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煬帝的正確姿勢》第10章 怎麼樣,開心嗎

梁主朝覲見周主,這本算不上一件大事,但自秦始皇兼并天下以后,朝見禮制廢缺已久,宇文邕這時候才下詔令有司擬定相關禮節,就需要費很多時間力了。

致送薪米活羊,祭品珍饈,九儐九介要布置得當,宗廟祭臺也要重新清掃打理過,三公三孤六卿要朝向梁國國主獻上食。勞、宴會賓客等都依照古禮準備,禮儀講究頗多,就像楊廣說的,朝臣忙了好一陣子,等準備妥當,臨近梁國國主的儀仗城這幾天,整個長安城都熱鬧了。

這些年宇文邕治國有道,北周的百姓們生活安定順遂,便也開始關心這些有的沒的國家大事,湊熱鬧的人多,街面上熙熙攘攘的,到都在談論梁國國主還有其他番邦屬國來朝的事,茶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國主儀仗要路過的街邊酒肆門樓,好點的位置都要提前定,都是著要看梁國國主和使臣的。

府里邊的下人仆人們,也是議論紛紛,染了這熱鬧的喜氣一樣,連銘心都對梁國國主的事頭頭是道,楊勇和太子宇文赟聚在一起,多半也要說上兩句,說得最多的,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梁國國主的二兒,慧公主。

賀盾也想去街上,一來喜歡熱熱鬧鬧的街道,二來想見見真人蕭巋。

在聽說近來結的好友昭玄在街邊的明樓上定了位置,賀盾就越發想去了。

楊廣囑咐賀盾不要出府,賀盾便也在府里安安生生待了大半月,是真想出去,等著蕭巋長安城的前一夜,瞅著陛下在書房讀書心不錯,就湊上前問他,“阿,昭玄大哥在明樓定了位置,我明日出府,和他一起去玩一天可好。”

昭玄大哥,昭玄大哥,繼皇上前皇上后過去了一年多,他這位玩伴口頭禪現在又多加了一個。

楊廣看了眼賀盾,隨著翻著書,心不在焉,“高熲與父親母親好,又年過三十,阿月你大哥來大哥去,稱呼欠妥,以后高大人。”他這小奴隸好多管閑事,從臭烘烘的馬廄里出來了也不安生,看人家瘸著,非得要請了府里的醫師去瞧,先不說這位前驃騎大將軍疾治好沒治好,只看小奴隸三天兩頭往馬廄里跑,又和人家兒子稱兄道弟來往甚,可見是得了老頭子青眼了。

昭玄是高熲的字,看年紀就能做賀盾兄長的,只是這殼子太小了,聽起來是不怎麼妥當,賀盾從善如流,改口道,“那阿,我和高大人一起去街上去轉轉,晚上就回來,可以麼”

賀盾就是在府里憋壞了,再者高熲學識淵博見解獨到,是歷史上有名的文武全才,治世能臣,帶兵打仗也好不含糊,大天朝杰出的政治家、戰略家,軍事家。

和高熲在一起,便只是在旁邊聽著他說話,看著他做事,也會讓賀盾有醍醐灌頂的頓悟,甭說是去看蕭巋,就算只是和高熲坐在一起吃吃茶,賀盾也是一百個高興。

更何況在賀盾看來,蕭家人也很有些特別的可取之

賀盾以前聽過這麼一首詩。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一代天驕,吉思汗,只識彎弓大雕。

賀盾對詩詞沒有研究,但也知道這首詩的大概意思。

做偉大皇帝有功業的,在藝文學上就欠缺了三分,了些風流才氣,藝水平高超的如同音樂家高緯,繪畫書法天才趙佶,詩人李唐后主,木匠天才朱由校等等,治國上多半又昏聵無能。

世事難兩全是古往今來不變的真理,若是有哪個皇帝不一樣,文韜武略當得了皇帝,搞得了文學和藝,對賀盾這樣的文史生,就顯得十分有魅力和吸引力,比如說楊廣這樣的。

還有蕭詧蕭巋這樣的。

西粱的國都江陵乃是彈丸之地,蕭家幾代皇帝一直四斡旋苦心經營,才讓梁國在夾中求得生機,蕭詧蕭巋見識卓著目長遠,任人唯賢下有方,做皇帝是一把好手,難得的是二人還博學多才,文學造詣很高,著作等,蕭詧所著的典文籍里以佛經義疏最為出名,蕭巋除著有原作書籍之外,孝經周易禮記大小乘幽微都流傳后世為人稱道。

