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食家》第 12 章
葉姝回院的時候,莊飛已經帶著屬下摘了兩大筐茄子回來。莊飛告訴葉姝,從後山菜田回來的時候,看見山北面的斜里有竹筍。
「照理說這時節筍芽不多見了,那地方冷,暖和晚了,才跟春天似得冒新筍。」
「太好了,吃完午飯我們便去挖筍。」葉姝很喜歡吃筍,特別是鮮筍,清脆爽口,每次吃的時候咬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都人覺得歡喜。
莊飛也特別高興,從上次吃過自家姑娘做的煎豆腐之後,莊飛看到任何菜都會在心裡想:這菜若經過自家姑娘之手,不知會做出何等味來。而今才算意識到,吃竟是一件如此讓人慾罷不能的事。
天近晌午,院的土灶已經搭好,葉姝就先擼袖子做菜。
只要想到自己犯下的『不恥行徑』被宋魔頭瞧不起了,葉姝就到特別開心。
宋魔頭以後不屑於搭理了,再也不用在送魔頭跟前夾著尾裝乖巧了,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讓人覺得爽快了。
心輕鬆,便愉悅了,干起活兒來就元氣滿滿,洗茄子、切茄子、燉茄子一氣呵。
莊飛則在那邊負責煮米飯。
葉姝把菜下鍋之後,見還剩下這麼多茄子,擔心吃不完壞了可惜,便琢磨著做糖蒸茄。葉姝先令一名屬下去弄兩個罈子過來,洗乾淨后開水燙過晾著在一旁備用。
茄子不去,切六棱,用鹽先腌漬片刻。
葉姝把腌好的茄子放在熱水中汆燙變,置竹簸箕里瀝干水分,再調薄荷茴香末,大量的糖,以及適量的醋做腌料。只等茄子水分瀝干之後,就將這些腌料撒在茄子上,置於壇中腌漬三天,曬乾之後,再吸干滷,然後繼續曬乾,如此做會讓茄子極為味,而且干后耐保存,什麼時候想起來吃了,拿出幾塊熱一下即可,非常便捷了。
葉姝剛滋滋地坐下來準備歇息的時候,石阡基突然衝進來,把豬肚湯摔放到葉姝跟前的桌子上。
葉姝很不滿石阡基的無禮,但當看見碗里大塊的豬肚的時候,驚喜的緒多過於不滿了。
這兩天大家在寺廟呆著,個個活得都跟兔子似得,一直在吃素,連半點葷味兒聞不著,更不要說見了,更何況還是比更好吃的豬肚。
葉姝忍住自己肚裡的饞蟲,不捨得從豬肚上離眼神,板著臉看向石阡基。
「呵,養胃?」石阡基的一雙眼跟要吃人一樣,狠歷地盯著葉姝,眼皮都不眨一下。
葉姝到了他暴的戾氣,更加要控制自己不能在臉上表現出畏懼的樣子。已經在石阡基跟前慫過一回了,要想以後腰板,這次就不能再那麼慫了。
「對啊,怎麼了?」葉姝不明白地繼續看石阡基。
「聞聞。」石阡基語調不變,但眼裡的怒火明顯更甚,似乎下一刻如果葉姝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便會直接砸了這碗豬肚湯,用碎瓷片恨恨地割斷葉姝的嚨。
葉姝端起碗聞了一下,明白石阡基『聞聞』兩字要表達的含義了。
「養胃之前,先要有胃口吃進去吧,這東西這麼臭怎麼吃?我看你是把我當傻子一樣耍!」他大概要表達的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葉姝心裡穩了,便無懼耍臭脾氣的石阡基。
「是有點味道,吃的一般不會計較這味兒,若不吃非要吃,就得理好了再做。不知石護法在哪兒找的廚子,連這點簡單的理都不會做?」
葉姝這樣說的目的,純粹是為了嘲笑石阡基沒能耐,以至於無能地跑到這來撒火。
但其實葉姝心裡清楚,這事兒倒真不怪石阡基沒能耐。因古代的豬都不做絕育,豬的腥臊味會比較大,相較於牛羊鹿,豬的口會差很多。
所以一般時候,豬在富貴人家經常不待見。更不要說豬肚豬腸等更為臟臭之了,有份的人家都會嫌棄不吃。豬下水等多數都是貧苦人家偶爾解饞用的吃食。窮人為了生計,每天疲於奔命,哪裡會有工夫去研究這些臭下水該怎麼做才能味可口,對他們來說把食了可以飽腹,便是極好的事了。而富貴人家因為不吃,也不會花功夫去琢磨做法。
此時石阡基被葉姝這反問式的嘲笑噎住,他緩了口氣,冷冰冰地看著葉姝,質疑:「這麼說,你有能耐把這玩意兒做得沒味兒好吃了?」
「當然。」葉姝應承。
「好,立刻做給我看。你最好能做出來,否則讓我知道你在戲耍我,便絕不會像那晚那樣放過你。」石阡基臉上的每一寸都在張揚著暴戾,只差張開盆大口,直接把葉姝吞了。
