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紅第七十三章

#73

……別躲著他?

簡星然不太能理解。

按理來說,他又不喜歡了個在眼前晃,對他來說豈不是更好。

還是說,他覺得失去這個自己朋友很可惜?

不過無論怎麼樣,這話簡星然都不會答應。

因為確實不太想見到隨敘。

倒不是記仇。

而是,好不容易把對他的下去,轉移到了事業上。這要是再跟之前那樣隔三差五個面,豈不是前功盡棄?

于是,簡星然淺淺吸了口氣,用一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微笑回視他:“我沒躲著你呀,就是,剛好沒到吧。”

當時隨敘只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

沒想到的是,自那以后,卻開始越來越頻繁地見到他。

原先為了避開,遇上好友攢的局,簡星然都會提前旁敲側擊一下。誰知這幾次,明明得到他不會來的答案,到了那沒多久,兩人卻總是能上。

既然上,自然不了說話。甚至有一次,攢局的人不靠譜,還讓隨敘來接了一回。

這對簡星然來說,雖然不至于是傷口上撒鹽,但也讓人郁悶。

這天聚會上,簡星然又一次看到他。

“隨敘?好像是一開始說要開會,然后會議提早結束就過來了吧,”朋友回憶了下,“怎麼了?”

簡星然搖搖頭,說沒什麼。

心里卻越來越犯嘀咕。

一次兩次還好,最近都這樣……應該不是的錯覺吧?

簡星然打開手機,輸“被表白對象拒絕后總是遇到他”,結果搜出的一堆回答,都是讓調節心態的。

不不不。

這不是心態不心態的問題……

而是,覺得隨敘好像是故意的啊?

“也許,他是在你離開之后才忽然醒悟過來,想和你重歸于好。”裴奚若輕輕搖著扇子,宛若一個軍師,“我們一定不能太好說話——起碼,要吊他一年。”

簡星然額:“你的想象力可以再放飛一點嗎……我比較想知道現在我要怎麼辦?”

“這就要問你了,”裴奚若收起折扇,略微湊近了低聲問,“你對他,還有意思嗎?”

還有意思嗎。

著良心說,才短短幾個月,就說完全放下那是不可能的。

但——

簡星然抓了把頭發,拒絕深思考這個問題:“反正有沒有意思,都不重要。我就是不想看見他。”

局是朋友攢的,地兒也不是家的,簡星然惹不起只有躲得起,慢慢的,干脆什麼局也不參加了。

結果沒多久,就在自家公司見到了隨敘。

這男人今日換了套淺紫西裝,很襯氣質,手里提著袋咖啡,在公司走廊上一站,已經惹得不孩私下打探來頭。

簡星然剛出會議室,就看到這麼個人形男模招牌,頭差點又開始疼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深吸一口氣,還是綻出了個微笑:“隨總過來有事?”

“有私事找你,”他將咖啡遞給,視線往旁邊一偏,“借一步說話?”

藍白相間的紙杯,是之前一度很喜歡喝的生椰拿鐵。兩人以前從電影院出來,想喝的時候,他會幫忙去排隊買一杯。

現在想想,于隨敘而言,多半是從小養的良好家教,讓他習慣外出時照顧伴。

當時卻很不可救藥地自作多了那麼一小會兒。

這條走廊位于公司中軸線,來往員工很多,風吹草都逃不過八卦之眼。

簡星然沒接,邁開步伐:“到我辦公室來吧。”

///

兩人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

隨敘將咖啡放在面前。

助理Marry泡茶上來,退出后很妥帖地關上門。偌大的辦公室,靜得落針可聞。

簡星然這會兒著實有點不清他路數。

見過被拒絕后死纏爛打的,卻沒見過拒絕了別人以后,反而開始勤刷存在的。要不是沒那麼富的想象力,簡直都快往自的方向遐想下去了。

好在沉默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隨敘講明來意。

“采訪?”簡星然想起來,助理確實說過有幾封此類容的郵件。當時因為太忙,讓助理統一婉言拒絕了。

原來其中有他妹妹?

簡星然對隨澄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定了個周末,答應了隨澄的采訪。

“謝謝。”隨敘朝笑了下。

“沒什麼。”

隨敘走了之后,簡星然看著茶幾上那杯咖啡,莫名有點來氣。

所以,這段時間他頻頻出現,又是當司機,又是幫擋箱子,還特意買了喜歡的咖啡口味到公司,都是為了這個采訪?

能迂回作戰。

這會兒很想沖出門去把隨敘抓回來,卡著脖子警告他下回有事說事,不要玩套近乎賄賂人這一手。

不然他的出現,只會持續不斷提醒失敗的初

覺糟了。

///

隨澄目前就讀于平城一所傳大學,所做的采訪,主要是圍繞簡星然之前和裴奚若合作的主題酒店展開。

簡星然這天一改往日風格,換了件偏休閑的白,黑西,腳上一雙底球鞋,褪去平日出現在商務場合的高冷,更顯出原本的眉眼清麗。

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

隨澄子外向,和簡星然很談得來。

采訪一路順利,結束時,比預計時間還早半小時。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簡星然笑了下,就要起

隨澄卻忙道:“等一下!”

