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後冰塊一般幾乎聽不出什麼的聲音止住了顧雲的腳步。回過，顧雲還沒開口，夙凌已經不客氣地說道："用水系圖來推斷賊的位置是你想出來的，現在想撒手不管？"

顧雲惱了，什麼時候說撒手不管了，他又沒，難道要眼地進去"出謀劃策"？抱歉，沒這麼賤！

"夙凌，你——"冷眼對上寒眸，顧雲正要發飆，余石軍已經聞到火藥味，趕討好說道："是啊是啊，夫人想出來的妙計，您怎能不參與圍剿突襲的商議呢？您坐您坐！"這一對夫妻到底是怎麼回事，見面不吵一架好像就不算見過面似的。

顧雲不買賬，依舊冷著一張芙蓉臉，站在營帳門口，拿夙凌練眼力，夙凌則是一副無關痛的樣子，任由瞪著。

夙任暗自好笑，大哥明明就是想留人家，開口卻沒一句好話，青末再怎麼獨特、堅韌，終歸是子，他就不能哄哄人家。營帳中的氣氛有些糟，夙任目劃過夙凌纏著繃帶的肩膀，眼前一亮，上前一步揚聲嘆道："大家都坐下來說吧，大哥的傷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軍醫特別代一定要小心，不能讓傷口再裂開了。"

那雙黑眸依舊如昔的咄咄人，不過他的臉的確很差，暗暗咬牙，看在他昨天救過，還是病人的分上，這次忍了！走到案桌前，拖出一張凳子，顧雲一屁坐下，臉上的不爽毫不掩飾，上卻是什麼也沒說。

好在夙凌也沒再說什麼氣死人的話來撥顧雲的怒火，一群人終於在案桌前坐下，夙凌為主帥，調兵遣將之事自然由他部署，指著圖紙賊營地的位置，夙凌說道："按照樓穆海的說法，賊的人數最一萬，明日余副將帶領五千兵，先行開路，點火燒山，我率領兩萬兵押后，以漁網陣將賊窩圍住，隨著火勢慢慢收網，絕對不能讓賊逃。"

肩上的窟窿有多深，夙任是親眼所見，不急道："大哥，你有傷在——"

"無妨，我自有分寸。"夙凌冷傲地打斷了夙任的話，夙凌繼續說道："黃金所在地四通八達，任，你帶領一萬兵分四路，從四個方向堵截，決不能讓他們把黃金運走。一旦找到黃金，立刻運出來，到時我會安排樓穆海接應你們。"

"是。"夙任沒再勸他，朗聲領命，自家大哥，他最是清楚他的脾氣，多說無益。

聽了半天，衝鋒陷陣中沒有聽到他的名字，為前鋒，韓束有些急了，"那我呢？"

夙凌淡淡地回道："你上的傷還沒好，留在營地。"

韓束霍然起，一臉嚴肅地說道："將軍，這一點小傷還難不倒我，請讓末將也帶兵出戰。"

剛毅的臉上儘是堅持，拔的肩膀彰顯著他的決心，夙凌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爽快地說道："好，你隨夙任一同前往，務必將黃金運回。"

"是。"響亮的聲音顯示著韓束的好心。

他們這邊說了很久，顧雲始終一聲不吭，夙凌以為還在生氣，細看之下，才發現一副神遊的樣子，本沒在聽他們說話，夙凌微惱，夙任直接問道："嫂子，你在想什麼？"

思索了一會兒，顧雲還是決定將今早見到那名子的事說出來，"今天在雨林里我見到了一個特別的人，武功不弱，對雨林的環境非常悉，看裝扮像是長期生活在雨林里的本地人。"

人？"說不定是賊頭子的人。"韓束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不然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在深山野林里出現，還那麼悉地形。

想到與那子相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顧雲果然地搖頭，回道："不像！上有一種清靈孤傲的氣質，實在不是被人圈養的人能夠比擬的。"

