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就是你那個寶貝兒子？我就說副導演說出駱修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怎麼覺得那麼耳呢！”三人站在導演組臨時會議室外的走廊上，江曉晴恍然大悟道。

秦園園也點頭：“難怪你突然改主意了。”

顧念眼睛晶亮，角不住地往上翹：“新加的角戲份你們不用擔心，我自己來。”

“那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寫！”江曉晴拐住顧念胳膊。

秦園園：“之前的《有妖》劇本是你主力做好的大綱和分集，這次我們也該幫點忙。”

顧念想了想，“那好。”

三人做好決定，顧念帶頭過去，告訴了等在門外的副導演。

副導演眼神古怪地看：“這次不改了？”

“不改了。”

“確定劇本你們來完？”

“嗯。”

副導演笑著搖頭：“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長得好看就這麼管用？”

顧念還沒來得及回答，后江曉晴冒出腦袋：“咦？真的長得很好看嗎？顧念以前跟我說我還不信呢。”

林副導：“他下午打劇組院里走了一遭，攝影組，場務組，還有服化道那幾組，一堆小姑娘跑來打聽他的來頭。你說呢？”

江曉晴立刻來勁兒了：“啊，我要看！”

顧念驕傲且寬，但還是十分殘忍地給了秦園園一個眼神示意，雙人合力把試圖掙扎的江曉晴拎走。

走之前顧念向副導問：“我們回去安排新角，確定前我們可以和我寶，咳，和演員聯絡一下嗎？”

副導演點頭：“沒問題。我到時候跟他說一聲。”

“謝謝副導。”

顧念開心地拎著江曉晴走了。

看著三人背影，尤其是那個和來時沒充電似的模樣完全不同的孩，林副導笑著搖了搖頭，敲門進了會議室。

導演耿宏毓坐在桌后，見副導演進來，他皺眉問：“剛剛什麼況？”

“編劇小組的，進來的那個顧念，劇本主創。”

耿宏毓：“那怎麼又走了？”

“本來們是來抗議加角。”

“嗯？”

聽到這話，桌旁的駱修也起眼，正接上林副導落來的含笑目：“還是駱修長得好，那個顧念的小姑娘進來后才看了他一眼，立刻就同意加角了。”

耿宏毓愣神，然后失笑：“好啊，有觀眾緣，這是好事。”

“……”

駱修淡淡一笑，垂回眼。

深褐的眸子里，原本的笑意卻薄了淺了，慢慢化開。

他無趣地了眼窗外。夏正燥，蟬鳴滿樹。

都是聒噪的蟬。

本來以為那只或許有點不同，原來終歸是一樣。

·

傍晚，顧念從林副導那兒拿到了駱修的個人聯系方式——

“我已經和駱修打過招呼了，約他談角的事看你什麼時候方便，順便也給他講講劇本。”

“好的！”

抱著寶貝鵝子的聯系方式，滾進板床里的顧念幾乎流下老母親喜極而泣的淚水。

江曉晴都忍不住打趣：“我算是長見識了，從來不花癡的人花癡起來才是真的可怕。”

秦園園抿笑：“顧念和你不一樣，才不是花癡呢。對吧顧念？”

“沒錯。”顧念滾了半圈，翻坐起，表嚴肅，“母永不變質。”

“噫，不信。”

顧念沒理會江曉晴的打趣，帶著激的心抖的手，抱著手機編輯要發給寶貝鵝子的信息。

刪刪改改無數遍后，顧念終于把和第一遍沒有太大區別的信息發了出去——

“你好，我是編劇小組的顧念，不知道你今晚是否有時間？如果方便，那我想和你聊一下劇本和角的事。”

一分鐘。

沒回。

兩分鐘。

沒回。

五分鐘……

還是沒回。

顧念蔫回常態，把手機放到枕頭旁，努力住了自己忍不住分分秒秒盯著它的想法。

走去桌邊：“新角我有大概想法了，我們先組討論一下這個角的可塑吧。”

“這麼快？”

江曉晴和秦園園齊聲驚訝。

停在桌邊的孩輕一握拳，嚴肅：“鵝子就是第一生產力。”

江曉晴：“噗。”

秦園園也笑起來，拎著筆記本去桌旁坐下，“快讓我聽聽，是個什麼樣的角。”

進工作狀態，顧念打起神，也正經起來。把自己的二合一平板支架打開，做彩的人關系圖鋪展在電腦當前窗口里。

顧念說：“我想過了，如果要加一個全新的、沒有任何鋪墊或者設定的角，在現在的拍攝進度下是不太現實的。”

江曉晴湊到兩人中間：“對啊，我想禿頭都沒想到要怎麼進一個那麼多戲份的新角。”

顧念眨眼一笑：“所以我就有了個新點子。”

“嗯？”

顧念拿起電子筆，在屏幕上隨手一圈。

轉頭看向兩人：“你們還記得在劇本最初設定里，主前世遇到的這朵染了魔的優曇花嗎？”

