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兇手》下的罪惡(七)
度藍樺一邊跟大家寒暄,一邊聽著腦海中來自系統的天籟之聲:
原有積分:164。
保障專款專用,防止腐敗產生,一定程度糾正統治階級部腐化墮落思想,獎勵積分70。
現有積分:234。
只要做的是有助於群利益的事,尤其涉及到思維觀念這方面,哪怕目前階段的效果並不明顯,積分也都很可觀,毫不比單獨偵破一起命案來得。
天氣漸冷,呼嘯的西北風刮在臉上刀割一般,稍後去送資時度藍樺就沒再騎馬,很隨大流的坐了馬車。
以為首,後面按照丈夫職大小跟著張夫人、夏夫人和杜夫人三輛車轎,又有各自的丫頭婆子並足足三輛裝得滿滿當當的資牛車,呼啦啦堵了半條街,端的聲勢浩大,引得無數過往百姓觀看。
聽說是給善堂送東西后,眾人都念佛,又有好些好熱鬧的尾隨,隊伍越發壯大。
到達善堂那條街時,度藍樺一眼就發現了不遠正盯著這邊的李衛疆。李衛疆不敢聲張,只在跟隊長過來行禮時晦地使了個眼神,示意暫時一切正常。
這次行靜頗大,不等上去敲門,周奎已經主出門迎接,也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夏夫人率先跳下馬車,揚聲道:「前兒咱們夫人來瞧過後十分慨,見一天冷似一天,擔心得寢食難安,便立即我們幾人湊了銀子,置換一批棉棉被並豬米糧。」
周圍頓時呼聲震天,都說幾位夫人是菩薩心腸云云。
「見過夫人!」周奎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三輛馬車,心頭一陣火熱,也跟著謝過了,「些許小事怎好勞煩夫人!於小人去辦也就是了。」
他娘的,這怎麼也得幾十兩銀子吧?沒想到這位新來的知縣夫人還真上心。可這麼一來,自己怎麼手腳?難不要把裳被褥搬出去賣了?
倒是那些吃食,等伺候走了,乾脆就拿回自己家!
呸,善堂里那些雜碎怎配吃好的?
他正想得,誰知卻見度藍樺沖自己使了個眼,低聲音得意道:「若打發你去辦,誰能知道本夫人的功績呢?」
周奎:「!!!」
敢您不是懷疑什麼,而是怕有人搶功績?
度藍樺抄起手來,面向百姓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周奎帶著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得意洋洋道:「你且好生做,多多告訴外頭的百姓和裡頭的老人、孩子,好他們知道能有好日子過是託了誰的福。」
周奎突然覺得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就好像他知道自己無恥,然而石頭裡突然蹦出來一個更加道貌岸然的來,偏自己還拿人家沒法子!
萬萬沒想到這娘們兒比想象的更貪圖名,如此一來,想這些東西就難了……
周奎強忍噁心,賠笑奉承道:「夫人說的是,天底下那麼多兒、太太的,再沒有如夫人這般和氣慈善的,您別是菩薩下凡的吧。誰若不知道恩,那就是豬狗不如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度藍樺丟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一本正經道,「這裡頭的門道多著呢,以後我多指點你,你也就長進了。」
被人這麼「□□」的拍馬屁其實很恥,但豁出去之後吧,就……還爽的。
嗨,難怪都想當!
周奎:「……是。」
新來的知縣別是腦袋給驢踢了吧?怎麼娶這麼個倒霉婆娘!
他忍不住朝張夫人去,對方晦地搖了搖頭,又轉過臉去跟杜夫人說話了。
眼見張夫人指不上,周奎越發使出渾解數結,最後誇得夏夫人都不了了,「行了行了,忠心可靠不在上,說幾句吧。」
周奎賠笑幾聲,滿面歉然道:「論理兒,幾位夫人這樣勞心費神大駕臨,合該好生招待的,可這地方又臟又破,也做不出什麼好飯菜,小人心下真是過意不去。」
一般人聽到這兒只怕就要準備走了,反正聲也刷了,東西也送到了,再留下凍也沒意思。
沒想到那個年輕漂亮的縣令夫人再一次擺出悉的驕傲臉,笑瞇瞇道:「我早就料到了,今日既然說了要深察民,怎能淺嘗輒止?就親自帶了廚子和鍋。」
、
話音剛落,就見真有一個健壯的僕婦從最後那輛大車上扛下來一口巨鍋!
