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第55章
一場大雨過境,第二天天就晴了。難得的周末,蘇奈約了白以橙出來吃飯。
幾天不見,蘇奈的氣有點不好,好像有什麼煩心的事。白以橙跟同樣有著煩心事,先開口問蘇奈:“出什麼事了嗎?”
“看得出來我有事?”
“廢話,你都寫在臉上了。”
“還是你了解我。”
白以橙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蘇奈的碗里,說道:“說吧,怎麼了。”
“你應該認識徐政廷吧?”
“……他找到你了?”
“嗯,是他跟我說的,他通過你問到了我在哪。”
“我不是很清楚你們是什麼關系,別的我都沒有說,只說了珞蔓的地址。”
那天徐政廷很真摯地問白以橙,蘇奈的現況,以及在哪里。白以橙不敢多說什麼,怕蘇奈不想見到徐政廷,畢竟本就不清楚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過去,是什麼樣的關系。可是徐政廷這樣費盡心思,白以橙也不忍直接回絕。
白以橙跟徐政廷說了珞蔓的地址,想起蘇奈之前曾表達過有著等待著的人,或許……或許徐政廷就是那個人。
“以橙,其實我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所以徐政廷真的跟你認識?你們之間……”
“我跟他認識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有多年。大概……從我出生睜開眼睛開始就認識他了吧。我和他,用現在的話說,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他比我年長幾歲。那時候小,我爸爸還沒去世,也沒有破產,所有人都拿我當小公主一樣寵。”
說到這,蘇奈突然笑了笑,有些蒼白無力。
“徐政廷是我的鄰居,明明比我大,卻一直被我欺負。直到后來,我家的小洋房賣了,我爸爸沒了,我和我媽相依為命。就是那個時候,徐政廷家里的生意開始做大,賺了錢,一家搬走了,定居在了s市。或許是風水流轉吧,小時候我總高高在上地看他,從那之后我看到他就會覺得自卑。”
“……那你們,就只是這樣的關系?”
白以橙問,蘇奈搖搖頭:“如果只是這樣的關系就好了。后面發生的事太多了,還記得大學那年我請了一星期的假嗎?那其實是我覺最幸福的時候,因為我和他的關系終于可以有進展,我以為我們就要在一起了,可就在那天,我和徐政廷發現我的媽媽,他的爸爸,他們兩個……”
那是蘇奈最不愿提起的往事,兩個竇初開的孩子發現父母長輩之間的齷齪,所有的一切都被利刃割兩半。
“那是我和徐政廷最后一次見面,從此之后就再也沒有聯系。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那貝貝是誰的孩子,是他的嗎?”
后面的事,白以橙知道,就是蘇奈回校,沒過多久發現懷孕。然后休學生孩子,盡別人的冷言冷語。
蘇奈苦笑:“如果是他的,也許現在我也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那時候我真的很難,萬念俱灰,于是就去了酒吧,跟一個不認識的人上/床了。”
白以橙從未想過蘇奈會有這樣的往事,那時什麼都不說,白以橙猜測過很多,但都沒有一件事能確定。看著那樣孤苦無依的蘇奈,白以橙把自己所有的錢拿出來幫助,讓從懷孕到生產都能平平安安。
“怪不得你一直沒有去找孩子的親生父親,原來……”
“我覺得我是不堪的,即使心里還是著徐政廷,即使這些年我都在堅持他等他,可當他真的出現了,我卻退了。我不配跟他在一起。”
眼看蘇奈就要哭,白以橙手將放在桌上的手握住,說道:“在里,本沒有配不配。你問過他介意嗎?他如果不介意,那不是什麼事都沒了?”
“倘若……我介意呢?”
蘇奈是個忠貞的人,在酒吧的那一晚是人生唯一的污點。所有的自卑,都會因為那一晚而讓無法面對徐政廷。
“奈奈,以前我剛知道邵景淮的事的時候,你勸過我。你說一個人做決定,對另外一個人很不公平。你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本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的倔強來源于哪里,現在我知道了,你不過是因為他。奈奈,不要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事?”
“貝貝的親生父親,我一直都知道是誰。兩年前就知道了,那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白以橙驚訝了,本來以為蘇奈沒有再和那個人有聯系。“是誰?”
蘇奈深吸一口氣,而后慢慢說道:“傅遇津。”
這個久違而陌生的名字,讓白以橙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一開始見到傅遇津的時候會覺得眼,其實貝貝長得,是很像爸爸的。
“這個世界真的小的,那時候他對我坦言想追你,我真的很擔心。我不想讓你牽扯進我復雜的人生關系中,可是又不能去破壞別人的。”
“所以我出差那一晚,你才會給我打電話,說一些奇怪的話吧?”
