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文工團芳華歲月》第106章 大結局

其實這天晚上也沒得試,因為冷峻他們正在經歷的,是一件比他們想象中問題更加嚴重的事,開了一夜的會,第二天一早接到臨時任務,他就又急調到北邊去工作了,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后就又回了西南,再沒回來過。

北城發生的事有多大呢,先是陳思雨夢中看到的,那位出逃的XX領導人被批捕了,之后,就是‘’和‘’的同僚們辭去了一切黨職務,并且全被批捕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正的大清算,早于人們的估料,提前到來了。

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后,總空才開始在軍報上自我檢討,查。

這天,冷兵去單位開了一整天的會,深夜才到家,開門進屋,就聽沙發上響起梅老的聲音:“東西到底是從哪來,又是誰布置在邊防上的?王司令是個什麼態度?”

燈是黑的,這老爺子不睡覺,卻在沙發上坐著?

冷兵打開了燈,見老爺子捧著杯冷茶在喝,倒掉重新幫他砌了一杯,才說:“彈頭是在我們跟蘇國合作起間,被蘇國以保材料的名義運送進來的,XX副統帥承諾幫老聶運作司令員一職,讓他幫忙運送到無人區,參于的,皆是XX統帥自己的人,聶師只負責給其調飛機,以及防空領域當天的指令。”

“所以呢,王司令就沒有責任了?”梅老再問。

冷兵說:“王司令堅稱于此事不知,而且他認為并沒有出事……”

“出事?一旦出事,我們的防空在國際上將為一個大笑話,我們要損失一個非常優秀的飛行員,而且一旦被他們外逃功,那是要引起戰爭的,戰爭!”梅老氣不可遏:“從去年開始我每天見他都要提醒一句,‘’肯定會逃,一定要做好預防工作,北部邊防,他要自己去跑一跑,好嘛,整天呆在單位搞僚主義,敵人的導彈都安自己家臥室了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沒責任!”

冷兵沉默,不語。

“那他最終是個什麼態度,準備怎麼自我檢討?”梅老再問。

冷兵說:“自請退到二線吧,但估計首長那邊過不去,他剛才私下找我聊,希您能跟首長談談,幫他說說話。”

梅老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被燙到了,氣咻咻的放下,說:“他整天外表鮮,私底下拉了一兜子自己都不知道,噢,出了事我孫子幫他,沒出事我幫他,他咋那麼大的臉?”

翁婿四目相對,心里皆是后怕和膽寒。

一旦真出事,部有飛機擅自出,冷峻作為大隊長,是要第一個追的,如果在那種況下,司令部無法做出正確判斷,暖昧一點,以致對方叛逃到邊境,且不說國家將面臨什麼樣的后果,梅老從此就沒外孫了。

可恨的是,作為一個戰士,他甚至都不是死于敵人之手,而是死于自己人,自己毫無保留,信任,信仰的組織之手,你梅老心能如何不氣。

“我是要找首長,但可不是什麼讓他退居二線,是要給他追責,判刑,叛國是可誅,但玩忽職守,懶紀,惰紀更加不可饒恕!”梅老跺著拐杖說。

“有事明天再說,都凌晨兩點了,您先休息,睡一覺吧。”冷兵說。

梅老還不困,又說:“我恍惚聽誰說今年元旦的集婚禮取消了,有這事?”

部隊上,每逢國慶和元旦,都會舉辦集婚禮,戰士們平常忙,不太能請得到長假回鄉辦婚禮,而集辦,請未婚妻來的火車票,住宿,煙酒糖茶什麼的都可以報銷,級別高一點的,被褥啥的,單位就報了。

大家也養了習慣,要結婚就等這兩個日子,集結婚。

誰要想辦酒的,等以后有假了,回鄉再辦。

但今年因為事多,王司令把這事取消了。

冷兵在代職,接手他的工作后,因為事務繁忙,還沒管到這種小事。

但既梅老提起,他當然得給他的態度:“大人打架是大人的事,夫妻吵架還不能耽誤給孩子做飯呢,單位上層有事,又不涉及戰士們,這事得辦。”