圈養？！幾個男人對看一眼，這個人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

顧雲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本沒在意他們變幻的臉，繼續說道："我主要是擔心這片雨林除了賊還有其他原著民，他們的存在對我們也是一種潛在威脅。如果我們燒山，那就是破壞他們生存的環境，只怕會惹來麻煩。"到時候他們群起而攻之，夙將軍即使有三萬人，只怕也吃不消。

顧雲所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幾人瞬間沉默了，他們都把目標集中在賊上，這時候居然旁生枝節？那個什麼人到底是何份？

本因明日的突襲而高昂的氣氛，此時顯得有些低迷，夙凌堅定而低沉的聲音適時響起，"不管是賊的人還是所謂的原著民，明日火攻勢在必行。我軍焚燒的只是極小的一部分山野，雨林里氣大，沒有火油、硫磺助燃，火很快就會滅掉。只要我軍能夠速戰速決，十個時辰結束突襲，就算真有其他原著民，等他們發現我軍，集結前往的時候，我軍也已經撤離了。"

夙任點頭附和道："是啊，若是明日不攻，最要等半個月之後，如此一來肯定會超過聖旨上的期限。"抗旨的後果，即使是夙家軍，也依舊不能承。

心中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是哪裏出了問題，期限擺在那，顧雲也只能點頭回道："好吧，也只能先這樣做了。"

顧雲看起來已經有些心不在焉，韓束和夙凌又有傷在，夙任看向夙凌，說道："已經快子時了，大家也都累了，今天就先討論到這吧，明日辰時，再部署，大哥你看這樣可好？"

夙凌也沒堅持，點頭回道："嗯。"

他話音才落，顧雲立刻起，什麼也沒說地步離去，夙凌眸冷暗，也沒再看一眼。夙任暗自納悶，一個以相救，一個全力相助，不是應該郎有，妾有意嗎？怎麼看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局面啊。

眾人散去，夙凌正準備回營，久違的紅影悠閑地晃進來，眸噙笑，上下打量著夙凌，慕易嘖嘖笑道："我才離開兩天而已，你就傷這副模樣了，果然英雄不好當啊，尤其是救英雄。"

"廢話說完了就早點在我眼前消失。"慕易的調侃奚落，夙凌早就麻木了，懶得看他一眼，夙凌將水系圖放木盒之中，置於背後的書架上。

被人徹底地無視，慕易也不惱，一邊嘆息著一邊朝帳外走去，"好吧，我好不容易查到青小姐的家世生平，本來是想和你談談這位青家三小姐的趣事，既然你沒有興趣，那我走好了。"

握著木盒的手一頓，夙凌轉過，冷聲道："站住。"

聲音不高，仔細聽來還有那麼一點急切。角輕揚，沒再繼續賣關子，慕易在椅子上坐下，興緻頗高地笑道："青末，芳齡十五，五歲能作詩，七歲會作曲。十歲那年與皓月最有名的棋師傅越對弈，以和局名揚各地，后又連勝各國使節。小小年紀就憑藉其高超的棋藝與青家大姐的琴音、二姐的書畫並稱皓月三絕，只不過膽子很小，怕見生人，又弱……"

"等等。"夙凌冷冷地打斷慕易的話，黑眸中滿是不信，"你確定你說的那個人是我認識的青末？"前面還勉強能聽下去，後面就實在離譜了，膽小弱？青末能算膽小弱，這世上還有膽大健康的人麼？

早猜到他會有這樣地反應，慕易聳聳肩，意有所指地回道："我說的是青家三小姐，是不是我們眼前看到的青末就不得而知了。"

夙凌皺眉，"難道平日裏都在韜養晦，世人看到的皆是刻意裝出來的表象！"

慕易眸微閃，凌第一反應不是軍中的青末是假冒的，而是認為那些不過是韜養晦的假象，看來在不知不覺中，凌已經看上了人家。心下在笑，臉上卻是一副不認同的樣子，慕易嘆道："能有今日的本事和見識，絕對不可能是閉門在家，看幾本兵書、拳譜就能獲得的，必是經過不試煉。據我所知，青家三小姐一直都居住在皓月京城。"

心中瞭然慕易話中的意思，夙凌還是沒有點破，"也許有什麼奇遇或是不為人知的過往。"

