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食家》第 15 章
莊飛走後,葉姝抓了一把花椒放進水裏浸泡,鍋熱油,放蔥姜蒜,小火炸到它們表面微黃,把香氣完全充分地融到油后,再倒濾掉水的花椒,撤走灶的火,只利用灶剩餘燒紅的火炭,慢慢地把麻味燜出來。如此做出來的麻油,花椒不糊,且麻味十足。
麻油盛出之後,灶復再添火,燒油燜筍,起鍋的時候一定要淋上剛才新鮮做好的麻油,否則這道油燜筍就了靈魂了。
筍脆,油香,口麻而不辣,解膩下飯。
在兩盆水洗過的莧菜苗里,添醬油、鹽、糖和麻油拌勻。在六月的傍晚,也需得有這樣一盤簡單爽口的小冷盤,才好解掉吃熱飯時所帶來的熱燥。
葉姝對做飯的事一向作練,加上原主的素質很好,便快上加快,幾個轉的功夫就把大家的飯菜都打點好了。當然主要還是因為飯菜比較簡單,所以才會這麼快。寺中條件有限,只那麼幾樣素菜和幾味作料,即便想步驟繁複去做幾樣菜,也不得機會。
夕西下,日落的餘暉照在穿著淡青羅的孩上,整個人猶若鍍了一層和的金。在灶臺邊時左時右地忙碌著,姿輕盈,像一隻飛舞的蝴蝶。手裏揮的長勺隨便在禍攪弄一下,便跟變戲法似得,把整個院子都弄得飄滿了人的菜香。
哪怕是偶爾有嗆人的油煙味兒飄過來,也不讓人想著塵世煙火的好,同時也覺得——
了。
這時候,一片半黃的葉子從樹枝上飄落。
宋清辭隨意抬手,將落葉準地接在掌心。他收回注視的目,轉眸目平靜地看著掌心的落葉,似發獃又似在思量,總之看了許久也不乏味。
葉姝用帕子了手,聽到腳步聲后,就歡喜地抬頭看向門口的來人。
一位面生的年輕男子正小心地提著食盒進門,他見到葉姝后,立刻把食盒安穩地放在灶臺上,故作高聲呵斥:「我們護法說了,聞著便不好,不吃!」
年輕男子說罷就匆匆離去,一刻都不願意在這多留。
他恐怕是在害怕大魔頭。
葉姝看破不破,轉眸看向宋清辭。他依舊淡然地在樹下坐著,還在盯著手裏的那片落葉。葉姝記得自己拌莧菜前,他就那麼看著,而今莧菜都拌好了,他還是那麼看著。
那葉子上難不還能開出花來?
葉姝隔著抹布試探了一下砂鍋溫度,有點燙手,真不錯。
葉姝馬上端著砂鍋放到屬下桌子上,喊宋清辭吃飯。
一邊盛豬肚粥,一邊故作不知地念叨:「他嫌棄不吃,那我們吃。難得在廟裏能見葷,我們這回可有口福了呢。」
葉姝把一碗粥盛了八分滿,端到宋清辭跟前,給他遞上匙和筷子,讓他快嘗嘗看。
宋清辭便立刻拿匙舀一口粥,便送進裏。
「誒,吹吹!」
砂鍋散熱慢,極其保溫,粥還是有些燙。葉姝提醒完,見宋清辭眼神平靜抬頭地看著自己,似乎不明白怎麼回事。乾脆傾斜,親自給他吹了兩下。
「好了,你吃吧。」
葉姝盼著宋清辭會嫌棄自己,倒想看看他修養被破壞的時候表現出什麼樣子來。
宋清辭猶豫了下,就把粥送到了裏。
口之後,稠粘綿的米粥就包裹在了舌尖,讓人瞬間品味到米香的濃郁,豬肚丁混在其中,略有嚼頭,讓白米粥在味道和口上同時得到了升華。
這樣味的粥,配上一碟涼拌莧菜再爽口不過,若多吃了幾口,覺得太清淡了,便了加兩塊油燜筍進,就能立刻彌補口上的單調。
葉姝喝了一碗豬肚粥,吃了兩塊桂花糕,便心滿意足地想放下筷子。這時候注意到宋清辭八分滿的粥才只下去一半,手裏的筷子就不好放下了。
溫吞吃飯的宋清辭,怎麼看都像是病弱的書生,太不像傳說中那個屠人滿門的兇殘魔頭。葉姝甚至還想到一個非常令人疑的問題,他這麼不吃飯,每天都保持低能量飲食,會有力氣去殺人麼?殺人可是力氣活兒,更何況是殺高手,且屠人滿門。
葉姝夾了一塊油燜筍,慢慢地啃著,一邊配合著大魔頭吃飯的慢節奏,一邊強烈質疑著大魔頭的武功是不是真如傳說中那樣厲害。
說真的,就看他這吃飯水平,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力不行。
大魔頭終於吃完放下筷子了,葉姝才放筷。
看見宋清辭的碗空了,葉姝心稍安,這樣一來豬肚的事兒也算跟石阡基有代了。
「公子跟我們這些練武的人就是不一樣,吃飯斯斯文文的,真好看。」葉姝『天真』地評斷後,笑著對宋清辭說明,「這粥補虛損,健脾胃,對瘦弱者極有好,我再給你盛一碗?」
宋清辭搖頭拒絕,道了謝。
