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第85章 歸來

阿德蒙有時候雖然傻, 但關鍵時刻腦子終于靈了一回,暗地想讓韓宴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營,但他顯然低估了喬尼的臉皮厚度。

“這有什麼, 大不了結婚之后我和佩一起喊阿什亞大哥,都是一家蟲,分的那麼清楚做什麼。”

阿德蒙氣得又想他了:“總之我不同意!”

喬尼從小就喜歡和他對著干:“你不同意沒用, 是我娶雌君, 又不是你娶雌君!”

喬尼語罷對阿德蒙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上樓躲進房間了,要不是賽里斯和安塔爾攔著,阿德蒙只怕還要追上去揍他。

“算了雄主,先吃飯吧,回頭再勸喬尼。”

“是呀,氣壞了多不值得。”

阿德蒙被兩名雌蟲連拖帶拽地按在了椅子上, 有氣發不出, 怎一個憋屈了得。

韓宴在對面落座,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眼見喬尼躲上樓,這才出聲道:“吃飯吧,菜都涼了。”

賽里斯眉頭微皺,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阿什亞,喬尼怎麼會忽然和佩親王在一起?還想和他結婚?”

韓宴很關注這件事,他只知道喬尼上次為了批地公文, 親自去了一趟佩親王府上, 然后一晚上都沒回來:“我們公司和佩親王有合作, 他們可能談生意的時候認識了。”

安塔爾吃驚道:“佩親王的年紀都可以當喬尼叔叔了, 他們兩個怎麼能結婚, 阿什亞,有空你得勸勸喬尼,千萬不要讓他犯傻。”

韓宴對于他們一向有問必答,聞言正準備說些什麼,手腕上的終端忽然震一聲,傳來了一條消息。

韓宴打開看了眼,卻見是佩親王發來的信息,他垂眸大致瀏覽了一遍容,不由得淡淡挑眉,最后關掉屏幕,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韓宴之前很明顯不打算手喬尼的事,此刻卻不知為什麼,忽然改了話風:“喬尼已經長大了,婚事就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阿德蒙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韓宴里說出來的,結結道:“可……可是他們兩個的年紀差那麼多……”

韓宴扶了扶眼鏡:“假如你當初遇見雌父的時候,他的年紀比你大,你是不是就不娶他了?”

賽里斯聞言下意識看向阿德蒙,想聽聽他會怎麼回答,就連安塔爾也看了過來,扯著他的袖子撒問道:“雄主,如果我的年紀比您大,您當初是不是就不會娶我了?”

阿德蒙夾在中間,兩面不是小餅干,他平常還是很疼這兩位伴的,聞言慌不迭的哄道:“怎麼會呢,我的可是你們的靈魂,和年紀沒有任何關系。”

他語罷左擁右抱,對準賽里斯和安塔爾一只蟲親了一下,三言兩語就把他們哄得面紅耳赤。

韓宴靜靜注視著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麼,里的菜忽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他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被阿德蒙膈應到了,用紙巾,淡淡出聲:“既然如此,喬尼的婚事就讓他自己做決定吧,他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阿德蒙聞言這才回神,意識到自己被韓宴套話了,焦急道:“萬一他們不合適呢?”

韓宴抬眼直視著他,笑了笑:“那也是他們自己選的路。”

無論結局好壞,都是他們自己選的路,不走一遍,永遠不知道對錯。旁人愈發阻攔,只會讓他們心頭愈發不甘,倒不如都松開手,順其自然。

一頓飯吃得氣氛詭異,前面雖然飛狗跳,但后面卻又安靜得反常。

韓宴最后見時間不早,終于起告辭離開,他走到架旁取下大穿上,對阿德蒙他們道:“天黑了,我先回去了。”

賽里斯看了眼窗戶外面:“雪下大了,要不住一晚再走吧,伽因在戰場上還沒回來,家里也沒有蟲照顧你。”

韓宴聞言作一頓,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沒關系,我直接回家,反正離得不遠。”

不知從何時起,他竟然也開始稱那個地方為“家”。

外間天黑,頭頂一片暗沉沉的墨藍,大雪紛飛間,庭院里的仿真綠植卻無懼寒冷,鮮紅的玫瑰花在白雪的襯托下愈發艷。四季榮枯,春生夏長,毫無規律可言。

因為路程不遠,僅隔著一條街的距離,韓宴是慢慢踱步走回家的。雪花落在他藍的發上,覆了一層淺淺的霜白。

韓宴其實不想回家。

大概因為那間豪華的屋子是空的,沒有毫人氣可言。

他抬手摘下金邊眼鏡,上面的落雪,最后抬頭看向天空,眼眸微瞇,心想索里林此刻是否也是飛雪漫天?