連并子孫蕭琮在,祖孫三人都是博學多識,弓馬嫻的文武全才,可惜生不逢時,遇上了一世雄主宇文邕與楊堅,宏圖之志不得展,在后人眼里也就變得默默無聞,徒留人扼腕嘆息了。

能見到傳說中的真人,可不就是幸運麼。

楊廣不發話,賀盾也不多說,就只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眼明手快,該磨墨磨墨,該遞紙遞紙,安靜得不發出一點響,只目殷勤眼睛都比燭火還亮,實在是讓人想忽視都難。

楊廣角彎了彎,心愉悅地將尉繚子兵法讀完,這才看了眼有些眼的小俘虜,慢悠悠問,“阿月,你去見梁帝做什麼。”

賀盾見有戲,咧一笑,揚了揚手里的法華經,正是蕭巋譯制梳理的那本,“聽說梁帝機敏善辯而多文采,為人有雅量,治下有方,是個博通今古的正人君子,高大人恰好在酒樓占了一席之位,我就想跟著去湊湊熱鬧。”

這時候多的是慕名而往的人,賀盾與高熲相,知道這些并不奇怪,只他一個街上的小乞兒,記不得八歲以前的事說不清楚自己的來歷,卻又懂得這麼多,實在讓人不多想都難,說不得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小公子,落難來他邊了。

不過無論是誰,都已經是皇帝賞賜給他的玩伴了,小俘虜還是永遠不要想起以前的事才好。

楊廣擱下筆,往后靠在廊柱上,雙手枕著后腦笑得暖意融融,“阿月你想見梁帝找高世叔不是舍近求遠,皇伯父明晚宮中設宴款待梁帝,請了隋國公府去,你想去,求求哥,哥帶你去,街面上人山人海,梁帝若是坐的馬車,阿月你連后腦勺都不定看得著。”

宮里規矩多,去湊那個熱鬧做什麼。

賀盾搖頭拒絕了,“謝謝阿,宮里我就不去了。”

“”這是瞧不上他非得要和那高熲一起去才好看了。

楊廣樂了一聲,笑得越發見牙不見眼,“阿月你還非去不可,皇伯父提起你了,你不去,皇伯父定要以為我在府里虧待你了。”皇帝這幾日忙著商議出兵北伐的事,自然是沒空搭理這小奴隸的,他說的含糊,談不上假傳圣旨,隋國公府多去一個小廝,去一個小廝,沒什麼關礙。

賀盾倒沒想太多,以為是宇文邕興致上來,又想借機看看梁帝上有無紫氣,也想好了,便是梁帝上有紫氣,這次也只得昧著良心說沒有了,畢竟事關重大,能不打仗還是不打仗的好,輒是兩地百姓的生死安危,在這件事上撒點小謊無傷大雅。

楊廣見賀盾應了一聲沒再說話,知道他是拘在府里悶壞了,良心發現,拉過他的手,溫聲安道,“阿月,放心好了,這次國宴規模宏大不說,聽聞梁國二公主蕭慧自小貌聰慧過人,詩歌詞賦琴棋書畫樣樣通,小小年紀在江陵就有神之稱”

“阿月,你不知道,祖父和外公當年流落梁國,頗得梁國中宗蕭詧照拂,我兩家有此淵源,明日皇伯父定是要母親作陪梁國皇后,你年紀與那蕭慧相當,介時就可以陪漂亮小公主玩了,怎麼樣,開心麼”