把人喊住之后,又像是沒了詞兒,卡殼好一會兒才道:“哦對了星然姐,就是剛才關于設計理念的問題,我們能再聊聊嗎?”

“可以。這是我朋友的設計,”簡星然重新坐定,看著打印好的照片,耐心解釋,“這里運用的元素是吊鐘花和藍鳥……”

隨澄邊聽邊詳細記錄。

趁簡星然沒注意,一只手在桌底下快速給隨敘發了條消息:【哥!!預估錯誤,采訪結束了你快來快來!】

可這不靠譜的男的卻始終沒回復。

隨澄最終還是眼睜睜地看著簡星然站起來。

注意到,簡星然用手撐了下桌子,站起來時很小心地沒往右腳施力。與此同時,手機也發出一聲提示音,隨澄連忙點開。

哥:【門口】

長出一口氣,忙不迭上前關切問道:“星然姐,你腳怎麼了?”

“昨晚扭到了,不嚴重。”簡星然道。

只是走路有些筋疼,所以今天才選了雙休閑球鞋來穿。

“我扶你出去吧,”隨澄說著,佯裝看了眼手機,作驚喜狀,“好巧,我哥也在這邊,要不讓他送你回家?嗯就這麼辦,畢竟你今天也是來幫我的忙呀。”

連珠炮似的語速,似是不想給人拒絕的時間。

簡星然再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站在原地沒

“呃……”隨澄沒法子了,尷尬一笑,“其實……就是我哥吧,他最近都不開心的,在家氣一個低,我大概知道是因為你吧……就想撮合一下……”

“你等一下,”這什麼跟什麼,簡星然只聽了幾句便道,“我沒惹過他,也沒鬧什麼不愉快。你哥低氣,應該是有別的事。”

“可是是他自己……”隨澄還要說什麼,不遠,有個量頎長的男人走過來。

簡星然就這麼保持著單腳點地的姿勢,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視線。

///

簡星然覺自己是讓這一對兄妹綁架上車的。

他們一左一右,隨澄熱挽著手,隨敘單手兜走在一旁,白,干凈拔。真是沒有比這更悠閑的犯/罪分子了。

到了車上。

隨澄隨便找個借口,腳底抹油似的開溜。

簡星然不由覺得,這倆人不愧是親兄妹。

行事作風如出一轍的我行我素。

不過。

顯然隨澄誤解很深,簡星然覺得也有必要講清楚,待他一上主駕便開口:“你妹好像誤會了。”

車門恰好“砰”一聲關上,隨敘邊手去按啟鍵,邊問:“誤會什麼?”

簡星然道:“先別啟,我說完就下車。”

他的手在按鍵上停頓片刻,收了回來。

簡星然將隨澄的猜測轉述。

“當然這個是次要的,你回去之后解釋一下就行,我比較想說的是,”稍頓了下,輕吸一口氣,像是醞釀足夠的勇氣,“我覺得跟你這一次兩次的面,都不能算作巧合。”

有心想加一句離我遠點。

可又怕被他捉住話柄反將一軍,最后扣上個自的帽子。

所以干脆將話題拋給了隨敘。

的SUV里靜得過分。有對偎依著從車前經過。遠汽車發,雪亮的探照燈迎面掃來,簡星然輕瞇了下眼,下一秒,聽見旁男人道:

沒誤會,這幾次面也不是巧合。”

“我也沒因為采訪這事兒才和你拉近關系,是我自己想見你。”

///

這晚回家,簡星然很不幸地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里都是下午發生的一幕幕,了一團麻。

最終熬不過去,打開手機,在微博上找了個博主投稿。

刪刪改改好幾遍,直到確認比較合實際況,才按了發送。

沒一會兒,博主就回復了兩個字:【收到。】

簡星然莫名心跳加快。

刷新幾下頁面,沒等到自己的投稿,又切了幾個App,最后終于熬不住睡了過去。

隔天起來,主頁已經能看到被厚厚碼掉頭像的投稿。

且有了不評論。

【我只想說快跑!我前表白對象也這樣,明明把我給拒了,還三天兩天給我發消息,說什麼憾啦有緣無分了,擱這自我陶醉裝圣呢。我拉黑他反而越來勁。】

【魚塘里沒魚了想起你了唄。】

【我前男神也是!我當時也比較傻吧,他一次次我出去我還陪著他,結果突然有一天他就在朋友圈友了,給我氣得恨不得劈死他,簡直了!】

簡星然:“……”

太強,拳頭已經了。

不由自主想起他那張俊臉,真是怎麼看怎麼桃花泛濫。

簡星然說是認識隨敘一年多,其實對他這個人也沒太深的了解。只知道他朋友多,男都有,是不是海王類型,就不清楚了。

暫且跳過這茬,繼續往下看。

手指劃過一條評論,慢慢停了下來:【盲猜小姐姐是不是放手放得比較瀟灑?跟你講,你越瀟灑對方越舍不得,男人就這樣,本質講是征服罷遼。】

這是個比較熱門的微博號,這條投稿發出不過三小時,就有了數百條評論。

簡星然掃了一遍,無一例外,都是讓別當真的。

別當真。

也是這麼認為。

哪怕,昨天下午,他有明確表示后悔了,想要追

可同樣也是這個男人。

表白時拒得干脆利落,現在又來這一手回旋鏢。

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的嗎?

