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妹》19.繼續較勁

正所謂潤細無聲嘛。這送溫暖可不就得這樣悄悄的在一些小事件上面潤?然後讓他某一日忽然就會在心裏察覺到,哎呀,我這個三妹妹還是很關心我的。那我這個做哥哥的往後也必然要對好,不能害啊。

李令婉想著想著,就開始心中得意。嗯,主要是覺得自己實在是聰明的。

但既然要去李惟元那裏同他一起守夜,那必然就得瞞著老太太,又哪裏能讓遣了人送自己回去呢?所以就堅持不要楊氏遣人送

好在楊氏也沒有過多勉強。

左右今天除夕,府里到都是燈火通明的,李令婉邊也帶了丫鬟小扇,也放心。

所以便沒說什麼,只是囑咐了李令婉要小心,不能再涼之類的話。

李令婉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隨後就由著小扇給上披了一領紅撒花,邊緣出白狐貍風的斗篷,手裏提了丫鬟遞過來的燈籠,帶著小扇出了世安堂的大門,左轉,逶迤往李惟元住的那僻靜小院而來。

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一炷香的功夫過後終於到了。

站在臺階,將已經快要凍僵的右手放到邊呵了口氣,暖和了一下,然後才抬手拍門。只是拍了半日,卻依然不見有人過來開門。

李令婉心裏就疑著這是怎麼回事。畢竟據想來,這些日子已是將自己的關心悉數的展現給李惟元看了啊。而且據小扇說的,每次送的那一簍子木炭李惟元都是收了的啊,那就說明他心中至是不如以往那樣排斥的。可怎麼現下他卻又要拒於門外呢?

心裏正這樣想著,忽然就聽到後雪地里傳來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忙轉了過去。

這裏地偏僻,周邊就沒有懸掛什麼燈籠。但好在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藉著雪幽微,李令婉一眼就看到來人正是李惟元。

他手裏也沒有提燈籠,也沒有打傘,就那樣低著頭,形單影隻的,一個人踉蹌著腳步在雪地里走著。頭頂雪花紛紛灑灑,落在他的上,就像要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掉一樣。

這一刻李令婉心中忽然就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撞了一下。

覺得李惟元實在是太可憐了。心裏此刻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愧疚。

於是下一刻,站在臺階上,開口著他:「哥哥。」

風雪雖然肆,但這又清又脆的聲音還是穿越中間茫茫的風雪,清晰的傳到了李惟元的耳中。

他猛然的抬頭看了過來。

*

先前李惟元待在世安堂的時候,看著自己周邊的人全都有說有笑,和樂融融的。獨有他自己一個人冷清清的站在那裏,沒有一個人會上來同他搭話。甚至有人的目看到他時也是一副極其嫌棄的樣子,仿似是在說,這個人怎麼還站在這裏不走?

是啊,他低頭,角微彎,他為什麼還不走呢?待在家裏惹人厭嗎?

只是抬腳要離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李令婉一眼。

穿著石榴紅綉百蝶穿花紋的襖子,正站在周氏的後,面上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周氏和們玩牌,就沒有往他這邊看過一下。

李惟元也不曉得為什麼,他忽然的就覺得心中有些發寒,也有些憤怒。

果然前些日子對他的關心都是故意做出來給他看的。像現下這樣的場合,的目就不曾在他的上停留過半刻。

既然要關心他,那就該全心全意的只關心他一個人啊。的目也只能始終停留在他一個人的上啊。像現下一直關注著他人算是什麼意思呢?

