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煬帝的正確姿勢》第15章 還知道投桃報李

醫師是拎著藥箱一起上山的,一見楊廣的模樣便快步上前把人接了過去。

尋人的好幾撥,全部匯集在一,聽高熲調令,封鎖搜山,高熲允文允武,一切都安排得有條不紊干凈利落。

有士兵在前面開路,速度就快了很多,馬車早在山下候著了,高熲說醫師是可靠的人,讓賀盾楊廣放心,賀盾點頭應了,跟著也上了馬車。

賀盾和楊廣都朝高熲道謝,高熲本就有武縣伯的爵位,后來因為平齊有功,被授予開府儀同三司,這已經是三公三卿級別的待遇了,朝廷里像他這樣的一個掌也數得過來,雖說是兩家有在先,但為朝廷大員,這時候卻來營救他們,這份恩,不可謂不深了。

領著的士兵都是長安戍衛,楊廣雖是神不濟,但一直未昏迷,上馬車前與高熲行了晚輩的大禮,謝過世伯的大恩,高熲讓他不必多禮,幾人上了馬車,賀盾扶著楊廣讓他在榻上躺下來,醫師開始給傷口做細致的理。

楊廣額頭都是汗,慘白著臉朝高熲道,“還勞煩世伯派個人去跟母親說一聲,免得母親擔心。”

高熲頷首,“已經著人回去報信了,聽說你失蹤,太子殿下太子妃十分憂心,此刻正在府里等消息。”

賀盾愣了一下,半響才朝高熲遲疑問,“那昭玄大哥,是夫人讓你來尋人的麼”

楊廣卻是盯著馬車頂一言不發,太子太子妃賴在府里的這一夜,母親大抵看出了一些,想不想他回去還另說,畢竟在母親和世人眼里,他就只是個聽話聰慧天真的貴家公子,回去倘若說了什麼,輒就是滅門的災禍。

尋人的一應都是長安戍衛,沒有隋國公府的人,這便是證據了。

無論如何,高熲對他有恩,救命之恩。

“放心罷,我開府儀同三司,這點權限還是有的。”高熲笑了一下,賀盾鳥窩一樣的頭發,笑道,“是你和阿運氣好,我路上走著散酒氣,看見有刺客追殺你們”

“我與阿的父親母親是故,再者阿月你對我父親有恩,小小年紀又聰慧仁善,才氣斐然,被刀砍死豈不可惜,我不搭救一二,只怕老天都看我不過眼了。”

賀盾聽得鬧了個大紅臉,連連擺手,“爺爺的傷都沒治好,而且還是張子信爺爺幫的忙,慚愧慚愧我也當不得有才二字。”

常常跟在這位政治家軍事家后頭,一問一答難免要說上兩句,有幾千年的知識做鋪墊,對南北朝的時局又大概知道一些,擱在這殼子的年紀上就有些讓人眼前一亮,可這真不是能讓人夸贊的事,賀盾朝高熲連連作揖,“謝謝昭玄恩公救命之恩,二月畢生不忘。”

高熲哈哈笑了一聲,抬手示意賀盾坐下,頻頻點頭,含笑道,“謙遜恭良,不錯,阿月你往后若肯用功,自不荒廢,定然能棟梁之才。”

楊廣躺在榻上聽著一老一相談甚歡,看了小奴隸一眼,心里只覺古怪之極。

小奴隸結的都是些年長者不說,平日里就是一副小老頭模樣。

府里的小孩,甭管是他幾弟還是哪個下人家的娃,小奴隸遇上哭鬧了的就要上前抱著哄一哄,給小男孩抓蛇,給小娃撲蝶,買吃的買玩的不惜銀錢不辭辛勞,他也不與孩子一起玩,就是在旁邊防著孩子別掉下水里跌倒摔倒之類的,話雖不多,卻極有耐心,府里的人都喜歡請他幫忙看孩子,如若不是他年歲小,瞧這言行舉止,活一個六十老頭的模樣了。

他父親養著的那個并不怎麼給人瞧病的老醫師張子信,言行舉止與小奴隸不說如出一轍,也有八分相似了。

楊廣不看了眼三十有六的高熲,再點點和小奴隸好的那些人,除卻人馮小憐之外,李德林,還有高熲的兩個友人,太原王韶、元巖,哪個不是響當當的人,小奴隸一得空便跟在這些人后頭轉,傾心結,他在旁邊看著,那掏心掏肺的熱切勁,比之劉玄備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素日里勤學刻苦不說,還有這等心思和喜好