周奎:「……」
敲你麻,敲你麻聽見了嗎?
三位夫人:「……」
短暫的沉默過後,夏夫人哈哈笑出聲,倒是放開了,「夫人真是個實在人,不怕您笑話,我是越來越覺得跟您投緣了。」
張夫人看著空的院子,再看看周奎如喪考妣的臉,笑得十分勉強,「心意最要,夫人千金貴,難不還真要在這裡用飯?實在不統。」
杜老夫人沒做聲,可看著不遠流著鼻涕的孩子們,也暗暗皺了皺眉。
「是啊!」度藍樺深知只要自己一走,恐怕這些豬米面就要進周奎的口袋,當即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家老爺為了百姓親自下地,與農戶們同吃同喝;當今天子也曾微服出巡,更反覆警醒子孫不得輕視百姓。這有菜有的,咱們效仿一回又怎麼了?」
這話人怎麼接?
你都把皇上抬出來了,難不還能有人反對?嫌命長嗎?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別傻站著了,自己找地方坐吧。」度藍樺直接無視眾人的苦瓜臉,愉快地拍了拍手,「這老的老小的小,燉得爛一些,免得不消化。」
恐怕善堂里的人平時想吃飽都難,腸胃脆弱,擔心一口氣吃太多不了,只帶了半頭豬。這年月的豬不比後世飼料激素催的,型都比較小,百十張一分也就沒多了。
「還有你們,」度藍樺指著周奎等人,迫不及待道,「別干看啊,快把新棉和被褥都發下去,趕換上給我瞧瞧。」
周奎眼睜睜看著幾大車的資與自己肩而過,猶如心頭滴,整個人都疼得麻木了。
他看著興高采烈的度藍樺,覺得對方真是虛偽到家,什麼口口聲聲為了百姓,本就是被慣壞了的娘們兒出來撒錢,人耍猴給瞧呢!
沉寂多年的善堂好像突然熱鬧開了。
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鍋,熊熊燃燒的火苗不斷著鍋底,裡面大塊的豬和蘿蔔隨水翻滾,原本清澈的水漸漸變得濃郁,冷冽的空中泛起大團大團白霧,香味瘋狂擴散。
不管老人還是孩子,得了新棉襖新被褥都難掩開心,努力將子了又,這才小心翼翼地換上新。
他們已經記不得上次穿新是什麼時候,看看這兒,那兒,坐立行走都不自在了。
「這布、這被子真和!」一個婆婆不住挲著唏噓道,「這得是今年的新棉花吧?得多錢吶!怎麼就捨得給咱們?」
又又暖,好像遲來的夢,人不敢認也不想醒。
有個老漢忍不住掉了兩滴淚,哆哆嗦嗦道:「這可比過年還好,真是活菩薩啊。」
「你不要命啦!」同屋的老夥計驚恐地向外了眼,見周奎正忙著奉承太太們,並未注意到這邊才鬆了口氣,「有一日且算一日吧。」
說到後頭,他自己都出悲涼。
「你說,」另一位老人忽然道,「要是咱現在就跟那太太說了……」
「做什麼春夢呢!」方才出言提醒的老人嗤笑道,「相護,都是穿一條子的,們今兒做這些也不過給外頭百姓和上頭更大的看,哪裡是真心管咱們死活?不然做什麼還留著周奎?」
周圍正豎著耳朵聽的幾個老人先是一喜,繼而一悲,聽到最後,眼中迸發的神采也如風吹燈滅一般,漸漸消散了。
是啊,他們不過是些無用的老廢罷了,離開這兒還能去哪兒呢?怎麼可能真有人為他們勞神費力的。
眼下雖然艱難,但周奎好歹還沒把大家掐死,只要儉省一點,總能活下去的……
那老漢才要再說話,斜對面的婆婆卻拚命使眼,他扭頭一看,就見換了新棉襖的七丫從遠兒跑過來,雙手在門框上笑嘻嘻問道:「爺爺,你們說什麼呀?」
那小臉極清麗,但笑的眼底卻極冷,淬出不符合年齡的尖酸惡毒。
老人忍不住打個哆嗦,「沒,沒說啥,就說這被褥可真暖和啊!等會兒還能吃。」
眾老人紛紛附和,七丫不屑地啐了口,「呸,你們也配!」
說罷,蹦蹦跳跳跑了。
老人們著離去的背影,半晌沒言語。
良久,那婆婆才抹淚道:「作孽啊!」
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被帶壞了?對周奎言聽計從不說,竟了他的眼線,稍有點風吹草便打報告……難不還真以為周奎會兌現承諾,給安排滿人生?
