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余護著旁的人往后退，冷眼看著糾纏的四人。

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反應過來就要還手。

只是那人像條泥鰍似的，得了機會就來一記狠的，幾下就把三人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姜有余蹙眉，看姜老二的手像是練過的，但要是細看又覺得打的毫無章法，全都是靠著運氣和反應快。

……

“姜老二家的，你家妻主和人打起來了，快去瞧瞧吧。”

村里一位叔父拍響了清風的房門。

清風趕到的時候，姜獵戶門前里里外外圍了不鄉親。

“都讓讓，姜老二家的夫郎來了。”

清風頂著眾人打量的眼神走上前。

在看清地上坐著的人，心頭不由得一跳。

就見出門還好好的人，這會兒裳都破了，頭發糟糟不型，鼻下掛著一道痕，腳上的草鞋還了一只。

“清風？”用袖子抹了一下臉，頓時臉上劃出一道痕，看起來好不凄慘。

小九九看到這副模樣，都想離三尺遠。

它是真不想承認眼前這個堪比乞丐的人是自家宿主。

姜茶茶一手撐著地就要起，卻又哎呦一聲坐在了地上。

嚇得清風連忙去扶。

姜茶茶借著他的力起，子靠在他上，看向最年長的一位婦人，說話有氣無力。

“族長，有姜獵戶這個人證在，你還讓人喊我夫郎過來做什麼？”

對于姜老二這個令人頭疼的存在，族長是不喜的，即便是知道今日這場鬧事錯不在，也看沒什麼好臉。

尤其是聽聞找的夫郎是窯子里出來的。

但又一想，歸究底還不是怨？

要不是帶回來了一個小倌兒，今兒這事本就不會發生。

喊人過來自然有的道理。

“姜老二家的，認不認識們三個？”族長沒有理會姜茶茶的話，如鷹隼一樣的目盯著清風，一手握著拐杖，目引著他去看姜旺三人。

清風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被人攙扶著的姜旺們。

想到們那些話，立馬變了臉。

他微微頷首。

扶著姜旺的男人和姜旺有些神似，正是姜旺爹。

眸一閃，先聲奪人，“姜老二家的，今個兒你去河里挑水，回來路上遇到了阿旺們，阿旺這人子直，笨也不會說話，想幫你把水擔回去，是不是當時沒說清楚，你誤會了什麼？”

姜茶茶不滿開口：“鐵栓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族長說了讓我夫郎說，你這麼一說，他還怎麼好意思說？”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族長冷眼掃了姜旺爹一眼，然后對清風說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你且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讓大家伙都聽聽。”

就是再不喜姜茶茶，為族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要有做到公正。

這是因為今天的事鬧起來的？清風略一遲疑，還是選擇把事的經過全都說出來。

說到姜旺說得那些話，雖說覺得難堪，卻還是把意思說了說。

話音落了以后，姜茶茶立馬就高聲嚷嚷：“大家伙都聽到了啊，可不是我姜茶茶耍渾，是姜旺們先侮辱我夫郎在先。

我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麼一個夫郎回來，萬一因為們沒了，我上哪哭去啊。

們就是看我沒了雙親，這才這般辱我，們是想死我，讓我姜家斷子絕孫啊。”

“姜老二，你在這胡咧咧！誰想死你了。”姜旺爹可不是個善茬，“你什麼熊樣大家伙誰不知道，說不定就是你們串通好的，故意編了這些來害我兒。”

“我們串通好的？！”出難以置信的模樣，氣得哆嗦著道，“鐵栓叔，你可不能為了幫姜旺說話，就把黑的說白的，白的說黑的啊！

今天我可是去了我大哥家，你要是不信，就去隔壁村問去！我懷里還有兩張從我哥家拿來的餅子呢。”

等從懷里掏出用油紙包著的兩個邦邦的苞米餅子，又一臉悲憤道：

“村里發生的一切我都不清楚，走到村口，還是姜旺攔著我，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結果是他反咬一口，潑我夫郎的臟水。

萬一我要是聽信了的話，不來找姜有余，回家教訓我夫郎，把人趕走，現在我可是都了孤寡一個。

你說我和我夫郎串通好的，怎麼串通，難道我事先就知道姜旺會做出這種混賬事？”

姜旺爹看這麼說行不通，又連忙改了口，“我兒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的混賬話，你夫郎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你這打也打了，還想怎麼著，難不還要我這條老命陪給你。”

“我要叔的命，還是叔想要我的命啊？只是幾句不痛不的混賬話，叔您是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的？

你知不知道有些話也是能夠殺死人的！等真出了什麼事，就都晚了。

再說了，們就沒手？們三個打我一個，你們都看到了，我鼻子被打出，渾都疼的厲害，還惡心想吐。

怎麼說到最后，就了我蠻橫不講理，我揪著不放了？”

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一清二楚。

看姜茶茶一副不給個結果，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族長問：“你是想怎麼樣？”

“我上的傷們總得負責。”

“我們上還有傷呢。”春枝頂著臉上鮮紅的掌印怒言，“你是不是也得負責啊？別忘了也是你先手的。”

“就是，我們可都是被你給打了，這該怎麼算？”

“你們還有臉說？我就問問各位嬸子叔伯，你們都是有兒有的人，你們的兒子被人攔著說了這些混賬話，會不會把所有的氣都忍下去？

就算你們能忍，我也不樂意當那個王八！

這件事要是族長不方便理我就去找里正，要是里正也不能理這些事，那我就寫了狀紙去報，總會有人來理這件事。”

一聽說報，族長臉更難看了。

果然是個混球，多大點事，就說報，這話簡直是在威脅！

“幾句話就要報，這縣衙只怕是每天都忙不過來。”

