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良緣之一代軍師》第十三章 慘烈

"啊——"

帳中傳來的低吼聲讓夙任心一沉,大哥一向不讓軍醫治療的時候把他弄暈,每次都是過去的,征戰沙場的人傷是常事,平時也不見大哥疼這樣,夙任心下擔心,終於忍不住沖了進去。

帳中,兩個將士地按著夙凌的肩膀,軍服上、臉上儘是飛濺的水,夙凌半趴在床上,黝黑壯的背上一縷縷錯,右肩一個深深的窟窿目驚心。夙凌急促地息著,手地抓著床沿,青筋暴起,他的臉蒼白得嚇人,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床榻上,強忍疼痛的臉幾乎扭曲在一起,夙任驚道:"軍醫,怎麼回事?"

一名軍醫幫著給夙凌理傷口,另一名手中拿著一支帶的短箭,放到矮幾的布巾上,長舒了一口氣,回道:"好了,短箭已經取出,統領放心,理好傷口就沒事了。"

走近細看,夙任黑眸微閃,這箭實在太刁鑽,五寸多長的短箭上滿是污,箭上一個個倒鈎一般的細紋看得他心不已,這樣的箭沒,每一下倒鈎都會更深地刺中,難怪軍醫治療了這麼久!

好不容易止住出口,軍醫小心地包紮傷口,夙凌繃的手才終於鬆了松,看向一旁的夙任,夙凌低著問道:"那個人呢?"

沒想到大哥第一句話居然是問青末,遲疑了一會,夙任回道:"……去看韓束了。"要是讓大哥知道去雨林了,估計又要惱了。

劍眉微蹙,夙凌冷聲說道:"待會到我營中來。"什麼時候和韓束如此好了,竟是第一時間就要去看他了!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意從何而起,總之夙凌就是不爽。

夙任微怔,訕訕笑道:"大哥你傷勢這麼重,好好休息,明天再見嫂子也不遲啊!"

任的神不對!夙凌鷹眸一暗,"去哪了?"

夙任思索著應該怎麼回答,夙凌已經不耐地呵道:"說。"

斟酌了一番,夙任避重就輕地回道:"去了雨林,說要訓練將士們在雨林中夜宿的能力。"

"今晚也要待在雨林里?該死!"夙凌撐著上,竟然想要坐起來,但是才一,肩上的窟窿立刻流如注,軍醫嚇得急道:"傷口太深,將軍千萬不可!"

過多讓他才一下眼已經開始發黑,強撐著子,夙凌對著夙任低吼道:"把給我回來!"

"大哥?"夙任著實被夙凌的暴躁嚇了一跳,他知道大哥一定會生氣,卻不承想他居然怒這樣,莫不是關心則

剛剛才英雄救,現在又心急如焚,還說不是心儀人家?夙任好笑地回道:"我讓余石軍陪一起去了,你放心吧,的手傷已經包紮過了,我看神和都不錯,你就別擔心了。"

夙任一臉瞭然的樣子讓夙凌渾一震,怒吼再次衝口而出,"我什麼時候擔心!"

夙任輕輕挑眉,夙凌更是不自在,惱怒地吼道:"都出去。"

軍醫正好包紮完,被夙凌這一吼,也不敢多待地退了出去,夙任看他還這麼有力氣吼,也安心地走了出去,只剩下夙凌懊惱地趴在榻上。他一定是瘋了,不就是在雨林里夜宿嘛!他管做什麼!

雨林的夜,冷而,儘管地上已經燃起了五六堆大火,仍是人,顧雲和余石軍已經習慣,兩名軍醫卻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余石軍擔憂地問道:"夫人,戌時已經到了,他們會不會出事了?"這鬼地方,進去一次他已經終生難忘了,當時他還只是在烏谷附近而已,就應該夠狼狽的了,他們深雨林,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

顧雲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上卻也只能鎮定地回道:"再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雨林中等半個時辰已經讓他們有些抓狂,忽然不遠有火,余石軍警覺地握手中的大刀,吼道:"誰!"