李惟元憤憤的轉離開了世安堂。

外面廊下階前都點了大紅燈籠,明晃晃的照著雪地。往來的丫鬟僕婦也都是語笑喧鬧,人聲鼎沸。

李惟元慢慢的往前走著,只覺得心和池塘里凍冰的水一樣的冷。

都是這樣的熱鬧,可是這些熱鬧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有人關心他,也沒有人在意他。

忽然之間他就想到了杜氏。

他就想著,杜氏好歹也是他的生母,在這樣萬家團圓的夜晚,他去看看,陪著一起守歲,心中總歸會有幾分憐惜他這個做兒子的吧。

但是很可惜,沒有。

正因為這樣萬家團圓的夜晚,杜氏想著自己的父母親人卻都死了,只留了一個人在這世上。而害死父母的人裏面就有婆家的人。眼前的這個兒子,也是婆家人送到了庵堂里的緣故,隨後才會遭到那樣的侮辱。

心中憤恨,無可發泄。於是等李惟元過去的時候,就撿了一帶刺的藤條,發了瘋一樣的打他。

李惟元沒有躲,沒有避。他心一片冰冷的站在那裏任由打。等終於打完了,也累了,癱在地上氣的時候,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句話都沒有說,轉就離開了那小院。

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風雪越發的大了。那一刻他恍然有一種覺,這蒼茫天地間,也就只有他一個人齲齲獨行而已。就是他現下死在了這裏,只怕都是沒一個人會為他落一滴眼淚的,甚至都沒有一個人會發現。

心灰意冷到極點他反而笑了。隨後他頂著大雪,踉踉蹌蹌的在雪地里黑獨行,往自己的小院而來。

但就在這時,他聽到過風雪的聲音:「哥哥。」

他抬頭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李令婉正站在他小院門口的臺階上。

漫天飛雪中,手裏提著的那盞琉璃繡球燈便是這無邊黑暗中唯一的一亮。

李惟元停住了腳步。

李令婉原本還等著李惟元過來呢,但是誰曉得他聽到了自己的喊之後反倒只是站在原地,一也不就沒有一點要過來的意思。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山不就我,那我就去就山嘛。李令婉這樣在心中默默的安著自己,然後就兩步走下臺階,手裏提著那盞繡球琉璃燈,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李惟元而去。

等離得近了,在李惟元的面前停了下來,仰著一張笑臉抬頭看他,聲音又清又脆:「哥哥。」

李惟元面上沒有一點表。他只是垂著頭,默默的看著李令婉。

孩的白凈,笑起來的時候明眸皓齒,明艷人,讓人一見即難忘。

但是這樣的笑容也並不是對著他一個人而綻放。至剛剛在世安堂的時候,他就曾看到對許多人這樣的笑過。而且李惟元心中明鏡似的曉得,李令婉對著他這燦爛笑容的背後,誰曉得心裏打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主意呢?

剛剛看到時的那和欣喜頃刻消失。他別過頭,看著遠花園廊下的燈火璀璨,聲音冷的問著:「你過來做什麼?」

「哥哥,」李令婉臉上的笑意依然燦爛,聲音也依然溫暖,並沒有被這凜冽北風吹掉一一毫的溫度,「我來陪你守夜啊。」

心中狠很的被什麼東西給撞了一下。但李惟元依然維持著轉頭看別的姿勢,沒有看李令婉一眼。聲音也依舊冷:「我不需要。滾開。」

這人可真是油鹽不進啊。不過李令婉又怎麼可能這樣容易的就退呢?於是面上的笑容越發的明了起來,甚至是又向前走近了一步,笑道:「哥哥,你一個人守夜多無聊啊。我陪你啊。」

「我不需要。」依然還是那句生的回答。

這次比上次了滾開兩個字,證明他心中還是對這句話有化的對不對?李令婉在心中默默的安著自己。然後就微微的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聲音也低落了下去。

「哥哥,剛剛我在祖母那裏看到你走了,心裏就很擔心呢,怕你一個人守夜會寂寞。所以我就找你來了,還頂著這樣大的風雪在你門口站了這麼長時間,就是想今晚能陪你一起守夜。可是哥哥,你真的就這樣討厭我嗎?真的不想讓我陪你一起守夜嗎?」

說到後來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哭音。

現在說起來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小孩而已,扮可憐嘛,誰不會呢?就不信李惟元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不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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