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調》二十八
謝奚並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崔鄴的服,的高在這個年齡已經不算矮了,但是崔鄴目前比大四歲,年男子的服穿在上,還是很寬大。
崔鄴眼神有些□□,見不自在,趕快轉開視線,輕咳一聲,問:“怎麽還不睡?”
謝奚無所謂的說:“換了地方睡不著。你這裏真舒服,居然不悶熱。”
崔鄴起給搬了張凳子,讓坐在邊,他自己則低著頭看賬冊,毫不耽誤說:“這是晚上,明天早上起來,你推開窗就知道了。”
這座小閣樓左右兩麵有兩棵參天大樹。
謝奚想多了,問:“外麵有湖嗎?”
崔鄴笑起來,沒說話。
謝奚覺得他今天有點怪怪的,湊過去看了眼他的賬本,問:“你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崔鄴拿開手,方便讓看,笑說:“沒有多大,隻是些比較要的貨。”
商隊上來的單據,要謄抄,方便他記錄,他的記憶力非常好,過目的東西幾乎不出錯。
謝奚看了眼他的字,有點想較量,和他說:“我的字很拿得出手。”
崔鄴將筆遞給,說:“那正好,你來幫我抄一會兒吧,我看得眼睛疼。”
他上還有淡淡的酒味,謝奚問:“你喝酒了?”
崔鄴:“這裏的酒不濃,還能喝一點。”
謝奚邀功似的炫耀:“等我的葡萄規模了,到時候就能釀葡萄酒。”
崔鄴順著的話說:“好主意。”
謝奚的字練的是子功,從念書開始,就是同學裏字寫得最好的學生,老師讓謄抄的字基本都是寫的。
覺得有趣,歪著頭,一筆一畫的謄抄,時不時問:“你居然還販藥材和綢?”
崔鄴:“商隊人多,除了不犯法,什麽都販賣。”
謝奚好奇,問:“你都不去跟商隊,就不怕他們造反嗎?或者是背著你胡來。”
崔鄴很喜歡的字,看著的字,解釋:“有領隊人,一個團隊,不管是公司還是販賣的商隊,都有它的管理辦法。人是這世上最難琢磨的,但也是最好通的,南來北往,疲於奔命,他們為的不過是錢財,有人是為了養活一家人,有人為了發財給後半輩子賺個家業。”
謝奚停下筆,由衷的說:“你們有時候真的很厲害。”
崔鄴照例鼓勵:“你也很厲害,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敢殺的孩子。”
謝奚古怪的扭頭看他,在陸離跳的燈影下,他那張臉確實能迷人。謝奚說不上來的氣短,氣悶說:“你誇其他小姑娘真是舌燦蓮花,到我了,就誇我殺厲害?”
崔鄴笑起來,也不辯駁,問:“你從前想讀什麽專業?”
謝奚很認真的說:“我還是會讀農業,因為我媽就是農業專業工作,我爸在博館工作,我們家我媽說了算,很崇拜袁教授,我爸倒是想讓我學曆史,但是他沒有話語權。”
崔鄴問:“那你呢?”
謝奚搖頭說:“這就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你們十幾歲的時候都已經見識過我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的東西了,並且有了明確的方向。但是我十幾歲的時候,什麽都不懂,很難有什麽規劃。”
崔鄴繼續說:“但是你現在也很棒。”
謝奚低著頭繼續謄抄,不太在意的說:“我的能力大概就是這樣子了。那你呢?從前有什麽大目標嗎?”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很認真的談起從前,崔鄴自然不肯說實話,他從失敗的中汲取了很多教訓,離開從前生活的環境,心也變得寬廣了。
他自己都覺得,他了很多。
“我從前沒有你想的那麽有野心,算是別人眼裏的功吧,但是一些東西。”
謝奚聽的笑起來,問:“什麽了?我是了錢,覺得隻要有錢,萬事都好商量。
你不知道我當初下鄉扶貧的時候,有多困難,那地方還不是最窮的地方,但是就是讓我無可奈何。整日的想辦法找有錢人投資,一個都拉不到。”
崔鄴聽的笑起來,按照那個脾氣,居然還去找企業拉投資。他不能想象那個畫麵。
謝奚:“你再笑場我不和你聊了。”
崔鄴立刻收起表,認真誇:“你的字寫的真的很好。”
謝奚驕傲的說:“我五歲就開始練字,一直到高中才丟下。”
上有種純真,毫不介意將自己的缺點展現出來,對優點也講得很明確。
坐在這裏都能聽到窗外昆蟲的聲,謝奚專心的謄抄,指著賬上的字問:“這是什麽東西?”
有些賬是往來轉手的問題,看不懂。
他就指給說:“這是總管給我的賬,有些小數目的東西,會直接整合。”
謝奚眼睛亮亮的問:“那當你的總管,是不是很賺錢?”