可良言勸不回作死的鬼,七丫已走火魔,誰還能怎麼樣呢?
幾個時辰過後,已經爛,摻了白面的雜糧餑餑人手一個,男老都抱著大碗吃得抬不起頭來,嘶溜溜灌幾口飄著油花的熱湯,燙得齜牙咧汗倒豎,分外滿足。
第二波積分獎勵如期而至:
慈善資零浪費,引發社會整關注,保障大批百姓度過寒冬,獎勵積分70。
後面還有一條帶星號的附加獎勵,來源是前面幾項舉所產生的後續和連鎖反應,往往會有意外之喜。
提陞府正面形象,增強百姓生活自信心和幸福,有助社會團結,獎勵積分50。
現有積分合計: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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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典史回家,杜夫人便將白日發生的事同他說了,又擔心道:「老爺,咱們還幹嗎?」
杜典史沉聲道:「人不日就到,定金都收了,難不再吐回去?」
杜夫人被他說得直脖子,手下的坐墊都抓出棉胎來。
「怕什麼!」杜典史不理,起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沉片刻,「可曾特別留意什麼?」
杜夫人細想一回,搖頭,「並不曾。」
「可曾詳細認過人頭?」
「也不曾。」杜夫人不悅道,語氣有些酸溜溜的,「只是十分張揚,幾十兩銀子非要花出幾百兩的聲勢,兒拉了幾大車去,怕不是鬧得全城百姓都知道了。」
「對了,」又想起來一個細節,「話里話外好像還敲打了周奎呢,該不會是懷疑什麼了吧?」
「無妨,敲打敲打周奎也好,我看他這些日子也是有些不大將我放在眼裡了,打量我不知道他前兒貪了買賣東西的銀子麼?若是懷疑,周奎又不是什麼銘牌上的人,一句話也就擼了,還費那麼大勁做什麼?」
杜典史重新坐回去,有竹道,「善堂是朝廷臉面,往年那幾任縣令也不是沒去過,但又怎麼樣了呢?朝廷的銀子撥款我都盯著的,一個子兒都沒。那位小夫人是商賈出,最擅長邀買人心,想來也是明白銀子過手易生貪腐的道理的,不過仗著好看,娘家又有幾個臭錢,十分任囂張,連姓肖的頭小子都管不了的。」
「再者,」他很是輕蔑地冷笑道,「轉過年來就是縣試,千頭萬緒多麼繁瑣,他既沒做過,也沒有可用的心腹,近來忙得焦頭爛額,越發仰仗我,又怎會生疑?」
「退一萬步說!縱使懷疑又如何,他能拿得出證據麼?老夫在這平山縣嘔心瀝數十年,若沒有證據就想辦我,外頭的百姓也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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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堂和杜典史那邊都沒辦法安人手監視,度藍樺和肖明只能被等待,這種明知有人在苦卻遲遲無法收網的覺真的很憋屈。
家長的緒很容易影響到孩子,饒是他們已經努力剋制,但心思敏的肖知謹還是覺察到父親最近正為某件大事煩心,本就乖巧的小朋友越加小心翼翼起來。
十月二十那日,三人又例行聚餐,度藍樺人包了豬白菜餡兒的餃子,圓圓滾滾煮了一大鍋。
