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調》十六
崔鄴去了老太太的院子,南來的商隊已經到了,他淘到很多南方的花草,給老太太帶了幾盆。
崔老太太還在觀賞他之前送來的那株海棠。
崔鄴進門喊了聲:“阿婆,今日可好些了?”
崔老太太笑瞇瞇的說:“柬之來了?”
隻有家裏人才會他柬之,他將手裏的花草遞給旁邊的小婢,說:“春正好,阿婆怎不隨大家去園裏轉轉?”
崔老太太看著窗外的日,淡笑:“今日是你五嬸的生辰,讓們去尋樂去吧,我有柬之陪著就好了。”
崔鄴陪著坐在胡床上,崔老太太問:“謝家那個小郎,倒是伶伶可。”
崔鄴不自覺道:“?格可是鐵錚錚的。”
說完又笑起來問:“阿婆怎想起了?”
老太太道:“我看陳家夫人的言語,陳家對陸家的親事,勢在必得。謝家怕是爭不過。”
崔鄴很看得開的說:“哦,也不是不行,陳家一貫霸道。”
老太太不忍,道:“陳家鼎盛,就是可惜了雀奴,謝家門楣確實低。”
崔鄴正道:“多大好兒郎,屈膝在了門楣,可這門楣也是最不牢靠的東西。今歲長安城書院的風波,清算了多人,門楣也不過如此……”
崔老太太是曆經幾次世的人,對這些看得很淡,最後說:“柬之比從前心開闊了,越來越像你伯父了。”
的丈夫死在世,的長子也已經戰死八年了。
崔鄴可憐孤獨,總是淘換些新鮮東西,送把玩。
老太太在孫輩裏,後來最偏的就是崔鄴。
等崔鄴回來,謝奚已經喝了兩杯茶了,見他進門就問:“你日理萬機的,把我來,是做什麽?”
崔鄴:“南來的商隊到了,藕找到了,還幫你找了一個種藕人,但是過三個月要還回去的。你找人跟著他學習吧。”
謝奚領的說:“那很是謝謝你了。還有呢?”
列出來那麽長的名單,就找到藕了?
崔鄴見一臉期待的等著,笑著說:“其他的會都送你莊園,你自己回去慢慢看吧。”
謝奚白了他一眼。憾說:“我隻烤了一個蛋糕,忘記你們有錢人過生日是大宴,今天心不好,蛋糕就不想給客人吃了,到時候你們家人一起嚐吧。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給你做個大的。”
崔鄴狡黠問:“是不是來了一群敵?”
謝奚見他故意的,也來勁了,說:“漂亮弟弟嘛,喜歡的人自然多,應該的。”
崔鄴:“嘿,你不識好人心。”
謝奚起說:”不和你胡扯了,我要去找我姑姑了。”
等進了繁園,聽到琵琶聲錚錚,問邊的人:“這是什麽聲音?”
仕笑說:“今日有平康北裏的花容娘子謝藝。”
你們古人真會玩,居然請藝伎來家裏表演歌舞。
臨池的亭子裏,謝氏見進來,忙招手,讓坐在側。
謝氏忙說:“這花容娘子的舞技名冠長安城,你剛才去哪了?”
謝奚看了眼對麵水榭裏旋轉起舞的藝伎,讚歎不已。
看著藝伎答:“剛在門口見到五郎,托他幫忙從南來的商隊裏尋些種子。”
謝氏毫不疑的說:“五郎定會幫忙的,他走南闖北,結識的大都是行商跋涉的俠義人。”
謝奚隨口應聲:“那倒是。”
舞姬表演完之後,謝氏帶著一眾夫人去繁園的南園去看花卉,據說那幾株名貴的牡丹已經開了。
最漂亮的那株‘珊瑚臺’已經大開了,芙蓉麵,繁華心。
那兩株‘黃花魁’花蕾還沒有完全打開。可以預見的奪目,夫人們見了都讚不絕口,世家貴婦,最是識貨。
陳夫人開口就說:“這長安□□貴品種,怕是都到你們家的院子裏了。”
謝氏笑說:“怎麽可能,繁園裏的花草可是我們家柬之為了哄阿姑,在南北各地搜羅來的。不信你問我三嫂。”
盧氏聽著的有些驕傲,謙遜的說:“柬之頑劣,整日就知道這些。”
幾位夫人跟著恭維,崔鄴畢竟在長安城裏算是寂寂無名,不同於他大哥二哥,早已經算是青年才俊,連他弟弟崔融在書院裏都已經小有才名。
陳夫人卻很喜歡這幾株牡丹,遲遲不走,後的夫人們,難免有些以為首。
最後還是開口問:“不知你家柬之是否肯割,這株‘珊瑚臺’我極喜歡。”
盧氏一下被問住了,陳夫人壞的很,問的太刁鑽了,不提老太太,偏問柬之肯不肯。