越來越亮,顧雲猜測應該是他們回來了,只不過他們分了十隊,不知道回來的是哪一隊,顧雲朗聲問道:"是誰,報名字!"

"冷蕭。"清冷的聲音明顯帶著疲憊,來人漸行漸近,冷蕭道:"頭兒,是我,"

顧雲暗嘆一聲,終於有人回來了。

一行人走得異常的慢,顧雲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才迎上前去,就看見一張張疲憊萎靡的臉,那是長期繃后得以鬆懈產生的恍惚,冷蕭後幾個戰士正攙扶著三四個腳部傷的小將跟著,顧雲瞇眼看去,腳上的傷似乎是誤中了機關留下的,顧雲低道:"軍醫,給他們診治。"

"是。"兩名軍醫抱著藥箱迎了上去。

第一批回來的士兵全部在火堆旁坐下,滿疲憊,沉默地不發一語,顧雲也不他們列隊,經過今天,他們應該更明白什麼是雨林了。

走到冷蕭邊,顧雲問道:"你們遇到賊了?"

冷蕭眼中劃過一抹驚異和佩服,他一個字都沒說,竟然知道!"嗯,遇到了一小隊人馬,不過他們估計是來取水的,沒帶什麼兵,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回撤了,那一段正好是一個深潭,後面草木叢生,我沒有下令追擊。"

顧雲滿意地笑道:"嗯,做得好,圖畫好了嗎?"

點點頭,冷蕭從草木灰中拿出圖紙,在顧雲面前攤開,冷蕭畫得很細緻,一些小支流都畫了出來,顧雲問道:"他們在哪一段出沒?"

指著一特別標註的地方,冷蕭回道:"這裏。"

余石軍也迎了上來,看去圖上的位置,欣喜地說道:"如果賊在這裏取水,說明營地一定就在附近,如此看來,倒不算藏得深!"夫人真是聰明,將圖紙放在草木灰中,便不會,不會像他一樣,畫了一天回來卻糊了!

顧雲清眸微揚,搖頭低笑道:"不一定,狡兔三窟,綜合所有水系圖分析之後才好判斷。"

這邊正討論著,又一片火耀眼,這隊人的行進速度倒是很快,一會兒就衝到了顧雲面前,羅巖一見顧雲,立刻急道:"夫人!您快給他看看。"

說完一個將士被抬到面前,腳已經腫平時兩倍大,顧雲皺眉,低問道:"他被毒蛇咬了?"

羅巖搖頭回道:"不是蛇,是一種紅的小蟲子!"

"多久了?"

"兩個時辰了。"

那將士雖然腳腫得厲害,但幾個小時后還未有昏迷,還能疼,顧雲鬆了一口氣,回道:"運氣好,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軍醫,給他清理一下傷口。"

"是。"剛理完那邊傷口的軍醫又急忙趕到這邊。

又過了半個時辰,十隊人馬總算都回來了,或多或都有人了傷,這些都在顧雲的預料之中,並沒有多大的覺,余石軍卻是地皺起了眉頭。這些可都是夙家軍中的銳了,只不過進去一天,就了這個樣子,這種狀態還如何對敵?其他的將士該怎麼辦?

讓他們休息了一炷香的時間,顧雲大聲道:"列隊,羅巖清點一下人數。"

"是。"

和心理都極度疲憊,然而軍人就是要聽令,即使一也不想,但是眾將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列隊站好。

羅巖清點完,剛要回稟,經過一名一直在抓背後的小將邊,大聲呵斥道:"方清鴻,列隊的時候什麼!"小將被這一呵斥,再也不敢,但是臉上的痛苦之還是了顧雲的眼。

羅巖滿意他的表現,步走向顧云:"稟夫人,隊伍——"

他還在說,顧雲卻是對他揮揮手,示意他停下。

走到剛才個不停的小將邊,顧雲問道:"你上很難?"

