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食家》第 26 章

宋清辭聽到葉姝的反問,目加深,依舊在審視

葉姝抖著渾豎起的汗,呵呵笑了好幾聲,心裡跟日了狗一樣。

「公子還要參加今秋的科考,跟我回凌雲堡作甚?凌雲那地方十分野蠻,四都是魯的江湖流氓,只怕公子會不適應。

我雖然很激公子陪我的好意,但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不舍,便不顧公子的將來。真正的摯友,不是全自己,而是全對方。我希公子的將來會如願科舉出仕,為朝廷效力,大有所為。」

葉姝覺得自己這套話說得非常漂亮,在心裡默默為自己鼓掌一番。

哈哈,既然大魔頭的定位自己是書生,那憑科考這個借口,就有足夠理由充分地堵著他的,他一定沒得反駁。

「葉姑娘真有心全我?」宋清辭聞言,立刻追問。

「當然,我都說了嘛,我們是真正的摯友,咱們這一路同生死共患難,早已經結下了深厚的誼。公子難道不信我的話?我是發自真心地為公子著想,想全公子,希公子能順利科舉出仕。」葉姝再一次發出好的祝福。

「出仕未必只有科舉一條路可走,還可舉賢。姑娘的父親與燕王深厚,若姑娘幫忙說一二,請令尊幫忙舉薦我,倒也可。」宋清辭臉不紅心不跳地淡定陳述。

葉姝差點驚掉了下

太太太不要臉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魔頭居然臉皮厚到此等程度,竟要找爹幫忙舉薦他。

您老用不用我幫忙找閻王舉薦您早點去死呢?

除了富貴出,見過世面,而今大魔頭的書生人設再添一條:臭不要臉。

「你——」

葉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恰恰可以有這種反應。

他們才認識幾天,為一名斯文書生,便這樣要求孩子幫助你的前程,太冒犯了。

「其實我參加不了科舉。舉行科考的貢院號房很小,長五尺,寬四尺,高八尺,像我這般高考生在裡頭蜷三日,已然很辛苦了。最難的是這三日吃住都在裡頭,買不得外面的食,也不能讓家人送。我的胃口姑娘是知道的,未等考完,必會先暈在裡頭。」

宋清辭的聲音輕且溫,配上他描述的容,顯得真可憐。

若是不知道他份的人,聽他這番話,定會起憐憫之心。但葉姝太清楚宋清辭是什麼德行,他就是披著羊皮裝溫的大尾狼。對他的同心一點沒有,殺他的心倒是有一個!

宋清辭見葉姝不說話,還是毫沒表現出害臊的樣子,反而坦地繼續跟葉姝說話。

「是姑娘先說捨不得我,真心希我能出仕,想要全我,我才信了姑娘之言,有這后話。莫非姑娘並非此意,剛才只跟我客套,說了假話?那便請葉姑娘當宋某才剛的話沒說過,倒無礙。」

嘖嘖,居然反把責任都推給了,變言而無信在先了?

居然好意思說『倒無礙』,瞧你現在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分明就是『有礙』。

葉姝知道,大魔頭是昇宮宮主,本不會真正去為出仕,他這番言詞說白了就是在考驗。惜命至極的,當然要秉承一貫的求生原則,該配合的演出一定配合。

這次結果比較慘,之前還有個期盼,以為到揚州就能散夥了。現在看,遙遙無期。

葉姝甚至還有一個非常驚恐的想法:大魔頭本來就沒法算放過,揚州不過他是給畫的一個餅,他早就打算一步步套牢,奴役

換個角度來想,大魔頭對的這種依賴,或多或是對廚藝的肯定,讓葉姝有那麼一點。然而除此之外,嗯……

算了,往樂觀的方面想,當是為九靈劍法學費了。目前看來,大魔頭除了脾氣詭譎點,總是太過安靜讓人琢磨不外,沒什麼特別難伺候的病。人要懂得知足,能安全的活在大魔頭邊,已經是一條幸運的小錦鯉了。