梅老笑:“既你們還辦,我家有兩對兒呢,我前陣子都填好單子,要報名了,后勤給我又懟了回來,天冷,我腳不好,這事你幫我跑一趟吧。”

是了,冷峻的婚禮還沒辦,冷梅跟吳勇已經登記了,但也沒辦婚禮,而今年是前線飛行隊,就有十幾對申請結婚的,是得給他們好好辦一下。

“好的,我幫您遞。”接過老爺子遞來的單子,冷兵說。

上了樓,三更半夜的,梅霜當然呼呼大睡。

冷兵上了樓,說:“上回梅梅結婚錢是你給的,這回呢,倆孩子都要結婚,我得資助他們一點吧,錢該怎麼給,你說我要給梅梅多一點,思雨知道了會不會生氣,還是索們一樣多?”

梅霜扯被子:“你自己看著辦吧,那是你的心意。”

“話說梅霜同志,原來你每個月都會準時問我要工資,這幾年怎麼不要了,你單位編制沒了,也沒有退休金,手頭應該也不寬裕吧。”冷兵又說。

梅霜給丈夫吵醒了,反問:“所以我不要,你就不給?”

“但你原來一直在要,你現在不要了,我怎麼給你。”冷兵反問。

梅霜氣的整個卷走了被子:“滾!”

原來要,是因為他,也一直認為他也以為是相互的,沒有任何保留的他,甚至不在乎尊嚴,但即使復婚了,他們已經回不到原來了,沒單位,沒工資,花的一直是自己積攢的存款,在坐吃山空。

可這狗男人,居然還在等開口要錢,滾吧他!

……

神仙打架是神仙們的事,于凡人無干。

領導們的被抓捕,被問責,或者調任什麼的,也只是報紙上大家最懶得看的那部分,歌舞團的人只關注文藝版塊,最近這個版塊一直在宣揚文藝于社會的貢獻,并且鼓勵文藝界同仁們多多創作新作品。

再就是,連著幾天都在講立芭蕾舞團的重要

當報紙開始這樣說,就證明芭蕾舞團的籌備已經正式完,只等公布了。

陳思雨當然特別期待,因為只有單獨的芭蕾舞團立了,可以作為文藝參贊的隨員出國了,才能參加芭蕾舞國際大賽,而要到那時,才算走到上輩子車禍前,倒下的那一刻,那才是重新往前走的起點。

今天曲團和許主任去總團開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芭蕾舞團的事,陳思雨已經做了所有的努力,也確定自己已經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

可當涉及政治,太多事就不僅僅是能力強就能解決的。

所以也不確定上面會不會給來道箍咒,給個大領導,又不知道那個大領導會是誰,就一直在等消息,但直到晚上八點了,倆還沒回來,估計領導們是開完會直接回家了,正好軒昂等不到,跑來接,陳思雨這才怏怏的從單位出來。

公告欄前圍了許多人,正在竊竊私語的聊天,陳思雨不好熱鬧,跟弟弟繞開,準備要走,蘇黨卻喊:“陳思雨,集婚禮又要辦了,咱要發禮服了,福利單位一概解決,我看名單上有你呢,你倒好,平常不吭聲,遇事兒比誰都麻溜。”

關于集婚禮,梅霜跟聊過。

這年頭軍裝禮服不多,團級以上會當時就發,團級以下都是等婚禮才發,式禮服是白襯,綠軍裝加藏藍子,漂亮嘛,兵們都格外期待。

部隊結婚早,也是因為集婚禮的時候福利發的好,基本一系列的生活用品就全解決了,今年元旦說了不辦了,怎麼又辦上了?