方清鴻用力地點點頭,子還是不敢一下。

小夥子臉蒼白,眼神飄忽,心中劃過一個可能,顧雲的心一,說道:"背過去。"

"是。"小將立刻轉過

"下上。"

小將一愣,遲疑了一下,夫人畢竟是子,再說——

沒讓他繼續磨蹭,顧雲厲聲急道:"!這是軍令。"

小將心一橫,刷刷兩下掉了上

他的背在外,除了顧雲只是皺了皺眉之外,邊的冷蕭、羅巖和余石軍,都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方清鴻正面對著將士們,大家都很好奇,是什麼讓經百戰的將領都出這樣的驚異之

背後傳來的氣聲,讓方清鴻的心也提了起來,回過,急道:"夫人,我怎麼了?"

他這一回,整個背都暴在眾將面前,這一次,後不僅傳出更為大聲的吸氣聲,還有無數人驚恐無比的眼神,因為

那本該壯堅實的背上,二三十條比拇指還要的黑在上面,細細看來,那乎乎脹鼓鼓的,一點一點地還在慢慢脹大……

羅巖回過神來,衝上前就要幫他把蟲拔下來,顧雲急道:"住手!"

羅巖不解地看著顧雲,但是也沒有輕舉妄,退後一步。

顧雲一邊觀察著方清鴻背後的蟲,一邊說道:"冷蕭,拿一個火把和一小節樹枝給我。"

"是。"冷蕭趕拿過火把、樹枝,顧雲將火把近方清鴻的背部,蟲立刻抖了一下,火下,它們了一個個的水囊,看得人不骨悚然全,不將士也忍不住在自己上撓,生怕上的哪個地方也有這怪東西!

拿起樹枝點燃,顧雲一邊燒灼那些蟲,一邊解釋道:"這種蟲水蛭,田間地頭都有,很多人應該見過。不過這種水蛭與稻田裏見到的不一樣,雨林中氣很大,所以它們不僅僅可以待在水裏,水邊的草叢、樹葉背後都能為它們匿藏的位置。若是水蛭吸在上,千萬不要用手拔,用火烤一下,它就會自掉下來。"

不一會,水蛭果然全都掉了下來,羅巖步上前,一腳踩上去,漿四腥味瞬間瀰漫開了,顧雲繼續說道:"它們會通過領、管、袖進黏在皮上,吸食,能吸食的量很大,沒有吸之前它們或許只有草梗細,吸了之後……"不用說下去了,所有的人剛才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看他們每個人都心有餘悸的樣子,顧雲說道:"好了,你們現在兩個人一組,互相檢查一下,上還帶著水蛭的立刻清除掉。"

一時之間,數千將士都忙著找水蛭,還真讓他們在幾十個人上又找到一些,不過沒有像方清鴻這麼誇張。

劉星帶著幾分遲疑,臉上強忍著驚恐,走到顧雲面前,低聲問道:"頭兒,若是沒有用火燒,直接拔下來會怎麼樣?"

"拔下來的只是,它們的頭和吸盤還在里,需要清理好傷口,不然傷口很容易潰爛,在雨林里,傷口潰爛就很麻煩。"顧雲淡淡地解釋著,劉星臉卻開始泛白,眼睛也越睜越大,聲說道:"那要如何清理?"不會沒救了吧?

他臉上明顯的恐懼已經足夠說明一切,顧雲揚聲說道:"今天曾經被水蛭咬過又沒有好好理的出列。"

話音才落,竟然有三四百士兵齊步出,顧雲暗暗心驚,雨林中有水蛭知道,但是一般不會有這麼多,所以昨天在說注意事項的時候才忘了特意去提醒,畢竟水蛭不會致命,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裏的水蛭這麼多!

