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由第5節

四厘米的劃痕,傷口流了,這會兒已經凝固了。

當時隻顧著抓賊了,本沒覺到疼,抓完賊就直接睡了,如果他不說自己可能都不會發現。

喬海星的眼眶有些熱,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陌生人在寒冬的深夜裏出去幫買藥,的生命裏對好的人太了,以至於每一個都拚盡全力去嗬護。

默默接過袋子,輕聲道謝。

車承宇搖搖頭,“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傷。”他雙手抄在口袋裏,轉往房間走去。

走了兩步,又停住,轉回拿過喬海星手裏的袋子,“我幫你吧。”

傷在右手,左手上藥應該不太方便。

喬海星跟著他坐在小廚房的折疊桌旁,廚房裏的燈幽暗,車承宇不得不低頭湊近的胳膊。

他低垂著眼,額前下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眉骨。他的側臉映在廚房老舊的牆上,有清瘦的廓、高的鼻梁和偶爾的長睫

喬海星眉眼溫想,大叔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盛世了吧。

“這幾天不要洗澡了,胳膊別水。”車承宇叮囑。

喬海星眨眨眼,有些不解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每天洗澡?”

車承宇手上的作一頓,抬頭看:“我們共用一個衛生間。”

喬海星默默低下了頭,咬著下不說話了,臉頰發燙,有一下沒一下地摳弄著角。

明明很正經的一句話,但孩子心思細膩,在這燈幽暗,仄狹小的廚房裏,這句話就不讓人浮想聯翩。

小廚房裏安靜了好一會兒,靜得能聽到外麵馬路上汽車的鳴笛聲。

車承宇上好了藥,拿出綁帶一邊幫包紮一邊說:“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發現得早,現在傷的可能就是我了。”

這聲謝打斷了喬海星的尷尬,聞言抬起頭,彎了彎眼睛說:“沒關係啦,我們是鄰居,這是我應該做的。換是你你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車承宇一愣,看著沒說話。

喬海星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問:“對了大叔,我們合租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什麽呢。”

車承宇淡淡道:“我姓車。”

他皺了一下眉,想問為什麽跟自己“大叔”,已經不止一次聽這樣了。他今年也不過二十八歲,兩人似乎也沒差太多。

可是喬海星沒給他機會,單手托著下,誇張地睜大眼睛,“哇,好韓範兒的姓哦!我姓喬,喬海星,你我小喬或者是海星都可以。”

說著,回右手,“稍等一下哦。”

喬海星三步並作兩步跑回房間把手機拿出來,按了一下鎖屏鍵,指著屏幕說:“喏,就是這個海星。”

車承宇湊近了看了一下,問:“手繪的?”

喬海星找到了知音,像個小馬達一樣:“對對對!”

車承宇讚賞地點點頭,那隻蠢萌的海星著一截小肚皮傻兮兮地站在屏幕上,車承宇看著看著無意識地勾起了角。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車承宇睡眠一直不好,即使睡著也會經常做夢,起來後就很難眠。

在此之前他已經好幾天沒出房門了,每天就是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睡不著就發呆或者煙。

事業的失敗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如果單單是經營不善或者是產品不過關導致公司破產他還能重整旗鼓、卷土重來。

然而都不是。

他被最信任的人騙了。

一夜之間,原本他相信的所有好的事都變了一張要吞噬他的盆大口。

他變得迷茫、低落、頹喪、自我否定。

他仿佛進了一個聲勢浩大的迷宮,久久走不出來。

一連幾天車承宇都沒怎麽吃飯,剛剛那場打鬥耗費了他太多力氣,他現在筋疲力盡,恍惚間很快就睡著了,竟然一夜無夢。

喬海星年紀不大,對很多事都會很好奇,比如大叔為什麽一個人住在城中村,他的家人在哪裏?他以前是做什麽的?

但他們並沒有那麽也沒好意思問。

這天早上,喬海星起得很早,路過車承宇房間的時候見他正對著一臺電腦發呆,在的角度看不到電腦屏幕上的容。

於是,喬海星腦補了一場大戲。

按照正常的邏輯,大叔都這個年齡了還到城中村住,一定是遭遇了什麽變故。

一般人到了這個年齡不說兒群至夫妻恩吧,可這都這麽久了,“大嬸”連個麵都沒過。

你看看大叔這個哀傷的神,說不定那電腦屏幕上就是前“大嬸”的照片。

大叔被拋棄了,然後為放棄了所有財產,一個人住到了這城中村來。

嗯,完整了。

喬海星腦補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拍了拍自己的臉,迫自己停止這慘無人道的想象。

不過,此後喬海星同學就暗下決心:要盡量關照中老年人的生活。

喬海星聽斌子說公寓附近有一家生煎很好吃,這天早上起了個大早去買。

不得不說,有些人對於吃的熱簡直能戰勝一切困難,比如早起,比如冷。

剛剛五點半,店鋪的外賣窗口前已經排起了長隊,喬海星站在隊尾默默祈禱打包的大叔作能快一點。

隊伍以速前進,期間又來了不人,也有看著隊伍太壯觀而放棄的。

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到喬海星了。

的生煎四塊錢一個,服務員問要幾個。

喬海星聽這價格有點眩暈,出四手指,然後又放下,說:“要五個吧。”怕大叔不夠吃。

回到公寓,已經六點多了,喬海星把生煎放在小廚房的桌子上,敲了敲車承宇的房門,“大叔,我買了早飯,你記得來吃哦!”