一片小小的雪花悄然落韓宴灰藍的眼眸,最后又飛速融化。

軍隊經過長達一個月的漫長行進,最后終于抵達了林邊界,與北部蟲族互相接任務。

這片廣袤的土地坐落于北部與西部之間,嚴格來說面積各占一半,伽因他們負責清剿其中一半的變異種,剩下的一半則由北部蟲族負責。

“嘖,諸位的速度可比我們想象中要慢上不。”

北部蟲族強悍,也更耐嚴寒。他們的首領法厄斯站在林邊界等候,后是一片黑的士兵,黑金的軍裝在被白雪覆蓋的天地間顯得異常醒目,就像是一群代表死亡與不祥的烏

“那就祝愿您能在半個月清除剩下的變異種。”

伽因穿著一白金的軍裝,站在雪地里優雅而又靜默。他將蟲帝的親筆公文遞給法厄斯,無意與這些蠻族繼續糾纏,淡淡出聲道:“我部將白蘭德正在奉命追擊星際海盜,陛下有令,希法厄斯首領能夠全力配合。”

法厄斯聞言手接過公文,一目十行地看完,最后遞給旁的副將收好。他理了理肩上的軍制披風,領口的保暖鋒已經覆上了零星的雪沫,似笑非笑道:“好吧,遵從陛下的命令,我會盡力而為的。”

法厄斯的五極為深邃,面龐鋒利好似刀削,古銅的皮看起來野而又不羈,帶著霍斯堡大部分雌蟲的特點。一雙幽綠的眼眸就像林深,笑時卻殘忍冰冷:“但如果白蘭德將不幸在追擊海盜的途中戰死犧牲,那可就與我無關了。”

伽因意有所指道:“當然與您無關,那將是整個南部的損失。”

白蘭德是南部音察邰特的首領,他如果出了什麼事,南部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法厄斯如果想暗中手腳,也得掂量掂量背后帶來的麻煩。

法厄斯帶著一雙黑的皮質手套,他聞言漫不經心理了理上面的褶皺,紅的頭發被寒風吹得有些凌,卻無損周的華貴與傲氣,譏諷之意明顯:“那就希你們信奉的蟲神能夠保佑他吧。”

北部蟲族并不信奉神明,他們是貪婪和自私的化

伽因也不見得信奉神明,聞言微不可察笑了笑:“但愿如此。”

北部與西部一向關系微妙,伽因并沒有多加逗留,在霍斯堡主城部補充完資后就立刻帶著軍隊原路折返了,后的資車浩浩,全是他們連日以來剿滅的變異種尸

伽因坐在車,眼見窗外的景飛速變幻,抬手玻璃窗上的霧氣,心想雄主要創辦林展覽館,看見這麼多的變異種應該會很高興吧?

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林里枝葉橫生,遮天蔽日,飛行無法在這樣錯綜復雜的環境里飛行,他們只能乘坐軍用裝甲車,就算不眠不休地一直前行,最也需要四天四夜才能抵達邊界線。

晚上的時候,軍隊找了一地方扎營休息,旁邊剛好是一山谷。副將對比了一下坐標,指著不遠的雪地對伽因道:“將,污染源石當初就是從這里被挖出來的,據說這里以前是一片玫瑰花海,源石被挖出來后,那些玫瑰就全部枯萎了。”

伽因聞言走到了山谷邊,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現在走路雖然仍是一瘸一拐的,但已經平穩了許多。他拿起遠鏡看向遠,卻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白雪:“取一點土壤做樣本吧,說不定以后會有用。”