經過大篇幅的心理建設之後,葉姝拿出了最良好的狀態。

嘻嘻笑著拍一下大,彷彿才反應過來宋清辭的建議很有道理。

「對,我可以勸我爹幫公子!公子將來若做了大,還可以罩著我們呢。只是我爹這人的脾氣不是很好,我不能保證事肯定能。但我會努力勸他,到時候公子也好好表現。」

葉姝說完這話,豁然開朗了。葉虎不好對付,宋清辭更不好對付。把這倆人湊一起,很可能就負負得正,那就躺贏了。

原來帶宋清辭回凌雲堡是一件好事,如果應付不了葉虎了,就可以把大魔頭推出去擋災。

葉姝笑得更加誠心,拍著脯想宋清辭保證,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把他引薦給葉虎,並且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好好做飯照料他。以保證他健康,有力氣和葉虎抗衡。

宋清辭靜靜看著葉姝鬧騰,等鬧完了,才淡淡勾起角,不咸不淡地道了一聲謝。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葉姝忽然想快點回凌雲堡了。

「客隨主便。」

大魔頭居然這麼民主,把決定權了。

「明天如何?」葉姝想給宋清辭早日添點不順,所以就挑最早的日子。

「好。」宋清辭毫不猶豫地應下。

葉姝立刻帶著莊飛上街置辦出行的東西,又去廚房忙活了一陣。

把買來的牛和臘切塊后,放在油鍋里煸炒,里的水分漸漸都會被熱油煸出去,散發著干香,再多放鹽,加蒜炒一會兒,這樣可以增加醬的保存時間。調醬,炒製醬后,就把醬盛用沸水燙過晾乾的瓷罐中,封上蓋子,再將罐子放蒸笹上,高溫蒸一小段時間,用以消毒,以進一步提高保存的時間。

最後一步,就是在醬罐蓋子的澆一層用蠟封。這樣隔絕空氣,在夏季放上兩三月問題也不大。

葉姝幾罐醬做下來,廚房裡到都飄散著醬的香味兒。這些整日在廚房聞膩了菜味兒的廚子們,嗅到這香味兒都覺得饞了。再瞧這位姑娘儲醬的手法,看著就厲害。

廚子們不圍上來,問東問西,吵吵鬧鬧。莊飛不幹活在旁站著,都嫌這些人煩。葉姝邊忙活手裡的活兒,邊能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

「罐子必須用開水燙過,或蒸煮,不然罐子里的醬非常容易壞。」

「如果做豬瘦相間才香,一定要煸炒至干香。」

「儲藏的時候,也可以在上面蓋一層鹽,回頭拿這鹽炒菜也不耽誤,菜更有味兒。」

……

廚子們連忙把葉姝傳授的小竅門都記下,對激不盡。一般況,誰手裡有點法做菜,都不喜歡告訴別人,要當方祖傳下去。

這位姑娘真好,雖然人長得漂亮可穿綾羅綢緞,很富貴,但做起事來一點都沒有千金小姐的氣,甚至比他們這些廚子幹活兒還利索。更要的是人大方不計較,子還特好,非常有耐心。要不是覺得家太窮了,自家熊兒子配不上這樣優秀的姑娘,他們定然都想把這樣的好姑娘請回家裡頭,樂呵地供起來。

趙凌一人騎著馬回來,偶然瞟看見廚房裡的『盛況』,多瞅了兩眼,就匆匆上樓和宋清辭回稟。

「都辦好了,府衙那邊已經大,出了兵馬,不久便會封城。」

宋清辭半垂著眼眸,如常落子,和自己對弈。

「葉姑娘在廚房做醬,一群廚子問有的沒的。」趙凌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回稟這個,覺他家宮主應該會關心。