「可我沒有豬肚。」葉姝攤手。
石阡基立刻吹了一聲口哨,眨眼便有一名黑蒙面男子抵達,得令后片刻功夫,就送來一盤生豬肚。
「這是從哪兒弄來的,法華寺不是被紅蓮教的人包圍了麼?」葉姝早在第一眼看見豬肚的時候就想問了,可以的話也想弄點。
「沒人攔得住昇宮。」石阡基不作更多解釋,手拿著劍,雙臂抱在前,找院里的大樹一靠,就看著葉姝。
莊飛對石阡基步步自家姑娘的行為非常生氣,奈何知道雙方差距懸殊,打起來肯定們這邊吃虧。便氣呼呼地湊到葉姝跟前,小心打眼詢問該怎麼辦。
「燉茄子差不多好了,你們先吃。」做個豬肚湯而已,沒必要所有人都等著。
莊飛等人哪裡敢早於主人用飯,不過在葉姝一記命令的眼神下,只好從命。揭開菜鍋的剎那,燉茄子的香味兒就飄了出來。莊飛在葉姝的提醒下,把搗碎的蒜泥撒進鍋翻拌。
蒜蓉味,茄子,用筷子挑上一條,呲溜一口吸進裡,茄在舌尖若化了一般,再伴著一口大鍋煮香的柴火飯,簡直味到讓人想尖。
石阡基看著那邊實得圍著一張桌子吃飯的下人們,不時地發出咀嚼聲和不自的『嗯嗯』聲,心裡甭提多不自在了。
他想呵斥那些人小點聲,可又覺得自己這樣出口,會顯得他小氣好像饞一樣。但不時飄來地菜飯香味,讓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似乎快流口水了。
石阡基便厲聲催促葉姝快點。
送來的豬肚本就已經是清洗過的了,但仍然有味道,因為豬肚表面很,有一層粘不好洗凈,這東西要是洗不掉就會一直有味兒。葉姝告訴石阡基他需要番薯。
石阡基回瞪葉姝,意思這東西不該找他要。
「我一江湖妖,正事兒是打打殺殺,不是做飯,做飯不過是臨時起意,我哪裡會備齊全這些東西。」
「麻煩。」石阡基打發屬下去尋,又問葉姝湯熬好要多久。
「煲湯是個功夫活兒,不花費小半天的工夫,都不湯。」葉姝勸石阡基不必等,等番薯到位后,最要再等兩個辰。
石阡基氣哼了一聲,轉便要走。
葉姝馬上莊飛把盛兩盤燉茄子,給石阡基送回房。
石阡基聞言后回頭,皺眉回瞪了一眼葉姝。
葉姝剛才觀察過了,石阡基對做的茄子很興趣,所以就配合地給他一個臺階下:「還要多謝石護法今天在大雄寶殿的時候給我留面子,這兩盤菜當是我的謝禮。」
石阡基輕笑了一聲。
莊飛瞧著石阡基似乎對自家姑娘送燉菜的行為到不屑,以為他肯定會嫌棄拒絕。但沒想到,他再沒出聲,直接離開了。
石阡基回房安置不久,趙凌便端著一托盤各式樣緻的飯菜過來。石阡基特意看了一眼,托盤的菜飯全部都紋沒過。
「又沒吃?」
趙凌點頭。
石阡基轉眸看見自己桌子上那兩盤燉茄子。他乾脆把托盤上所有的菜都端下去,只將桌上那盤燉得趴趴的茄子放在了上面。
趙凌訝異地看石阡基:「宮主不吃蒜。」這玩意兒蒜味那麼濃,不知撒了多上去。
「試試吧,再這麼下去他肯定會垮。多人覬覦他的位置,盼著他如此,斷然不能讓那些人得逞。」石阡基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趙凌心一橫,端著菜去了。
一炷香后,石阡基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結果,宮主居然用了那盤燉茄子。
石阡基便看著自己桌上剩下的這盤燉茄子,菜早已經涼了。他拿起筷子,夾了一條放進裡。最為原始的茄味伴著蒜香在他舌尖融化,說不上有多香,畢竟只是一道素菜,但真的非常適口,讓人忍不住想吃下一口,更想就著米飯吃。
石阡基進一步認識到葉姝的特別了。
他二話不說便起,找到了正在後山挖竹筍的葉姝。
「你不是要謝我麼?」石阡基開口便道。
葉姝手抓著沾著泥的竹筍,恍然抬頭看向突然現在面前的石阡基。
「從今天開始,我的一日三餐都由你來做,要下飯養胃的。」石阡基甩完這句話便要走,忽然聽見東邊有靜,便朝那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令石阡基的心倏地停住了。
葉姝馬上笑著對山坡東邊那個人影道:「宋公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石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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