///

事實證明,簡星然單方面的回避并沒什麼用。

總有些事兒要讓上隨敘。

偏偏大多都是公事,也由不得,說不去就不去。

雖說上面以后,隨敘言談舉止都很正常,也不會在外人面前流出一讓人誤解的行為,但就是莫名心煩意

好不容易晚上回家想放松一下打開游戲,結果沒打幾局,就看到他頭像跳出來,明晃晃地發來組隊邀請。

【然后星星呢】拒絕了【SXII】的組隊邀請。

【然后星星呢】拒絕了【SXII】的組隊邀請。

【然后星星呢】拒絕了【SXII】的組隊邀請。

“……”

沒完沒了了。

簡星然嘆了口氣,仰面朝天倒在沙發上。

像是被這個游戲打開了某個開關,記憶倒回了去年。

在陳老先生家,一場突兀的面,十分意外的,知道了自己男神的真實別。

其實那陣子,簡星然早已從喜歡上“生”的烏龍中跳出來。

畢竟游戲只是虛擬形象,代表不了什麼。

可冷不防,忽然得知一直以來和自己打游戲的人都是隨敘之后,平靜無波的心卻好像被滴某種試劑,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那個游戲中,溫存靠譜,又帶幾分不羈的隊友,和眼前男人的形象,漸漸重合在一起。

如果曾經對“Suicheng”現實中的模樣有過想象的話,應該就是他這個樣子吧。

明明很像。

明明接過這麼多次。

怎麼一直沒發現。

那天簡星然其實很不冷靜。

在陳老先生家中時,還能借人多掩飾,等到與隨敘在車上獨,那種便被慢慢放大,漸漸充斥每一寸空氣。

下意識抓安全帶,卻被他注意到,只得故作輕松調侃:“怕你車技不好。”