崔鄴:“還行吧。”
謝奚不知道想什麽,隻聽見崔鄴說:“咱們兩個這輩子就在這裏了,所以恣意一點,放肆一點也可以,我替你兜著。賺錢的事有我,你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謝奚談方麵真的是個菜,對男生的這種獻殷勤很敏覺,但是此刻崔鄴用一種很平靜的,毫無曖昧的口氣和認真的說,突然有點。
崔鄴繼續說:“孩子本來就比男人辛苦,陸家的親事,我再想想辦法。但是你總要有個份,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郊外。”
謝奚固執的說;“隻要我上沒有契約的關係,我就是自由的。我怎麽過就怎麽過。”
崔鄴的暗示沒起到作用,也不好說的太直白,那樣目的太強了。
謝奚問:“那你呢?真要娶阿圓?”
崔鄴失笑:“我和都是錯輩分的人,怎麽可能。”
謝奚這才安心:“你要是沒有結婚,出去和那些小娘子們有約,都無傷大雅。但你若是結婚了,最好還是守著些規矩比較好,我討厭沒有道德的男人。”
崔鄴給安心:“放心,我不會結婚的。”
謝奚聽的笑瞇瞇的,放下筆說:“好了,抄完了,果真比你的字好看多了。”
崔鄴跟聊,本聊不到上,真是個絕緣。
賬冊的事是小事,崔鄴並沒有那麽正式,謝奚後知後覺的問:“你居然直接給我看賬本,你膽子真大,不怕我把你賣了?”
崔鄴起給倒了杯茶,遞給說:“也隻是給你看看,平時這裏不會有人進來。”
謝奚大概嗅到一點他的意思,但是也很清淺。
盯著他懷疑了幾秒鍾後,果斷說:“你忙吧,我回去睡了,我明早要出城。”
崔鄴沒想到害是這樣的,催說:“那去睡吧,那邊有人陪著你,我就在隔壁。”
謝奚回頭嗲怪的看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人陪/睡。”
過了門,將門關上,那婢就坐在大床邊的胡床上,謝奚催:“去睡吧,我一個人就行。”
婢猶豫的看著,謝奚:“你們郎君問起來,我自己和他說。”
婢被打發走以後,屋子確實太空大了,也不熄燈,躺在床上,以為換了地方睡不著,結果一夢到天亮。
崔鄴比起的早得多,等起來,崔鄴已經回去了,留五書等著,婢將早飯端進來說:“郎君有事出去了,讓娘子等他,若是等不及,留了五書給你差遣。”
謝奚不在意:“沒事,我估計等不到他了。”
等回家,阿月和王媼驚疑的問:“娘子昨晚是去哪裏了?”
畢竟未婚,還夜不歸宿。這可是大事。
隨口說:“我回來換服,等會兒去姑姑那裏看阿昭。”
王媼一聽去看阿昭,立刻不再盤問。
謝奚換了天青的服,還要去崔家,路過坊裏的小館,給阿昭買了幾份玉井飯,小孩子總喜歡吃這種小零食。
進了崔家,謝氏一清涼,見了笑說:“日頭這樣高,你也不嫌熱,明明是個利落的小娘子,偏偏喜歡穿這悶熱的圓領袍。”
謝奚笑說:“我整日外麵走,這樣方便。”
謝氏懷念的說:“我從前就總跟在哥哥後廝混。”
謝奚沒有打聽到謝脁的消息,不敢和謝氏說實話,岔開話題說:“想來是因為我像姑姑吧。”
謝氏豪爽的笑說:“對,咱們謝家的人多是豪爽,等哥哥回來,雀奴到時候嫁到陸家,就圓滿了。”
謝奚聽的汗,心裏想,崔鄴你給我作快點,把這親事盡快給我解決了。
阿昭還在隔壁學堂,謝奚看了眼時間:“我午後要出城,過來看看阿昭。”
謝氏笑說:“阿昭格極好,比你那兩個弟妹都乖順,我極喜歡。”
謝奚和謝氏正說著,外麵有人進來說:“三夫人讓早食在花廳裏吃,說是有客人。”
謝氏眉開眼笑說:“肯定是五郎的舅家來了,盧家阿圓年紀到了,估計是來完婚的。三嫂這次該高興了。”
謝奚問:“都開始議親了?”
謝氏:“柬之年紀正好,格好,人也。莫要在意功名,五郎除了功名,真的沒得挑。”
謝奚驚訝的想,崔鄴現在的口碑都這麽好了?
心裏很是不服氣。
謝氏招呼:“走,帶你去見見盧家阿圓,正好和三嫂討禮。”
謝奚推:“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我等等阿昭。午時定要回去。”
謝氏爽快不癡纏,見拿定主意,也隻說:“那你等等我,我去恭喜三嫂一聲就回來。”
結果謝氏一走,崔鄴後腳就來了,見問:“怎麽沒和我說你過來?”
謝奚問:“不是說阿圓來了?”
崔鄴:“怎麽問起阿圓了?我舅母來看我母親。這會兒在老太太那裏。”
謝奚不好多追問他的私事,隻好說:“我來看看阿昭,就要出城。”
崔鄴:“那等會兒送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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