慕易低笑一聲，眼中儘是狂傲，"天下間哪來這麼多奇遇，更沒有我查不出的過往。"

慕易說的雖然傲慢狂妄，卻並未虛言，夙凌沉，"你的意思就是說現在軍營中的青末其實不是青家三小姐，而是別人冒名頂替的！"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只是一時無法將那雙坦張狂的眼與細聯繫在一起。

"我可沒這麼說。"慕易一臉的無辜，撇得乾乾淨淨。在夙凌冰寒的目視下，慕易笑道："其實要驗證是不是青末，有一個最簡單有效的方法，這要謝你的岳母，只不過要驗證起來比較難，一般人可能做不到。"

"賣關子，說。"慕易眼中不懷好意的芒太過耀眼，夙凌已經能猜到他說出來的事一定會讓人鬱結，卻又不得不問。

"青夫人是皓月有名的刺青師，在三位小姐滿月的時候就在們上刺了名字中的最後一個字，你只要檢驗一下青末的上有沒有"末"字，就知道到底是不是青家三小姐了。據說啊——那刺青可不是一般的刺青，刺在上面的字平時是看不出來的，只有緒激或者溫升高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而刺青的位置恰恰是在右上。你說，要在溫升高的時候看的部，一般人是不是很難做到？"慕易故意把"溫升高"四個字說得又慢又大聲，夙凌的臉是越聽越黑，慕易的心卻是越來越好，看凌的表就知道他還沒把人家吃掉，他真是一個好人，給了凌一個名正言順的好機會啊~~

夙凌面僵冷，久久地無語，不知道在想什麼，慕易決定"好人"做到底，再推他一把，"凌，如果是在一般人家，是誰都無所謂，只要你看順眼，留在邊暖床也沒什麼。但是你是一個將軍，現在還混進了軍營里，深將士們的戴，如果不是青末而是冒名頂替、心懷不軌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賊派來潛伏在夙家軍中的探子……"

話未盡，意思已經到了，慕易在看到夙凌鷹眸中劃過一暗黑的芒后滿意地閉上了。

明日就要突襲賊營地，為將軍，他要對整個夙家軍負責，絕對不能將一個份可疑之人留在邊！高大的影霍然起，直直的朝帳外走去。

"這麼晚了，你去哪啊——"不輕不重的問句由帳幽幽傳來，細聽之下，不難聽出淡淡的竊喜。

今晚的夜真是人啊。

軍中用水一向缺，顧雲又不願意到河裏洗天浴，只能提了一桶水，到帳篷里子，將上的泥水凈。洗好后，顧雲換了一黑。這個時代沒有，平時都會在前圍上幾圈束布，這樣奔跑或者武的時候比較方便。今天已經很晚了，顧雲便將束布放在一旁，裏邊只穿了一件肚兜兒，外面披了件黑外，盤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換藥。

手上的傷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整天在氣大的雨林里穿梭，怕傷口染，顧雲還是堅持換藥。將袖到手臂以上，顧雲輕輕解開紗布，有幾傷口還有些水會不時滲出與紗布粘連在一起，為了能儘快把紗布取下來，顧雲一咬牙，眼一閉，用力一扯，紗布是撕下來了，也疼得齜牙咧，就在此時，帳簾被魯地掀開，高壯的背影堵在門前。

顧雲嚇了一跳，手迅速地抓起一旁的腰帶利落打了一個結，外衫雖然松垮，好在哪裏都不。顧雲暗舒了一口氣，清冷的眸子裏燃起了薄薄的怒火，瞪著門口那個不速之客，顧雲諷刺道："夙大將軍，沒有人教過你，進別人的房門之前，要先敲門嗎？"

夙凌帳，低沉的聲音冷地回道："沒有。"

顧雲頓時無語，他回答得還真是理直氣壯！好吧，人家是大將軍，現在只希他快點走，沒興趣教他禮儀之道。單手握著藥瓶，顧雲用咬開上面的木塞，口齒不太清楚地說道："有什麼事，說吧。"說完快走。