好歹應付過去,簡星然才松了口氣,偏頭看著窗外景一路飛馳。

心理素質不算差,多重要的場合都能淡定以對。偏偏在這里張兮兮,也不知出息都跑哪兒去了。

就這樣迷茫地神游著,在某個瞬間忽然豁然開朗。

是因為喜歡隨敘。

想通之后,像是有了目標和奔頭,心反而放松下來。

那晚回家,簡星然就決定要追他。

其實兩人并沒有契合度那麼高的好。簡星然喜歡昆汀,可最喜歡的導演其實是諾蘭,也看球,不過屬于墻頭草類型,并不一門心思支持哪支球隊。

很好地作了些偽裝,以便隨敘在約朋友時,會第一個想起“志同道合”的

這大概是簡星然用過的,最深的一個心計了。

后來兩人的關系也如預想中那般,越走越近。

裴奚若剛知道時,道:“這樣,他怕是只會把你當朋友。你看電視劇里追男,不是都要/人家的嘛。”給的建議是,將他得七葷八素。

簡星然覺得不行。

首先就干不出人這碼事,其次,覺得隨敘對主類型的人貌似不太冒。

酒會上,偶爾會看到他拒絕迎上來的人,素來不笑也溫和的眉眼,難得帶上幾分生人勿近的漠然。

所以,簡星然覺得還是得不一點。

慢慢朝他滲

覺得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再表白比較好。

明明計劃好的,最后失敗,大概還是因為他對冒吧。

的事本來就沒辦法強求。

回憶了番失敗歷程,簡星然吐出一口氣,更加堅信隨敘不會對自己心。

至于他那天說的話,應該只是因為離開之后,他短暫地到不習慣吧。

///

過了段時間,簡星然被簡老爺子安排去倫敦出差。

整趟行程四天多,剛好完閃避端午節。也算是冥冥之中幫了一把。

飛機降落在倫敦首都機場,簡星然走出通道。這邊負責人早已恭候多時,一路殷勤忙前忙后,生怕沒伺候好這位欽差。

簡星然坐上迎賓車,手機恰好進了條消息。

李浦:【到了嗎?】

這是簡老爺子介紹的相親對象的名字。

簡星然這趟過來主要是例行巡視,聽高層述職各部門匯報加上實地考察。大概是覺得任務不重,加上老相識再三建議兩個小的見一面,簡老爺子便順水推舟,給安排了場相親。

在簡家,老爺子是擁有第一話語權的男人。簡星然不敢違抗。

再說只是見一面,也不代表別的什麼。

于是,通過了對方的好友驗證。

對方是簡老爺子一位老相識的兒子,姓李名浦。

簡星然初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念了兩遍,差點笑出聲來。

這位李浦先生,人倒是跟名字相反,還靠譜的樣子。還未從平城,他便發來幾個景點和食,大有盡地主之誼的意思。

這會兒,簡星然禮貌回復:【到了,去公司。】

李浦很快回過來:【好,那隨時聯系。】

頭一天行程比較忙,兩人約了次日見面。

結果第二天,簡星然剛醒就覺一陣頭重腳輕的不適。只當是昨晚沒睡好,稍微緩了緩,還是照常開完了手頭上的會議,結束后稍微休息了十來分鐘,便下了樓。

剛到一樓大堂,沒看見李浦,倒是見到了另一個冤家路窄的男人。

初看到他那一眼,簡星然差點以為自己是頭太暈出現了幻覺。

冷靜下來才知道不是。

隨敘應該也是過來談生意,邊跟著幾個西裝革履的屬下,還有個頗為高挑的金發向他時,毫不掩飾眸中的欣賞之意。

一行人步伐很快,眼看著要從這邊經過。

隨敘卻放慢了腳步,旁邊隨同人員不明所以,也跟著慢下來,視線跟過去,看見個穿西裝套人。

“簡小姐。”

就在這時,有人小跑到簡星然邊。

是個約莫一米八的男人,五長得不錯,是那種濃眉大眼式的周正,朝一笑:“我沒認錯吧?看著跟照片很像。”

“李先生?”

“沒錯,”李浦笑瞇瞇的,抬臂引路,“那我們走吧?”

兩人離開之后。

剛到酒店的一行人明顯覺到了氣的降低。他們面面相覷,有幾個聽得懂中文的,已然在腦八卦開。

“隨總?”負責人小心翼翼地問,“咱們今天還繼續嗎?”

隨敘這才將目收回來,難得沒什麼緒地“嗯”了聲。

///

見了面,簡星然發現,李浦比網聊時更健談。

他熱高漲,一路上滔滔不絕地講各種話題。要是平時,簡星然或許還能打起神和他扯上幾句,但這會兒,只覺得腦仁疼得厲害。再加上李浦一直在旁邊,效果跟在耳旁念箍咒差不多。

簡星然還覺得有點冷。

冷完之后,頭又開始暈了。

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捱到用完晚餐,李浦又邀去聽音樂劇。

簡星然禮貌一笑,直言自己不太舒服。

“啊?不舒服?那你快休息會兒,”李浦招手讓服務生上了杯熱水,“音樂劇還有半個多小時開場,我們這邊過去很近,晚點出發也來得及。”

“……”

簡星然在這一秒到了此人的離譜。

也后知后覺地明白了,簡老爺子那句“他爸說他別的都好就是有點憨反正你見面看看不合適就算了”的含義。

是不好意思拒絕老相識所以讓來走個過場。

“我的意思是,音樂劇我就不去聽了。”簡星然耐心解釋,“不舒服。”

“哦哦,好的,”李浦像是才明白,過了下又試探般問,“不過今晚機會這麼難得,可以稍微克服一下嗎?”

“……”

有那麼一瞬間,簡星然想兩眼一翻暈過去算了。

半是對這位李先生的無語,半是,的頭真的很暈。

最后,李浦把送到了酒店。

簡星然著這人的背影,不由在心里嘆。

也當真是一位奇男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

簡星然原本就沒拿這場這場相親當回事,無論李浦再怎麼離譜,頂多好笑一番,也不會往心里去。

但沒想到的是,有人比更在意。

剛到目的樓層,就在走廊上看見了隨敘。

男人靠著拐角的墻,手機屏幕橫拿,亮著,像是在打游戲,又像是在等什麼人。

幾小時前在樓下剛見過他,這會兒發現兩人同住一家酒店也不奇怪。簡星然重新邁開步伐,走過他邊時,卻聽男人低聲問了句:“相親?”

走廊聲控應燈線不強,一切細碎的聲音仿佛都被吸音地毯吸了進去,只剩他這不輕不重的一句,像是耳響起。

莫名腳步頓了下。

而隨敘的視線也從手機上抬了起來。

他放任屏幕里的小人被對手三下五除二砍得條見了底,又問了一遍:“你去相親了?”

似乎也沒有避諱的必要。

簡星然“嗯”了聲。

隨敘把手機收起來,視線落在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但絕對不是愉悅。

反而,還帶著某種沉沉的

不知是他視線太有力,還是頭暈的緣故,簡星然竟然覺一陣天旋地轉,子差點歪倒下去。下意識用手撐墻,結果連邊邊都沒到,就被隨敘托住手臂。

“你是不是發燒了?”他略微皺眉。

簡星然顧不上回答,眼前已經冒出了金花。可能因為方才的失重,有點兒想吐。

隨敘扶回房間,安頓好之后,吩咐助理買點藥上來。

晚餐吃的太冰又太油膩,簡星然沒躺一會兒就爬起來吐了個干凈,意識朦朧間看見隨敘拿著條巾站在一旁,像是預備隨時給遞上來。

心頓時涌上一生無可

真是……

打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跟隨敘,在充斥著嘔吐味道的衛生間里。

吐完刷了牙再躺回床上,簡星然稍微清醒了一點。

但是越清醒,越容易想起方才自己一路“嘔嘔嘔”的聲音和那濃烈到難以忽視的味道。

“……”

