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支楞起來了》第64章 打探消息

林秀芬的第一反應, 竟然是松了口氣。只要是公安手,那就代表是常規打擊黑市,沒有涉及□□罪。先安了王建設兩句, 接著便朝蘇兆明家走。生意是陳海燕和蘇兆明一起做的,蘇家久居縣城,應該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卻不料,敲開蘇家大門,開門的竟然是毫發無傷的蘇兆明!

“嫂嫂先進來坐吧。”蘇兆明嗓音沙啞、神頹然。

林秀芬沒說話, 跟著蘇兆明踏進他家堂屋。屋有七八個男人坐在四條長木凳上著煙,堂屋煙霧繚繞, 好似進了火災現場。

王建設惡狠狠的瞪著蘇兆明,蘇兆明苦笑一聲,不知從哪拉出來了幾條簡易竹椅, 請林秀芬兩人坐下。

端茶倒水的流程自然是沒有的,林秀芬坐下后, 開門見山的問:“到底什麼況?”

蘇兆明狠狠了口煙,吐出了個煙圈后才道:“能有什麼況?幾個同行見我們賣酒賺了錢, 犯了紅眼病。可能是怕我們事后報復太厲害, 找的是公安局。”

話未說完,王建設大聲打斷道:“為什麼你沒事?為什麼只抓我嫂嫂?”

蘇兆明一言難盡的看著林秀芬,無聲控訴怎麼帶了個不懂事的半大孩子。但還是耐心解釋道:“我今天沒出門, 抓得是我老弟,我運氣好逃過了一劫。”他沒說的是,他對風險的敏銳度遠遠高于陳海燕, 全程委派代理人,自己半點沒沾手。連與陳海燕簽的“合約”,寫得都不是自己的大名。可以說, 哪怕林秀芬栽進去了,他也不可能有事。

在做倒爺這條路上,蘇兆明已經栽過太多次,自然有一套自保的方法。而從心深講,他并不覺得陳海燕被抓進局子算大事。做他們這行,沒有個幾進幾出的經歷,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別說涉及高風險的賣酒,之前陳海燕個簺子在老街賣點心不危險了?革委會公安局,隨便哪個腦門一拍,哪次不是一抓一大片?他蘇兆明沒去勞改過咋地?

因此王建設憤慨的表,反而招得他十分不喜。世上沒有白得的好事,舍不得金子彈,打什麼金凰?

林秀芬沒理會細枝末節,直接問:“有辦法把人撈出來嗎?”

蘇兆明正想開口,瞥見旁邊王建設一副要殺人的表,到的話變了苦笑:“我有那本事,前年也不必去勞改了。”頓了頓,他又道,“我們正想辦法,最起碼得讓他們在里面好過點。”說著,他從兜里掏出個錢夾,點出了兩張大團結遞給王建設,“酒被抄了,我們這回算折了本。錢你先拿著,給你妹妹買飯吃。你嫂嫂的事我盡量想辦法,反正是要救我老弟的,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你先回去等信吧。”

王建設不肯接。

林秀芬覷了覷蘇兆明的神手接過錢,反手遞給了王建設:“拿著。你先回去,建春一個人在家,肯定怕得很。你嫂嫂的事我再去打聽打聽,你照顧好建春要。”

大隊里的風氣王建設是知道的,總有些人特別犯賤,尤其逮著孩子的痛調笑。當初他哥的喪報傳來時,一天到晚無數的人拿話語來逗他們。直到把他們哭,圍觀的人便哄堂大笑。現在他們嫂嫂出了事,家里的況簡直不敢想。

王建設帶著祈求的目在林秀芬上流連了好幾回,終是惦記著家里的妹妹,一陣風的朝家里跑去了。

“不懂事的半大孩子走了。”林秀芬目送王建設背影遠去,平靜的開口,“你有話直說。”

蘇兆明又吐出了個煙圈,笑著豎起了大拇指:“我蘇兆明走南闖北,見過的婦人家里,當屬嫂嫂你第一!”

林秀芬調整了下坐姿,微微笑道:“馬屁不必了。我想知道的是,按說你在這行爬滾打了那麼多年,上頭不可能沒點關系,怎麼今天栽了?”

蘇兆明糟心的道:“關系在革委會,沒在公安局。”

林秀芬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辦?我丑話說在前頭,海燕的事你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王建業回來,他能把你們一鍋端了。”說著,意味深長的掃視全場,“你們最好不要試圖懷疑一個偵察兵的素質與人脈。”

蘇兆明眼皮跳了跳,現場一直沒說話的其他人神也瞬間變得難看。如今人脈關系最穩固的莫過于同學和戰友。其中戰友又堪稱牢不可破的聯盟。而同學頂天擴散到同校,戰友卻是只要當過兵,那都有香火

別說其它的手段了,王建設往不知哪里的戰友那寫封舉報信,夠他們喝一壺的。

“嫂嫂,我一直對你客氣的,對吧。”蘇兆明突然岔開話題,“你知道為什麼嗎?”