“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犯不著這麼計較，姜旺你們就陪個不是，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姜老二，你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偏不就這麼算了！”姜茶茶目看向說話的幾人，“我今天算了，以后是不是都要騎在我頭上拉屎？

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我無父無母，家里窮的叮當響，也看不起我夫郎的出。

但該說的我還是要說，我人窮志不窮，我夫郎他也只是在怡香院當個雜役，清清白白地跟了我，誰也不能辱了他去，誰說理都沒用，我姜茶茶還就計較了！

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這事兒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真就沒完！”

圍觀的鄉親聽說的這麼好，也只當是為了多要一點好。

旁的清風一臉容。

不管是不是為了要銀子，但話里對自己的維護是真的，從小到大，他聽了太多的風言風語，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堅定地為他說話，說他是清清白白。

族長道：“既然是這樣，姜老二，你說你都是有什麼要求提出來吧。”

就在大家以為會獅子大開口的時候，道：“又是言語辱，又是幾個人打我，把我打的鼻子出，怎麼著也得賠償個二三兩銀子吧。

但我姜茶茶讓人請族長過來，可不是為了這些銀子，我就是想要一個公道！所以這銀子我不要，我就要們給我夫郎道歉，要他們承認自己的錯。”

聞言所有人都愣了愣。

這姜茶茶還真改子了？

這麼鬧不是為了錢？真是為了幫夫郎出氣？

比著賠錢，們當然是愿意說兩句好話，就是自己不想低頭，長輩也著們低頭。

低下頭說了道歉的話后，姜旺們鐵青著臉離開。

村里的叔伯看著姜茶茶出欣的笑，“這就對了，好不容易討了個夫郎，好好過日子就行。”

“以后啊可別想著吃現的了。”

對于規勸的話，姜茶茶都笑著應下。

所有人散去后，撿了自己的鞋子，一只腳著帶清風回去。

清風小心扶著，低聲道：“多謝妻……妻主為我說話。”

妻主有些赧然地喊出來。

“客氣什麼，我說了你是我的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幫你說話也是給我自己找面子。

我這人最是沒臉沒皮，不講究什麼面子，只管舒服，以后多學著點，不要把臉面看得太重，潑辣一些。”

腔里似是有一熱浪襲來。

清風連忙垂下眼瞼，斂去眼底的潤，悶聲說了聲嗯。

“我看你這一副氣包的樣子是學不會了。”嘆氣，“算了，以后你覺得委屈了，還是和我說吧，我再給你出氣。”

清風的心境有了變化。

能夠遇到這種肯為自己出頭的人，也是一種幸事。

就算是吃糠咽菜，也覺得心里暖暖的。

他端來水打了為拭臉上的污漬。

姜茶茶一把握住他拿著帕子的手，清風驀地愣住，怯垂下眼瞼。

收了手，“我姜茶茶現在是還沒什麼本事，但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他見多了有錢有勢的薄寡義之人，并不覺得有錢的日子就是好。若是能一直這麼護著他，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

姜茶茶拿著昨天山上采的野果和菌菇去了一趟姜獵戶家，算是謝出手幫了清風。

姜有余也沒有推辭，讓邊的男人收了起來，神復雜對說道：“既然決定改好了，就找個正經活計做，上山打獵不適合你。”

“可是我昨天就打了一只山。”

“……”提起來這個姜獵戶看就不順眼了。

還有臉提。

山哪來的？

還不是自己做的陷阱捕到的，只不過先一步瞧見了，就沒皮沒臉地說是捉到的。

“有余姐，下次要是上山記得上我啊，我們一起到山更深去，萬一遇到什麼危險，也能有個照應。”

照應？姜有余可不覺得會是照應，就這瘦弱的小板，爬幾步路就，自己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帶進山。

去灶房裝了一升米拿給姜茶茶，“你拿來的東西我收了，這個你帶回去，我姜有余不喜歡欠別人的。”

“可是我那是你幫了我夫郎的謝禮。”

姜有余不和廢話，盛著米的布袋塞給就送客。

姜茶茶從姜有余家里出來，小九九就從樹梢上飄下來，對說道，【茶茶，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已經把那些東西引到們家了。】

讓小九九找的也不是什麼要人命的東西，不過是一些鼠蟻蟲，讓姜旺們今晚折騰折騰罷了。

九九這個摳門的不肯出積分，那就出些力氣吧。

小九九滿心歡喜照做。

之前它一直沒覺得自己有什麼用，明明是協助做任務，卻幫不上的忙，甚至還要拖后，而現在有了實以后，能為做事了，別提多開心了。

它終于不止是一個吉祥了。

傍晚把缸里的水挑滿，累得用過飯就早早的睡了，還記掛著第二天要去鎮上，就起了個大早。

清風起得更早。

照著昨天晚上的話，把昨天姜有余給的剩下的米熬了粥。

姜茶茶起來后，洗了臉，用柳條刷了牙就直接能吃飯。

濃稠香甜的白粥下肚，兩人可算是吃了頓飽飯。

出門前姜茶茶特地代他，要是覺得無趣就去姜獵戶家，找的夫郎說說話。

清風不好意思上門，就在家里忙活，閑下來的時候考慮著以后的日子。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找個活計，會不會同意。

給人洗服補家用，應該是愿意的。

或是他跟著上山，就是找不到什麼吃的，撿一些木柴換幾文錢還是可以的。

晌午頭的時候去鎮上的人回來了。

進門后就把背簍放下，都顧不上關門，把正在坐在木板上編草鞋的人一把抱起來。

抱著人轉了個圈，在清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捧著他的臉就重重親了一口。

“清風，你還真是我的福星啊！你一來，我就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