“真說要辦了?”陳思雨問。

黨說:“可不。飛行隊總共12對呢,他們明天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我要拉高大去六國飯店買新皮鞋,進口那種,這回他可不能再賴我。”

陳思雨湊過去一看,吃驚的發現,名單上不但有和冷峻,冷梅和吳勇,還有很多新兵,何新松一直在前線的,原來的對象分手了,可他居然也報了名,要結婚了。

話說,也是直到這時,軒昂才終于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姐姐要結婚了。

小伙子的寶貝都藏在蜂窩煤爐子里,而那其中,有一半是他媽留給他姐的。

軒昂早知道有這一天,邊走邊說:“姐,我媽是咋分的東西我早忘了,你自己看吧,看上啥拿上,要你全看上了,你就全拿走,兌點大黃魚出來,你也去六國飯店買雙皮鞋吧。”

服是單位發的,但團級以下沒有皮鞋,得穿膠鞋。

膠鞋配子不好看,大家都想要一雙新皮鞋嘛。

看弟弟一臉委屈,陳思雨試著開玩笑:“就不留一兩樣給小玉,全送給我?”

軒昂生氣了:“姐,我不喜歡宋小玉,你也不要開我們的玩笑,嗎?”

陳思雨心說壞了,該不會自己該死的魅力讓這傻弟弟也喜歡上了吧。

畢竟不是親姐姐,而且見到軒昂的時候他已經是個大男孩了,青春期會迷比自己大的孩子,很正常,而要出現那種問題,是需要開導和干預的。

不過下一秒,陳思雨就不擔心這個了,因為軒昂說:“我要找朋友,要找那種有書卷氣,文靜的孩子,才不要瘋瘋顛顛的宋小玉。”

文靜,書卷氣質?

陳思雨一想:“你是不是喜歡你們班戴眼鏡兒那姑娘?”

軒昂有個同學,矮矮胖胖,還早早就近視了,戴個眼鏡兒。

“哎呀,不說啦,你又取笑我。”弟弟居然臉紅了,還跺腳了。

看來陳思雨是說中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的校草弟弟居然喜歡一個平平無奇的丑小鴨。

陳思雨說:“我自己有工資,這幾年也攢了幾百塊了,你冷哥一年兩千多的工資也在我手里,我不差一雙皮鞋錢。你那些東西要攢下來可不容易,放的地方也是個好地方,先不要它,原樣放在蜂窩煤爐子里,改天等你冷哥回來了,提到新房去。”

“對了,我……”軒昂驀的止步:“仍回墨水廠去?”

“你當然跟我一起住啦,你冷哥又經常不在家,晚上你不接我下班啊。”陳思雨反問。

軒昂心里知道姐姐肯定會帶著自己的,梅老在裝修新房的時候也專門給他買了床,但陳思雨是工作了的人,而且有很強的事業心,一直在努力,想拿下芭蕾舞團的團長,是在意不到這種小事的。

而要姐姐一天不吐口,弟弟的心落不到實嘛。

既姐姐這樣說,小伙子就不得不吐槽一下了:“即使冷哥在北城,也一周才能回一次家,哪顧得上接你呀,要說誰對你有用,那還得是陳軒昂。

這傻弟弟呀。

《一尺的確良》是一出默劇,之所以能出彩,全在于他的配樂。

是因為如今的年代和環境,以及人們普遍接的教育的原來,觀眾還看不到軒昂,但要給他出國的機會,要能讓他去鋼琴底蘊更加深厚的西方,他的音樂才華,是能引起轟和反響的。

陳思雨想做芭蕾舞團的團長,想把東方的古典,歷史,以及現代的熱全部融舞劇,展現一種完全區別于西方芭蕾的不同風格。

軒昂于,就是比任何人更重要的人。

或者說,他就是的金手指。

的金手指居然委屈啦?

那必須好好安一下呀,陳思雨架起腔調:“可不嘛,一架鋼琴就能撐起一部歌舞劇,每天晚上接我上班下班,我家軒昂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軒昂開心了,轉看著姐姐,倒退著走:“比冷哥還重要。”

陳思雨一慣抓馬,樂得捧弟弟一下:“那當然,男人如,弟弟是手足,你說對于一個人來說,是手足重要,還是服更重要?”