正心不在焉的吃著,無意中發現肖知謹咀嚼的作突然頓了下,然後要哭不哭地從里拿出個什麼東西,往桌子下頭藏。
「吃到什麼了?」見小朋友神有點痛苦,還以為是廚房的人做事不上心,讓餡兒里混砂石。
小年沒想到被抓個正著,支支吾吾不肯說,最後還是肖明微微拉了臉,這才委委屈屈將小手從桌子下拿出來,緩緩張開。
白的掌心裡赫然躺著一顆帶的牙齒。
度藍樺啊了聲,忙湊過去,「張開我瞧瞧,哎呀,都腫了。」
最近忙昏頭,都忘了小朋友正於掉牙期,難怪前幾天好像見他食不振的樣子,還以為只是飯菜不合心意呢。
肖明也有些意外,「這有什麼好藏藏掖掖的。」
誰知一句話下去,小朋友的眼眶就紅了,用力撅著,拚命想忍住眼淚,「父親,父親不高興,我不想打擾父親……」
肖明聞言愣住,面上流出慚愧之。
度藍樺嘆了口氣,小朋友的腦袋,「是我們不好,這幾天委屈你啦,還難嗎?」
肖知謹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勇敢,剛才父親誤會他都沒有掉淚的,可現在,母親溫溫一句話,憋了半天的淚珠就吧嗒吧嗒落下來。
他吸了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撥弄下自己的牙齒,小小聲道:「有一點點疼。」
度藍樺扭過頭去,狠狠瞪了肖明一眼:是個后媽也就罷了,畢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可你是親爹啊!平時心就罷了,這會兒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孩子,像什麼話!
肖明被瞪得沒脾氣,畢竟是自己理虧。
「是父親不對,」他微微彎下腰去,跟兒子目接,認真道,「以後不會再犯了,好嗎?」
小朋友眨了眨眼,最後幾滴眼淚吧嗒掉落,終於破涕為笑,「好!」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得到緩解的氣氛再次陷焦灼,然而轉機突然在一個深夜降臨!
度藍樺已經連續好幾天睡困難,好不容易睡著,做夢都是抓捕行,外界一點靜就會被驚醒。
十月二十四的晚上,正在床上輾轉反側烙煎餅,忽然聽見有人輕輕敲窗戶。
「誰?!」忽地坐起來。
「夫人,」阿德的聲音過窗紙傳進來,「李衛疆跑來報信兒,說剛才有幾個人悄悄進了善堂,怕就是買主了。」
什麼事兒白天干不得?自然是非法買賣。
度藍樺不顧蓮葉和李嬤嬤的驚呼,直接跳下地,飛快地往上套裳,見那邊肖明也穿得差不多了了,「李衛疆一個人獨木難支,我先帶阿德去幫把手,你馬上帶人來!」
若在剛穿越那會兒跟肖明說這樣的話肯定是不的,但就在前不久,肖知縣親眼見到用一種奇怪的招數將阿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哎你!」肖明本能地喊住。
度藍樺手都按在門上了,以為他有什麼要事要代,便停下來,「怎麼了?」
讓人先去衝鋒陷陣什麼的,肖明心裡還是有點疙疙瘩瘩,但也知道這才是最優選擇。他不大自在的清了下嗓子,「你當心些。」
度藍樺微怔,粲然一笑,「好。」
見一陣風似的捲夜幕中,頭也不回地越走越遠,李嬤嬤和蓮葉都看傻了,急得帶了哭腔,「老爺,這?」
怎麼嫁了人之後,姑娘的行事越發離譜了?平日騎馬遊玩也就罷了,可這三更半夜一個子要去哪兒啊!
