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綺思環繞，嚴暖抱著手機夢。

夢到自己和程朔川在一起了。

好像是在大學街邊，路燈昏黃，街上卻熱鬧非常。

兩人手牽著手馬路，路過夜宵攤，買了一把燒烤，舉著一串裡脊喂程朔川，然後程朔川很配合的低頭去咬……

再然後，就醒來了。

睜開眼的時候，嚴暖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分清夢境與現實。

眨眼，在床上打了個滾，隨手撈起遙控開窗簾。

隨著窗簾自往兩邊分開，線也開始明亮，過落地玻璃窗撒室，很快便是暖洋洋一片。

半坐著，認真回想做的那個夢，反覆確認之後發現，真的就是拉個小手個馬路吃個燒烤而已呀。

真是心……自己怎麼能這麼純呢？竟然連接吻都沒夢到，所以，這連春夢都算不上啊。

頗為懊惱的嘆氣，又去枕頭底下手機。

微信有未讀提示，小蛋頭像發信息來了。

Chueng：明天之前簽好合約。

喵喵喵，嚴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程朔川竟然主給發微信了。

主、！而且足足發了八個字呢！

嚴暖差點笑出聲，完全沒想到，加上程朔川微信之後，先說話的會是他。

昨晚就想了很久，到底要怎麼跟他聊（搭）天（訕），才顯得自然不做作。

為此，還特意搜索了一下某乎：

#漢是一種怎樣的驗？#

#怎麼跟喜歡的男生聊天？#

可是底下回復的建議都莫名其妙，有些甚至稱得上婊里婊氣，用這些不著調的方法，都能預想到程朔川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了。

後來琢磨了很久，本來想說，今天問一下他遊戲角方面的事，再找機會打聽一下他喜歡吃什麼菜，沒想到，他竟然先發消息過來了。

看著程朔川發來的八個字，嚴暖選了一個櫻桃小丸子比OK手勢的表回復。

心頗好，哼著跑調歌起床洗漱。

***

今天太很大，等從浴室出來就發現，地板都曬得燙腳了。

關上一層遮簾，又開了空調。

阿星十一點多過來的時候，就見嚴暖泡著足浴桶正在翻雜誌，掃地機人在周圍轉悠。

阿星邊換著鞋邊說，「你可真悠閑啊，姐。」

「那是，我只是暫時倒霉，又不是破產。」嚴暖放下雜誌，「你來得正好，幫我去拿下防曬霜，都拿過來。」

阿星不得不嘆，家小仙的心態真好。

一邊嘆氣，一邊門路地從柜子里找出三支防曬，拿了一支藍的幫嚴暖塗後頸，嚴暖自己拿了一瓶的開始抹小。

阿星邊塗邊問，「今天是要出門嗎？」

「對呀，去啟程科技。」嚴暖抬頭，「合同帶來了沒。」

「帶了，律師說沒問題，可以簽。」

嚴暖點點頭，「那就好。」

完防曬，嚴暖又翻箱倒櫃找化妝品。

現在天氣熱，容易妝，也不想往臉上弄太多東西，就想著簡單化個夏日清妝好了，這個妝還是向化妝師姐姐學的，妝容重點在於突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的小臉蛋，乍一看上去，確實顯得清純又無辜。

這個心機girl……

阿星打了個呵欠，覺得自己到了嚴重的欺騙，說好的簡單化一下呢，足足折騰一個半小時了。

還要選服選鞋子讓幫忙卷頭髮，還要求順自然，發尾末梢得卷得不刻意。

姐，你要不把造型師給辭了工資發給我算了吧？

***

等到出門，已經磨蹭到下午三點，正是能熱出人命的時候。

們倆直奔啟程科技。

在停車場，嚴暖給程朔川發微信，「我到你們公司了。」

十分鐘過去了，沒、有、回、復。

嚴暖拉上阿星，「走，直接上去。」

昨天去過程朔川辦公室，再加上這一樓的人昨天都見過嚴暖，知道接了蓋世的代言，倒沒人攔。

正打算敲辦公室的門，後就有人喊，「嚴暖？」

嚴暖回頭。

「真是你啊嚴暖。」

喵喵喵？大哥，我們並不認識吧，你這自來的語氣讓人很方啊，嚴暖不聲往後退了兩步，阿星也下意識站到前面。

阿星：「你好，我們找小程總，請問他在嗎？」

唐昊挑眉，「找他？什麼事啊。」

這人怎麼這樣……管得比太平洋還寬，而且穿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看著就不像個正經上班的。

見阿星上下打量自己，唐昊也不甘示弱地打量回去，末了直接轉了視線看嚴暖，「那個，嚴暖，你是不是來送合同的啊，這哪用親自來送，對了，小程總不在，給我就了。」

不好意思，Ｗhoareyou?

