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盈盈看著孩子, 雖然臉蛋圓圓，但能在這張臉上看見大師姐的影子。如此相像，定然是師姐親生的孩子無疑。

但是！大師姐閉關幾年了, 才剛出關沒多久，這個孩子算起來是閉關中途有的？

難不, 孩子的父親竟是哪位同門？

不管是誰, 薛盈盈想起那些個明里暗里對大師姐抱有慕之心的師兄師弟們, 只覺得大師姐接下來有的煩惱了。

“啊！去、去、啊！”

“去？去哪呀？”薛盈盈抱住搖搖晃晃的孩子。

千晃著胳膊, 手腕上套著的手鐲叮叮敲在床榻上，里發出含糊的聲音：“去、昂！”

不停昂昂地喊，薛盈盈反應了一會兒才猜測：“你是想要找娘親？”

千立刻點頭, 笑得像朵花兒一樣，出幾粒白白的牙齒。

真可啊。

薛盈盈想著, 孩子的窩小手, 語氣溫如水：“娘親有事去了，馬上就回來，我們等一會兒好不好？”

覺到拒絕的意思, 上一刻還在笑的孩子, 突然一癟就嗚嗚哭了。

薛盈盈：“！”

也沒帶過孩子啊！沒辦法, 只好抱著孩子在院子里轉悠, 手忙腳哄著。

等到公西越從師父那里回來, 薛盈盈忙不迭地把孩子送回到的手上，千的眼睛都哭紅了, 好不容易停下來, 一看到公西越, 又扁著朝張開手要抱。

薛盈盈瞧著師姐拍打孩子背部哄, 拿出帕子在額頭輕按, 去薄薄一層急出來的細汗。

“師姐，鳴舒師兄他們說明日在山榭溪邊辦個小宴，慶祝你進階分神。”

“我們幾個也好幾年未曾聚過了……還有孩子，借此機會介紹給師兄師弟們也好。”

公西越聽了，點頭答應下來。

慶祝分神不必，但將千介紹給親近的同門還是必要的。

在有孩子的這一段時間，公西越已經找到了帶孩子的技巧，那就是多找幾個值得信賴的親友，時不時請他們幫忙帶一帶孩子。

有這麼多人共同分擔，大家都有明的未來。

第二日的山榭溪邊，目前待在云仙門的九個師弟妹全部到齊。

他們的師父是同宗的師兄妹，所以他們幾個關系也更加親一些。

“盈盈師妹，你昨日去大師姐院中，可曾問過大師姐的況？閉關出來就回了公西家，莫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二師兄段元朗語氣溫和，帶著對大師姐的關切。

薛盈盈清楚二師兄對大師姐的慕，心說二師兄你待會兒看到大師姐的兒可千萬要忍住不能哭啊！

上心虛地敷衍了兩句。又想還好小師弟不在，一群師兄弟里就屬這兩位最執著。

公西越也準時到了，懷里抱著劍和兒。千撲在懷里，用的劍柄磨牙，啃得上面涂滿口水。

本該落座寒暄，但在場所有師弟師妹的目都被千吸引。

大師姐怎麼會抱著個孩子？

在場只有守口如瓶薛盈盈在沉默喝茶。

“這是我的兒千，特地帶來見見各位同門。”公西越話語落下，全場一片寂靜。

薛盈盈都仿佛能聽到各位師兄弟們心碎的聲音。尤其是二師兄，果然他震驚后第一個出聲問：“你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又連忙找補，緩了緩說：“我是說，大師姐不是不熱衷找道嗎，怎麼會有孩子了呢？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說著說著，還是顯出些急切不甘。

公西越看向他。二師弟段元朗，在看到的那個“未來”里，自然也是存在的，若不是看到那個未來，公西越都不知道二師弟竟然慕自己。

眼中的二師弟溫和良善，穩重，但在未來那個蕭授的口中，的二師弟卻被做“狗炮灰”，結局是為了而死。

邊但凡和蕭授有接的人，子必然上蕭授，為他要生要死，男子則大都不喜蕭授，與他為難，最后被打臉而死，竟沒一個有好下場。

“孩子是我意外得來，沒有父親，千，日后還同門們多照拂。”公西越并沒有多解釋，仍是往日那副冷淡神。

段元朗勉強下自己的失意與苦，強笑道：“那是自然，大師姐的孩子，我定然也視若親生。”

場面仍然古怪，這時候，坐在公西越膝蓋上的千咿咿呀呀地試圖去抓小案幾上的靈果。

一下子沒抓握好，靈果從指尖滾落到桌上，又掉到地上滾出去。

千搖晃地松開娘親的胳膊去追，公西越有意鍛煉的行走能力，也不幫，只是看著。

果子一直滾落到段元朗的團邊。他作為二師兄，就坐在公西越附近。

看著孩子往自己這邊來了，他收起復雜失落的緒，從自己桌案上拿了一個大小適合小孩抓握的靈果遞給千。

“地上的不要了，吃這個干凈的。”