“嗯,你不要怪我瞞了你這麼久,我只是……”
“我怎麼會怪你的,這本來就是你的私事,你說與不說都是你自己的權利。”
白以橙可以理解蘇奈,本來就不是很彩的事,不跟別人說也很正常。只是現在比較關心蘇奈打算怎麼做,不想再看到蘇奈一個人這麼辛苦地過日子。
“奈奈,在我看來,如果徐政廷真的是你的良人,那我就希你能跟他好好地在一起。沒有什麼比失而復得更值得珍惜了。”
其實白以橙想到的是自己和邵景淮,跟邵景淮的失而復得,是這輩子都想好好珍惜的唯一。希蘇奈可以明白,可以理解。
蘇奈點點頭,說道:“我會好好考慮,不過……你和邵景淮現在怎麼樣了?”
“昨晚我帶他見過我爺爺,一開始我爺爺很滿意,但是后來知道他是誰后,就很生氣。也許需要時間吧,我爺爺一直都很固執。”
“你爺爺都是為了你,老人家總是需要時間去勸說的,慢慢來,只要你們現在好好地在一起,就不用怕其他的。”
或許吧,雖然老爺子那邊還是白以橙的心頭病,可是現在就想好好地跟邵景淮在一起,即使永遠這樣都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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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在家悶了好幾天沒有出門,白和睿怕他悶出病來,打算再給他報個夕紅旅行團。可這天早上,老爺子突然出了門,什麼話也沒有說。
白和睿因為剛開始接老爺子留下的家業有些忙,雖然擔心,但也顧不上他,只能陪同的司機注意著點。
老爺子坐在車里,司機載著他繞了a市一大圈,也不知他到底想去哪。
當車開到金融街附近時,老爺子喊司機停車。
雖然停了車,但是老爺子只是坐在車里看著外面,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他沉思了很久,司機不敢打擾他,只得等待。過了很久很久,老爺子才嘆著氣,對司機說:“走吧。”
這一次,不再是漫無目的地開車了,老爺子讓司機送他去了林恩那里。
很久才來探一次曾孫,這機靈的孩子卻還記得老爺子。老爺子的心一下子變好,抱著孩子逗他玩。
林恩知道老爺子這次突然到訪,肯定是有什麼事。于是就問老爺子:“爺爺,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就來看看你們娘兩,沒什麼事。”老爺子繼續逗著孩子,可說著說著他還是嘆了氣。“和睿這孩子,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今天爺爺過來,就是想問你一句,他已經回來了,你打算如何?”
林恩看著老爺子懷里的孩子,苦笑了一下:“離婚協議書都已經簽了,還能怎麼打算呢?其實我很謝爺爺這幾年的照顧,這兩年也是,經常來探我和孩子。”
“唉,你們啊,這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偏偏鬧到這一步。不過你們的離婚協議書還在我手上,現在是不生效的。為了孩子,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爺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但是……當初是和睿要離婚的,就算我不想離婚,也沒有用。一切都順其自然吧,不能強求。”
“現在我人老了,才發現孩子長大了都由不得自己。你和和睿是這樣,以橙也是這樣。前些天以橙把男朋友領回家,差點沒把我氣死。”
林恩驚了一下,白以橙的男朋友,難道……?
“以橙帶男朋友回家了?”
“是啊,可是這個人跟我們白家太有淵源了。以橙不能跟這個人在一起,我只要一想起他以前做過那樣的事,又差點害的你和和睿沒有命,我就恨得牙。”
聽老爺子這麼說,林恩立刻就懂了。老爺子說的是邵景淮,就是兩年前跟白以橙在一起的邵景淮。
其實林恩這兩年都有過后悔,那個時候的實在太偏激了。現在白以橙還跟邵景淮在一起,甚至把人帶到了老爺子面前,可見的決心。
這樣的無畏,讓很佩服。
“爺爺,以橙看上的人,必定有他的過人之。你也不要太生氣了,或許等你了解過那個人之后,也會發現他的好。以橙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你就放手讓去吧。”
“我沒多年日子可以過了,我就怕等我走了,以橙會到欺負到傷害。到時我怎麼能瞑目呢?”
“和睿不是還在嗎,他那麼疼以橙,肯定會好好保護的。而且爺爺你這麼健康,肯定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這四個字其實是每個老人都想要的,老爺子還有太多心愿沒完。他想看著白以橙結婚,看著白和睿跟林恩一家三口團聚,看著這個曾孫長大。
不過歲月終究還是要到頭的,也許哪一天,他就撒手而去了,一切都沒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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