這干癟瘦小的小奴隸,莫不是圖謀大志罷。

楊廣忍不住偏頭看了眼談天談得有茅廬問天下架勢的小奴隸,心說難道這小子還想學項羽劉邦,扯大旗占地盤,推翻大周自己當皇帝不

越想越荒唐了。

高熲正講隰州平叛的事。

楊廣搖搖頭,只當自己是想得魔了,把這些有的沒的念頭趕出了腦袋,喚了聲阿月,囑咐到家的時候醒他,閉上眼睛打算睡一會兒了,眼不見心不煩。

恰好高熲說完了平叛的事,賀盾把聽到的都記在了心里,打算一回府便記下來,免得過幾天忘記了。

高熲看向睡著的楊廣倒是贊了一句,“是阿冷靜沉著,想得到直接獵山,獵山林深樹茂,阿對這里又十分悉,能找得到地方藏人,否則你們當真往回府的路上去,只怕神仙也難救了。”

太子平日擅于矯飾,外人看不出,但事關江山社稷,儲君什麼脾他們心里自是門清的,睚眥必報,乖戾,稍不如意便然大怒,憤而買兇殺人也不是不可能

高熲幾不可覺地嘆了口氣,朝賀盾低聲叮囑道,“太子眼下正在府里,阿月你態度謙遜恭順些,莫要頂撞了太子。”

賀盾知道高熲是提點,點頭應下了。

戍衛將他們送至隋國公府才回去復命,恰逢獨孤伽羅恭送太子與太子妃出來,后面還跟了一堆的仆人奴婢,銘心一見楊廣便跑了過來,急了一片。

賀盾和醫師扶著楊廣下了馬車,宇文赟見賀盾與楊廣都還活著,目鷙,半真半假夸贊了一句,“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阿你可真是好本事,慧公主聽聞你了傷,還說要來看你,給父皇攔住了,說莫要擾了你休息,讓你好了進宮去看他”

兩人已然是撕破了臉皮,現在相互掣肘誰也奈何不了誰,以后如何,各憑本事了。

楊廣面皮連也未,只行了禮,側讓了讓路,周全了禮數。

宇文赟冷笑了一聲,路過楊廣的時候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低聲道,“本王很好奇,這人前人后兩副面孔,本王圖的是皇位,阿你呢,圖的是什麼,隋國公的爵位你大哥知道麼呵”

“好生給我待著,否則,下次你就沒這麼幸運了。”宇文赟說著看了眼挨著楊廣的賀盾,“還有你,礙事的干癟鴨子。”

宇文赟說完便大步出了國公府,賀盾手臂上的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宇文赟口里說著威脅的話,語氣表作都是一副關弟的慈祥溫和模樣,實在是分裂得可以,太子妃等人跟在后頭還有一段距離,除了,沒誰聽見了。

楊廣目送著宇文赟的車駕慢慢走過街頭,面無波,賀盾卻清晰的覺到了周的寒意,那種冰凍三尺的縷縷縈繞不去,不明顯,但也不容忽視。

生氣了。

賀盾正想攜著他回去休息,后面獨孤伽羅喚了一聲,“你們兩個跟母親來。”

獨孤伽羅聲音清冷,許是因為熬了一宿的緣故,臉并不好,也不管他兩人,自領著丫頭仆人了府。

獨孤伽羅進了房間便揮退了下人,楊廣給行禮,“孩兒害母親擔憂了。”

獨孤伽羅把他拉到邊,仔細看了看他的神,知他沒有命之憂,神緩和了許多,讓他在旁邊坐下了,眼里倒是出些暖意歉疚,“母親就說你是個有福的,阿苦了,怪母親沒有派人救你麼”

“母親自然有母親的道理。”楊廣搖搖頭,“姐夫當時很生氣,直說要殺了孩兒,孩兒怕給府里惹禍,不敢回府,就想著等太子氣消了就好了,而且若不是母親與高世伯有舊誼,孩兒還不能回來這麼快的。”

有哪個母親不擔心心疼孩子的,只是國公府本就如履薄冰,太子如此行徑,分明是出了些了不得的事,牽一發,若是給宇文家拿下錯,隋國公府再榮華富貴又如何,門庭將傾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

好在這一夜是熬過去了。

獨孤伽羅摟了摟兒子,輕輕拍著他的背,又問賀盾道,“阿月你跟母親說,你們都是怎麼跟太子起爭執的,還有太子方才都跟阿說了什麼。”