暗嘆一聲,顧雲說道:"傷口給我看看。"

將士們此時也顧不得,齊刷刷地袖、拉管,一時間,一隻只狼狽不堪和著泥水的手腳了出來,大多只是輕微發炎,皮泛紅微腫而已,但是也有不傷口開始潰爛,流出的膿,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手腳,顧雲哀嘆道:"軍醫——"

失策了,兩個軍醫本不夠。

折騰了一宿,軍醫累到手都快筋了,傷員總算理完了,眾將等著回營地好好休息的命令,卻聽到顧雲一聲令下要"夜宿雨林"。這個消息讓所有將士的心到了谷底,一的泥濘,還有蚊蟲叮咬的疼痛瘙,耳邊是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再加上空氣中悶熱濡的氣息,無不讓人心浮氣躁、恐懼不安。

顧雲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在雨林中,絕和恐懼才是最大的敵人,他們才進來一天而已,若是連這關都過不去,還談什麼戰鬥?

顧雲昨天就已經教過他們夜宿雨林的注意事項,悄悄地退到一旁坐下,冷眼旁觀著他們如何安排。一陣與氣悶之後,在羅巖和冷蕭的協調分配下,數千將士還是立刻了起來,安排夜巡,尋找夜宿地點和保護火種等等,都按照所說的一一做到,顧雲角輕輕揚起,對於他們的表現,還算滿意。

背靠著樹榦,顧雲拿出十張圖紙,按順序排列好,一邊用炭筆做好標識,一邊研究著地形,好一會,余石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夫人,您小睡一下吧。"

顧雲抬頭看看天,居然已經灰濛濛亮的,一晚上就這麼過去了。看了一眼剛剛才閉上眼休息的將士們,顧雲沒有立刻讓他們列隊,將手中的圖紙全部塞進一個布袋裏,顧雲代道:"我沒事,天快亮了,你帶這十張水系分佈圖回去給夙任,讓他重新繪製一張大圖,晚上我回營地再與他討論賊窩所在。"

"是。"將布袋系在腰間,余石軍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夫人,需要為您和將士們送些乾糧過來嗎?"

顧雲搖頭堅定地回道:"不需要。"

余石軍一怔,他以前不知道,原來執著而堅定的人看起來是那麼的耀眼奪目,將軍真是有福了!

揣著布袋,余石軍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再讓他們睡一個小時吧。

顧雲半靠著樹榦閉目養神。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手邊的冰煉忽然輕輕地抖起來。顧雲倏地睜開眼,迅速起,戒備地觀察著周邊的環境,然而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寧靜,完全沒有異樣。

顧雲疑地看向手中的冰煉,它還在不停地抖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手中握著冰煉,顧雲四巡查,發現當往東方走的時候,冰煉抖得特別的厲害,順著這個方向,顧雲一步一步謹慎的往前走,大約走出一公裏外,冰煉忽然不了!

再看看周圍,除了滿目的蒼翠之外,什麼都沒有!幹嗎?耍著玩了!顧雲瞪著冰煉,正要開罵,不遠一抹翠綠的影子引起了顧雲地注意,顧雲大喝一聲:"誰?"

久久的沒有靜,顧雲握劍柄微微用力,輕之音伴隨著一道寒,冰煉出鞘。

就在準備走過去一探究竟的時候,那道翠綠影從樹叢後面緩緩走出來。

顧雲霎時有些慌神,那竟是一個絕子,如墨般黑亮的長髮長及腳踝,沒有特別的髮飾,一條帶著綠葉的青藤在髮間遊走,為髮辮。翠綠的長很是簡單,沒有層層疊疊的披肩掛帶,削肩的款式將潔白晶瑩的右臂毫無遮攔地暴在空氣中,只有一條翠青帶——不是,它會,顧雲瞇眼看去,那乖乖繞在子手臂上的不是帶,而是一條通碧綠的小青蛇,大概一米多長,從手腕繞到肩膀,小蛇赤紅的眼直直地盯著,不時地吐著黑的小舌頭,子彷彿與周圍的草木融為一,那麼的和諧而詭異。

不是無神論者,顧雲會以為看見了山中靈,手中的劍握得更一些,顧雲低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在雨林里?"即使看起來是那麼神聖而無害,顧雲也絕不掉以輕心,會這樣神莫測地出現在雨林里的人,從來不敢小看!