肖明緩緩吐出口氣,稍慢一步出了門,「你們姑娘是辦大事的。」
或許打從一開始就不該被束縛在宅後院。
他好像漸漸有些明白度藍樺口中追求的「自由」和「尊嚴」是什麼了。
度藍樺帶著阿德跟李衛疆接了頭,三人在夜幕中一路疾行,時不時低聲談幾句,「你走了,善堂那邊怎麼辦?」
是疏忽了,說到底,終究是人手太缺,本沒得調派。
李衛疆道:「還夫人恕罪,卑職怕夜長夢多,急著過來報信兒,就了一個朋友接替。」
「這都是小事,」度藍樺已經能看見善堂里約出來的燈了,「重點是,可靠嗎?」
李衛疆點頭,「他是卑職的發小,底細很清白,人品信得過。他原本也是城門守衛,但家中有寡母妹要照顧,俸祿不夠又耗時候,就辭了,同時幹了三份活。」
度藍樺嗯了聲,「若這次行順利,我自然賞他。」
對急需用錢的人來說,多麼天花墜的表揚都比不上實實在在的銀子。
若那人可靠,未必不能拉來做心腹,也省的以後再這麼拆了東牆補西牆。
李衛疆聞言一喜,「卑職替他謝過夫人。」
度藍樺看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你著實辛苦,今夜又及時來報,乃是首功,事之後,是要一百兩銀子還是晉陞,隨你挑。」
大冬天的,人家都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他還要在外面監視,著實不易。
朋友得到獎勵李衛疆替他高興,這會兒更厚的獎賞落到自己頭上,李衛疆簡直狂喜,直接跪下磕頭,「謝夫人!」
李衛疆帶著度藍樺去了善堂對面,牆底下的黑影里突然出了聲,「大疆?」
他藏得嚴實,若非主出聲,連經驗富的度藍樺都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是我,」李衛疆讓他出來見禮,「這是度夫人。」
黑影里走出來一個跟李衛疆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材十分拔,二話不說跪下行禮,「草民韓東,見過夫人。」
他之前就聽李衛疆提起過這位度夫人,乃是位巾幗不讓鬚眉的豪傑,如今一看,果然有膽量,只是瞧著比自己還年輕幾歲的樣子,難為知縣大人竟放心。
「不必多禮,」度藍樺直奔主題道,「一共多人,帶什麼傢伙事兒了嗎?可有異?」
「方才大疆走之前從東邊來了一撥,一共三人,」韓東並未因為的份而諂,也不因是子而輕視,不卑不道,「前不久又進去兩個,南邊那條街上轉過來的,都是坐著馬車,下來的人穿著連帽斗篷,天又黑隔得又遠,倒是瞧不出帶沒帶什麼東西。」
大祿朝夜後只關城門,城並不實行宵,不過百姓們基本都睡了,深夜持續營業的恐怕也只有秦樓楚館之流不大正經的地方。
說話間,肖明也來了,後面還跟著一臉懵的李孟德和孫青山兩個小分隊。
原本眾人被從睡夢中急喚醒就很費解,這會兒見夫人竟然早就到了,還一很專業的黑夜行,整個兒就都傻了,「夫人?!」
這是唱的哪出?
度藍樺沖他們頷首示意,習慣做戰前員,「我知道大家現在肯定滿頭霧水,但現在止一切形式的質疑和提問,相關容事後會跟你們解釋。接下來大家要參加一項臨時抓捕行,事關重大,都務必拿出十二分的幹勁!」
壞了,這久違的夜間行氣氛太正太令人懷念了,搞得職業病都出來了。
孫青山:「……」
李孟德:「……」
短暫的沉默過後,兩人帶頭看向肖明:怎麼看著夫人的范兒比大人還足,這到底聽誰的?
肖明:「……咳,我跟夫人的話都是一樣的。」
氣氛有那麼一丟丟詭異,有幾個人過來的目中都帶了同:原來大人怕老婆的傳言是真的啊。
不過夫人娘家到底幹嘛的?聽說是商戶,可這冷眼瞧著,倒比積年的老捕頭更帶勁呢……
「眼下城門已關,他們出不去,所以易結束之後肯定要先回落腳。」肖明就像沒看到他們的視線一樣,一本正經道,「孫捕頭、李捕頭,你們各帶一隊人馬在方才說的來埋伏下,待稍後賊人走遠些時,便將他們一舉拿下。切記,一定要立即控制,不許讓他們嚷出來驚了人。之後再細細審問,看到底多人從哪兒來的,是否還有同夥接應,是否知道其他買家。」
孫青山和李孟德齊聲應諾,立即帶人布置去了。
好久沒遇到這麼興師眾的大案子了,臨近年底,大家都想好好表現,因此分外賣力。
見肖明安排的滴水不,度藍樺頓時輕鬆不,低聲道:「你說,周奎什麼時候去找杜典史?」
杜典史那樣老巨猾,是絕對不會主面的,所以只能是周奎去找他。
但問題是什麼時候去?