還真問了。

賀盾先是一愣,接著就看著獨孤伽羅小聲回道,“母親你不知道,慧公主就是想和阿一起玩,我們玩躲貓貓,上了太子,慧公主不想搭理太子,太子就夸慧公主是人天仙,問愿不愿意做太子妃,我和阿聽了有些生氣,說太子有了大姐,怎麼還能有旁的人,太子聽了不知為何,一下子就變臉了,然大怒,說他的事我們楊府管不著,不要指手畫腳,他偏不信這個邪,要封個什麼滿月為妃,說要殺了我們大姐,殺了阿,后來慧公主臉不好,說了兩句話走了,太子更生氣了,說要殺了我們全家”

罪過罪過,賀盾心里發苦,眉頭打結,這可是編過最長的一段謊話了,因著陛下代過,回來的路上沒冥思苦想,力求邏輯通順又符合人設。

敢說,只怕便是陛下,一時間估計也編不出這麼合獨孤伽羅心意的謊話了,問怎麼知道的,看看陛下帶著詫異的目便知曉了。

賀盾這有理有據的話當真由不得人不信,尤其里面有滿月兩個字,這是太子東宮的辛丑聞,皇帝捂著不讓往外,生的兒子也養在了冷宮,不久前從兒這知曉的。

這等事太子若不說,這十多歲的小孩如何能知道。

再者以宇文赟那渾勁,爭風吃醋懷恨在心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獨孤伽羅聽得臉鐵青,手掌拍在椅子上,佛珠磕在梨花木上,登時就碎了好幾顆,倒是嚇了賀盾一跳,獨孤伽羅緩了緩氣冷靜下來,朝賀盾招招手道,“阿月你接著說”

賀盾道,“然后太子和鄭宮尹送我們出宮了后來的事母親都知道了,好在太子現在也不生氣了,剛剛讓阿不要放在心上,說他先前是氣茬了,以后大家還是好兄弟,不過讓我小心點,以后主子說話我別。”

獨孤伽羅點頭,臉雖還是不好,但那是對宇文赟看不上眼的緣故,楊廣反倒了個好孩子,瞧著楊廣蒼白的臉眼里又心疼了兩分,忙讓賀盾扶著他去休息了,連說好孩子,又囑咐他們近來都不要出府,好好在府里待著養傷,旁的事都有在,不用擔心。

外人也不知刺客是太子派的,原先的仇家隨意編排一個搪塞過去,如此再嚴重,翻天了便只是一場小兒間的誤會,解開了便好。

賀盾與楊廣點頭應了,等回了房間,楊廣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松懈下來,賀盾他背上都了,忙扶著他去床榻上躺了。

賀盾讓銘心跑去請醫師,房間里便只剩下他兩人,楊廣示意賀盾去關門,賀盾關了,跑去端了盆熱水,拿溫熱的巾帕給楊廣臉,“你睡一會兒罷,現在安全了。”

臉上溫溫熱熱的,清爽舒服了許多,楊廣想問小奴隸的事很多。

比如他怎麼知道母親不喜妾室嬪妃,厭惡好的男子的。

還有什麼滿月的事,連他都不清楚,但母親似乎一聽就明白,還有殺了他全家,真是句句頂著母親的肺葉子,把母親氣了個夠嗆,母親本是懷疑他遇上了些需要滿門抄斬的事,這下也擱在了一邊,他逃過了一劫,母親似乎還更心疼他懂事了。

劫后余生,楊廣這時候并不想琢磨那些事,見小奴隸正跪坐在床榻邊給他得認真,心里倒是笑了一下,就說他是個謊話,還一個勁的反駁,這下是徹底餡了

這方寸帷帳間也沒人,面前的人知道他的事已經夠多了,再來一點也無妨,楊廣便問了一句,“阿月,你說宇文赟那樣無道的廢怎麼就做了太子”

幽幽長長的一句話含了多未盡之意,賀盾這時候是真怕了隔墻有耳隔壁有人這件事,只裝聽不懂弦外之意,見他正目灼灼的看著,又有些不忍,想了想便小聲回了一句,“這話我猜皇上說過好幾回了。”心里話,心里想做的事,一直憋著,會憋出病來的,大概宇文赟就是這種類型罷,抑得太久,一朝得了自由,會變本加厲。

楊廣聽了哈哈笑起來,牽了傷口疼得嘶嘶,卻眉眼舒展,那郁之氣盡散了。

賀盾忙道,“好了好了,洗澡是肯定不了,你抬抬手,我把你了,給你吧。”

楊廣抬手了,看著賀盾眉眼帶笑,“嗯,謝謝阿月,等我好了,也伺候你舒舒服服洗一回。”

賀盾樂了一聲,心說這小孩還知道投桃報李,可見人本善,只是后來被各種各樣的緣由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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