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貨娘子》第 5 章
進了新房,滿室大紅,靠窗的桌上燃著龍喜燭。
溫良環視一眼,便牽著他的新娘走到那張鋪著鴛鴦喜被的床前坐下。
先前出了喜堂時,溫良便棄了那條打著大紅花的紅綢,在喜娘和丫環們的驚異目中,直接撈著新娘子的手,牽著往新房裡走。他神坦,舉止從容,讓喜娘想說不合規矩的話生生吞下。而陪著的丫環除了兩個是肅王府的陪嫁丫環,其他的都是鎮國公府里的,自然也不敢吭聲,就由著他一路牽著人進了新房。
「給三爺賀喜了!」丫環們上前笑著說,看了眼溫良的,又含帶怯地低下頭。
們都是夫人安排在三爺和三夫人邊伺候的丫環,若是表現得好,將來得了三爺的眼緣,為三爺的人,那可是天大的福份。而且以三爺的品貌才華還有家勢,估計就算讓那些貴們委為妾也是甘願的,何況們這些為人奴婢的。
想到將來的好日子,丫環們個個笑得很甜。
因心頗好,溫良笑著應了聲,見陪嫁過來的丫環青和藍在旁伺候,其他幾個丫環也小心翼翼地陪著,便有些放心。
「丫頭,我去應酬賓客,稍會再回來。」溫良略略彎腰,與安靜地坐在床上的人說。
紅帕晃了一下,溫良覺到微微抬起頭,但因為沉重的冠,使得的作有些僵。溫良抿一笑,手握住擱放在雙膝上的手,聲道:「丫頭,今天是咱們的大喜日子,安份點,不要讓我心。」
沉默了下,如翠回道:「溫大人,你放心吧,我很省心的。」
省心麼?溫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或許省心,但卻很能憋屈人。想著,看了眼那幾個丫環,心頭自然知道送們過來的人打的主意,不由得在心裡冷笑,有某個二貨在,估計這些丫環也不會太好過。
「還有……」
聽到新娘子似乎還有吩咐,喜娘和鎮國公府的丫環都不由得微微傾,心中暗忖,這新婦未免話太多了,這時候不是應該麼?只有青和藍忍不住暗暗翻眼,覺得某人的話估計不會那麼好聽。
「溫大人,稍會不要喝醉了,你雖然歌唱得好聽,但卻每次都爬到屋頂去唱,我沒法將你弄下來。」的語氣極為誠懇。
「……」
溫良男的形象功地被新娶的妻子破壞盡殆,瞪了一眼,憋著氣道:「你別記得這般清楚行不行?我今天高興,最多會貪幾杯罷了。」貪杯不是錯,錯的是他喝醉后所做的各種風雅之事,可落在這丫頭眼裡,都能讓說出個五四三來。偏偏一臉誠懇,說得你憋氣不已,也沒法同一般見識。
「哦。」
在場的人垂下腦袋,當作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看起來還算是識相的。
溫良又代了幾句,便出去應酬賓客了。
溫良走後不久,新房又來了一群年輕的姑娘,都是與鎮國公府有些關係的,長輩或姻親都有,連鎮國公府里未出閣的幾個小姐也過來了。們來這裡一是為了見新娘子——雖然有蓋頭蓋著本見不著,二是教導新娘子一些應該注意的事及一些生活的小經驗。這樣既可以讓新娘子放鬆,又能見個眼緣心裡對家族的有個大概印象。
當然這一過程都是婦人們七八舌地說,新娘子聽就行了。
可是今天卻有些不同,眾人都不太說話,房裡人雖多,可架不住氣氛詭異啊。
青和藍侍立在一旁,悄悄地觀察著在場的人的表。對於們的沉默兩人也能理解一些,多是酸葡萄的心裡,又羨慕新娘子原先不過是個丫環卻攀上了肅王,嫁了這麼個京中貴們最想嫁的男人,好運得讓們羨慕嫉妒恨。不過新娘子現在的份再高,也無法掩飾以前的丫環命,不免有些瞧不起,甚至一些清高的,端著矜持的架子,似乎不屑一顧的模樣。