平山縣的氣候酷似華國華北和東北界,小雪節氣前的深夜已經滴水冰,度藍樺等人有功夫在還好些,肖明一介書生,才來沒多久便已凍得手腳發麻。
他盡量剋制地活下手腳,一張就吐出大片白汽,「最遲明日,最早今夜。」
蹲在他邊的度藍樺能清晰地聽見他牙齒磕的聲音,不覺慨道:「嘖嘖,你看這小塑料格。」
肖明:「什麼格?」說著,又是一個哆嗦。
度藍樺失笑,覺得他隨時可能被凍殘了,「說肖大人弱。」
肖明:「……」
其餘四人: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抓捕前的等待最難熬,偏又不能走神,度藍樺以前跟大家執行任務時就經常瞎扯淡,一來打發時間,二來調節心,讓自己隨時保持最佳狀態。
眼睛還盯著善堂大門,口中卻繼續調笑道:「你平時著我練字倒起勁兒的,怎麼就沒想到練練自己的板?你若繼續當地方,又總這麼親力親為的,以後這樣的事肯定不了,難道要出來一回就病一場嗎?」
本來抓捕這種事不必肖明親自到場,可他又是個心的命,死活閑不住,度藍樺也只好任他來這裡凍。
被調侃的肖大人稍稍有那麼點兒惱,但度藍樺說得確實在理,又讓他想不出反駁的話。
「確實是我疏忽了。」早年為了不倒在考場里,他也是注重鍛煉的,可自從進場后,各明爭暗鬥和人往來已令他應接不暇,難免疏忽了。
度藍樺最欣賞的就是他的冷靜和理智,不像有些人明知自己錯了還死犟。
「現在鍛煉也來不及啦,」乖孩子該有獎勵,在商城花0.5個積分兌換了兩隻發熱,不由分說掀開他的外袍,往他前後背各按了一個,「先給你弄個神擋擋。」
這年頭,一場風寒也是能要人命的。
世間怎會有如此不矜持的子!肖明早在上手的瞬間就驚呆了,回過神時對方已經迅速了回去。他腦袋裡嗡嗡作響,才要習慣斥責,卻愕然發現被了什麼的地方竟開始發熱?
哪怕黑暗,度藍樺也能想象出他臉上的震驚和疑,於是主答道:「你猜。」
正要問是什麼的肖明:「……」
我還不問了呢!
「出來了!」韓東忽然指著善堂大門道。
眾人忙屏息凝神看去,果然見一前一後鬼鬼祟祟出來兩撥人,上扛著四個不住扭的麻袋。
是活人!
度藍樺低低罵了句。
那兩撥人也頗為警惕,出門后先四下打量,確認無人經過才飛快地沿著來時的路退去。如果沒有意外,約莫一刻鐘后他們就能遇上守株待兔的孫青山等人。
沒過多久,孫青山和李孟德就先後來回話,說人都順利扣住,還解救了四個小姑娘,也問出落腳點。眾衙役正兵分兩路,一隊將人押送至衙門,另一隊則前往他們住的地方,去捉拿接應的隊友。
「小姑娘們都了些驚嚇,但也沒吃什麼苦頭,估計過幾天就好了。」孫青山道,「只是有一個腦子好像不大好,我們救了,反而不高興,還要咬人呢。」
度藍樺道:「辛苦你們了,小孩子嘛,嚇壞了,一時敵我不分也是有的。」
肖明鬆了口氣,「幹得不錯。」
話音未落,就見閉的善堂大門再一次吱呀一聲開了條,一顆腦袋從裡頭探出來,左右搖擺著觀察片刻,又將子了出來,懷中還抱著個小包袱。
是周奎!