宋清辭落子的手停在半空,他斜眸冷冷看向趙凌。趙凌嚇得忙鎖脖子,低垂著頭,在心裡檢討自己剛才太多

倒是有耐心。」宋清辭把子落下。

趙凌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他賭對了,宮主確實會格外關心那個葉姓妖

「法華寺那邊的事已經完結了,籍已收回,消息不日便會傳遍整個江湖。石護法擔心各大門派會在事後找昇宮的麻煩,已經預備回去駐守。」

「那些人連骨臺都過不去,不足為懼。」宋清辭沒趣地丟了棋子,隔窗瞧見葉姝正端著一碗醬和一盤綠的菜往客棧這邊走。

宋清辭等了會兒,沒見人過來,曉得葉姝拿的東西是給自己吃的。

宋清辭想到之前葉姝在自己面前,極力抑各種小緒的樣子,便忍不住想笑。偏要去看看,吃了什麼。

葉姝鬼鬼祟祟回屋之後,頭看看左右,才把門關好。馬上坐在桌邊,把雪白的蔥頭進噴香的醬中,將沾滿了濃稠醬料的小蔥塞進,然後咬一口摻著黃豆面的玉米餅子。

太好吃了,加了豆面的玉米餅口更甜,以油煎制后,下層表皮香脆,玉米和豆面的甜香融為一,就著鮮香的醬和爽口解膩的蔥,味道簡直不要太好!

葉姝接著把剩下的半截蔥進醬里,大口咬餅子,把蔥全部塞進裡,鼓著兩腮非常痛快地吃。

敲門聲忽然響起。

葉姝嗆了一下,忙喝一口水,把裡的東西咽下去,跑去看是誰。

見鬼了,又是大魔頭。

葉姝打開門,抿著對宋清辭微笑。

「葉姑娘可還需要什麼置辦,要我和趙凌幫忙?」宋清辭不地詢問,眼睛瞟過葉姝桌上的東西,眉宇間騰起一

葉姝笑著對宋清辭搖搖頭,表示不用。

「你在吃飯?」宋清辭再問。

葉姝點點頭,見宋清辭沒有要走的意思。葉姝只好把宋清辭讓進屋裡來,無奈地給他看自己吃什麼。弄得好像吃什麼好東西一樣,就是吃點小蔥黃瓜蘸醬。

「此會好吃?」宋清辭又問

「我覺得好吃。」葉姝捂著回答道。

「為何這樣說話?」

大魔頭彷彿化了好奇寶寶,問題不斷,真的好煩哦。

「因為生吃蔥蒜,會有味道。」葉姝繼續捂著回答,「不過一會兒吃完,干嚼兩口茶葉就沒事了。」

葉姝見宋清辭安靜地看著自己,無奈地聳了下肩。差點忘了,自己倒是不必在宋清辭跟前顧及形象。小吃得要多瘋狂就多瘋狂,被他嫌棄才好呢,就怕他不嫌棄。

葉姝乾脆拿了三蔥,蘸醬后塞進裡狠狠咬一口,然後吃餅子。

宋清辭斜眸打量葉姝的吃香,終究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怎麼了?」葉姝含著裡的東西,嗚嗚不清楚地詢問。

「臉,沾上了。」宋清辭指了下葉姝的左臉。

葉姝還以為宋清辭騙,懷疑地用手背了一下,還真有一塊醬粘在臉上。葉姝去找帕子臉后,轉過來,看見了非常驚悚的一幕。

宋魔頭居然拿了一蔥去蘸醬,放進裡了!!!

葉姝手想阻攔,然後意識到自己本必去沒有阻攔大魔頭作死,這不正是求之不得的事麼?

宋清辭咬下蔥頭后,皺眉咀嚼了兩口,便有扭頭吐掉的衝,但他吐之前,看見盤子里煎得金黃的玉米餅,手拿一塊咬了一口。

宋清辭再試著嚼了兩下,最後在葉姝詫異的注目下,嚨微,把東西咽下去了。

瞧瞧他,一華服,高冷貴氣人,蕭疏軒舉,芝蘭玉樹,居然在吃小蔥蘸大醬。

葉姝心理建設中——

宋清辭這時候拿了一塊切長條的胡瓜,也便是現代稱呼的黃瓜,蘸了醬後送進裡。顯然還是這個的口更能讓他接,所以他很快就把一整條胡瓜吃完了,又吃了第二條。

葉姝見宋清辭還想吃第三條,不得不湊過來阻止他。

「生的東西吃多了,容易鬧肚。公子的胃還要慢慢調養兩月,才能隨便食用這些菜。」葉姝怕宋清辭吃壞了肚子,影響他們明日趕路。再說如果他在這吃壞了,指不定記仇會找算賬,這可不劃算。