軒昂是倒退著走的,突然呃的一聲,眉頭一皺:“姐,你的服來了。”

“什麼服?”陳思雨上的棉和圍巾:“我服好好的呀。”

覺得后有人摟自己,回頭一看,還真是‘服’。

男人回來了!

這不對啊,他應該在北部戰區或者西南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陳思雨一想,恍然大悟,應該是要集參加婚禮的一拔,都提前回來了。

不管冷峻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陳思雨都默認他沒聽到,大冬天的,冷峻沒戴手套,而戴的是他那雙空軍專用皮手套,解了手套把男人的手捂到自己掌心里,問:“你是從哪兒回來的,就你,還是有別人?”

冷峻說:“今天就我一個。”

陳思雨問:“吳營長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是營長,得帶隊,大隊伍明天才要趁食品運輸機一起回來。”冷峻說。

陳思雨一聞:“你上怎麼這麼臭?”

“我趁的是運油機,從西南回來,一路四個小時,機艙里油味比較大。”冷峻張了:“要不我回家換件服去再來看你?”

從北城往西南,因為戰事原因,幾乎每天都有運輸機。

運送傷員的當然是最好的,全程四個小時,不但不顛簸,還有空乘,餐食,其次是運輸藥品和食的,雖然不顛,但沒有餐食。

而最差的,就是送油送裝備的,噪音大不說,還臭,極其顛簸。

別人都為旅途能舒服,要搭下一班,只有冷峻提前回來了。

雖然只差著一天,但態度才是最重要的,而態度,也是需要培養的。

陳思雨止步,說:“哎呀我剛才聞錯了,再讓我聞一下。”踮起腳在男朋友肩頭叭唧一口,說:“唔,一點都不臭,我男人好香啊,噴香噴香的。”

朋友飽滿紅潤的輕踢著他的皮夾克,揚起頭,一臉真誠:“真的好香。”

冷峻頓時就笑了。

在澡堂子里,或者訓練場上,那幫戰士總說哪個熒幕星長得漂亮,好看,或者說,可,但冷峻從來不看,也不屑于討論。

因為他的朋友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在面對弟弟時,會說他才是最重要的人,在面對他時,會在明明他渾發臭的況下說他香。

這要別人,也許會認為虛偽,或者不開心,但冷峻不會。

因為他知道,那是想讓自己邊的每一個人都快樂的手段。

而一個在潛意識里,喜歡給別人帶來快樂的人,的心就是金子做的。

這也是當他一有時間,就本能的,不計一切,只想迅速回到邊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渾發臭,遂又說:“等送你回家,我就回家換服。”

陳思雨止步:“可你還欠我東西呢。”

冷峻也止步,一愣,從朋友浮著狡黠和笑的眸子里,他猜到了什麼。

他的聲音嘶啞了,他心里的野蠢蠢,但他還有僅剩的理智:“但是軒昂在家呀,會不會不太好?”

陳思雨拽他手臂:“他晚上有晚自習,你九點以后不出門不就行了?”

所以他今天晚上可以留宿在的床上?

冷峻覺自己像是在作賊。

但就是這種做賊的覺,無比刺激!

……

婚禮,大家對婚禮的期待,可遠不及福利。

福利票是紅的,上面燙著金的喜字,大到床單被套,被子褥子,喜糖,窗花,小到牙膏香皂,針線轱轆,就連頂針都有,厚厚一沓票。

而整個總空,每年的集婚禮數量在幾百對,所以福利也是要搶的。

在機關,學校和醫院等地工作的,政策一下來人家就領過了。

今兒陳思雨和冷峻去領,東西就已經要挑了。

陳思雨于這些東西不怎麼費心,別人發什麼拿什麼就完了,但冷峻在生活方面居然格外的細心,接過兩個臉盆一看:“同志,這個盆掉漆了,能不能給再換一個。”

后勤的同志說:“搪瓷嘛,早晚要掉漆的,使著用唄。”

“換一個吧。”冷峻堅持。

后勤的同志回去挑了半天,終于挑到一個毫無瑕疵的:“這個好。”

“謝謝您!”冷峻說。

挑到被褥了,陳思雨抱著就要走,冷峻接過來看了一下,卻說:“同志,原來發的都是申城億綿廠的,這次怎麼不是了?”