其實葉姝知道宋清辭肯定吃不下,但樣子總是要裝,禮貌問一問。
「葉姑娘可知道殺害紅蓮教教主的兇手是誰?」宋清辭突然發問,打了個葉姝措手不及。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葉姝了下鼻子,及時地用手擋住了臉上的表。
「好奇。」
「我也好奇,既然他們那麼多人一起查案,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查到兇手,到時我們的好奇都會得到滿足啦。」大魔頭跟前萬萬不敢直接撒謊,就怕日後被抓了小辮子,所以葉姝用讓人容易混淆的表達方式去回答。
宋清辭似笑非笑地點了下頭,便以天晚了為由,與葉姝作別。
葉姝安靜地揮舞著小手,目送宋清辭消失。轉就立刻活潑起來,指揮著莊飛等人收拾桌椅、碗筷等等,就像是被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終於一朝翻得以解放。
宋清辭離開葉姝的住后,便繞道去了院后,他並沒有靠近後院牆,保持了大概十丈遠的距離,立在小路邊遠觀。
宋清辭一張臉仿若冰雕,紋沒有表,惟有食指和中指間正夾著一片落葉。
四周靜謐至極,天越來越黑。這時候,在靠近院牆的東南方的一棵樹上樹葉異常晃了幾下。
宋清辭便立刻打出手裏的落葉,落葉竟如鐵制暗一般堅,飛速地朝那個方向打去。
樹葉再一次劇烈晃,接著便有一隻手垂了下來,順著往下滴落。
影衛趙凌迅速現,去將那樹上的拖下來,仔細搜索一遍后,發現左肩後有一個鴿子形狀的紋。
「是百曉堂的人。」百曉堂擁有無數暗探,負責搜集武林的消息,是為凌雲堡下屬的分部,理應都歸凌雲堡堡主葉姝掌管。可如今,百曉堂的人為何會跑來暗中監視他們自己的主人?
宋清辭未言語,輕淡地轉,便踱步離開。
趙凌立刻將運走,順便把現場的跡理乾淨。
……
葉姝把砂鍋里剩下的豬肚粥都分給隨從們喝。雖然不多,但會保證每個人都能嘗上兩口,算解一下饞了。
大家在吃的時候,都出一臉銷魂的表,不自地從嚨里發出『嗯』聲。終於沾葷了,可真香!
豬肚吃起來確實一點異味都沒有。
莊飛見到了葉姝用白醋和番薯來理豬肚,當時還懷疑過這種理方式。現在吃到裏了,便終於明白這做食的每一步都關乎著口,包括清洗。
次日一大早,葉姝用飯完畢,就帶著莊飛等人大搖大擺地去了齋堂。
現在是早飯時間,香客們都聚在齋堂用飯。
很多香客們都在熱衷討論昨天發生的事,慨兇手機關設計巧妙,居然是用人形布袋塞落葉去假扮真人的影子,幸虧這一切被華山派的弟子慕容逸給識破了。
大家繼續閑聊著,猜測著兇手份,轉眼看見葉妖突然帶人闖進來,氣勢十分囂張,所有人立刻都安靜了。
葉姝背著手,大步流星在齋堂中央踱步,打量每一個人的臉。
現場除峨眉派、華山派等幾個人還算勉強不怕葉姝外,其他人都被瞅得心慌慌。
葉姝抬手便點人,「你,你,你……還有你——」
話不及說完,有兩名被點名香客已經抖了,更有甚者差點跪在地上,幸虧邊有旁人攙扶。
被點名的這些人都十分畏懼害怕地看著葉姝。而沒被點名的那些,則都好奇看熱鬧得瞅著他們,在心裏琢磨著這些人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居然得罪了葉妖,可憐他們倒霉。
「勞煩你們都在邊上這兩桌坐著吃。」葉姝把這幾個人請到一邊后,便對餘下的所有人命令道,「都給我跪下,好生向我磕頭!」
慕容逸和赤腳雙俠等人起初沒聲,便是要看葉姝作什麼妖。此刻他們聞言后,便都站起來,惱氣地瞪著葉姝,質問到底要做什麼。
葉姝保持好的微笑:「諸位記可真差,這麼快就忘了昨天你們在我面前承諾?我看了看,現在人差不多齊了,只差六人,莫雨竹和的師妹們。沒關係,你們先跪,們後補,我不挑。」
慕容逸恍然才反應過來,原來葉姝剛剛點名出去的人,都是昨天沒有參與指證葉姝是兇手的人。
可是當時人那麼多,場面那麼,竟能把所有人的臉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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