子只是靜靜地看著,並不回話,那雙眼睛幽深而寧靜。在臉上,顧雲居然看不出什麼緒,上前一步,顧雲繼續和說道:"你是這裏的原著民?"

在聽到"原著民"這三個字的時候,子的眼中劃過一抹極快的異彩,顧雲還沒來得及分析那是什麼,一條翠綠的長鞭朝著的臉面直攻而來,顧雲立刻揮劍迎擊,劍與長鞭纏。讓顧雲沒有想到的是,那條鞭子居然沒有斷,仔細一看,那鞭子竟是一條蛇皮鞭,翠綠與墨黑的花紋相間,看起來竟如一條活生生的蛇一般,充滿生氣與靈。顧雲下意識地朝子手臂上的小蛇看去,只見齜牙咧地朝吐舌頭,隨時都要撲上來一般。

手中的冰煉又開始震起來,隨著它的震,一寒氣和著冷由劍迸發,長鞭被彈開,子和顧雲同時後退了一大步。

周圍一片寂靜,只聽到小蛇嘶嘶吐信的聲音,兩人都戒備地盯著對方,都沒再出手。

"頭兒。"顧雲後,繁雜的腳步聲說明冷蕭帶著一群人趕了過來。

子連看都沒看後一下子湧上來的百餘人,似乎他們本就是無關要的存在,幽冷的眼眸從顧雲上移開,子從容地收起長鞭,轉離去。

冷蕭他們抬腳就要追上去,顧雲低聲說道:"不用追了。"直覺告訴,冷蕭他們追不上

那個子到底是什麼人?賊是一夥的?還是說,這片雨林里,除了賊,還住著另外一群人?

主營。

夜幕才剛剛降臨,大大的案臺旁已經點上十幾盞油燈,將案臺照得如白日般明亮。

案臺前,余石軍將一張張小圖整齊地攤在大圖旁邊,認真校對著每一個細微。夙任手中握著筆,將一一標明,兩人所有的力全部集中在圖紙上,以至於兩個高大的影進帳中他們仍無所覺。

夙凌黑眸微揚,緩步走到余石軍後,或許是他的氣勢太盛,余石軍驚覺有異,回頭就看見夙凌和韓束站在他後,驚道:"將軍、前鋒!"

夙任抬頭看去,果然看見夙凌與韓束兩人纏著一的綁帶出現在帳中,放下筆,夙任拖過來兩張椅子,急道:"快坐下,你們怎麼來了?"

夙凌看都沒看凳子一眼,寒聲回道:"我還沒這麼弱!"繞到案桌前,夙凌仔細地端詳起案桌上已經完的水系圖,眼中劃過一抹驚訝,上卻沒說什麼,倒是韓束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將旁邊的十張小圖收好,余石軍笑道:"是夫人讓將士們逆流而上,畫下來的水系分佈圖,有了這個就能大概找出賊的營地所在位置了。"夫人果然很有辦法,才不過十來天的相,余石軍已經對那位小、智謀武功都卓爾不凡的夫人心服口服了。

不知道是余石軍臉上傾慕的表惹到這位大將軍,還是顧雲此時還未歸來,他太過擔心,總之夙任敏銳地發現,自家大哥本來還略顯蒼白的臉倏地一沉,夙任笑道:"說晚上就會回來,已經過了酉時,應該快到了。"

"我——"夙凌尷尬地輕咳一聲,剛想說誰想知道的事,夙任又先一步笑道:"我知道,大哥你並不想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我就是隨口說說,你當沒聽見就行了。"

鷹眸怒睜,一時又不知如何發泄心中地不爽,夙凌一臉寒霜地瞪著夙任,韓束和余石軍臉都憋得漲紅,卻絕對不敢在這時候笑出聲來,開玩笑,除非不想要命了!