漂亮小公主

賀盾看著眼帶笑意循循善的的煬皇帝陛下,心說不管陛下如何功偉業,好這一條大概是真的,這麼小目就放在上了。

賀盾不說話,明顯興致缺缺,楊廣心里倒是笑了一下,慧公主號稱人如明珠,近來學府里的世家公子們都在談論這位慧公主,哪個不想一睹姑娘芳容風姿,他這小奴隸倒是淡定得很,不為,說是有十歲了,可瞧起來還小得很,一小只,哈,跟個兔子似的,不開竅,又呆又笨。

賀盾倒不是不為,實在是見過馮小憐傾國傾城的貌,是想象不出再子能到哪里去,再,要比天上嫦娥了罷。

進宮也好,窩在一大幫人里行禮,宇文邕也不定看得見,還可以沾沾祥瑞之氣。

賀盾這麼想著,就將進宮的事擱在了一邊,接著查看史書,學習古文知識,有點想給認識的人立傳,一些認為有可取之,在歷史上應該留下痕跡,或者留下公正真實痕跡的人,只是現下的朝廷不給民間私自編史立傳,但賀盾先準備著,也免得想寫能寫的時候知識匱乏捉襟見肘。

第二日一大早便開始準備進宮的事了,賀盾扮楊廣的小廝,獨孤伽羅邊跟著丫鬟素心,一上馬車獨孤伽羅便代這次國宴非同尋常,讓他們了宮垂著頭跟著便是,不能四跑,總之要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的,賀盾與素心皆是點頭應下了。

蕭巋是客人,早先便安排在行宮住了下來,便是宮宴也不會來得這麼早,馬車搖搖晃晃的,賀盾有些昏昏睡,下了馬車被三月的涼風一吹才清醒些,四周三三兩兩的都是朝廷命婦,跟著些華服小公子小兒,年歲都跟楊廣差不多。

皇宮重新翻修整理過,顯得越發肅穆大氣了,鐘鳴琴瑟之聲從武德殿那邊傳來,悠遠開闊,深沉大氣,十分好聽。

獨孤伽羅領著楊廣一路見禮,隋國公府公爵之家,兒又是太子妃,在皇帝面前榮寵非常,上前寒暄周旋的人絡繹不絕,待進了武德殿席,這才慢慢消停下來。

武德殿乃是宮闈重殿,奴婢是進不去的。

賀盾素心連帶著其他夫人帶來的婢一起,待在一偏殿里候著,自這里隔著厚厚的珠簾也能瞧見武德殿里的形,賀盾倒是松了口氣,今日這形,可是連紫氣都不想沾了,只想安安穩穩待到宴會結束回府去。

人漸漸齊了,重門外梁帝,皇上到的聲音千門次遞的傳進來,武德殿里的員命婦們也紛紛起,待過了一刻鐘,宇文邕這才領著人大步進來,宇文邕坐于上首,眾人紛紛行禮,賀盾今日一點也不希宇文邕看見,是以規規矩矩的埋頭站著,連瞥都不往殿里面瞥了。

宇文邕心極好,英武不凡之余又添了幾分容煥發,抬手讓眾人不必多禮,又安排梁帝坐于下首第一位,朗聲笑道,“蕭弟不必多禮,今日乃是家宴,不分君臣,咱們暢飲一番,不醉不歸”

蕭巋起行了一禮,笑應道,“皇上盛,臣弟卻之不恭了”

群臣只是作陪,宇文邕與蕭巋說起父輩,說兩國間齒相依,一時間唏噓慨不已,命婦這邊見過了皇帝,便由北周李皇后領著令去了旁邊,賀盾與素心只在偏殿里耐心等著,不一會兒便見一群衫華貴的公子姑娘們從殿里邊出來,走過回廊繞過這邊來了,想來是要去后花園的,楊廣也在里面。