后勤的同志說:“是有申城億綿廠的,但這個是咱們市三廠的,大家都說這個花好看,喜歡這個,我們就進了一批。”

“給我換申城億綿廠的吧。”冷峻說完,看朋友一臉狐疑,解釋說:“當年我姐結婚,發的就是億綿廠的,那個質量好,市三廠的用兩天就破。”

看冷峻如此絡,陳思雨以為他原來還結過婚,自己的日子過驚悚劇了,合著是從冷梅第一次結婚時得到的經驗啊。

到領香皂盒了,冷峻說:“同志,我要銅黃那種,下面鏤空的。”

六十年代東西也有質量之分的,銅,鏤空的最結實,也最好看。

但陳思雨疑的是:“這玩藝哪個好用,你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冷峻從懷里掏出個小本子來給朋友看:“戰友們講生活常識的時候,我總喜歡記一筆。”

陳思雨翻開一看,居然還有一條是:在醬油瓶打開后,淋一圈麻油,醬油就不會壞。

真是看不出來,的男朋友居然是一本無用小知識百科全書!

于陳思雨來說,日用品只是消耗品,而且從來不是個會省儉過日子的人,甚至覺得冷峻這種做法有點,但還是對著男朋友浮起了星星眼:“我對象可真棒,看來我可以放心的把家給你了!”

他以后能多留在北城搞家務,這樣就可以放手拼事業啦!

……

顯然,冷峻為了步婚姻,已經準備了很久了,準備得特別充分。

陳思雨雖然飯做得很好,手工活也不差,但不善于套被子。

換洗被褥什麼的,上輩子都是保潔,家政在搞,這輩子,但凡要換個被套,就要跟軒昂倆忙活很久,一個捉頭一個捉腳,還總要把被子套反。

到冷峻布置婚房時就不一樣了。

他的無用小知識百科全書上居然還記著如何套被套這一項,甚至畫了示圖。

只見他翻開筆記本鉆研半天,再把被子往床上一鋪,被套再一鋪,轉眼的功夫,被子已經套的整整齊齊,可以疊豆腐塊了。

今天別的飛行員也都回來了,不知道他們的準備工作是怎麼做的,但陳思雨和冷峻已經把一切都收拾整齊,空去了趟六國飯店,挑了一雙羊皮的一腳蹬皮鞋,和一條厚

配上軍裝,這一套果然好看。

第二天就是集婚禮了。

飛行隊的集婚禮是人數最的,但也是最養眼的,男帥靚嘛。

當然也是來的記者最多的。

部隊的門面,且不說軍報要派記者,各大方新聞也會派記者來。

原來蘇黨就說過,自己要站第一排,結婚嘛,不以職位論,而要以形象氣質來論,高大,滿,漂亮,可是如今這年頭的主流審,所以站第一排,領導也是認可的,結果都要進大禮堂了,來找陳思雨:“思雨,我到時候站你后面,你擋著我點。”

陳思雨說:“隊伍是早就排好的,你站后面去,高大出來牽誰的手?”

吸鼻子,蘇黨說:“我管他牽誰,這婚我都懶得結了我。”

“怎麼啦,你們吵架啦?”陳思雨低頭一看,見穿的是舊皮鞋,明白了:“他沒給你買新皮鞋,你生氣了吧。”

“鞋子買了,可他媽嫌貴,他也是磨蹭了好半天才買的,我都沒心思穿了。”蘇黨說。

陳思雨說:“買了就好,不賭氣,今天要高高興興的。”

“高興個屁,他呀……”蘇黨吸鼻子:“我后悔了,不想結婚了。”

這時后面一個同志說:“這位同志,兩口子絆很正常的,今天新婚的日子,別說那種喪氣的話,我和我對象昨晚也吵架了,但我們還不是好好的?”