營帳里的氣氛實在算不上和諧,好在此時,門外的將士朗聲說道:"報,鎮西將軍求見。"

夙任趕回道:"快請。"他不過隨口一說,看來是說中大哥想說的話了,難怪他惱怒。

樓穆海不知道屋裏發生的前奏,進也沒注意氣氛詭異,對著夙凌朗聲說道:"夙將軍。"

夙凌恢復了一貫的冷傲,輕輕點頭,低聲回道:"樓老將軍。"

樓穆海此次前來似乎很急,寒暄兩句之後,一臉凝重地說道:"夙將軍,皇上有旨,一個月剿匪,尋回黃金。時間不多,若是不抓這幾天時間突襲,只怕半個月,我軍都難以發起突襲。"

"為何?"夙凌不解。

"為什麼?"隨著帷帳地輕揚,一道清麗的聲也同時響起。

進來的人還是一襲黑,只是袖子和腳都漉漉的,頭髮也有些凌,好在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倒也不顯得狼狽。

顧雲進室,一眼就看見了肩膀包著層層紗布的夙凌,這麼重的傷,居然不好好休息,心中暗暗腹誹,顧雲卻沒有說什麼。又不是他的誰,人家糟蹋自己,管得著嗎!

"夫人你回來了?"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

看向顧雲,韓束和余石軍幾乎是同時笑語相迎,語氣中的急切與崇敬之,不僅讓夙凌眉頭皺,就連樓穆海也有些不悅。他進來的時候還需要通報,怎麼換作青末,就這麼輕易地闖了進來?

"咳,樓老將軍,您繼續說。"夙任暗自好笑,不過此刻還是應該談更重要的事吧!

和一個娃子比什麼?樓穆海暗罵自己越老越糊塗,繼續剛才話題說道:"據我這些年的觀察,那片森林的雨季是一波一波的,每間隔十二三日,就會有一次長達七八日的連續降雨,如此反覆到了九月,雨季才會結束。"

余石軍驚道:"您的意思是說,我軍到來的這段時間,剛好遇上雨水的時候了?"不可能吧。雨水的時候都這樣了,雨水多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樓穆海堅定地點頭回道:"是的,再過三四天,又該有新一的雨水了,到時候一天十二個時辰,最十個時辰都是有雨的。"

?余石軍徹底驚呆了。

顧雲的臉也不太好,嘆道:"在雨林中作戰已經很難,若是還下著雨……將士們的戰鬥力和攻擊力最降低一半。"

夙凌一雙黑眸從進來那一刻開始就這樣冷冷地盯著,顧雲被看得莫名其妙,冷笑道:"不信?夙大將軍應該出去看看你所謂的英中的英,在雨林里才待了一天,現在什麼樣子了!"

顧雲以為他又要發火,不承想,卻在他微瞇的寒眸中發現一抹極快的無奈與關心?一定是雨林待久了,有些癡獃了,就在顧雲想再次確認的時候,夙凌已經漠然地收回視線,對著夙任說道:"找到賊巢,速戰速決。"

果然是看錯了。

"我已經將水系圖繪好了,這樣一來,應該能很快找出賊所在營地的大概位置,我軍有三萬人,只要找到他們的巢,想要一舉端掉賊窩就容易得多了。"看向韓束,夙任問道,"你在賊窩裏也待了三天,有什麼發現嗎?周邊的環境如何?"