江曉晴思索兩秒，眉頭一松：“我記得！優曇花伴佛陀降世而生，寓意佛門，它天生佛心靈念，后來還給主擋了一劫、染了魔。”

秦園園點頭：“我也有印象，如果不是它，主無法順利轉世。”

江曉晴：“是想把它重新設定人嗎？但是前世的群像鏡頭都拍完了，重新拍攝劇組肯定不樂意。”

顧念：“不加前世，加轉世。”

江曉晴：“啊？”

顧念：“為主染了魔的優曇花，轉世化人。”

桌上安靜數秒。

江曉晴：“臥槽，聽起來有點帶。”

秦園園：“佛壇圣為墮魔，生了念，了凡心——這個角確實很可以。”

見兩人都同意，顧念輕松下來：“那我們就按這個？”

“好。”

顧念：“優曇花的設定需要細化一些，你們搜羅資料，我來擬定角細節吧。”

江曉晴：“辛苦辛苦，要不要我推薦一些儒釋道相關的歌曲給你，你一邊聽一邊找靈？”

顧念沒抬頭：“我有常用的。”

江曉晴：“嗯？是什麼，快推薦給我。”

顧念：“《大悲咒》。”

江曉晴：“……”

秦園園：“……”

江曉晴抹了一把臉，“算你狠。”

秦園園話：“佛家的話，還是《渡我》合適。”

江曉晴扭頭，差點蹦了高：“對對對！強推《渡我》，我剛剛也是想說這個！盲枝大大賽高！”

顧念一頓。

秦園園猶豫了下，往桌子中間趴了趴：“說起這個，外面現在都在傳，說《有妖》的掛名編劇卓亦萱就是盲枝，你們說真的假的？”

江曉晴撇：“怎麼可能。”

秦園園：“劇組里也都信了，好像是私下有過采訪，對方問起，卓亦萱沒有否認哎。”

“得了吧，盲枝大大是我神，可那個卓亦萱，”江曉晴撇了撇，“筆名[青燈下]來源《渡我》，作里更是照搬了《渡我》好幾設定和原歌詞——是被人罵抄襲后，才反營銷了一波自己是盲枝的馬甲吧。”

秦園園點頭：“但是敘事風格確實和[盲枝]有點相似？”

江曉晴更嫌棄了：“明顯就是模仿啊，還畫虎不反類犬。我們這些盲枝大大的死忠最厭惡的就是了！”

“這樣嗎？”秦園園回過頭，“顧念，你怎麼看？”

“看什麼？”

顧念在平板上快速寫畫著，隨口問。

“關于卓亦萱是盲枝這件事？我記得那天還看到你電腦里有《渡我》這首歌，你應該也喜歡盲枝的吧？”

“還好，”顧念拿電子筆頭開了垂下來的劉海，聲音里也沒什麼緒，“可能是吧。”

“……”

江曉晴把秦園園拽回來：“別打擾我們顧念大大創作，你什麼時候見對這種八卦關心過？”

“也是。”

兩人剛達一致，顧念的床上恰好傳來一聲短促的鈴聲：

“鵝鵝鵝！”

“！”

莫得緒的顧念一醒，頭頂仿佛有無形的角biu的一下豎了起來。

旁邊兩人懵著抬頭，江曉晴呆滯問：“這是什麼奇怪聲音？”

顧念飛向床頭：“給我寶貝鵝子的特別提示音！”

江曉晴：“……”

江曉晴回頭，對秦園園小聲嘀咕：“遇上任何和兒子有關的事立刻進狀態，關聯越大程度越高——咱顧念大大這癥狀，得是分了吧？”

秦園園忍笑：“差不多了。”

江曉晴：“嘖嘖。”

顧念顧不得看兩人反應，全部注意力都給了手機里駱修的回復——

“19點后，我都有時間。顧小姐隨意安排。”

顧念抱著手機，差點得淚流滿面。

嗚嗚嗚。

寶貝鵝子太客氣了。

什麼顧小姐，媽媽就行。

顧念自然是沒膽這麼回的，怕駱修等久了，快速敲著手機回復：“好的，那我19點去你房間找你！”

biu。

信息發出去，對面卻沉默了。

顧念正不安寶貝鵝子是不是臨時有什麼事的時候，旁邊幽幽冒出顆腦袋：“顧念大大，克制一點。”

顧念回頭：“？”

“你自己看看你寫的，”江曉晴指了指屏幕，“一副小金主迫不及待要上門嫖人的架勢。”

顧念：“…………？”

顧念不相信，低頭去看。

降溫的興大腦在審視信息半分鐘后做出判斷——

真的像。

顧念：t^t

鵝，媽媽真的不是變態，你要相信媽媽啊。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這份禱告，在沉默長達兩分鐘后，駱修的消息終于回復過來。

“好。”

顧念欣：“我鵝子果然又善良又乖巧又聽話。”

江曉晴：“從一個好字里能解讀出這麼多嗎？”

顧念屏幕，認真道：“你看，還有個句號。”

