。

站直子，顧雲大喝一聲，"列隊！"不管原來是蹲是站的士兵立刻起，列隊而立。

顧雲站在山石之上，俯視著這群依舊心有不甘，卻又不敢再囂張的新兵，聲音親和地笑道："現在還有人不服氣嗎？"

輸給一個人，實在窩囊，但是事實是，他們確實輸了。

"說話！"顧雲不耐煩地大呵一聲。

暗暗咬牙，帶著幾分賭氣與倔強，眾將還是齊聲吼道："沒有！"

顧雲滿意地點了點頭，冷麵微沉，朗聲說道："既然沒有人不服氣，那麼我現在宣布，在我訓練你們的半個月里，有三條軍紀，第一條：服從命令；第二條：絕對服從命令；第三條：任何況下都必須服從命令！明白了沒有？"

子黑墨發，冷冽堅韌，說話擲地有聲。高山之巔，那種凌人之氣實在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葛驚雲與邊的冷蕭對看一眼，皆被眼前子的氣勢所撼。

"明白！"不知道是給顧雲的氣勢所震，還是輸得窩囊，眾將士聲嘶力竭般地一聲虎吼，震得山嶺間的小鳥都紛飛竄。

很好，顧雲暗笑，一天才剛剛開始，後面的路還長著呢，我就不相信收服不了你們！

正午時分，太高懸空中，即使有樹蔭遮蔽，熱氣依舊火辣辣地襲來，從後山下來，這些年輕的士兵都將心中的挫敗與不甘全都寫在臉上。顧雲暗笑於心，雖然目前他們只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歸順於，不過有信心，半個月後，必定將他們的心全部收服。

"列隊！"

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他們心中都已經明了，無論如何，未來的半個月他們都將在這個人的手下訓了。

凝視著眼前已經恢復如初，毫無表冷漠異常的臉，顧雲不以為意，朗聲說道："經過剛才的熱，你們應該已經能確定自己的能力和位置了。在未來的半個月里我就是你們的教，我青末，你們以後可以我頭兒或者教。"

話語剛落，立刻覺出下邊的人眉頭蹙，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顧雲疑，"有什麼問題？"頭兒很委屈他們？

站在顧雲側的小兵低聲回道："夫人，這樣於理不合。"軍中有著森嚴的等級制度，不得逾越分毫，雖然只是將軍的侍妾。

夫人？顧雲一聽立刻起了一的皮疙瘩！寒眸一瞪，厲聲說道："訓練期間，我的話就是命令！"

眾將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齊聲回道："是。"反正只有半個月。

"葛驚雲、冷蕭出列！"

兩人眼底暗暗劃過波瀾，這人想幹什麼？心中驚疑，但是兩人還是面如常地步上前，走到隊列的最前面。待兩人走帶面前，顧雲才宣佈道："從現在起，隊伍分兩隊，你們在剛才的測試中，表現出，我任命你們為這兩支小隊的隊長……"

顧雲話還未說完，低沉的男聲冷漠地回道："我不當隊長。"

顧雲輕輕揚眉，卻沒理會冷蕭的話，繼續朗聲說道："為隊長，必須是全隊中最優秀的英，他不僅需要接來自本隊員的挑戰，同時還要帶領本隊超越另一支隊伍，所以，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為隊長。"

冷眸再次掃向冷蕭，顧雲語帶不屑地問道："冷蕭，你是不想當還是不敢當？"

冷蕭依舊沉默，表不變地回視顧雲的眼，顧雲臉上儘是冷冽之，心裡卻很高興，終於找到一個心思沉穩，不會不就給激得面紅耳赤的人了。不過這樣的人也很棘手，不容易駕馭。面前的男子不過二十歲的年紀，死水一般的眼眸讓他邊似乎總是環繞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不過顧雲還是從這雙冷眼中，發現了一於死水下的剛猛之氣。

角輕輕勾起，顧雲背過去不再看他，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你不想當，就趕回家娶妻生子，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必來這兒吃苦罪。如果是不敢當，那還是快走吧，我這裡不留孬種！當不當隨便你。"冷蕭依舊沉默，顧雲也不他，林間五百多人卻是一片寂靜，久到下面的士兵忍不住起來，那道低沉冷漠的男聲才又突然響起，"我當！"

