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照在床上的臉上，臉蛋兒蒼白里著，帶著幾分小姑娘的細，從窗簾的隙里映照進來，襯的的仿佛明，吹彈可破。

只是似乎有些不滿這惱人的，拉起被子蓋住了頭。

四葉輕輕敲門，低聲：“小姐，起床了，您今天要上學的。”

房間里悄無聲息。

唐太太走過來，直接推開了房門，將自家閨從被窩里揪出來，唐像是一個小癩皮狗一樣，歪著頭往唐太太上倒，小鼻子輕輕的嗅了一下，聞到是唐太太的味道，立刻摟住唐太太的腰。

唐太太哎呦一聲，拍了一下：“給我快起。”

唐太太雖然沒有讀過書，但也是知道讀書的重要。

雖然唐賴床，但唐太太還是一路拖著洗漱換，等下了樓，唐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

唐衡已經等在樓下，胡如玉滿目關心，聲：“這是沒睡好吧？”

唐輕輕的嗯了一聲，原本耷拉的腦袋抬了起來，有氣無力：“是的呀，打麻將累的。”

這話一說，胡如玉的笑容差點僵在臉上。

前天晚上拉著唐打麻將可是為了給唐衡機會打電話，可是沒功也就算了，唐倒是賴上了他們，昨日也偏是拉著人打，其名曰：玉姨說了，上學之前可以放松一下。

如此這般，倒是惹得唐志庸看胡如玉的眼神兒都有些不善。

唐這運氣簡直是沖破天際，不過是玩了兩個晚上，一贏三，荷包滿滿，胡如玉算一算，自己竟然被贏走了一百多快，這可是個大數目，小半年從唐志庸那里摳出來的私房啊！

唐現在這麼說，簡直是往他們心口刀。

唐太太：“行了，別磨蹭了，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個黃包車，趕去學校。”

又想了想，叮嚀：“放學的時候等家里的車子去接你們。”

家中的車子早晨是要送唐志庸去市府的，兩個丫頭基本都是坐黃包車。

唐點頭，沒什麼神。不過還是提著書包去上學。

唐他們讀的學校是上海最好的中學，上海第一子學校。

唐下了黃包車盯著學校看，青磚灰瓦，帶著幾分古樸，與二十年后好似也沒有多大區別。不過二十年后再見也不過是從相片里，自從離開上海，再也不曾踏足。

唐微微垂首，隨即抬頭，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門口站了一位先生，頭發一不茍，一長衫，打扮的與男子沒有兩樣，脾氣不很好，眉頭深深的痕跡，一看就經常蹙眉的人。

唐對的印象已經不深刻了，但是還記得當初被迫退學的時候這位先生親自將送了出來，認真說：“往后的日子有些艱難，但是你要好好生活。”

彼時唐還不知道那些，只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現在想來，也不是外表看來那麼嚴肅，很好心了。

唐對著先生鞠了一躬，笑盈盈的說道：“范先生好。”

范先生打量唐一下，說道：“你是……”

想了想，認出唐：“二班的唐？聽說你病了許久，回去好好學習，不要讓課業落下來。”

唐的績十分中等，不上不下，如果真的因為不上學掉下來，那麼就更難看哩！

唐認真點頭，“我會努力的。”

范先生并不教導課程，主管的是全校的紀律。因此頗為讓人不喜。唐往日里也是眼睛長在頭頂，不喜歡這個管天管地的范先生。

可是重來一次，總歸不同了。

范先生很滿意唐的認真，點頭示意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越是時間久遠，對那些記憶深的東西越是印象深刻。

唐順順利利的來到了自己的班級門口，黑肅穆的二班兩個大字一下子映眼簾。

“阿衡，你終于來學堂啦。”一個學生趕過來拉唐衡，親親熱熱，倒是不理會唐。

唐衡瞄了唐一眼，心中得意幾分，不過面上卻還是溫的：“嗯，姐姐這幾日病了。”

說的好像在家中陪護一般，唐側頭看，十分驚訝：“怎麼這幾日你也沒來學校嗎？你一直沒來醫院，我還以為你上學呢。”