一口一個嚴暖得和認識了十幾年似的，一聲嚴小姐有那麼難嗎？！

阿星和老母似的護在前頭，直接開口拒絕，「對不起，合同很重要，只能親手給小程總，要是落到什麼不懷好意的人手裡，那就很麻煩了。」

喲呵，這打哪兒來的小丫頭片子？

唐昊了上口袋，又了屁，還真神了，員工證扔哪兒去了？

唐昊正想跟在分辯分辯，就有人越過他上前，徑直接過阿星手裡的合同。

程朔川翻了翻，沉聲對阿星說道，「你做得很好。」

WTF？！唐昊一臉無辜。

看過合同，程朔川的視線才落到嚴暖上，嚴暖抬頭看他，眼睛眨了眨。

這好像是傳說中的對視……

一分鐘過去了，嚴暖心裡錘著小鼓，今天的妝是不是化得特別功，他都移不開眼了呀？不然為什麼一直看著自己。

嚴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程朔川突然開口，「你想當門神嗎？」

啥？

嚴暖僵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擋著門了。

默默往旁邊挪步。

程朔川一個人進了辦公室。

嚴暖站在門口，還想等他自己進去，不料沒兩分鐘，程朔川就出來了。

見他們幾人還在，程朔川先是看向唐昊，唐昊剛被扣了三個月工資，程朔川一個眼神過來，他就心領神會，於是打著哈哈轉，「品牌部的宣傳方案怎麼還沒過來，我先去看看……」

唐昊走了，程朔川又看嚴暖，他問：「合同我拿到了，你還有事嗎？」

嚴暖傻傻搖頭。

程朔川繼續看著……

所以那個眼神的意思是：沒事你還站這兒幹嘛，還不快走？

心，補之後再次破碎了，嚶嚶嚶。

***

從樓上下來，嚴暖就一副生無可的樣子，坐在車後座，支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星搖了搖頭，準備發車子。

就在此時，嚴暖不經意看到，程朔川從電梯那兒出來了。

「等等等等先別開。」

怎麼了，阿星覺得莫名其妙。

程朔川那部白A5就在附近，路過保姆車時，嚴暖按下車窗喊他，「程朔川！」

聲音不大，在空曠安靜的地下停車場里卻足夠引人注意。

他停下腳步，轉頭。

嚴暖：「你要出去嗎？」

程朔川點點頭，「搬家。」

說完他便不再停留，徑直上車。

見狀，嚴暖嘆了口氣，撐著下看一溜煙兒不見了的車屁，跟阿星說，「走吧。」

末了想起什麼，又補了句，「去看看閆穗。」

***

下午五點半，依然很烈。

站在醫院門口，嚴暖不自覺瞇眼。

阿星來過好幾次，已經很悉了，帶著嚴暖直接去閆穗的病房。

們進去時，看護阿姨正在看電視。

見們來，連忙去泡茶。

閆穗還沒有轉醒的跡象，醫生說，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但也有可能永遠不會醒。

這裡費用不低，一月一結，還請了全天候看護。要不是嚴暖出錢讓養著，家可還真負擔不起這個費用。

其實閆穗當經紀人也是賺很多的，但家裡奇葩更多，要花錢的窟窿都靠一個人堵著，上有不工作的父母，還有好吃懶做欠了一屁債的哥嫂，連侄讀書也要靠供，也不容易。

嚴暖坐了會兒，問看護阿姨，「表妹來過嗎？」

看護阿姨很茫然，「什麼表妹？就這個姑娘來過幾次，沒有什麼表妹的。」

看護阿姨指的姑娘是阿星。

聞言，阿星也搖了搖頭，沒跟嚴暖說，上次見到桃子跟著姜姜一起，還穿了一小香，人也神煥發，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嚴暖不甚在意，就當隨口一問了，畢竟人冷暖，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