殺了吧。

簡星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不貪心了。

對象不喜歡,沒關系,也沒想著要死纏爛打。可命運偏偏作惡,一會兒讓他看見被機人嚇得原地起飛,一會兒又讓他目睹了整個嘔吐現場。

好歹讓保持一下形象啊。

簡星然兩只手著被角,道了聲謝:“我自己可以的,你有事的話就回去吧。”

這本來是一句客套話,意思就是送客。

沒料隨敘切角度卻比較清奇:“那沒事,就能呆在這兒了麼?”

簡星然:“?”

還想再說什麼,隨敘卻已邁步過來,關掉床頭燈:“說話,睡會兒吧。”

“我助理呢?”簡星然問。

隨敘:“一會兒上來。”

那就等助理上來,再請他離開吧。

簡星然這樣想著,腦的弦微微一松,竟就這麼睡了過去。

半醒不醒時,不知是誰給連發消息,手機連續響了好幾聲。簡星然不適地皺了皺眉,迷迷糊糊覺到有道人影從前走過,彎下腰來,拿起的手機,又放回原

然后它就再也沒有響過。

一覺睡醒,竟有些晨昏顛倒的覺。

簡星然拿掉額頭上的冰袋,眼皮開了燈,腳剛踩到拖鞋,就看到隨敘從臥室門外走過來:“好點兒了?”

約莫是發燒的緣故,大腦有點慢,愣愣應了聲之后,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副自然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他們現在很嗎?

“……我助理呢?”忍不住問。

“說廚師做的不好,去給你熬粥了。”隨敘道。

好吧。

簡星然抓了把頭發,又坐了回去。

這會兒還于剛睡醒的空茫狀態,幾句對話結束便忘了要說什麼,干脆暫且閉

撈過手機看了眼,發現李浦給發了很多條消息。

是關于今晚的解釋。

他說自己之所以堅持要去看音樂劇,是因為在那里準備了個驚喜準備送給。回去后被家人提醒,才知道自己沒考慮到

所以道歉來了。

看完之后,簡星然有點好笑。

落在隨敘眼中,卻了跟相親對象聊得投,都笑起來了。

對,相親對象。

關手機靜音的時候,他不可避免地瞥見了手機屏幕上的消息,最上面一條就是。

李浦:【希今晚沒讓你生氣】

離譜。

這名字取得也有意思。

隨敘心不太爽,雙手環臂,往墻邊一倚,視線落在專心回消息的簡星然上。

本以為回完消息多能抬個頭,沒料這一來二去還沒完沒了了。

隨敘輕咳了聲。

簡星然抬起頭。

他正要說話,Marry端著熱氣騰騰的粥上來。

簡星然拿起勺子,卻沒急著吃,朝他看來。

這是擺明了的逐客令,礙于有旁人在場,隨敘只得朝輕點了下頭:“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走之后,Marry在一旁坐下來,笑了下:“簡總,隨總是在追你嗎?”

簡星然喝了口粥,冷不防聽到這句,差點被嗆住。

“怎麼了?”

“看出來的呀。我過來的時候,隨總正給你換冰袋呢,也是他說酒店速食的粥沒營養,讓我下樓另外熬一鍋來,”Marry說著有點嘆,“沒想到,隨總看著像不太會照顧人的大爺,實際上還的。”

簡星然沒說話,攪了攪碗里的粥。

火候熬得很到位,米粒顆顆開,有種特別的香氣。

還記得最初,對隨敘的認知,也和Marry想的差不多。

不過很快就知道不是了。

第一次跟隨敘單獨出去,是裴奚若在朋友圈發了張照片,拍的是諾蘭最新導演的一部科幻類電影,下邊跟了很多評論。

興致地跟了一條,不知怎的跟隨敘在評論區聊了起來,后來,兩人順理章相約看了這場電影。

直到走進電影院,簡星然仍是有一種虛幻意識到自己來得太早,便去柜臺買了米花和可樂,一邊平順呼吸,盡力表現得稀松平常一些。

隨敘走進來時,看到一愣:“我來晚了?”

“沒有,我剛好在這邊辦事,”十分自然地將一杯可樂遞過去,“走吧。”

“服務很到位啊。”他笑起來,連帶著把手里的東西都拿了過去,“行,你來得早你帶路。”

說是讓帶路,實際上取票檢票到找座位,都是他全程包辦。

本以為是一次很好的驗,沒想到中途,卻忽然來了大姨媽。隨敘讓先去狀況,自己則留下跟工作人員代。披著隨敘的外套從影廳倉皇而逃,哭無淚。

自己是什麼掉鏈子第一人嗎?