眾人神頓時為之一振,肖明一抬手,「他一定是去杜典史家,跟上!」
周奎果然朝杜典史家疾行而去,眾人都知道勝利在,熬夜的疲憊都不翼而飛,腳步也輕快了。
按照計劃,他們會在周奎把贓款給杜典史時闖,拿個人贓並獲,然後大功告,但度藍樺走著走著就覺得哪裡有。
「等等!」一把拉住肖明,「我覺得拿現行並非上上策。」
見肖明停下,眾人也跟著停下,可眼睛都忍不住去看越走越遠的周奎,心中急切可見一斑。
肖明知道度藍樺不是在關鍵時候胡鬧的人,當即耐住子問:「為什麼?」
度藍樺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意識到問題關鍵所在,「抓現行乍一看不錯,能直接證明周奎與杜典史有金錢易,但那又怎麼樣呢?」
肖明沉默不語,孫青山等人卻耐不住了,面面相覷后疑道:「夫人,這捉捉雙,拿賊拿贓,那頭買家已經供出周奎,如今周奎又將銀子給杜典史,這不都明擺著的嗎?肯定是一條賊船上的人吶!」
度藍樺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冰涼的空氣腹,讓的頭腦愈加清醒,也真正意識到遇見了一個怎樣難纏的對手。
「那又如何?」反問道,「辦案講究的是人證證,鐵證如山,但凡有一點疏都有可能前功盡棄,杜典史在衙門多年,他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麼?」
孫青山他們已經快被繞暈了,肖明卻約意識到什麼,不過時間並不容許他慢慢思考,「你繼續說。」
度藍樺示意眾人繼續跟蹤,邊走邊說:「即便我們抓了他們兩個人現場銀錢易,但並沒有證據證明杜典史收的是買賣人口的贓款啊!萬一他們一口咬定是借錢,又或是周奎意圖行賄,那我們就很被。」
眾人一愣,恍然大悟,確實啊。
已經大略知道前因後果的孫青山低低罵了一句,「他娘的,那老賊當真猾!」
李孟德則再次發揮馬屁的本能,滿面真誠道:「夫人深謀遠慮,心細如髮,卑職等自愧弗如!」
度藍樺擰起眉頭:「你是不是就這一套詞?」
太耳了好嗎!
李孟德道:「那卑職再學別的花樣。」
度藍樺:「……倒也不必。」
李衛疆不是衙門中人,不大清楚裡頭的道道,懵著一張臉喃喃道:「誰大半夜借錢啊?怎麼看都有鬼。」
「律法嚴明,縱使所有人都覺得有鬼也不。你說得對,」肖明沉聲道,「我們確實沒有足夠的證據。」
而且杜典史的份又很敏:在百姓和絕大部分衙役眼中,他是一個幾十年如一日的好吏,清正廉潔堪稱表率,年紀又那麼大了,如果證據不足,縱使肖明用縣令強權他認罪,恐怕外面也會民怨四起,肖明剛營造起來的親民務實形象便要毀於一旦。
連幾十年的好都能說抓就抓,咱們老百姓還能有活路嗎?
「這麼著,」電火石間,度藍樺已經重新擬定了策略,「你們繼續在外蹲守,等周奎出來后就抓人,千萬別讓他有機會出聲。我進去探探,最好能找出杜典史藏錢的地方。」
杜典史自傲自負,對外界極度不信任,既然搜刮錢財又不花,肯定也不會存進銀號留下把柄,所以一定就藏在自家。多年下來,絕對是一個很可觀的數目。
如果能在他藏錢的瞬間拿人,又有周奎作證,那才是人證證俱在!
