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程朔川都不見人影，嚴暖去敲了兩次他家的門，都沒有人開，給他發的微信也石沉大海，停留在未回復的狀態。

沒有小冰山可的無業游民只能窩在沙發里看電視劇，雖然有錢，但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出門逛街打發時間，因為現在還是個人人喊打的無業游民。

人生如此艱難。哎。

人一閑下來就喜歡瞎琢磨，嚴暖也是，實在無聊了，只能逛逛論壇，看看別人是怎麼罵自己的。

看了半天，嚴暖輕輕挑眉，不得不嘆氣。

真的只能算自己倒霉，事過去這麼久了，的娛樂圈同事們也不給點兒力來個大新聞蓋過自己這些破事。

這個魚水的八卦論壇，首頁飄著的起碼有一半都還是自己的黑帖。

想當年張琪瑞多好的運氣，剛剛有點兒名氣就被出做小三，大家還沒開始罵呢，島國直接來個核泄的大新聞，鋪天蓋地把娛樂八卦得渣都不剩，這等大事面前誰還關心一個三線開外的小明星做不做小三呀。

等到90后新生代小花行列，黑歷史都被金主大人洗刷刷洗得連渣都不剩，還有記好的網友依稀記得那檔子事，隔三差五問一遭，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公關團隊早做了洗白方案，那些話都是污衊而已，沒有證據，死不承認就好了。

對比自己，簡直慘烈。

嚴暖托著腮，略過那些攻擊很強的標題，往下翻頁，然後看到了這樣一個帖子，《沈公子跟章亦靈的婚期就在下個月，好快！》

點進去看。

樓主自稱是某五星級酒店員工，料沈家在他們酒店預定包場，要用一整個酒店場地來舉辦婚禮，時間就是下個月某天，後面描述婚禮籌備足足寫了上千字，最後還嘆了一下沈思耀章亦靈郎才貌天生一對，例行羨慕一下白富。

後面這些嚴暖都沒看，直接跳到了回復，然而回復更辣眼睛。

網友真是好現實噢，以前誇小仙的時候形容詞用得可多了，什麼清淡如蘭，低調不爭，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氣質好到炸，真人得像天仙，和別的妖艷賤貨都不一樣，還說什麼…要是能長這樣願意活二十年……總之怎麼誇張怎麼來。

現在呢。

「正宗白富就是不一樣，我覺得章亦靈好耐看。」

「我也覺得章亦靈比嚴暖好看，有種書卷氣，一看就很有文化，這種舉手投足的氣質真的不是誰都有的。」

「那當然，章亦靈是哥大畢業的，那履歷金閃閃好不好……嚴暖，呵呵。」

「所以你們為什麼要拿一個正宗白富和詐捐車禍綠茶婊比？這是章亦靈在魚水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章亦靈是骨相，有種高級，可能跟從小的教育有關吧。」

「上次看章亦靈接一個訪談，真的被迷住了，談吐優雅，長相是很有風那種，說話讓人覺得好有深度也好舒服，聽說結婚之後章boss就會讓章亦靈接手聚星影業欸，應該蠻有能力的吧。」

一溜煙兒翻下來，最贊評論幾乎都是同一畫風，直到後面才有人說，「嗯……雖然嚴暖詐捐車禍什麼的絕對一生黑洗不白，但是要嘲，還說章比好看，這也太尷尬了，頂鍋蓋說句實話，求不噴。」

「同意樓上這位仙，我還是比較吃嚴暖這種大眾意義上的貌，章亦靈這一款實在是get不到。」

這才是真話嘛，嚴暖不自地點了點頭。

前面那些人到底是收了章亦靈多錢？說章亦靈比好看，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過話說回來，沈思耀還真要跟章亦靈結婚了。

等等。

那天沈思耀找自己出去，到底是有什麼事呢？還害得出了車禍，可之後再給他發微信就沒有回復了，打電話也沒有回。當時就覺得蹊蹺，只是煩心事一大堆，也沒空去找沈思耀麻煩。

現在回想起來……右邊岔道那輛無牌車至今都沒有找到吧？

想到這兒，嚴暖給沈思耀打了個電話，很快，手機那頭就傳來提示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空號？這怎麼可能。

嚴暖坐起，看著手機，又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在響了兩聲之後被接起，「喂，嚴暖啊。」