顧雲心中暗喜，也不再回頭看他，繼續發令道："以這一列為準，左邊是一隊，隊長是葛驚雲；右邊是二隊，隊長是冷蕭。兩隊聽令：全部蹲下，雙手背在後握在一起。"

眾將莫名其妙，但仍然照做了，綠瑩瑩的樹林間，蹲滿了數百彪形大漢的場面，還頗有點稽可笑。

"保持蹲立姿勢，跳躍前進，目的地是剛才列隊出發的樹林。"

眾將一聽這話，先是一愣，接著心頭立刻湧上怒火，這是什麼意思？蹲在地上背著雙手向前跳？這是什麼姿勢？一群人蹲在地上，毫不見彈，顧雲眉頭蹙，厲聲道："執行命令！"

這時，一名站在顧雲不遠的年輕小將猛地站出來，高大的軀散發出濃重的怒氣,吼道："剛才雖然輸給了你，但是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勇殺敵的勇士，你不能這麼侮辱我們!"

侮辱？面對著這群什麼都不懂的頑石，顧雲中也聚起一團火，"這是訓練！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連這個都做不到，本不配為軍人！還妄提什麼勇士？不是軍人的立刻給我滾！"

"蛙跳前進!"為軍人，他們沒有選擇！眾將咬著牙，雙手握得咯咯作響，心裡一邊咒罵顧雲，一邊賭氣玩命似的往前蹦。一時間，林間五百夙家軍都變了"青蛙"，在地上糗態百出地砰砰直蹦！而他們後，是雙手環在前一臉悠哉的子。

在心裡罵我是吧，待會兒我讓你們罵不出來！

從山腳到集合的樹林，說也有三公里，若是跑步前進，對於這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在來說，自然不在話下，不過蛙跳前進卻是要了他們的小命！這種運量，絕對不亞於二十公里武裝越野。

這才蹦了不到一公里，剛才還怒氣沖沖的男人們已經累得氣息大。葛驚雲一向為自己的力而自傲，但是現在他也覺得渾上下異常燥熱，嚨像要燒起來一般，腦袋裡哄哄作響，雙腳就像不是自己般麻木。他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必說了，原來還整齊的隊伍此時已經了陣型，不人更是稀稀拉拉地落到最後。

汗沿著額頭流到眼睛里，冷蕭用袖子用力地一抹，酸脹的雙腳幾乎不控制地半跪在地上。

"這點運量就癱倒了，還當什麼兵？"

"起來，繼續！"後，是那個人囂張的低呵聲，這個聲音一直刺激著所有將士的心，即使現在人人都疲憊死，但是誰也不願意妥協半分！累死也得撐著！

歷時兩個小時，當所有的將士蛙跳著抵達早上離開的那片樹林后，無一例外地全部癱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一地，臉發白，汗如雨下。每個人都拚命地呼吸，仍是出氣多、氣般地窒息，口似乎被一團烈火焚燒。

靠著樹榦，冷蕭也在拚命地氣，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不遠的罪魁禍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地的殘兵。他看不出在想什麼，但是此時的與剛才的囂張完全不同。

大約一刻鐘之後，眾將總算稍稍緩過氣來，但是他們的手因為累得多次撐地，到是痕，而他們的腳，早就已經磨得不樣子，不用看，也知道儘是水泡，更別說雙巨大的酸痛，讓他們一下都難！

"列隊！"這時候顧雲的聲音在將士們耳里，簡直就是魔音繞耳。

所有人都已經累得像條死狗，全沒有一不痛！更有不士兵已經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這時還能站起來列隊的，不過百餘人。顧雲瞇眼看去，現在的隊伍與清早的時候相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個疲憊不堪，鬆散無力的樣子，不過瞪著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原本冷著一張臉的顧雲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一定在恨我！"