肖明馬上就意識到這麼做的好,但不免還是有些擔心,「這麼做太冒險。」
一旦被發現……就有可能連同謀的罪名都扣不上了。
度藍樺自信一笑,「放心吧,小菜一碟!」
當警察那會兒可沒干暗中潛的活兒,尤其古代沒有電燈,晚上真的是貨真價實的手不見五指,乃是天然保護層。
且杜典史再狡猾也敵不過歲月侵蝕,他畢竟年紀大了,耳朵和眼睛的功能都漸漸退化,度藍樺很有自信不被發現。
眼見著度藍樺悄無聲息地上了牆,猶如一隻靈巧的黑貓般躍了下去,整套作行雲流水般流暢,宛如已經練過無數遍,同行的孫青山等人都看傻了!
這,夫人以前到底幹嘛的?
別說他們了,就連共一個屋檐下的肖明都目瞪口呆,見的失態了。
縱使他知道度藍樺手不錯,可眼前這幕也還是再一次顛覆了他的認知。
忽然就有點擔心自己在合作關係中的地位了呢。
度藍樺不知道自己一番基本作震驚了外頭一干老爺們,實際上,上牆前就忙著在系統中翻找麻/葯了。
記得杜典史家養了狗,如果不先把狗理掉,等會兒起來就麻煩了。
系統商城的最大優點就是:只要有積分,沒什麼違/品是買不到的,而且價格都很良心。
花1積分買了火腸,剝皮后蘸滿價值10積分的麻/藥末,抬手就往記憶中狗窩的位置拋去。
杜典史夫婦自己吃的都很清淡,更別提狗了,上回度藍樺來時,那狗兩排肋骨比剛接手雁白鳴時都凸出,聲也有氣無力的,難為那對夫婦還堅持養著,這是懷著聊勝於無的心思嗎?
果不其然,黃狗本來不及蓄力喚就被香腸散發的濃烈香味吸引,嗚嗚咽咽的聞過去,毫不猶豫一口吞下,然後幸福地昏死過去。
在它短暫的狗生中,當真從未吃過如此味!值了!
躲在黑影中的度藍樺嘖嘖兩聲,看把孩子給得……
耐心等了約莫一刻鐘,周奎就空著手出來了,忙又往黑影里了。
又過了會兒,杜典史擎著一盞油燈巍巍出來,昏黃的火不斷搖曳,映照在他乾瘦皺吧的老臉上,猶如鬼魂夜行。
在他後面,還跟著一個扛鐵杴的杜夫人。
寒冬,深夜,不睡覺的老兩口,訪客,鐵杴……多麼詭異的搭配。
度藍樺乖巧地蹲在黑影中,看著這對好別緻的老夫妻揮汗如雨地進行夜間活,不僅沒有上前阻止,甚至還無聲無息地為他們加了個油。
快點挖啊!
現代社會五十多歲的人大多健步如飛,廣場舞跳得嗖嗖的,一拳打倒一個嚶嚶怪不是問題。可封建社會則不然,大祿朝人均壽命也才多啊,基本就是黃土埋脖的人了,隨時可能撒手人寰。尤其杜典史夫婦平時飲食寡淡,又不運,很有點營養不良的虛弱,挖幾下就要歇一歇,就這麼著還得跟牛一樣。
度藍樺蹲得都麻了,兩隻腳不住轉移重心,覺得回去之後真得督促下肖明鍛煉,不然以後難道要自己照顧他嗎?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戰略合作夥伴裡頭絕不包括這一項!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典史終於吭哧吭哧地從桂花樹下抱出來一個直徑約三十厘米的瓷壇。
杜夫人忙打開蓋子,又將油燈湊近了,兩張老臉上頓時布滿金屬折出的人澤。
兩人相視一笑,十分滿足,又將罈子頭朝下倒在地上,只聽嘩啦啦一陣響,地上竟堆起一座小小的銀山!
杜典史才要口氣,卻聽背後忽然幽幽響起一道音:
「半夜不睡覺卻在院子里數銀子玩兒,好雅興啊!」
老兩口渾一僵,嘎嘎轉過去一看,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度藍樺倒背著手上前,大略掃了眼銀山,微笑道:「晚上好,兩位,杜典史,你因涉嫌販賣人口,以及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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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啦,大額易來啦哈哈哈,明天後天還是這個時間更新哈,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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