估計隨敘以后再也不會約了。

沒想到的是,一周后,兩人卻在世界杯比賽現場偶遇。

也許是異國他鄉遇到悉面孔讓人驚喜,簡星然暫時忘卻了上回的尷尬,而隨敘也只字未提。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兩人便約著一塊兒。

再回國后,兩人關系顯然拉近了許多。

甚至有一次,簡星然要找平城某公司高層,還托隨敘幫忙搭了個線。

怕隨敘太熱心順手給辦完了,再三強調,只需要搭個線,不需要他幫其他的忙。

隨敘倒是意會,笑起來:“你看著也不像需要我幫忙的。我不會多事。”

怎麼說呢,從接手君星的業務至今,簡星然聽過太多關于“不夠格”的判斷。也許因為年輕,也許因為,加上的長相又不是一眼看上去的強人類型,不知多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有今日地位,是被籠罩在父輩的環之下。

隨敘卻道不會多事。

也許就是那個時候,越來越喜歡他的。

思緒戛然而止,簡星然輕輕吐出一口氣。

翻出手機,思量再三,還是給隨敘發了條消息:【謝謝。今晚麻煩你了。】

那邊是秒回。

隨敘:【不客氣】

隨敘:【我也不是對誰都這樣。】

簡星然盯著這句話看了良久,然后,像躲避什麼定時炸/彈似的,迅速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

隨敘和他的團隊一共在倫敦待了四天,連回國的飛機都和簡星然是同一班。

兩人座位還“恰好”在隔壁。

至此,簡星然逃到國外就能遠離隨敘的小算盤算是完全落了空。

隨敘倒是能自來,時不時朝拋個興趣的話題。簡星然幾次差點都接了茬,最后反應過來,干脆用雜志蓋住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姿態。

很明顯地聽見隨敘一聲笑。

“……”

有什麼好笑的。

磨了磨牙,再三默念冷靜。

回到平城,簡星然很快又投到一系列繁忙的日常中去。

只是隔三差五,隨敘就會刷一把他的存在

拋開君星跟他家公司合作的項目需要他出場之外,他也時不時在別點心思。簡星然不喜歡有香味的花,他就讓人送一束“滿天星”。午睡醒來,和旁人隨口說一聲想喝東西,就會有一杯生椰拿鐵等著。遑論外出考察進行項目選址時,他也總能恰到好地出現提供方便。

隨敘追人的作并不轟轟烈烈,卻浸潤在每一寸日常里。可日子一長,簡星然邊親近的人,還是難免察覺到了端倪。

Marry算是其中最早的一個。

比簡星然年長八歲,當年是簡老爺子手下的親信,于簡星然而言,也是能聊兩句心里話的姐姐。

“我就是覺得……很不真實,”簡星然抿了抿,“之前我以為他對我也有好,結果證明并不是。”

所以怎麼會忽然,在表白之后就認識到喜歡了呢。

早干嗎去了。

“我倒是覺得世上就有這樣的人,看著像花花公子,其實反而對不敏/,”Marry輕輕搭了下的肩,“你要是實在過不去心里這坎,就等一等吧。”

簡星然輕舒一口氣。

這事兒似乎也沒辦法速戰速決。

何況下半年手上有個很重要的地產項目,也不容騰出力來仔細梳理上的事宜。

十月份黃金周,公司放了假,不員工在計劃著出游。

簡星然卻留在公司加班。

深夜時分,短暫忙完,推開電腦燒上水,準備泡杯麥片來喝。

想剛站起,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響起。簡星然嚇了一跳,下意識道:“誰在那里?”

隨敘一只手搭在門上,走了進來。

他手里還拎著一個打包袋,袋子上五星級酒店的logo分外明顯。

“聽說你還在公司,剛好路過,就給你帶了點東西上來,”隨敘邁開長,將袋子放在茶幾上,“趁熱吃吧。”

簡星然有一點不知說什麼好。

這段時間,兩人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默契。

隨敘用實際行追求著,可言語上卻沒毫表示,簡星然便也佯作不知,一些正常商務往來,態度也不再故作禮貌客套。

兩人的關系像是回到了掉馬前的時候,不同的是,如今每一步靠近都要斟酌一下。

,隨敘卻已幫打開:“你躲著我歸躲著我,不吃飯可不行。”

簡星然只好道:“我吃了晚飯。”

“吃了一碗麥片,還有呢?”他看了一眼,指了指手里拿著的杯子,“然后夜宵又是麥片。吃不厭麼?我給你帶的龍蝦面。”

簡星然很敏銳地捉住了他話里的信息點,忽然抬頭,“你怎麼知道?”

“什麼?”

“我晚上也吃的麥片。”

這下到他沉默。

盯著他不放。

隨敘輕咳了聲,很快投降:“你有個翻譯助理。”

“是我同學。”

簡星然:“……”

這樣說來,好像很多事都能說得通了。

比如為什麼很多時候,隨敘都能第一時間知道的需求,或是,恰到好地出現在某個地方,解的燃眉之急。

原來是部出了叛徒。

這天最后,簡星然還是吃了他帶的龍蝦面。也許是麥片吃厭了。

面做得很清淡,蝦實鮮甜。

吃完之后,他也沒急著走:“你要加班到幾點?”