另有個同志說:“牙齒和都會打架呢,吵了架,合好了不就完了,我們昨天也吵了,但我們已經合好了。”

冷梅因為年齡大,又是二婚,站在隊伍的最后,聽到大家爭吵,上前來了,但說:“黨同志,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倒不會勸你為了大局就忍讓,其實結了婚也可以離婚的,你要真不想結,打個申請退出去吧。”

但要說退吧,蘇黨又不愿意了,說:“不至于吧,我家大人不錯的。”

冷梅被噎了一下,陳思雨笑著把拉到了前面。

另一邊,一豎列的軍人站一排。

六五式禮服,深綠,紅領章,腰帶修飾出他們極富力量的腰,飛行隊嘛,個個都是大長,但唯有高大心不在焉,時不時在嘆氣。

冷峻說:“高大同志,你愁眉苦臉干什麼呢,把腰起來。”

“冷隊,你說同志病咋就那麼多呢?”高大反問。

冷峻不語。

“不就是個盆兒嘛,掉漆就掉漆了,還不是一樣用。是,我是魯,一腳就把被套踢破了,可它不一樣可以用,一雙鞋那麼貴,一百多,我媽不讓我買,媳婦兒非要,說不買就不結婚,這還沒結婚呢,倆吵吵完又跟我吵吵,煩死了!”高大說。

冷峻依然未語。

但他發現了,談他或者比不過高大,但生活經驗比他足多了。

吳勇把他拉到后排,說:“要不想結就先算了,慎重考慮一下,明年再結。”

“不不,婚還是要結的,我可不想再經歷第二回了。”高大忙說。

……

當儀式走完,集照拍完,軍報除了整隊之外,還要選一對兒外形氣質最好,笑的最好看的出來單獨登報。

而最終,挑來挑去,報社選了冷峻和他的人陳思雨。

艷紅的旗巾下,綠的男人神專注,低眉著他新婚的妻子,而那漂亮的孩從眉到眼,從到鼻尖,都洋溢著滿滿的笑,這一對兒其實是最不配合攝影的,因為男人從始至終眼睛都著妻子,甚至沒有正視過鏡頭。

攝影師在拍的時候,喊了好多次,想讓新郎看自己都失敗了,還想著這對兒拍不出好效果,可惜呢,結果當照片洗出來,他們居然是所有的新人中,看起來最讓人覺得幸福的一對兒。

總編拍板,就取這一對,登上報紙!

而隨著軍報登了這一對,別的報紙也紛紛效仿,索要底版,取單獨一對時,就取他們!

……

拿到結婚證,發完喜糖,部隊食堂有飯,而且今天伙食特別好,團長,旅長和政委都準備了一份長長的講話稿,而且今天單位食堂是允許喝酒的,還是好酒。

領導們已經準備好犒勞一下他們,不醉無歸了。

陳思雨不喜歡這種酒局,而且芭蕾舞團的事一直沒下來,并沒什麼心,不過大家都高興,就連高大和蘇黨都重新合好了,手挽著手,何新松的人是個戰地護士,正在滔滔不絕的給大家講述戰地醫院的各種奇聞,陳思雨聽這個嘛,就一路跟了走。

突然,吳勇攔住冷峻:“行了,我跟領導說過了,你可以提前回家,我也先回。”

冷峻當場答應:“好!”他拉起人就走。

陳思雨一愣,才找到點樂子,正聊的著呢,怎麼這就要走啦?

“怎麼回事呀吳營長,又有什麼急事嗎?”問。

吳勇拉到一邊,悄聲說:“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我也就不瞞你了,冷峻有痔瘡,喝不得酒,我看他今天坐立不安的,他剛才也說自己不舒服,喝不得酒,我估計是他的痔瘡又犯了,早點回家,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合著陳思雨嫁了個有痔之士?

好吧,十男九痔,倒也不介意,不過聽說痔瘡要犯起來可是很嚴重的,他連著兩晚上那麼勇猛,會不會搞壞了痔瘡?

倆人捧著一束花,提著半袋糖,手牽著手回家。

走到半路,忽而后有人喊:“思雨同志,我在食堂等你半天了,你咋沒來食堂?”