打頭的一個小姑娘十來歲的量,眾星捧月,一淺青的漢,優雅端莊又清新可人,帶著層薄薄的面紗,在外面明眸青睞,眉目如畫純凈人之極。

慧公主屈膝朝楊廣盈盈行了一禮,小小年紀已然有了綽約之姿,聲音也脆生生的萌好聽,半是半是明亮,“慧兒勞煩楊公子了。”

回廊里面便是奴婢下人待的偏殿,賀盾下意識就往外看了一眼,只覺這聲音耳又陌生,想半天又實在想不起在哪里聽過,因著賀盾也不可能見過這位明珠般耀眼的慧公主,這念頭便也只是一閃而過,半點沒被賀盾放在心上了。

作陪的是清都公主,賀盾與有過兩面之緣,是個端莊溫婉的小公主,又大方得,李皇后派來,顯然是考量過的。

“公主不必多禮,花園走這邊。”楊廣溫聲回了一句,興許是因為兩家祖輩上有,這位面紗公主了武德殿便時不時朝他看,果然沒多一會兒,皇后便開口讓他領著這些世家公子小姐們花園游玩了。

他的小俘虜太沒眼,別家的婢小廝都陸續出來了,他還不跟來。

楊廣心里不耐,面上卻不顯,只背著一背嫉妒羨慕的眼,一板一眼的回著這位慧公主的問話,惜字如金。

賀盾被素心了一下,回過神說了聲謝謝素心姐姐,出了偏殿遠遠跟在后頭了。

一行人說著說著難免說到詩詞文章上,小姑娘微微偏著頭,低聲道,“聽聞公子善文,慧兒恰巧得了一首詩,還請阿廣哥哥品評一二。”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后花園,亭臺樓閣芽新發,湖間正是一派的生機

小姑娘便如這二月春一般,明亮鮮活,靈可人,“暮江平不,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水帶星來。”

暮江平不,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水帶星來。

楊廣有些詫異,將詩句在心里念了一遍,瞧著這傍晚時分湖,倒是回頭看了眼還不足他肩頭的明珠公主,心里微,竟是覺得這詩合無比,讀起來熨帖之極。

賀盾墜在最后,聽了卻如得了當頭一棒,不可置信地看著娉娉婷婷的背影,心如麻。

這詩賀盾可是再悉不過了,春江花月夜其中的一首,作者是隋煬帝楊廣。

是隋煬帝的骨灰級,楊廣流傳于世的詩詞總共四十余首,首首都能倒背如流,沒想到陛下還沒開始做這些詩,就從一個小孩的口里聽見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陛下自視甚高,是不可能拿別人的詩作來充數的,這詩是隋煬帝作的毋庸置疑

可這位慧公主是怎麼知道的

這姑娘莫不是和一樣,從后世來的罷。

賀盾心跳蹦蹦蹦的,不由自主隔著襟握著掛在里面的小石塊,心臟簡直要從腔里跳出來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周遭一片的贊譽之聲,慧公主一笑,朝楊廣微微福了福,“聽聞阿廣哥哥詩詞極好,可否請阿廣哥哥點評一二。”

楊廣看見自己的小俘虜呆呆站在了后頭,微微瞇了瞇眼睛,朝慧公主笑道,“公主見諒,楊廣不善詩詞,不過公主若是實在無聊,楊廣陪公主在花園躲貓貓玩如何”

周圍一片噗嗤噗嗤的笑聲,有孩男孩的,慧公主呆了一呆,似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的模樣。

賀盾實在是想看看這公主長什麼樣,不由就往前走了兩步,只還離著一丈遠,就聽一陣嘩啦啦的下雨聲伴隨著尖聲突兀刺耳的響了起來,前面站著六七個公子小姐們慌忙避讓,驚呼聲撞聲噼里啪啦,人都分往了兩邊避開了,地上一大灘水漬,賀盾也被到了邊上。

賀盾眼睛又往慧公主頭頂上看了看,不是的幻覺。

慧公主淺靛青上沾染了些黃的污漬,是泥沙,賀盾在黃河邊待了好幾個月,對泥沙再悉不過了。

慧公主被淋也就是眨眼間的事,雨停了,那朵烏云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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