宋清辭果然聽話了,沒再手去拿。

葉姝取了干茶葉來,遞給宋清辭,自己也吃了。有大魔頭在這,哪還有什麼胃口。

倆人漱口之後,互相干對眼。

宋清辭向來話,他不說話屬於正常現象。葉姝話本來多,但此時此刻顧不上說話了。因為正忙著在心裡回顧著大魔頭小蔥蘸大醬的場景。那違和的場面深深地印在腦海里,足夠當一年的笑料了。

「姑娘!」

莊飛因為有急事,敲了門后就直接推門進來,剛好看見這倆人對站著。自家姑娘已經扭頭看自己了,宋書生居然轉過去,背對

莊飛的目在倆人上徘徊一圈之後,顧不了那麼許多,先跟葉姝說正事:「那個廬州首富來了,正在懇求封大俠去他府上幫他。」

「出什麼事了?」葉姝一時沒反應過來是誰,隨口就問了。

莊飛臉十分凝重,對葉姝道:「昇宮對金萬兩下了白梅令,三日後取他命。」

「白梅令?」葉姝聽到金萬兩這個名字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想去看宋清辭,但及時遏制住了自己的這個行為。越是在關鍵時候越要注意,不能被看出破綻。

葉姝馬上帶著莊飛下樓去瞧白梅令,假裝無意識地把宋清辭留在房間。

宋清辭默然矗立片刻后,方轉過來跟著下來。

一封普通的淡黃信封,信封里放著一枝白梅,還有一張寫著:金萬兩,三日後。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大堂只有封禮禾和葉姝的屬下們聚在這裡。金萬兩則慘白著一張臉,哆哆嗦嗦坐在封禮禾邊,地抱住封禮禾的胳膊,害怕地四看,很怕昇宮的人現在就來取走他的命。

封禮禾安金萬兩不必如此害怕,「昇宮一向信守承諾,既然說三日後,就必定是三日後,不會提前對你下手。」

葉姝從封禮禾手裡接過白梅花,仔細打量枝椏上的白梅,已經幹了。因為現在不是梅花綻放的季節,所以用風乾的梅枝倒也正常。葉姝把乾梅枝放到鼻子邊兒聞了下,有一淡淡的藥味兒。

金萬兩在封禮禾的安下稍微寬心,他自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兒,帶著哭腔懇求封禮禾一定要救救他。

「你最近做了什麼虧心事?」葉姝把乾梅花放回信封里,質問金萬兩。

金萬兩疑地打量葉姝:「你是誰?」

封禮禾忙跟金萬兩介紹葉姝的份,正好宋清辭也來了,也順便介紹了宋清辭。

金萬兩客氣地起見禮,他瞅了一眼宋清辭,聽說他是書生,自然就沒把他放在眼裡。至於葉姝,金萬兩真有點怕,湊到封禮禾邊問他為什麼會和惡名昭著的妖在一起。

「金兄誤會了,葉姑娘並非像傳言中那般惡毒,是位好姑娘。」封禮禾糾正道。

金萬兩立刻附和應承,葉姝武功在江湖上那也是得上名號了,如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他哪裡會嫌棄。

金萬兩連忙給葉姝作揖,「那既然葉姑娘和封兄弟是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請葉姑娘幫幫忙,救救我!」

金萬兩的事兒原書中有節介紹,他當時被下『白梅令』的時候,封禮禾還在法華寺,並不在這。當時他無計可施,重金懸賞武林人士保護他的安全,於是主陸初靈就來應徵了,再之後男主慕容逸也趕來了。倆人一起合力,找到了殺害金萬兩的兇手,將這樁假白梅令案告破。

沒錯,這是假的白梅令。

原書節發生的時候,大魔頭應該也不在廬州。如今他親眼看到有人偽裝他家的特產品殺人,不知他會有何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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