唐拉住唐衡的胳膊，帶笑問：“阿衡可不許瞞我，你這幾日干嘛去了？”

唐衡有些尷尬，察覺到大家的視線，緩和一下，“姐……”

唐

可不等說更多，打斷：“行啦，我也不問你，你甭解釋，小孩子長大了總是有些小的。”

越過進了教室。

大致掃了一圈，對很多人的印象都不深刻了。

依稀找到自己的位置，唐乖巧的坐下。

唐衡站在門口有些懵，再看大家都好奇的看，又帶著些了然，仿佛真的有什麼小。倒是覺得堵心極了。

跟在唐的后進了教室，安靜坐好。

他們來的不算早，剛坐下就聽到先生進門的腳步聲。

唐想：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這里，有一種自己是老妖怪的覺呢！連講臺上的先生都顯得很年輕了。

燦爛一笑，倒是給先生鬧得有點懵。

這孩子咋病了一次，有點傻了呢？

果然，先生又安了唐唐衡一下，同時也鼓勵們好好學習。

唐雙眸亮晶晶，認真點頭。

只是，理想很滿，現實很骨。

今天上午的課程全是國文，唐一聽就覺得頭大，渾渾噩噩的湊合了一上午，腦袋都要炸了。聽說下午放假，唐原本有些萎靡的心立刻變了。

O(∩_∩)O，心花怒放！

唐衡：“姐姐，我們打算一同去明佳家里讀書，你要不要一起去？”

于明佳，這是唐衡的閨中友，便是很多年后依然是，也是剛才一進門和唐衡打招呼的那個學生。

看唐的視線有些戒備，仿佛是真的擔心唐答應一同去。

唐想了想，微笑：“你們去吧，我買了糕點就回家了。”

明顯可查于明佳松了一口氣。

唐頓了一下，察覺先生還在看們，補充道：“這段日子實在是耽擱的多了，我還是回去好好的溫習一下，覺自己上午都沒太聽懂。”

說到最后，有些。

老師姓方，倒是也看出唐眼中的倦意和迷茫，好脾氣的笑了笑：“如果你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唐立刻清脆的回了一聲好，揚著角，小小的梨渦兒若若現。

唐不是最聰明，績也一般，但是這樣乖巧的孩子總是惹人的。

方先生笑了笑離開。

“好好玩兒，我懂的。”唐對唐衡眨眨眼，提著書包離開。

唐衡：“我不是，我真的是去讀書……”

想要解釋，但是唐倒是沒什麼心聽，給一個“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施施然出了門。

知道唐衡是個什麼格，既然喜歡裝善良裝天真裝懂事識大，那麼就從這方面破。

唐笑盈盈的，就是喜歡看別人氣惱的無以復加、憋屈的無以復加的樣子。

提著小包包來到電車站，四月的天氣還有些涼，唐找了一棵樹，站在下面。嗯，擋風呢！

“是你！”清脆的聲響起。

唐回頭一看，笑了起來：“是你呀。”

再看對方校徽，都是和自己一樣的，這是前世唐衡的小姑子，們之前就在百貨大樓見過。

孩子的視線也落在唐的校徽上，出一抹笑：“原來我們同校，我周姍姍。”

唐揚起，手：“唐。”

周姍姍：“我遠遠就看見你了，還想著是不是認錯人了。”

左右看了看，又問：“你那個壞哥哥和壞妹妹呢？”

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糾正什麼。孩子的友誼就是這麼奇怪，好像一下子就熱絡了。

周姍姍不見外的問道：“你去哪兒啊？”

唐立刻：“及斯菲爾路，我打算去買了小蛋糕，然后回家。”

喜盈盈的問：“你要和我一起嗎？”

周姍姍立刻：“好。”

不過話音剛落，又頓了一下，說：“哎，不行，我表哥答應了來接我的，我要是走了……”

喇叭聲突兀的響起，一輛小汽車停在他們邊，車窗搖下，油頭面的花襯衫男子帶著大哈蟆鏡，叼著煙：“姍姍。”

唐：“……”

祁！八！爺！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