林秀芬笑著點點頭,示意愿聞其詳。

“因為我沒有公安局的人脈,你有啊。”蘇兆明立刻切了笑臉,暗示意味十足。

林秀芬心中一,今天公安們上門時的微妙態度已經有所察覺。要知道現在偏遠山區的基層素質,是遠遠不如千錘百煉的后世的。一直到21世紀初,都有無數家長拿“不聽話警察叔叔把你帶走”來嚇唬孩子,可見他們在民間留下的影有多深。

但今天他們屬實太客氣了些,不像簡單暴的70年代,倒像細化管理后的21世紀了。

同時蘇兆明的話語幾近明示,他熱的搭上自己,看中的是王建業退伍軍人的份?想到此,林秀芬猛然一驚。當初蘇兆明試圖在葡萄酒的合作上拉伙,是否正因可能是道“護符”?所以當初僅僅提供場地,蘇兆明便提出給分紅?

林秀芬暗道了一聲好險,幸虧沒要!不然現在可就被了!

捋明白關鍵,林秀芬臉一沉:“你用葡萄酒把海燕拉下水,就是打得這個主意?”

“絕對沒有!”蘇兆明大呼冤枉,“是自己想做生意發財主邀的我。再說了,只是王建業同志的堂老弟嫂,王建英又死了,哪個曉得哪時候改嫁,這關系本搭不上啊!我費那個事干嘛?”

林秀芬呵呵:“你倒想從我這里搭線的。”

蘇兆明嘿嘿笑著,直接來了個默認。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秀芬淡淡的道,“海燕你撈不出來,要撈,得我們家自己手對吧?”

蘇兆明可不敢往死里得罪林秀芬,連聲苦:“嫂嫂,我們也著急!被抓的又不止海燕一個不是?”說著,他指著堂屋里一群煙的弟兄道,“你看看我們,蹲屋里商量一天了。救肯定要盡力救的,跟你商量,也是多個人多條路的意思。”稍停,他又低聲音道,“所以剛剛當著細伢子的面,我沒把話說。萬一人沒撈出來,那不是白白細伢子誤會你們家不盡心嗎?”

林秀芬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想得可真周到,我謝謝你八輩祖宗了!

“你的弟兄進去了幾個?”林秀芬又問。

蘇兆明哭喪著臉,出了指頭。

“我知道了。”林秀芬沒再廢話,果斷起,“我先去想想辦法,回頭來跟你,看有沒有別的進展。”

蘇兆明趕跟著起,一路把林秀芬送到了大街上。四顧無人后,才長長嘆了口氣:“我沒想過害海燕,嫂嫂你信我!”

林秀芬沒答話,無論蘇兆明想沒想過,陳海燕都被拖下水了。當然,確實不能全賴蘇兆明,陳海燕鐵了心的想在70年代積累原始資本,那就是有巨大風險的。不然憑什麼你賺錢?到了人人可以擺攤做生意的21世紀,政策風險倒是小了,可創業失敗率也達到了可怖的90%。所以說,高風險高收這句話可不是白講的。

“嫂嫂——”蘇兆明像個跟屁蟲似的墜在林秀芬后,“我誠心求你,幫我跟王建業同志搭線好不好?”

“可以啊。”林秀芬冷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王建業同志一正氣,最恨投機倒把。小心他連你一起送進局子里!”

你特麼騙鬼呢!蘇兆明心中瘋狂吐槽,長途車司機有恨投機倒把的?他們自己就是最大的供貨商!

“話不能這麼說!”蘇兆明委屈道,“嫂嫂,我們講點道理啊。不讓老百姓買賣東西這事就是不對的。什麼投機倒把?囤積居奇才投機倒把。我們風里來雨里去的賺幾個辛苦錢,怎麼投機倒把了?

好比我們賣的葡萄酒,漫山遍野的葡萄子爛在地里不可惜?我們拿來釀酒改善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建設社會主義,不就是讓人人過上好日子嗎?過年過節了,你們隊里的老農民也能打兩斤葡萄酒一家人喝著高興高興,那才真的社會主義!”

蘇兆明的語氣不知不覺帶上了些許憤慨,“現在的樣子,算哪門子社會主義啊!”

“我們……也只是求條活路而已。”說到難過,蘇兆明眼圈發紅,他分不好當不了工人,力不好種不了地。不讓做生意,他們活該死嗎?

同樣陷其中的林秀芬嘆了口氣,安道:“放心吧,很快會好的。政策已經松了,或許過兩年,你們就可以明正大的擺攤了。”

“誰知道呢。”蘇兆明的語氣里盡是頹然。

“你停步吧。”林秀芬輕聲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誰也沒有錯,非要說的話,也只能說這是國家在著石頭過河時,必須付出的代價罷了。

蘇兆明愣了愣。他剛剛的話堪稱大逆不道,一時沖的說完之后,一陣陣后怕涌上心頭。短短數息之間,已經想過無數賴賬否認的法子,以應對林秀芬可能有的各種反應。卻不料之前明顯很不高興的林秀芬竟放了語氣。所以,他們確實是一路人?

趁著蘇兆明愣神的功夫,林秀芬加快了回家的腳步。蘇兆明識趣的沒再跟隨,掉頭回了自己的據點,接著跟兄弟們商量撈人的方法。

6里路,不長不短。林秀芬邊走邊整理著思路。想救陳海燕,卻不愿求王建業。何況王建業出門在外,遠水解不了近。而幾乎完全搞不清楚此時政策的,更加想不出什麼巧妙的救人辦法。

直到走到回家的土路上時,一聲嘹亮的哭嚎打斷了的思路。是建春在哭?

聽著王建春幾近凄厲的哭喊,林秀芬眼睛驟然一亮!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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