陳思雨回頭一看,是部隊文工總團已經退了休的老團長。

忙從兜里掏糖:“團好,吃點我們的喜糖吧。”

“不錯嘛,這就結婚啦!”團握上陳思雨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先問:“人們總是善于制造矛盾,但并不善于解決矛盾,我問你,當我們想解決矛盾,最有效的手段是什麼?”

陳思雨心里怦然一跳,笑著說:“流。”

再拍了拍陳思雨的手,一頭白發的團長說:“是的,正是流,而文藝,是最有效的流手段,當我們無法用語言通,無法用語言讓對方站在我們的立場上設地去想,當我們想表達自己,文藝是最有效的方式。恭喜你,芭蕾舞團被獨立出來了,我和曲團力排眾議,讓你當團長了,但你必須拿出一份能上級滿意的作業來,曉得吧。”

所以芭蕾舞團獨立了,而,山中無老虎,要猴子稱霸王了?

“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陳思雨再問。

團長笑的一言難盡:“雖然過程比較坎坷,也有很多人對此表示懷疑,但決議送到二號首長那兒,他點頭了,你就通過了,所以……好好干,不要辜負首長的期!”

那還用說嘛,陳思雨努力了那麼久,想要的,終于還是得到了,怎麼可能辜負首長們的期

雖然這并不是最好的年代,但它卻是文藝發展最沃的土壤,是文藝百廢待興,欣欣向榮的年代,有耐于此,必須大展手腳,實現自己上輩子因為車禍而未盡的理想呀。

敬禮,說:“嗯!”

“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呀,糖呢,男同志為什麼不給我,這才對嘛,喜糖就得大把抓,快別哭了,回家去吧。”團長揮手說。

目送團離去,陳思雨搖搖男朋友,哦不,人的手,說:“走吧,回家我給你熬點粥,再炒個青菜,也不要你洗碗,今天晚上我也不會欺負你的,你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冷峻反問:“為什麼?”

他可以遏制自己的想法,但朋友有需求,他肯定會有求必應。

《生理衛生》上打了折的那一頁,他已經能背下來了。

難道說因為總是疼,人已經不喜歡他了,也不喜歡那種事了?

在一瞬間,冷峻好張,他覺自己被拋棄了。

這時陳思雨反問:“你不是犯痔瘡了,很嚴重嗎?”

冷峻沒想到吳勇會把這種事告訴陳思雨,不得已實言:“我沒有痔瘡,我只是想早點回家。”

陳思雨驚呆了:“領導們還沒講話呢,今天喝的可是好酒,你就為了早點回家,撒謊說自己犯痔瘡啦?”

冷峻再點頭:“對。”

看不出來,他好蔫壞喔。

這是生活中,陳思雨遇到第一個,會在公開場合承認自己有痔瘡的男人。

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想早點回家。

他怎麼就那麼可呢?

陳思雨再也抑制不住,前仰后合的笑了起來。

冷峻給人笑的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堅持:“我不喜歡喝酒,我覺得回家更重要!”

人生苦短,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聽領導冗長的發言和喝酒劃拳上呢。

他親手布置起來的家,是那麼的溫馨,舒服。

冷峻沒別的想法,新婚之夜,他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早早回家。

這個信念,就跟當駕駛著戰機,當危險來臨,該要抉擇是拼死衛國,還是保全命時,他會毫不猶豫放棄命,保衛國家一樣,是不可能更改的。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回家,早點回家!

……

灑在倆人的綠上,灑在紅肩章上,勾勒著男人欣長偉岸的影,也勾勒著人纖細秀的腰肢。

青磚的巷子,雪白的墻壁,孩走著走著,忽而興起,腳步輕躍,手指翩翩揚起,在半空畫個弧線,墻上的影子也旋即舞了起來。

在輕舞,墻上的影子也在輕舞,那白墻一路綿延,仿如一片無垠的,無疆界的,寬廣的舞臺,任自由自在,盡起舞!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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