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雁和魏澤在停車場談了好一會兒，而後與舒麗先走一步，魏澤和穆庭則在車裏再多待上一會兒。這般耽擱下來，們來到試鏡地點的時候已經不算太早，工作人員差不多已經到齊，來試鏡的演員也陸陸續續到了不。曹瑞站在人群中心興緻高昂地說著什麼，旁邊簇擁著一大群點頭附和的男男，氣氛一片融洽。

在他旁邊的位置上站著的年輕孩笑得絢爛如花，在喬雁推門進來時視線不經意掃過來，看到時細長的眼睛略略瞇起，對著喬雁彎了彎眼睛，不聲地向曹瑞旁邊又靠了靠。

鋒辰的新人王姚曼欣。

這是和姚曼欣的第一次見面，但雙方顯然都已經將對方認了出來。看起來對方也是知道這個角曾經短暫地屬於過喬雁的，態度並不算十分友好。不過現在姚曼欣對表現出的這種耀武揚威實在大可不必，別說敲定的事說到底只是個風聲，合同沒簽，甚至還沒來得及試鏡，這事就算是曝出來也只能換來圍觀路人的一句事不關己的嘆，圈恐怕更是只會譏笑凱星和喬雁都太過窩囊技不如人。喬雁在心裏表示無奈，這件事上是百分百隻能自認倒霉，姚曼欣又何必這麼咄咄人？

不過……喬雁看著姚曼欣和曹瑞之間近得過分的距離，回了一個淡而沉靜的微笑，便和舒麗一起，離曹瑞遠遠地坐到一邊。

姚曼欣出道后便因清純甜的形象迅速走紅，據稱謙虛低調，溫善良，被稱為娛樂圈新一代的玉接班人，所有發出的通稿都十分正面。

然而離開了鏡頭與聚燈，離了明星環后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麼品，什麼樣子，怎樣上位，又有幾個人真正知曉？

曹瑞在喬雁出現時便已經看到了，但他周圍簇擁了太多的人，一時也不好直接開口招呼。他看到喬雁準時出現在片場，心中多鬆了一口氣，又有些的不屑。凱星果然是家不流的小作坊，他與姚曼欣就差走完今天的試鏡形式流程便可以直接簽約了，而凱星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收到半點風聲，地帶著藝人來試鏡，就這樣的公司實力也好意思肖想他的主角？真是癡人說夢。

他又為自己的選擇找到了個足以說服自己的好理由，原本和舒麗的就沒深厚到能毫不猶豫把主角給的地步，以舒麗現在的家，他就算因這件事和舒麗徹底鬧掰也不覺得太過憾。雖有穆庭和魏澤的一句話肯定，但姚曼欣和穆庭魏澤一樣都是鋒辰的藝人，就算對喬雁再欣賞，難道他們會放著同門師妹不幫，轉而去幫一個外人？

曹瑞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選擇當真英明果斷，說起話來更是意氣風發。他打趣了旁邊不上名字的演員一句，換來對方似嗔似水淋淋的一個眼。他頓時又有些飄飄然起來，又想到了另一個將喬雁棄之不用的理由。

喬雁雖然長得好，但未免也有些太不識抬舉，哪像姚曼欣溫解語知識趣……他下意識看了喬雁一眼后又看了看旁的姚曼欣，過了片刻后視線卻又不自覺瞟向了喬雁那邊。

不過倒是長得真好。

這麼水靈又乾淨的新人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獨立與婉拒反倒更挑起了他的一些興趣。如果喬雁的演技的確還過得過去……曹瑞沉思著砸了咂，那他還是願意給一個討喜角的。至於到底是二，三還是龍套……

那就要看到底有多本事了。

正說著話間穆庭和魏澤也到了試鏡現場，頓時以曹瑞為中心的這一群人又朝他二人圍了過來。魏澤看上去適應良好，與曹瑞談笑風生，應對得遊刃有餘，穆庭卻看著站到他面前一臉驚喜的姚曼欣，一臉高深莫測。

「穆哥！」姚曼欣驚喜加地對他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手就要過來拉他的胳膊，「你怎麼來了？我試鏡這麼一件小事魏澤前輩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沒想到你也……謝謝你們這麼給我這個師妹面子啦！」

姚曼欣當然知道魏澤是這部戲已經定下的男主角，勢必是要來看其他角的演員試鏡的，而穆庭來這裏的原因雖然不清楚，不過以和穆庭寥寥數面的接，倒是還沒自到覺得穆庭對能有什麼心思。不過是鋒辰現在一力培養的最佳新人，穆庭這個鋒辰的太子爺怎麼說也該給些面子吧？不過是邊炒個作而已，雖然聽說早期很不屑於這些東西，但他現在已經這麼紅了，改懂的自然早就懂了。姚曼欣自信滿滿，這麼說之後難道他還能放下架專門打的臉不？

然而還是太天真了。

誰是為你來的，真把自己當個人，你面子值幾個錢？穆庭心裏猛翻白眼，作敏捷地迅速後退了一步，在姚曼欣抓住之前反握住的手，滿臉正氣凜然地用力搖了搖：「我是代表投資方鋒辰娛樂來旁觀試鏡結果的代表，小姚加油演戲，鋒辰很看好你。」