副將聞言應了一聲,立刻帶著幾名助手過去取樣了。伽因則一直用遠鏡觀測著遠態,他目不經意一瞥,卻忽然發現山谷下方似有異樣,進距離一看,這才發現碎石卡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伽因無聲皺眉,不太確定是不是變異種,為了安全起見,他展開后金的翅翼,直接飛了下去查看況。

地上覆著一層厚厚的積雪,他卻落地無聲。

直到離得近了,伽因這才發現那團黑影并不是什麼網的變異種,而是一輛被風雨腐蝕得只剩鐵架的大車。

多年以來,帝國一直沒有放棄過探查林的舉,無數戰士都葬于此,出現汽車殘骸并不稀奇。但這輛大車的形制很明顯與軍隊無關,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伽因踩著碎石走上前,舉著探照燈觀察了一下車輛部的況,卻一無所獲。這輛大車被風雨侵蝕腐朽得厲害,里面僅剩幾個座椅尚且完好,別的東西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伽因只好從碎石堆上走了下來,試圖在四周發現些線索,但林中積雪已經覆到了小,在茫茫夜中什麼也看不見,只有數不清的古樹竭力向天空展枝條,在月下閃著幽幽的藍

冷風嗚嗚地吹,風聲響徹林間。

伽因在山谷底下走了一圈,最后確定沒有任何線索,這才準備上去,然而途經一地方時,他卻忽然發現雪地里有幾株藍的小花悄悄探出了頭,正在寒風中輕輕擺著枝葉。

伽因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索羅花,他詫異走上前,沒想到這種在書上早就絕跡的花居然會出現在索里林深,而且在凜冬之中綻放。

他原本想摘下來研究,但見那幾朵花實在弱可憐,最后又慢慢收回了手。

算了,

伽因心想,他已經有一朵了,不該再貪心。

他的雄主還在等著他回家。

伽因從地上站起,最后決定離去。他并沒有注意到不遠的地面有一塊地方微微凸起,亦不知道里面會埋藏著何人的尸骨,更不知道那尸骨是否和那輛大車一樣,在冰雪中逐漸消融腐爛。

他途經了那地方,亦途經了一場死亡。

此地長眠者,葉落歸

伽因在風雪中展開翅翼,飛上天空時有著不遜于鷹隼的凌厲。他在半空中似有所覺地回頭看了眼山谷下方,卻見山風呼嘯,裹挾著數不清的雪花襲來,只余一片白芒。

今年的冬天實在寒冷。

韓宴站在窗前,默不作聲點了一煙,他收到佩親王傳來的消息,說前去林探測的部隊明天就能抵達主星,這次清剿變異種的任務很順利,伽因居功第一,回來就能晉升中將。

佩親王還說,索里林已經不似從前危險,他會盡力說服蟲帝,幫助韓宴將那片土地開發旅游區域。

對方如此出力,無非是為了喬尼,韓宴也沒有推諉。他是商人,到手的利益自然不會放過,索里林利潤厚,并不遜件開發。

韓宴現在的資產與日俱增,已經遠遠超出了上一世,他的錢越賺越多,產業也越來越多,可心中一角總是空落落的,怎麼也填不滿。

煙灰缸里不知不覺堆滿了煙頭。

韓宴將窗戶推開,任由冷風灌,驅散了空氣中彌漫的煙草味。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指尖夾著半香煙,星火明滅不定,后知后覺意識到有些東西原來也是會上癮的。

不止是煙。

現在是凌晨兩點,韓宴卻睡意全無,他站在窗邊,藍的發被冷風吹得凌,心想伽因天亮就該回來了。

對方終于走出了昔日的霾,也終于得到了想要的榮

韓宴輕彈煙灰,鏡片后灰藍的眼眸閃過了一抹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暖意,很淺,很淡,卻又真實存在。

他想得太過出神,以至于忽略了外間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伽因是連夜趕回來的,他原以為韓宴此刻應該已經睡了,沒想到輕輕推開房門一看,卻見雄蟲正站在窗邊煙,空氣中的煙草味濃得散也散不去。

伽因擔憂皺眉,他把行李放在走廊,然后一瘸一拐地走進房間,仿佛是怕驚擾了什麼,對著韓宴的背影輕聲喊道:“雄主……”

韓宴聞言形一頓,險些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然而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清晰,離得更近:“雄主?”