在他們這個位置,很多時候并非一句“別加班”就能解決所有。所以干脆問個確切時間。

也許是吃人短,簡星然回答了:“再有一個多小時吧。”

隨敘“嗯”了聲,也沒多說其他。

結果晚上,簡星然著酸脹的肩膀從辦公室出去,一眼便看到助理室的工位上,亮著一盞小燈。男人低頭打著游戲,卻在邁出門的那一刻,準確地捕捉到作,抬起頭來。

他抻了個懶腰,移開椅子站起來:“走吧,我送你。”

他非常自然的,將等在這里的原因攤明。

簡星然,一句拒絕的話都快到邊。

可最終還是有點點心

輕輕閉了閉眼,不得不在心里承認。

方才疲憊地走出來,看到燈下男人的影時。

那一瞬,心頭涌上的,是放松和安心。

///

簡家在隨家投的項目大獲功,拿到了年底票房冠軍。

隨氏傳辦了場慶功宴,簡星然自然在邀之列。

在裴奚若的力薦之下,穿了條白及膝禮,掐腰的設計,恰到好出細腰和小。裴奚若讓轉一個圈,滿意點頭:“我就知道,你材其實很好。”

簡星然材確實很好,只是一年四季都包裹在商務套之中,不容易為人發現。

慶功宴會場開了充足的暖氣,簡星然掉大由侍者,立即吸引了不男賓的視線。

眾人當是哪位新頭角的明星,甚至還盤算著一會兒上前聊幾句。結果萬萬沒想到,人家是這次最大的資方。

“這年頭的人還真了不得,看著帶勁。”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得意味深長,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向來聲浮華的娛樂圈最易出這種低俗貨,大家也都習慣了。此人更是個不流的暴發戶,靠錢砸出了如今的地位,旁幾人互看一眼,隨口打了個哈哈。

沒料一轉眼,便撞上了今日的主場方,隨大導演的兒子。

隨敘這人來頭絕不可小覷,非但背靠隨家這座大山,他跟傅氏集團如今的話事人,出門在外,亦是混得風生水起。

暴發戶忙不迭迎上來打招呼:“隨爺,好久沒見了。”

誰知這位隨爺今日脾氣卻似乎大得很,聲線冷得能掉冰渣:“你誰?”

話畢,他看也沒看其他幾位一眼,兀自揚長而去。

大家都是商業場上的面人,哪怕私下有過節,也很抬到表面。何況隨敘平日修養好,難得直白下人面子。其余幾人一瞧風向不對,連忙找借口跟暴發戶劃清界限,紛紛失陪。有人本答應替他引薦某某,也全打了水漂,搞得暴發戶郁悶至極,不知哪里得罪了誰。

///

隨敘很快找到了簡星然。

方才遠遠看到時,便覺得今日不一般,走近,更是眼前一亮。

“怎麼待在這?”

“是你主場,我來湊個數罷了,”簡星然笑了下,“倒是你,也跑角落來?”

“大金/主說自己湊數,開誰玩笑呢?”隨敘一揚眉,“要不跟我去……”

話音未落,隨澄從遠小跑過來:“哥,爸有事讓你過去。”

隨敘沒:“什麼事兒?”

“說你去了就知道了,快去吧,星然姐姐我來陪。”隨澄眨了眨眼。

隨敘看起來不太愿,末了,看向簡星然:“我很快回來。”

簡星然一怔,下意識點了點頭。

點完頭,又覺得沒必要。好像自己要在這等他似的。

那天隨敘給送完夜宵。

簡星然到家之后,思索良久,還是給他發了條消息:【你是認真的嗎?】

這段時間所謂的“追求”。

到底是新鮮,還是別的什麼。

沒明著說,隨敘卻回得很快,似乎是默契地懂了意思:【當然】

簡星然:【但是你最近的行為,很像是——】

簡星然:【魚塘里沒魚了,想養一條】

發完之后,仰面躺在沙發上,吐出一口氣。

終于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沒過多久,手機一亮。

隨敘:【我不養魚】

過了下,他又道:【再說,你不是星星麼】

看見消息的這一秒,簡星然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一直給送滿天星。

不是因為它沒香味。

是因為它有一個“星”字。

那晚后來沒再回復,隨敘也沒追著要一個答案。

再見面,就是這場慶功宴。

回想他最初朝,已經快一年過去了。

簡星然有點沒想好要不要邁出這一步。

跟隨澄聊了會兒天,簡星然起想去趟洗手間。

路過后院時,隔著很遠,就看見綠植掩映,隨老爺子和隨敘站在一旁,說著什麼。

走近了,依稀能聽到對話,隨敘不知說了什麼,隨老爺子明顯不悅道:“你沒朋友,我給你介紹個你還不樂意,怎麼,是準備打兒一輩子了?”