「穆哥……」姚曼欣對著穆庭滿臉我國英雄兒共同為事業鬥的嚴肅表呆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生生紅了臉，眼看了看四周后地垂下頭去，「嗯，知道了穆哥，我會的！」

「……」穆庭頓了頓，面有些納悶地問，「你臉紅什麼，想到你相好的了？工作時間敬業點，曹導不喜歡隨便開小差的演員。」

「嗯？嗯，也不是……」突然被提起的曹瑞有些尷尬，他倒是不介意姚曼欣對著穆庭獻殷勤，他和姚曼欣本來就是你我願水緣的事，對方做什麼自然和都沒關係，但眼下穆庭提到他卻讓他有些接不上話，只得乾咳一聲，生生轉移了話題。

「咳，不說這個了，大家靜一下。」曹瑞拍拍手，向工作人員示意了一下，「人都到齊了就開始試鏡吧，從主角開始，姚曼欣，來，你第一個。」

眾人紛紛答應下來，各自回到位置上開始準備。導演編劇男主演和投資方代表依次坐好后，姚曼欣站到前面來，等了一會兒卻見魏澤依然坐著不，頓時有些慌起來。

「魏哥？」小聲提醒了魏澤一句，昨天姚曼欣便親自打電話給魏澤的經紀人劉明書，拜託他讓后一天的試鏡里魏澤來帶試一場鏡。姚曼欣雖然是因為演了當紅偶像劇的主角而一炮而紅的，但無論是曹瑞的劇本還是和魏澤的對戲，要不是使了一些小手段，現在都還是不到的，地位要差上一些，演技差得更多。

是以挑來試鏡的是一幕是男主的爭執戲碼，主戲份雖然不，但角變化不多，覺得以的演技也差不多夠用。昨天劉明書明明已經答應下來，但今天魏澤怎麼……

「怎麼了？」曹瑞見姚曼欣遲遲不，疑地問了一句，而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也轉向魏澤，「魏澤，那你就辛苦一下，陪試鏡主角的演員都對一下戲？要不就……魏澤？怎麼你一直都沒說話？」

曹瑞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魏澤今天自從來了片場便沒說過話，不由心下一奇，詢問地看向魏澤時，只見後者苦笑著指指自己的嗓子，而後擺擺手。劉明山傾過來，在一旁低聲解釋：「他最近可能了點涼，今早起來就說不出話了，來看完試鏡后就得去醫院掛水。」

「哦……」曹瑞閉上，理解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讓他陪著對戲的話。一旁站著的姚曼欣臉卻頓時難看起來，若是魏澤不能陪演，那準備的雙人對戲豈不是白準備了？姚曼欣咬了咬牙，繼續向曹瑞委屈道：「曹導……不對戲的話我一個人演有些不太習慣……」

「你是多大的腕，別人還得照顧的你的習慣？」穆庭嗤笑一聲，反相譏。他作為鋒辰的投資代表，現在最有立場批評自家公司的藝人，別人也說不出什麼。姚曼欣面上有些難堪，心中暗恨，面上卻是迅速眼圈一紅，「那我……那我就……」

演技就那麼點還都用到這上面了，穆庭心中了句口，不聲地用視線餘掃了眼遠遠坐在一邊的喬雁，耐著子道：「反正魏澤是幫不了你了，你去問問場上誰能陪你搭一場。」

男主角已經早早定了魏澤，自然不會有人再去競爭男主角的位置。場中短暫的靜了一會兒，而後一道溫舒服的聲音響起。

「我來獻個丑。」喬雁站起來，在姚曼欣複雜的眼神中莞爾，「我也看過劇本，對主角的戲還算悉，勉強能幫著對一對，不出彩是肯定的，勉強當個綠葉，襯托一下紅花吧。」

喬雁絕對不在的選擇範圍之，但今天流年不利，沒別人站出來，眼下也只能這麼將就著。姚曼欣點頭接，兩人按照姚曼欣選的那一幕走好站位。接到導演開始的示意后姚曼欣深吸一口氣，低頭醞釀了兩秒，眼中迅速蒸騰起了朦朧的水霧，帶著些微抖，語聲都帶著幾分沙啞與哽咽。

「趙郎，」仰起一張哭得梨花帶雨臉，帶著無盡悲傷哀哀地看他，「你為何一定要走？」

喬雁材高挑，比要高上將近一頭，此時仰著頭，便只能看見喬雁細緻的修長脖頸。喬雁久久沒有低下頭看，姚曼欣等的有些不耐煩，四下瞟了一眼卻發現坐著的幾人都在看著喬雁。

頓時提起了萬分的警惕，更加楚楚含淚地仰著頭。卻見此時喬雁終於低下頭來，進的眼睛，一時間卻也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

那一雙弧形優的眼睛裏，沒有也沒有淚。

有的只有深深淺淺化不開的滄桑與飽經風霜歲月殘存下的苦，尚還黑白分明，卻已經早已沒有了任何天真單純，像是早早看破生死，眼下卻因而重涉紅塵。

只一眼，便讓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深深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