回答的是更加兇狠和滿含恨意的眼神。

天下哪有這樣瘋狂的練兵方法！在這些士兵眼中，就是要辱他們、惡整他們！

對於這些眼神，顧雲不以為意，"恨我沒關係，訓練的時候多流汗，是為了將來你們在戰場上流！剛剛那項你們自認為可笑、可恥的'蛙跳'，不僅可以鍛煉你們的耐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增強你們雙的發力，提升整個軀的平衡和協調。也許你們會認為我的訓練很奇怪，甚至是不可理喻，但我只是希你們能夠服從命令，而不是質疑命令，即使真有不明之，也應該先執行命令，再來細問緣由。"

眾人對看一眼，心中有疑，有不解，有瞭然，也有不相信，但是顧雲的解釋還是讓他們心稍稍好了些。如果這麼做，並不是故意惡整他們，再苦再累，他們都能承。

看他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訓不下去了。顧雲好心地放他們一馬，"第一天訓練，運量就不要太大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日卯時，在這裡集合。"

運量就不要太大了？眾將士霎時間傻眼，他們都快被整殘了，還運量不大，未來的半個月，命堪憂！

"葛驚雲、冷蕭，帶隊回營。"

"是。"連拖帶拽，兩隊人馬終於列隊回營。看著他們苦連天的背影，顧雲心愉悅地揚起角，朝將軍府走去。明天的訓練項目，需要找夙任幫準備些東西。

走近校場，就能看見夙羽站在隊列中教授他們做長矛穿刺練習，這個練習不是不好，在兩軍對敵的時候很有作用，只是他好像忘了，他們要比的是夜襲！環視了一圈，夙任不在，顧雲也沒有多待，從校場外圍進將軍府，很快就走到第一次醒來的地方，凌雲閣！

想不到夙凌的院落離校場這麼近，剛要走過，顧雲發現，院落的門只是輕掩著，夙凌回來了嗎？

輕輕推開院門，裡邊空無一人。聳聳肩，想要離開，顧雲忽然又有些想念冰煉，那真是一把讓人念念不忘的好劍。既然院落里沒人，去看看它應該沒事吧。

大步院，顧雲很快都進了當初離開的那個房間，潔白如玉的長劍依舊掛在牆上，渾上下閃著清冷的銀。顧雲踮起腳尖，手剛向冰煉，一道冷劃過。顧雲大驚，趕側躲閃，砰的一聲，邊的實木椅子已經被劈兩半。

抬眼看去，只見來人高近兩米，寬厚的形就像一座大山，手中一把雙刃長戟耍得虎虎生威。顧雲掃了一眼邊殘破的木椅，不暗暗心驚，這人的臂力好強！這樣一下就把如此厚重的實木椅子劈得稀爛，若是被他的長戟擊中，絕對筋骨盡碎。

"大膽賊人，居然敢到將軍房裡盜劍！"韓束洪亮的聲音震得人耳嗡嗡作響。

顧雲後退一步，解釋道："我不是來劍的。"這人是誰，好像沒在將軍府見過他！

聽清顧雲的聲音，男子眉頭蹙，他今日正準備去校場看看夙副將所演練的新陣勢如何，卻意外地發現一個著夜行的小賊竄將軍院落。跟進來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賊人要盜取將軍的寶劍。卻不曾想到，小賊竟是一子。

指著顧雲，男子大聲呵道："還敢狡辯，念你一子，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饒你不死！"

顧雲不屑地冷哼道："笑話！"他不問青紅皂白，出手在先，無禮在後，現在還大放厥詞！顧雲的話激怒了男子，他臉一沉，不由分說再次舉起手中的長戟朝著顧雲揮去。

早知他會再次出手，顧雲在剛才說話時就已經挪了位置，輕躍起，一手握住冰煉微涼的劍鞘，另一隻手握劍柄，輕輕一，隨著一聲龍般的輕音，絢白的劍陡然出鞘。

心儀這把劍已經很久了，雖不能為所有，但是能與它並肩作戰一次也不錯！

顧雲心思雀躍，手中的劍彷彿有所應般。橫握劍柄，手臂一抬，瑩白劍與長戟兵刃相接，清脆而尖銳的撞聲響起，顧雲先是覺得手臂一沉，不過很快這種沉重消失了，男子這一揮，力道絕對不亞於夙羽那一刀，但是卻毫沒有覺到手麻或是疼痛！