"娘的,我被擄進去的時候是暈,後來一連三天被關在一個山裏,暗無天日。那些賊紀律也很嚴明,我想套他們的話,他們居然連理都沒理我。去烏谷的時候我也被蒙上了眼睛,出發的時候天是全黑的,覺繞了五六個時辰才到的。"說起這個韓束就來氣,本來就是個大嗓門,現在再一吼,那聲音簡直就是震耳聾。

"五六個時辰?"顧雲撓撓耳朵,看他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估計傷勢不重,顧雲莞爾一笑,回道:"按照這張水系圖來看,他們的巢應該沒有這麼遠,看來他們為了防著你,帶你繞了不遠路。"

聽了顧雲的話,韓束更是惱到拳頭地握在一起,一副恨不得把那賊頭子剝皮拆骨的樣子,急道:"那按照據你的分析,賊的巢會在哪?"

走到大圖前,顧雲指著相鄰的兩地方,說道:"這裏和這裏。右邊這片地區離三條支流彙集地很近,就算不是雨季,也不用擔心斷水的問題,而且冷蕭他們還在深潭鋒,可見他們的巢極有可能在這裏。而左邊這一……"顧雲停頓了一會,笑道:"我猜是黃金匿藏的地方。"

一提到黃金,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夙任輕笑問道:"何以見得?"

顧雲自信地一笑,剛要開口解釋,夙凌冷然的聲音已經低低地說道:"這裏離剛才說的巢不遠,地形最為複雜,支路很多,能很快將黃金從各個方向轉移。"

顧雲聳聳肩,已經有人說了,也就不必多言了。

韓束大喜,爽朗地笑道:"太好了,知道了他們的老巢和黃金所在,明日便可發起突襲!一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相較於韓束的激,余石軍倒是冷靜不,說道:"這裏地形實在複雜,如何遣兵佈陣還需斟酌。"

"火攻。"

"用火攻。"

又是一次異口同聲,顧雲輕輕挑眉,有些無奈,夙凌則是黑著一張臉,不知作何想,今天似乎總有哪裏不對勁,他們何時變得如此默契了?

在眾人探究的視線下,顧雲事不關己地繼續研究著地圖,夙凌則是鷹眸一掃,立刻沒人敢再看他們一眼。

被夙凌這一瞪,幾人故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假裝忙碌地討論起來——

"對對!火攻實在太好了!"

"嗯!雨林中變幻莫測的地形就是他們最大的優勢,燒了巢附近的山林,他們就無所遁形了。"

"有道理有道理!"

三人一唱一和,倒是樓穆海沒和他們瞎起鬨,認真說道:"按照圖上的地形看,此四通八達,只怕就算沒有了草木遮掩,也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

剛才還和韓束、余石軍一搭一唱的夙任回過頭,已經恢復了嚴肅的神,回道:"這次任務的重點是黃金,賊存在也非一朝一夕了,即使不能一網打盡,也已經給他們來了一次重創,想要重整旗鼓怕是不容易。"

韓束也點點頭,沉聲回道:"火攻是好,只不過雨林中水汽這麼大——"

"用燈油、硫磺引燃,只要不下雨,燒這一小片區域還是做得到的!"他們的變臉也未免太快了吧,夙凌見怪不怪很是淡定地繼續討論,顧雲卻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好吧,老臣這就回佩城準備,明日午時之前,必將東西準備齊全。"夙凌為主帥已經發話,他也只能全力配合了!

"那就有勞樓老將軍了,明日午時匯合。"

"好!"爽快的一口應下,樓穆海大步出帳外,夙凌回到案臺旁,立刻召集他們繼續討論對敵之策,"任、韓束,余副將,明日突襲,說說你們對兵力分佈和進攻策略的看法。"

"是。"三人依言圍了上去。

顧雲懶腰,人家討論軍,沒什麼事,還是應該識趣離開比較好,繞過案臺,顧雲手輕輕挑開帷帳,後那道冰塊一般幾乎聽不出什麼的聲音忽然響起,"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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