最後,還是鎮國公府的長媳秦氏開了場,將氣氛調節起來。
眾人邊聊著天,邊說著一些不著痕跡的八卦,至於教導新娘子什麼的,隻字不提。
如翠姑娘沒嫁過人,而某位肅王妃當年嫁人時況極為特殊,也是個半調子,本沒有人同說明一些況,所以並不覺得自己被這些婦人明著排斥,正津津有味地聽著這些婦人八卦嘮叨呢。
等聽了會兒,突然覺得這些婦人的話有點指桑罵槐的意味兒,很快地,如翠姑娘就知道們真的在罵。
「夏姑娘,你說我們說得對不對?那陳家媳婦,不過是個卑賤的小商戶之,因當年陳老爺喝醉了酒腦袋不靈,才會為兩家小輩定了親,造了悲劇。你瞧那陳家公子,每次出門去參加友人舉辦的宴會,都不敢攜帶他夫人出門,若是帶個小妾嘛,又失了份。可那陳夫人也是個不知趣的,竟然敢厚著臉皮跟著夫婿一起出門,使得陳公子每每被人指指點點……」
眾人安靜地聽著楊家媳婦慢條斯理的敘說,臉上出些許輕視的表。青藍見狀,心裡有些憤怒,但因在場的人都是有份的婦人,而今天又是們家小姐的大喜日子,們自不敢說什麼。
「夏姑娘,你覺得呢?」那楊家媳婦貌似詢問的意見一樣,輕言細語地問道。
紅帕微晃,眾人可以覺到新娘子的臉轉了說話的雲家媳婦的方向,只聽得一道清脆的聲音說:「哦,陳家媳婦做錯了什麼嗎?」
眾人面上一愣,以為沒聽懂,便又說了一遍。主要表明的是,那陳夫人的份太低了,嫁到陳家來實在是給陳家丟臉,偏又是個不知趣的,沒有因此而避著人,反而十分高興地遊走在夫人們的聚會中,暴出小戶之家的小子,暗地裡不知給人看了多笑話。
某人繼續淡定道:「既然沒做錯,又沒有犯七出,做什麼不能出門?娶的又不是我,我沒意見啦。」
「……」
不知道怎麼地,在場的夫人都覺得某人在裝傻,分明是在恥笑們管得太寬了,一時間都有些訕訕的。更因為如翠沒有按著們的劇本走而有些憤怒,覺得自己被個丫環出的人鄙視了。
這時,一道甜的聲音傳來:「哎呀,你們不要欺負我三嫂啦,小心我三哥不高興呢。」
「四小姐這是心疼嫂子了呢。」一個夫人掩著笑道。
「才不是,我是心疼我三哥,不準欺負我三哥的新娘子!」那姑娘大聲說著,聽聲音似乎不過是十二三歲。
「婉婉,別這麼和長輩說話。」秦氏說道。
夫人們沒有計較,這溫婉是溫府的嫡小姐,是任了點兒,但也有那個任的資本。
夫人們陪在新房裡消磨了好長時間,等天微微暗時,終於6續地離開了。
此時,如翠姑娘也覺得得前後背了,頭上頂著的冠更是重得讓恨不得腦袋直接磕到床柱上。
見有些坐不住,青低聲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如翠手扶扶冠,無辜道:「我了,有沒有東西吃啊?」
「這個……」青有些無措地看向喜娘。
喜娘無語地看著們,第一次見到進新房的新娘子這麼理直氣壯地要吃的。
「夏姑娘,請再稍等一會兒,新郎很快就會回來了。」喜娘勸道,不能讓某人壞了規矩。
「很快是多久?」如翠問。
「這個……聽外頭的聲音,應該還有一兩刻鐘吧。」
一聽,如翠姑娘失了,打著商量說道:「那我每樣都悄悄吃點,你們當作不知道就行了。」
「……」
喜娘實在是無奈,這種犯二的問題就表要問了。作為個新娘子,你不覺得自己太多話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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