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煬帝的正確姿勢》第12章 你何時能得天下

“殿下您什麼時候能當皇上呀,臣就日日盼著殿下得天下了”

聲音由遠及近,幽幽長長的嘆息聲如同平地驚雷,劈得賀盾腦子發懵,還來不及反應老天又當頭給了一棒,這次賀盾是徹底不知如何反應了。

“老東西不死,本王又能奈何不若乘著今晚人多手雜,在老東西的酒里加點料,他死了干凈不說,嫁禍給蕭巋,有滅了梁國的理由,一石二鳥”

一中年一青年沿著棧道越走越近,很快就從后頭繞到了亭子里。

在假山石里雖是看不見人,但兩個聲音賀盾都不陌生,正是鄭譯和宇文赟。

人倒霉起來估計喝水都能塞牙,兩句話不過一眨眼的工夫,現下縱是想弄出點靜告之宇文赟四周有人也不行了,聽了這一耳朵大逆不道的晦氣話,出去毫無疑問就是個死字。

賀盾看向楊廣,楊廣坐在床榻上面沉如水,抬手示意別出聲。

賀盾點點頭表示明白,事已至此,也只好等宇文赟鄭譯待夠離開了,他們再出去。

出去了裝作沒來過此,聽見的話也爛在肚子里,這件事便也就過去了。

賀盾暗自舒了口氣,楊廣卻沒有賀盾想得這麼樂觀。

過石能看見宇文赟正背對著他們,一太子的服飾行頭,顯然是從宮宴那邊直接過來的,為一國儲君,國宴本是最能臉的好時機,這時候氣沖沖跑出來,十之八九是吃了皇帝的掛落。

楊廣看了看口,目暗了暗,是他失策,大庭廣眾之下宇文赟若是了氣,當場不得發作,總要找個舒心的地方泄泄火的。

楊廣看著外頭宇文赟一太子服,面晦暗,他武功不錯,但宇文赟鄭譯量高不說,手也不差,再者這里是皇宮,靜大了勢必引來巡邏軍,弄死宇文赟鄭譯再全而退,基本沒有可能。

事已至此,只得靜觀其變,見機再行事。

楊廣薄微抿,只靜坐著聽宇文赟說話,宇文赟往右邊走了些,挪出了楊廣的視線,但話語卻微微停頓,接著的言語就變得無關痛起來,父皇如何狠心抱怨一通,對著湖面長吁短嘆了一回,又憶苦思甜明白了父皇的苦心,氣順了,擺手說這便走了。

賀盾見識過宇文赟的表演水平,這時候便不確定宇文赟是發現四周有人開始即興表演,還是只是自怨自艾慨一番。

這地方偏僻得很,宇文赟若當真發現有人,指不定就是發現他們了。

賀盾朝楊廣看去,陛下影里看不清什麼神,但四平八穩鎮定之極,賀盾看著心里就安心不

腳步聲走遠了,又過了一會兒,楊廣想起,被賀盾一把按住了。

這只是為以防萬一。

賀盾咬咬牙,搖著楊廣的手臂,盡量控制著聲音不高也不低,急急道,“阿,阿,快醒醒,阿,別睡了快起來,公子阿”如果宇文赟和鄭譯是走了,那這麼做是多此一舉,如果宇文赟是躲起來等他們出來,那就是發現他們了,這麼做希有用罷。

賀盾拼命使眼,翻眼睛都快把睫翻掉下來了,楊廣看得想笑,見小奴隸急得火燒眉,心里微微一,復又別開眼不看他,從地上撈了兩塊石頭揣在袖子里。

說真的,認識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在小奴隸臉上看見這麼富真實的表,不是說他像泥塑的,只以往流于表皮,太平靜了,平日也就是看見好詩好詞,遇見些有才之士,名士,皇帝之類的,興致才高些,但也很一般,如此這般還是頭一次

楊廣這麼想著,倒也懶洋洋配合了一句,“嗯干什麼,慧公主找來了麼”

他語調懶懶散散的,像是在懶腰,語氣有些微沙啞,夾著些不耐,聽起來像酣睡被人醒了心里有氣,賀盾看著他掂量石頭的作,聽著這高水準的臺詞功底,腦袋有那一瞬間當機了,反應遲鈍,瞥見陛下瞧著似笑非笑的目,這才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搖頭如搗蒜,“沒,就是天晚了,咱們還是快點回去,怕夫人尋咱們了。”

楊廣見小奴隸說得干的舌頭打結,心里實在覺得有些好笑,手把人拉得腦袋都撞在了自己膛上,狠狠在他腦袋上了一把,這才道,“走罷。”

賀盾自己爬出了假山石,瞧見地上散落的石塊心里就是一突,進去的時候就沒有注意掩蓋痕跡,這里既然是宇文赟的地盤,只怕很難不注意到這些細節。

賀盾被楊廣攬著肩,不用怎麼裝臉都寡白一片。

賀盾四看了看,朝楊廣低聲道,“阿,我跟你說,方才你睡著的時候”

四周安靜之極,連只鳥聲都無,賀盾聲音不高不低,帶了些驚慌急切,百步之的人定然聽得見。

賀盾心跳蹦蹦蹦的,就怕宇文赟不出來,“我聽見”

好在黃天不負所愿,賀盾太子兩字還沒出口,就聽一聲二弟從背后傳來,不是宇文赟是誰。

兩人回頭便見宇文赟和鄭譯從假山石背后的路那邊轉出來,宇文赟目盯著楊廣,“好巧,二弟你也在此休憩。”