千一掌拍到他手上，抓住了那個靈果，并仰頭對他笑了一下。

對著那張和心上人相似的小臉，實在沒辦法不心，段元朗也朝孩子出一個笑容。

“第一次見千，沒準備什麼見面禮。這是我先前在南海得到的一枚避水明月珠，送給千玩耍吧。”他大方地拿出了一枚天生的靈寶。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解囊，給小侄送見面禮。

幾個師妹聚在千邊，的小臉小手，說說笑笑。

場面這才和諧起來。

可惜片刻后，一道流從遠掠來，落在山榭下方的階梯上。

一個黑年輕男子大步走來。

“我來遲了。”他聲音清冷。

聽見小師弟婁淵的聲音，在千邊和玩的薛盈盈心說不好，小師弟更年輕，也比二師兄更沖，可千萬別鬧起來。

才游歷歸來的婁淵一雙眼睛只盯著公西越，喚師姐，聲音低沉和了一些。

公西越從前就知道小師弟親近自己，畢竟當年十二歲的小師弟，是由搭救帶回宗門，又讓他拜了同一個師父，為同門師姐弟。

但不知道，小師弟對也有慕之。

同樣是在那個“未來”里，小師弟因為這份慕走火魔，墮魔道后試圖把擄走，又幾次三番追殺蕭授，最后因為的死也自絕而亡。

那個蕭授管小師弟魔“黑化”，但公西越覺得，這是打師弟打了。年紀輕輕，缺管教。

魔？與師父悉心教導這麼些年，就讓他學會了有不順心就魔？

在公西越看來，小師弟這個問題，比二師兄更加嚴重許多。

婁淵還不知道大師姐的劍已經在蓄力，他終于注意到被幾位師兄師姐圍在中間的孩子。

他原本并不關心什麼孩子，但是，這孩子長得和他大師姐一模一樣，他不得不在意。

“這孩子是……？”婁淵有不好的預。

“我的兒，千。”公西越半點沒顧忌小師弟的心，直接說道。

薛盈盈等幾位都無言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可憐啊，暗大師姐的同門都可憐。

“誰的？是誰的？！”婁淵年天才，格孤傲，反應比二師兄大許多，上劍意都忍不住發。

有師兄勸道：“小師弟才剛回來，先坐下飲酒。”

“是啊是啊，先坐下吧。”

婁淵卻不搭腔，一雙眼睛執拗地看著公西越：“告訴我是誰！我要去殺了他！”

公西越的本命劍墜霜風，鋪天蓋地冰冷的雪瞬間住了婁淵帶著殺意的劍氣。

薛盈盈飛快反應過來，布下結界護住千。

很明顯，公西越不滿師弟的態度，要打師弟了。

一群師兄師姐都在看熱鬧，沒有人想去勸架，唯一面不忍之的竟然是二師兄，大約是傷其類。

被他們簇擁在中央的千則興趣盎然，好像在看戲一般興又快樂。里嚷著些旁人聽不懂的咿咿呀呀，為娘親加油鼓勁。

公西越狠狠一劍鞘在婁淵上，將他打落在地。

婁淵雙眼通紅：“這十幾年間，我視師姐如明月，哪怕我不可及，也只愿師姐永遠高掛天際……如今竟有人能做到，可為什麼不能是我！”

“你若喜歡明月，大可自己去做明月，而不是將他人當做明月去追逐，為此執念魔。”公西越冷冷說。

“我只是慕師姐，難道錯了嗎！”

“慕無錯，為此喪失自我就是錯！”公西越又是一劍打在他上。

那裂的啪啪聲，聽得不師弟師妹后仰，只有千，的笑聲不斷，看到娘親打一下，就舉起胳膊嗚哇一聲，打一下，嗚哇一聲。

公西越原本覺得教訓得差不多了，正要收手，瞧見千手都半舉起來了，期待地看著，便順手又打了一下。

婁淵悶哼一聲，鼻青臉腫地被大師姐揪起來。

“你修為增長太快，都忘了修心，自今日起每日去師父修煉，不要再到跑了。現在就去。”

“……等等。”婁淵咬牙說，“讓我看看。”

婁淵一瘸一拐地走到千的面前，低頭看著這個剛才自己挨打時笑得最大聲的孩子。

他慕之人和別人的孩子。

沒能在孩子臉上看到另一個男人的影子，反而怎麼看都像是大師姐兒時的模樣，可又無辜。

“這只祈愿寶盒送給你，見面禮。”婁淵咬著牙說。

千才不管他心里在想什麼呢，被流溢彩的寶盒吸引目，抱起來晃晃。

也不知道婁淵凝視孩子的這短暫時間里想了些什麼，他面掙扎一番，忽然問孩子：“你愿意喊我一聲爹嗎？”

千沒搭理他，張開試圖去咬盒子。

公西越一腳把小師弟踢到了山榭下的水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