帳篷裏面很暗，床前只放著一盞油燈，地上丟著一條帶的紗布，床上凌地放著幾個藥瓶和乾淨的布條，小的子籠罩在昏黃的燈中，正單手彆扭地撒著藥。

夙凌黑眸一暗，心下微惱，人沒有人樣子，就知道逞能。夙凌臉很臭，作也很魯，一把奪過顧雲手中的藥瓶，將藥刷刷地撒在傷口上，抓起布條，悶不做聲地幫包紮傷口。

顧雲有片刻的呆愣，回過神來也沒矯地回手，雖然他換藥的技實在不怎麼樣，不過總比單手作來得快一些，暗自猜測著夙凌來找的原因，倏地手上一疼，"嘶——"夙凌狠狠地打了一個結，顧雲低咒，該死的男人，就知道他沒這麼好心，疼死了！

染火清眸對深沉的冷眼，夙凌冷聲問道："你是誰？"

"什麼？"顧雲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青末生膽小，溫順，更不會武功，你到底是誰？"低沉的聲音並不高，卻是字字人，顧雲終於瞭然，他這是來興師問罪的！確實不是青末，那他想怎麼樣呢？

顧雲緩緩起，與他比肩而立，低緩的聲音同樣咄咄人，"你其實是想說我本不是青末，冒名頂替混進你的軍營是什麼目的，是吧？在你心中，我幫你救韓束、練兵、畫地圖就是為了博取你的信任，以便於更好地出賣你們夙家軍，是吧？"顧雲每一句看似輕描淡寫的"是吧"都像是在指控夙凌的不知好歹。

夙凌冷漸沉，"我並不認為你就是細，但是為一軍統帥，我不容許任何有可能威脅我的軍隊的人存在，我今晚來，就是為了驗證你到底是不是青末。"為夙家軍做的那些事，他一一記在心頭，但是他今晚仍需要弄清楚，到底是誰！

顧雲失笑，他說他為將軍要為整個軍隊負責可以認同，但是驗證？他要如何驗證？雙手環在前，顧雲冷笑，"我說我是青末估計你也不會相信，你要怎麼驗證？"

夙凌忽然不說話了，頭微低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背對著油燈，顧雲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自然也不知道此時冷傲的夙大將軍黝黑的臉變得有些暗紅。又過了好一會，顧雲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才聽到那道冰冷的男聲帶著幾分彆扭，低低地回道："青家的姐妹前都會刺著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所以呢？"顧雲皺眉，前——刺字——顧雲腦子轟的一下被炸懵了，他的意思不會是想……

該死！

顧雲恨不得一掌甩過去，理智卻告訴，冷靜冷靜，犯不著為這種事生氣，冷靜！深吸了一口氣，顧雲寒聲回道："我前沒有字，你若認為我不是青末，大可以把我關進牢裏，犯不著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手地握拳，聲音也因為憤怒而微微地抖著，發誓，夙凌要是敢再廢話一句，絕對狠狠地扇他！

老天保佑，夙凌確實沒再廢話，因為——他直接手了。

"得罪了。"丟了一句話，夙凌的大手倏地住顧雲的右肩，雖然說自己上沒有字，他卻沒有輕易相信，一直是個的人，為了弄清楚事的真相，他今晚一定要看到。

肩上一沉，顧雲心驚，他不會是要手吧！

"冰——"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顧雲想喚來冰煉，誰知才剛開口，一道紅閃過，夙凌的赤劍立在冰煉前面，冰煉也到了氣氛的異常，想要飛到顧雲手中，但是不管它向左還是向右，赤都盡職盡責地擋在它前面。冰煉顯然也惱了，飛與赤對打了起來，帳篷因為它們的較量，變得忽冷忽熱。

好個夙凌，他早有準備是吧！就算不是對手，也不會乖乖就範！

看向他傷的肩膀，顧雲心一橫，出手極重地狠擊在他肩頭的位置，顧雲打算他只要一鬆手，就可以乘機閃退到床后，不至於被他在床腳的位置。誰知夙凌吃痛，非但沒有住手，抓住肩頭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只聽見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顧雲的黑從襟的位置開始被狠狠地撕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