「楊蕭奇，你在哪兒呢？」

「還能在哪，攝影棚唄，怎麼了？」

電話那頭有相機咔嚓的聲音，估著今天他有拍攝工作，嚴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你聯繫過沈思耀嗎，他電話都變空號了。」

提到沈思耀，楊蕭奇還有些炸，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他啊，我還聯繫他幹什麼？別說是空號了，就是他家空了都跟我一錢關係都沒有。」

「不是，你聽我說，我前段時間不是出車禍了嗎，出車禍那天，就是沈思耀約我出去見面，但很奇怪，我出事之後怎麼都聯繫不上他。」

「……」

咦，楊蕭奇怎麼不說話。

嚴暖拿開電話一開，掛斷了？excuseme？

再打過去，聲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太過分了QAQ！

小冰山什麼時候回來讓我一下一下傷的小心臟TAT！

此刻在攝影棚的楊蕭奇也是一臉莫名其妙，說著說著怎麼沒音了，他拿開一看，原來手機沒電，已經自關機。

「Jim，可以拍了嗎？」

補完妝的模特在催他，他把手機放回口袋，直接忽略了這事。

嚴暖鼓鼓臉，瞪著黑屏的手機。

好生氣啊，一個兩個都欺負，把手機扔茶幾上，回房間抱金條領悟人生去了。

不過嚴暖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明天還要去啟程遊戲拍宣傳照，那肯定能見著程朔川，神狀態得好……想到這兒，嚴暖又打起神，決定敷個面。

就在敷著面躺搖搖椅上思考漢計劃時，阿星打電話過來，告訴法務確認完畢，啟程娛樂的合約沒有問題，而且對他們工作室相當有利。

既然沒問題，那就簽。

嚴暖很果斷，讓阿星約了啟程娛樂的人，明天上午就簽約。

***

次日上午。

嚴暖帶著阿星前往啟程娛樂。

穿一刺繡鏤空A字，腳踩十厘米小高跟，戴著墨鏡，面無表，架勢擺得十十的足。

啟程娛樂的員工看到，都紛紛側目，小聲討論著，「這就是嚴暖啊，真人真的好漂亮，皮太好了吧。」

「來我們公司做什麼，有合作嗎？」

「不知道，不過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好大的氣勢啊。」

「明星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隨便出來晃一圈比我們一年都掙得多。」

……

……

這些論調嚴暖時常聽到，此刻心裡毫無波，只跟著引路的書徑直上樓。

書把帶到會客室，朝主位上的男人彎了彎腰，「李總，嚴小姐到了。」

被書姐姐稱為李總的人點點頭，「好，你先出去吧。」

他起，微微屈，同時出手，「嚴小姐你好，幸會。」

嚴暖跟他握了握，略略頷首，「李總，幸會。」

這位李總看上去還是蠻正氣的，跟握手也只是禮節的象徵，並沒有拉著不放之類的噁心舉，而且坐下之後很快就進了正題，直奔簽約事宜。

合同沒有問題，對他們工作室有利，有助於東山再起，那沒什麼可猶豫的。

只是在簽名之前，嚴暖手下一頓。

想起了程朔川在家時說的話，「你儘快跟啟程娛樂簽約，讓他們幫你理掉最近的醜聞……」

他，怎麼知道自己要跟啟程娛樂簽約？

雖然啟程科技和啟程娛樂都是華興啟程的子公司，但混跡娛樂圈這麼多年，也知道一些大企業的彎彎繞繞，別說子公司和子公司之間合作與競爭並在，就連同一公司項目組之間也常常拼得你死我活，一旦要合作都是互要權益決不相讓的。

程朔川一個遊戲開發部總監，竟然知道啟程娛樂要跟藝人簽對賭協議，這手未免也得太長了吧。

見嚴暖遲遲不下筆，李總問：「怎麼了，嚴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嚴暖搖頭，「我只是好奇，我簽到你們公司，啟程科技那邊是不是也知道？最近我接了他們旗下一款遊戲的形象代言。」

聽提起這事，李總瞭然，「嚴小姐說的是蓋世的形象代言吧，這很好，我們兩家公司都是華興啟程旗下的，自然都希合作越多越好，而且啟程科技的小程總馬上要調任我們啟程娛樂坐鎮了，跟嚴小姐簽約，也是小程總提前代的，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力幫嚴小姐重回熒屏，拿下更多資源的。」

小……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