男子被一強大的力量震得後退了好幾步，剛才那一瞬間，他到一寒氣通過長戟直心房！是他的錯覺嗎？男子不甘心地再次揮舞長戟，攻向顧雲前。這次顧雲早有準備，沉著應對，長劍提於前，一朝橫掃千鈞，反被為主。長劍所過之，強勁的寒冰之氣侵襲而來！好強的劍氣！男子驚得連忙起後躍，狼狽躲避，想不到子年紀輕輕，竟使了一手好劍。

顧雲也是一怔，長劍在手中揮灑自如，行雲流水，甚至能到它的興！這是怎麼回事？

一池凈水，一汪清泉，不大的靜潭前，素凈的木亭子立在一旁。亭子里，一張簡單的石幾上，錯落地擺著大小不一的酒罈子。兩名男子對面而坐，不同的是一側坐著藍男子，冰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只專註於手中的酒杯。他對面的紅男子白似雪，墨發如漆，輕輕轉酒杯，面含淺笑，一副鍾山水的樣子。

兩人各自喝著各自的酒，彷彿兩人互不認識一般。直到藍男子邊一把通赤紅的長劍發出一道耀眼的銀，劍還不停地抖著。紅男子掃了一眼躁不已的長劍，笑道："赤似乎不太安分，它在抗議你倦怠懶，太久沒有帶它上戰場了。"

夙凌鷹眸微瞇，低聲回道："是冰煉。"赤在有危險或是興的時候，只會發出紅，它像這樣發出白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與它相通的冰煉有異。

冰煉？狐貍一般細長的眸里儘是戲謔，他的好友慕易薄輕揚，嘖嘖笑道："它不是一直掛在你房間里？它都有異了，你還不快回去，你的將軍府遭洗劫是小，冰煉若是不見了，那可就事大了！到時候看你怎麼和家裡的那些老頭子代。"

夙家有個很可笑的傳統，傳說赤與冰煉是一對上古寶劍，一個至，一個至，至的赤劍從夙家長子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陪伴在他邊。在夙家長老們心中，只有至的冰煉劍認定的主人才有資格為夙家的長媳。由此可見冰煉的重要，那把劍要是不見了，夙凌可就找不到命定的妻子嘍！

一飲而盡杯中酒，夙凌冷笑一聲，"最好失竊！"他的人自己會選，什麼時候到一把劍來左右他？

慕易輕輕吹了一記響哨，明知故問地說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他當然要回去，冰煉並非任何人都能的，它如此異，將軍府只怕是出了什麼事！頎長的霍然起。慕易早就料到夙凌不會不顧將軍府安危，拿起桌上剛剛開封的酒，自顧自地斟滿，看來這壇上好的酒只有自己獨了。

才放下酒罈，一雙大手倏地將酒罈子接過，作迅速地塞上木塞。

"你幹什麼？"慕易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果然，夙凌拿起赤，抱著酒罈子，走出亭子外，輕躍而起踏水而行，將手中的酒罈子放泉眼下的一石凹。"等我回來再喝。"拋下一句話，瀟灑地飛離去。

慕易哭笑不得，這小子是看準他不會為了一壺酒而弄衫才將酒藏於水中。這人好生狡猾、好生霸道！這麼多年了，非但沒變，倒有愈演愈烈之勢，他倒等著看夙凌會栽在什麼樣的子手裡！

夙任走在屋外，就已經聽見房傳來打鬥聲，急忙，不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雙目圓瞪！他驚訝的不是滿室的狼藉也不是對打的兩人，而是冰煉——居然在青末手裡！細看之下，青末用劍之算不上高明，但是冰煉卻好像是的一部分，人劍合一，發揮出了劍與人的最大威力，高大的韓束顯然已經不是對手，躲得狼狽。

難道，青末就是冰煉選中的人嗎？真的是嗎？夙任幽深的眼靜靜地注視著那個小凌厲的子，若是，似乎也不賴。

一寒冰劍氣忽然襲來，驚得夙任終於回過神，低笑道："再不住手，這房子就要給你們拆了。"