江曉晴：“這能說明什麼？”

顧念更欣：“他還又細心又聰明又認真。”

江曉晴：“…………”

老母親的心啊，海底針。

老母親的啊，比海深。

·

傍晚，山里的晚霞很。大片的，絢爛的鋪在天邊，勾連著漸合的夜，給連綿的山林釉上一層層或濃或淺的碎金。

風一拂，萬壑松林搖曳，霞像海浪疊涌在山間，瑰麗驚心。

晚上6點多，乘著一路晚霞，顧念三人到達鎮里的酒店。

《有妖》拍攝地雖然是在個山里，但這邊被影視攝制組作為取景地也不是第一次了。當地借機發展旅游業，鎮上辦起商業街——和大城市的市中心商業區沒法作比，但滿足基本舒適的生活條件還是能做到。

比如此時在三人面前，以8層樓高傲視全鎮酒店的星月酒店分店。

“演員住酒店我們住農房，這就是赤的階級歧視。”江曉晴怨念地說。

顧念回頭看挽著手的兩人：“你們真不去？”

秦園園：“我剛好要買點生活必需品，讓曉晴陪我一起。”

江曉晴快速點頭：“沒錯沒錯，不打擾你們母子相認。”

顧念莞爾：“你也不看帥哥了？”

江曉晴：“哎呀不要搖我！之后一個劇組，一定還有機會看到的！”

顧念沒強求：“好吧。”

三人作別，顧念獨自進了酒店。

劇組讓演員們住進酒店不止是經費考慮，顯然也怕劇組中個別演員被突襲，安保森嚴。顧念拿著副導演給的工作證才被放行。

駱修住在酒店7層。

顧念乘直梯上樓，按著手機里信息欄的“717”，辨別了一下方向，拐進電梯間右邊的走廊。

地毯，踩上去幾乎沒有聲音。只是走廊上的燈有點暗，門牌自帶蔽效果，夜盲的顧念不得不一個挨一個湊上去看。

“709、711、713……”

顧念心里默念著，一間間走過去。

一個哀怨的聲突然撕破長廊上的安靜。

“我本來以為是同名同姓，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來這里為什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呢？”

“？”

顧念腳步一停。

抬頭。

聲音是從長廊前面不遠傳來的，似乎是哪個客人房間的門沒有關好。作為輔證，在幾米外的長廊里還投著一塊門形的塊。

顧念遲疑地往前邁出一小步。

聲音又起。

“不認識？什麼你不認識我？我……”聲激起來，只是聲音的來似乎有些曲折，并不清晰。

顧念輕著步子，腳步加快。

離塊已經越來越近，只希能在里面的客人注意前溜過去。

第一腳踏進里。

“我不信！他們都喜歡我，你怎麼可能對我沒？”

“…”

顧念木住臉：可能因為男人到底行不行這個問題實在強求不來吧。

腹誹著，第二步也邁進區。

只是這次，不等腳尖落下，耳邊聲突然變得清晰——

“那我證明給你看！”

噼里啪啦。

砰。

“？”

突然就變直線傳回的聲音，讓顧念本能一停。

空氣靜寂數秒。

顧念緩緩回頭。

視線里，正對的房門大喇喇地敞著。

一白長清瘦拔的男人被一個短人靠在墻壁前，垂下來的發半遮了他的眉眼，遮不住鼻梁清，薄凌厲。

發黑，白，紅，彩的和侵略在那張清雋的側上被發揮到極致，尤其再調進幾分緒去，就更是勾人。

就算那緒是……

冰冷的厭惡。

顧念回過神第一秒就想扭頭，擋不住人被打斷“強撲”行為的憤恨目已經落來——

“你是誰？！”

“路人。”

顧念自覺被遷怒實在莫名，畢竟也不是故意停下，而是被嚇了一跳后的應激反應。

眼皮一耷，聲線拉得毫無起伏。

“抱歉，打擾了，這就走。”

腳尖轉過45度，顧念停了下，尾音拖得輕而憊懶：“善意提醒——酒店辦事，建議關門。”

這次不等人瞪來，顧念轉走人。

走出去后，顧念借著后的瞥見旁的門牌號：719。

顧念的步伐慢了下來。

右手邊是奇數間。

719是旁這間。

所以寶貝鵝子的717就是方才那間。

那麼差點被霸王上弓的沒戴眼鏡的大人就是……

顧念：？？！！

717房間。

眼鏡在方才突然的沖突里落地，那雙清冷黑的眸子再沒了遮掩，最后一溫和面剝落殆盡。

駱修抬眸，眼神如冰。

“你——”

急促的腳步聲就在此時殺回門口。

剛剛沒睡醒似的孩急剎在房門外，高舉手機，神肅穆。

顧念護鵝心切，在喊“不許”和“放開他”之間糾結了0.1秒，口而出——

“不許放開他！”

“不然我報警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見義勇為顧小念

正義化顧小念

護鵝先鋒顧小念

瓢顧小念（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