是伽因……

韓宴指尖一燙,被煙頭到了皮,這才陡然驚醒。他下意識轉,卻見伽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后,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雖然眼可見的清瘦了許多,但郁的眼神卻比從前要明亮。

伽因緩緩上前,走到韓宴面前才停下來,他注視著眼前的雄蟲,眼中滿是眷和思念,在微醺的暖氣中低聲道:“雄主,我回來了。”

“……”

韓宴沒說話,不掐滅了指尖的香煙,一道白霧裊裊升起,很快消散無痕。他扔掉煙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后對伽因緩緩出手,低聲說了一句話,比月還要溫

“過來。”

伽因走上前,下一秒就陡然落了一個帶著煙草味的懷抱,腰間的那只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將他嵌

伽因被勒得有些不過氣,卻并未掙扎,而是主手圈住了韓宴的脖頸,炙熱的吻雨點般麻麻落下,恨不能掠奪盡肺腑間的最后一空氣。

“雄主……”

“雄主……”

伽因的聲音藏著某種求,他與韓宴跌跌撞撞抱在一起親吻,抬手摘下了對方冰涼的鏡片,然后索著放在桌角,一邊親吻,一邊迫切問道:“您想我了嗎?”

韓宴不語,那雙眼眸依舊清冷,他不不慢剝開伽因上的軍裝,啞聲反問道:“你覺得呢?”

伽因覺得應該是想了,否則韓宴不會親得這麼狠,作這麼急切,他連聲音都控制不住帶上了哭腔。

韓宴最喜歡看伽因哭,這只雌蟲無論哪里都那麼合自己的心意,就連哭起來的樣子也這麼好看。

“噓,別哭……”

但韓宴每次都要哄一句。

他抵著伽因的額頭,順著對方的眉眼一路親下去,鼻尖輕蹭,世界上再難找出比他們還要親的伴

伽因意迷,伏在韓宴肩頭息,眼角還有未干涸的淚痕:“雄主,我想您了……”

很想很想。

韓宴嗯了一聲:“我知道。”

著雌蟲平坦的腹部,仿佛在思考什麼,最后將對方打橫抱進了浴室,玻璃門一閉,足足過了兩個小時才從里面出來。

韓宴已經換上了一套干凈的睡,懷里的雌蟲卻是溜溜的,伽因捂著腹部,似乎有些難,但微紅的眼尾卻難掩饜足。

韓宴俯把他放在床上,然后從屜里找出了一個塞子,輕輕堵上。他坐在床邊,挲著伽因肩頭大大小小的傷痕,心想這趟任務只怕比想象中更加兇險。

韓宴掀開被角,見伽因右上的紅痕已經淡得差不多了,垂眸問道:“每天都扎了嗎?”

伽因點頭,聲音沙啞破碎:“扎了。”

一開始很疼,到后面慢慢就不疼了。

韓宴不知是不是為了獎勵伽因的聽話,滿意親了親他,然而雌蟲卻不知想起什麼,緩緩攤開自己的右手掌心,出了上面淺淡的字:“雄主,您還沒有告訴我,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他白皙的掌心上寫著兩個字——

韓宴。

韓宴似笑非笑問道:“你想知道?”

伽因輕輕點頭:“想。”

韓宴卻陡然靜默了下來,他掀開被子和伽因一起躺上床,閉著眼許久都沒說話,仿佛想起了什麼陳年舊事。

伽因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眼皮子都開始困得打架了,也沒等到韓宴的回答。他實在太累了,趴在雄蟲懷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恍惚間只覺有一只手替自己蓋上被子,在后背輕拍了兩下。

韓宴在黑暗中吻了吻伽因的耳垂,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后,閉眼輕聲吐出了兩個字:“韓宴。”

他的名字,韓宴。

這兩個字只能在夜深人靜時說出口,因為實在見不得。他在等一場干干凈凈的雪落下,連同過往一切苦難,盡數掩埋……

韓宴覺得伽因聽不見。

但懷里的雌蟲在黑暗中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最后又悄然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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