楊廣一言不發,連行禮也無,只宇文赟也顧不得計較這些,看向賀盾,目鷙,“阿你這位小奴隸有趣得很,不如送與本王可好。”

楊廣面不變,語氣平靜一波瀾也無,“這恐怕就不能如姐夫的愿了,阿月是皇伯父賜下的人,代我和父親要好好待他,方才皇伯父還問他在府里過得好不好,姐夫想要他,先與皇伯父說一聲。”

“甭拿父皇本王。”宇文赟不傻,只看著賀盾冷笑道,“人本王要不走,不過他今日得罪了本王”

宇文赟說著擺手示意鄭譯,鄭譯一躬便快步走了,“想走可以,留下點東西,一個小奴隸,阿你若因此忤逆了本王,可是傷了咱們的分。”

這地方離東宮不遠,鄭譯跑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他來了也不說話,一把拽過賀盾,的下頜就喂了一顆藥,用力拍了賀盾的背,賀盾便猛力咳了起來。

宇文赟猶不解氣,上前著賀盾的手腕就想折下來,楊廣盯著他目黑得看不見盡頭,靜聲道,“姐夫還是莫要過分得好,今日國宴大喜的日子,弄得淋淋的不吉利不說,鬧大了讓外人笑話,皇伯父追究起來,你我皆討不了好。”

宇文赟手一撒,賀盾就跌了出去,手腕沒斷,但也臼了,疼得一時間蜷在地上直不起子,照看來宇文赟與鄭譯實在不高明,弄不死,毒啞,拆了的手又有什麼用,當真要告,沒了可以寫,牙齒還能叼著筆呢

賀盾頂了頂下頜,盡量張吸氣,好讓唾稀釋得慢一些,可得謝這一年多來學的醫,還能分辨出這毒藥的配方藥

暫時死不了。

現在要的是趕走,宇文赟做皇帝做太子都不怎麼樣,但疑心重,萬一發現楊廣也聽見他說的話,喪心病狂之下難免鋌而走險,指不定干出什麼事來。

在賀盾眼里,宇文赟這樣的已經不是正常人了,反復無常是他們這類人最明顯的特征,拖得時間越長越不利。

宇文赟看著面無波的楊廣,倒是挑眉笑了一下,“阿可是好能耐,藏得嚴實,幾時長安城里溫文爾雅的小公子有這等氣勢了。”

宇文赟還說什麼,鄭譯上前行禮,朝宇文赟使眼,低聲道,“殿下等會兒還得回宮宴去,現下時候不早了,不若咱們先送二公子出宮罷。”

這是防著他通風報信了。

楊廣一言不發,上前將賀盾扶起來往外走,宇文赟投鼠忌,不敢將人弄死在宮里,喂的藥定然不致命,只是這小奴隸,以后怕要做個啞了。

賀盾只覺路太漫長,一路都被鄭譯盯著,舌下的毒藥吐不出去,已經化去了一大半,這毒厲害,不但能毒啞毒聾毒瞎,藥劑過量還能直接將毒去閻王殿里,大概不會去閻王殿,但再不將剩下的那半粒藥吐出去,就要被毒殼了。

好在快到了宮門,楊廣要了匹馬,拉了賀盾,喝了聲走,提著韁繩馬在街上跑了起來,賀盾將藥頂出來吐了收好,忍者疼先給自己正了手骨,緩過氣瞧見街邊飛馳的景,忙提醒道,“阿,路走反了,回家走那頭”

小奴隸個子實在太小了,這麼坐在馬上足足矮了他一頭,著他前子上都是汗,估計是疼的。

笨,楊廣手里韁繩一拉,拐向了出城的方向,挑眉道,“回府一路都是埋伏,你以為鄭譯方才跑回去只為了給你拿顆藥麼”

鄭譯不是省油的燈,出了岔子頭一個死的就是他,回隋國公府的路上,不必說早就埋伏好了,否則非得要護送他們出宮做什麼。

他不能死在宮里,自然是能死在外面的。

宇文赟方才是信了,但只要鄭譯在旁勸說兩句,他勢必就坐不住了,與其留著后患無窮,不如殺人滅口來的干凈利落。

輒是謀逆之罪,唾手可得的江山化為泡影是其次,能不能活命都問題。

所以懷里這小奴隸遭罪是自己活該做的都是些多余沒用的事。

好罷,也不是完全沒用至拖延了時間,他沒有被宇文赟直接弄死在宮里。

楊廣手臂,縱馬揚鞭,驚得路人倉皇逃竄,低低道,“那廢最好給佛祖燒香,保全他心想事,否則”

賀盾雖是安自己陛下會沒事,但這件事的由頭追到底在慧公主那里。

慧公主就是一個不可估量的變量,蝴蝶扇翅膀,事最后到底如何實在難測,他們兩個小孩怎麼逃得過刺客的追殺

賀盾心急如焚,正在慢慢消退,說話就大聲起來,“那怎麼辦”

兩人離得近,小奴隸腦袋就在他脖子下面,這麼大聲震得人頭暈。

楊廣一掌將小奴隸的腦袋按了回去,低喝了一聲,快馬揚鞭,“坐好,出城,去獵山。”獵山是他悉的地盤,他們時間不多,宇文赟的時間也不多,最遲到宮宴結束,否則靜鬧大了追查起來,宇文赟不可能瞞過宇文邕,宇文赟不會那麼蠢,他也沒那個本事一直揪著他不放。

這幾個時辰如何,端看各自的造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戲們上線,o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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