謝氏見老實的三嫂被人問住了,爽朗的笑說:“這還不簡單,差人去阿姑那裏問一聲就是了,柬之肯定又在阿姑那裏。”
極不喜歡陳夫人霸道的格,陳家看上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都這麽肆無忌憚的討要。
陳夫人回頭看了眼謝氏,笑說:“那就不必了,平白叨擾老夫人。”
果真直到送走各位夫人,謝奚的蛋糕都沒拿出來。
謝氏心直口快道:“所以我不喜歡過生辰,約幾個閨中好友,小酌幾杯,或是出去遊玩一天,都比悶在這裏攀高踩低來的爽快。”
謝奚衝盧氏笑笑,這位姑姑,可真是個妙人。
盧氏謝妯娌幫忙,對謝奚格外熱,生辰散了後,給各家夫人送了回禮,本就是為了看崔老太太的。
謝奚看到崔家給每家的回禮是一個禮盒。突然想,也可以做這個禮盒的供貨商。
西瓜之後,就沒有賺錢的地方了。
隻要一種地,就沒力去思考其他的東西。經商的頭腦很一般,主要是不多說,回去要培養一個做買賣的人。
崔家晚上有家宴,謝奚午後告辭,謝伯已經回去了,和謝氏認真說:“今年謝家朝不保夕,沒有給姑姑準備什麽拿得出手的稱心禮,等明年姑姑生辰,我一定給姑姑補上。”
謝氏的臉,一改之前的豪爽,有些傷的說:“前兩年生辰的時候你阿爺總會給我搜羅好玩的。如今你阿爺不知在河西道上遇上了什麽事,至今都沒有消息。我的生辰年年過,有什麽要的。”
謝奚趕換了話題,道:“我阿爺有我呢,姑姑不用擔心。我今日做了兩樣點心,本打算給客人們嚐嚐的。但是送來的有些晚了,我帶來的點心在匣子裏,到時候家宴的時候,姑姑和家人分食了吧,那點心是生辰宴必備的,到時候家裏誰喜歡,姑姑可以和我說。我再做些就是了。”
謝氏真是極了的心,極力的留:“你今日留一晚,明日再回吧。”
謝奚告辭:“我有批極重要的貨,這幾日天氣像是有雨,不能有閃失,要是順利的話,阿爺欠的債,今年我就能還清了。”
謝氏心疼的看著,催說:“那還是早些回去吧,我就不耽擱你的時辰了。等過些時日,我去郊外看你。”
謝奚爽快的朝揮手,等出了坊門,見謝伯在等,謝伯見了就說:“我送到後,遇見了崔五郎,東西他收了。”
謝奚道:“沒事,他收就收了,不是什麽重要東西。”
生辰宴開始時,崔家一家人聚在老太太的廂房裏,廂房裏擺的全是花草,景致漂亮。
謝氏已經收到了蛋糕,讓人將謝奚送的紙杯蛋糕擺起來,說道:“這是我家雀奴送來的,原打算送我來宴客,可惜送來的有些晚了。”
小孩子們先忍不住,結果一嚐,就鬆不開手了。
匣子裏裝了三層,每層大約十五個,還沒開席,幾個小孩子就吃了一層。老太太笑說:“怎麽就這麽饞?”
崔晚秀氣的說:“可是真的好吃,我就從來沒吃過,阿婆不信自己嚐嚐。”
謝氏嚐過,知道雀奴手藝的厲害。
老太太嚐了口鬆的蛋糕,確實被驚豔到了。
西點和中式點心,是技藝的不同。
這點心不同時下點心的香巧。口是全新的味道,綿香甜,味。
謝氏又說:“今日送了我另外一禮,說是生辰宴必備的一道點心,讓大家都嚐嚐。”
開宴前,果真崔家一家老小都欣賞了那個點綴著櫻桃的蛋糕。
看外表就覺得巧。
崔鄴看的笑起來,可真沉得住氣。
嗜甜的崔浩嚐了口蛋糕,一發不可收拾,驚豔到:“此名為什麽?”
崔鄴答:“蛋糕。”
崔浩覺得這名字太辱沒這糕點了,嫌棄問:”為何蛋糕?”
崔鄴又答:“因為是蛋做的。”
崔浩被噎住了,頓了頓評價:“毫無雅趣,暴殄天!”
真是極了蛋糕。
眷一桌也都喜歡,隻是不好意思說而已。
因著蛋糕,崔家家宴上的人對謝奚簡直又好奇,又欽佩。尤其是小孩子們簡直對全是向往。
想起謝昭,也全羨慕,猜測大概他家裏每日都有油蛋糕吃,想起來就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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