隨敘答得懶洋洋的:“倒也不是。”

“我有喜歡的人了,還在追。”

一聽這話,隨老爺子可就不氣了,忙問:“那姑娘人呢?今晚在不在?”

“……”

后面的話,簡星然不敢聽完,連忙快步走開。難得有心跳得這麼快的時刻,轉時差點撞上一名侍者,那侍者連聲道歉,隨敘聽到靜側了下頭,角勾了勾。

簡星然回到宴會廳才想起,自己是去上洗手間的。

可真有出息。

遇到這麼點事兒就跑回來了。

,卻差點撞上一個高挑人影。對方虛虛扶了一把,抬頭,就撞上一雙笑意正好的眼眸。

簡星然連忙往后退一步。

隨敘眼尾彎了下,視線落在上,笑意更深。

“沒個‘聽后’什麼的?”他問。

簡星然:“……”

用一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跟他對視三秒,終于敗下陣來:“我也不是故意要聽的。”

“那沒什麼想說的?”他稍微往前走了一步,低聲問。

大庭廣眾之下,邊男香鬢影,侍者端著酒杯來來往往。簡星然從重重人群中見隨澄的影,也看著這邊,悄悄比了個拜托的手勢。

方才隨澄跟聊天,主要在說隨敘。

哥從小就很生歡迎,但人家約他看電影什麼,他從不去,說跟人家談不來,看電影這種有趣的事都會變沒趣。

只有簡星然是例外。

所以某次偶遇,隨澄才會以為他倆在

“你說這番話,不會也是你哥的指使吧。”簡星然開玩笑道。

“沒有沒有,”隨澄嘆了口氣,又道,“我只是覺得,我哥這樣的格,肯定不會跟你剖開心思自證,萬一錯過就不好了。所以只有我來了。畢竟他年紀也不小了,再娶不到老婆,怕是要砸在手里啊。”

“噗……”

思緒重回現實,簡星然抬起頭來:“之前,你說過不喜歡我這類型吧。”

也許是被拒絕過一次的原因,始終不太相信,在他心里很特殊。

隨敘稍作回憶,聲調下來:“我以前顧著跟家里對著干,沒怎麼考慮過這方面的事,那時跟你說喜歡溫的,是沒意識到我喜歡你,隨口說來拒絕人的。”

他輕頓了下:“早就知錯了。”

簡星然輕輕眨了下眼。

是這樣嗎。

“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他看著,低聲道,“再追多久我也都奉陪。”

///

“都暗示會一輩子對你糾纏不休了啊,那你也只能答應了,哎,沒辦法沒辦法,”隨澄像是十分惋惜似的,“星然姐姐,委屈你了。”

這幾個月,簡星然和隨敘于穩定往中。

這天,手頭沒什麼事,便被隨敘帶回了家,算是正式過個明路。

隨老爺子和隨老夫人對都很滿意,連聲道自家兒子有點配不上這姑娘。隨澄更是踩隨敘的主力軍。

看見隨敘對簡星然照顧,牽著小手,一副不秀恩就會死的模樣,忍不住過來打探他到底是怎樣告白功的。

簡星然如實道來。

隨澄托著下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追上我男神……”

隨敘在一旁懶洋洋道:“你有你嫂子一半漂亮,一半的能干,離功也就不遠了。”

“你!”隨澄氣得跳腳,擼了擼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模樣,“你是把我利用完就扔是吧,那嫂子我就和你實話實說了!上次我找你做采訪啊,都是被我哥的,我才沒有那麼吃飽了撐的做紅娘呢。還有還有,陳老先生不知道被他用什麼辦法收買了,跟他也是串通好的!都是故意設計你呢!”

簡星然:“……”

聽著離譜,但又確實是隨敘能干出來的事兒。

從隨家出來,外頭正好,風吹過樹梢,不冷不熱。

扯了扯他的袖子:“真是這樣?”

“什麼?”隨敘側了下頭。

“你妹說的那個。”

隨敘“啊”了聲,笑了:“是啊。”

“……”簡星然頓了頓,不知怎麼評價,只得肅然起敬,“拉八十多的老人家幫你演戲,臺詞都是你給陳老師寫好的吧,大才子啊。”

他嘖了聲:“你怪氣。”

簡星然低頭一笑。

忽的又想起什麼:“陳老先生不太會摻合小輩這些事,你用什麼辦法讓他答應的?”

說到這個,隨敘神明顯一僵。

的再三追問下,他吐出兩個字:“遛狗。”

是的,條件是,隨敘每天清晨起床,去幫他遛一遛那條大金

而隨敘不想養狗的最大原因就是,他討厭狗味兒。

“遛狗……”簡星然想了下,很快又想起另一個點,“要撿屎吧……”

“是啊。”

“真是辛苦你了。”忍笑,拍拍他的肩。

“值得,”他輕嘆一口氣,手指,“所以對我好點兒。”

“噢。”

他一笑,與十指相扣。

而我會對你更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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