韓束早已經不是對手，顧雲也只是貪冰煉的鋒芒銳利，現在夙任出來說話了，顧雲也順手收了長劍。細看滿目瘡痍的房間，顧雲也有些不好意思，夙任卻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一雙眼盯著顧雲手中的冰煉，笑道："你覺得這把劍如何？"

顧雲滿意地讚歎道："很凌厲。"

"還有呢？"夙任繼續追問。

顧雲看著冰煉潔白的劍，笑道："很漂亮。"

"你不覺得它冷嗎？"只是站在它邊，夙任就已經覺到一刺骨的寒氣，難道沒有覺嗎？

冷？！顧雲輕長劍，微涼的覺很舒服。搖搖頭，好笑地回道："冷也太誇張了吧！最多只能說有點涼。夏天正好合適。"

只覺得有點涼！夙任暗暗嘆息，看來果然是冰煉選擇的主人了。

斜睨了一眼氣吁吁地站在一旁，仍不忘瞪著他的高壯男子，顧雲問道："這個莽夫是誰？"

他莽夫？韓束正要發飆，夙任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立刻讓他目瞪口呆。

"嫂子，他是大哥旗下的先鋒，韓束。"

"嫂子？"韓束僵在那裡，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將軍親了？他們怎麼不知道？

"夙任，你哪筋搭錯了？"顧雲的眉頭也扭了麻花，什麼時候了他的嫂子了？

夙任一臉誠然地回道："你是大哥目前唯一安置在府中的人，你不是將軍夫人，誰是？"最重要的是，你是冰煉選擇的主人，誰敢說你不是將軍夫？！

"我和夙凌沒有任何關係，你最好不要散布謠言！"

夙任聳聳肩，一臉曖昧地回道："這個就要等大哥回來你們慢慢商議了，我們這些局外人怎麼會懂得其中？"

該死！夙任絕對是唯恐談下不的男人！深吸一口氣，顧雲告訴自己，要冷靜，這種事和他多說無益。將手中的長劍往唯一完好的矮幾上一放，顧雲不接他的話題，直接道出要的東西，"我需要五十十丈長的麻繩，五百把匕首，明早卯時之前給我準備好。"

"明早？"要得這麼急？

顧雲心本來就不好，聽出他的遲疑，不客氣地回道："難道整個夙家軍，連這些基本的儲備都沒有？"

"你——"看不得囂張的樣子，韓束又要吼起來，手卻被夙任截住，只聽他客氣地笑道："有。卯時一定送到。"

"謝謝。"毫無誠意地道了謝，顧雲轉就要走。

夙任眼掃過矮幾上的冰煉，眸中劃過一抹，對著顧雲的背影道："這把劍你若喜歡，就拿去用吧！"

顧雲腳步一停，卻沒有轉，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不過是欣賞欣賞而已。明天按時把我要的東西送到樹林里就行。"

看著那道毫無眷、瀟灑離去的背影，夙任心下一怔，沒有人在見識過冰煉的鋒芒之後，還能不為它所的！當真如此灑？

看夙任對青末恭敬有加，韓束有些相信，那個囂張的人就是將軍的妻子了，想起臨走前說的話，韓束奇道："要這麼多繩子、匕首幹什麼？"

夙任隨口回道："和三弟比試練新兵，半月為期。"

"用繩子、匕首練兵？"韓束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的武功確實不弱，但是習武和練兵是兩碼事，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練兵？"沒把顧雲放在眼裡，韓束現在比較興趣的是那把通銀白的劍到底是什麼寶，居然如此厲害。

夙任回頭，正好看見韓束手去那冰煉，立刻大吼道："別！"可惜還是來不及，韓束已經抓住劍鞘。

"啊——"一聲慘之後，冰煉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好冰！好冰！"韓束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只了一下就已經凍得發紅的手，茫然地看著夙任，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拿著就沒事？"剛才拿了好久，還說只是微涼而已！

夙任走到床前，將被折厚厚的墊子，走到冰煉旁將它拾起，極快地掛回到牆上，即使是如此，他仍是被寒氣凍得十指僵。輕輕著手指，夙任意有所指地淡淡回道："或許是——天意！"

冰煉此番異，赤應該到了吧。他第一次這麼期盼，大哥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