車承宇從房間出來,看見折疊桌上放了一個打包盒,他一直沒什麽胃口,“我不吃了,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喬海星從房間裏拿出包包上,笑瞇瞇地說:“謝謝你昨天給我買藥,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了吧!”

穿戴整齊,看了一眼手機說:“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說罷,一陣風似的跑了。

車承宇在房間裏躺了一天,直到晚上聽見喬海星回來的開門聲才起來,他出了房間準備去上個衛生間,一轉頭見喬海星正愣愣地站在那裏。

廚房的小桌子上還原封不地放著早上的那個打包盒。

喬海星快步上前拆開包裝,用方便筷撕開一個生煎,裏麵的湯已經凝了一層白花花的油脂,低頭湊近聞了聞,有一腐敗的味道。

喬海星默默把打包盒扔掉,耷拉著腦袋,安靜地站在垃圾桶旁邊。

過了好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我媽媽說過的,浪費糧食不是好孩子。”

那的聲音細細的,帶著一點委屈和抱怨。低著頭站在那裏,像朵被風雨吹打過的桃花。

車承宇走過來,有些抱歉地看著,“對不起啊。”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喬海星轉眼看他,的眼眶有點紅,努力勾起角,聲說:“沒關係的,是我沒問清楚就去買了。”

說罷繞過車承宇回了房間。

晚上,喬海星把小熊抱進了被子裏,輕輕著它的鼻子問:“困困,今天我浪費糧食了,你說媽媽會不會不高興啊?”

**

小川擔心車承宇的況,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打電話過來。

這天晚上,小川的電話又來了,問車承宇的咽炎有沒有嚴重,問他住不住得慣,有沒有冷。\思\兔\在\線\閱\讀\

車承宇說一切都還好,為了讓小川放心,他還把和喬海星一起抓賊的事跟他講了。

小川的詞匯量有些貧乏,“哦哦哦”地了半天,以表達自己的驚訝。

“那個孩子人好的,”小川說:“搬家的那天我好像聽說承諾公寓的老板每周免費幫他兒子補課,老板才答應把房間給你的。不過當時我離得遠,聽得也不是很清楚……”

這一晚上,車承宇又失眠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沒什麽可失去的了,現在看來他似乎還欠了一個姑娘的人債。

剛剛小廚房裏喬海星那勉強的笑容不時地出現在他腦海裏,他不由得心口酸

早上五點多,城市開始蘇醒,窗外的路上漸漸有了行人。

車承宇披了件服出了門,公寓前臺,包淮正在吃早飯。

車承宇過去打了聲招呼,問包淮買了盒煙,他撕開包裝出一點燃,思忖著怎麽問喬海星補課的事。

門外,斌子拎著一個袋子嘶嘶哈哈地跑進來。

包淮看他一眼打趣道:“呦嗬,又去給朋友買心早餐啊?!”

斌子冷得直閉眼睛,緩了好半天才能說話:“太特麽冷了,每次給買這個破生煎都得排半個多小時的隊。”

車承宇下意識地去看斌子手裏的包裝袋——和喬海星扔掉的那個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劃重點:大叔28,小海星22

第六章

那天以後車承宇的目不時地被喬海星吸引,仍舊每天活潑,見到他會笑瞇瞇地打招呼,完全沒有了那天晚上的傷和失落。

車承宇過意不去,所以耿耿於懷。

他用來囚自己的牢籠,仿佛也被撕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這天,廚房裏的小燈泡終於壽終正寢了,喬海星買了個新的準備按上。

搬了把椅子到小廚房,站上去試了試還是不夠高,於是又問包淮借了個小馬紮。

喬海星對著車承宇的房間喊了一聲:“大叔,我要換個燈泡,先拉一下電閘哦。”

車承宇從房間出來,就看見喬海星晃晃悠悠地站在小馬紮上,裏叼著手機,仰著脖子在那裏換燈泡。

車承宇怕嚇到,先輕咳了一聲,然後說:“你下來,我來弄。”

喬海星偏了偏頭,看見車承宇,裏的手機遞給他說:“沒關係的,我換燈泡可練了,你幫我拿著手機照亮就好了。”

車承宇接過的手機,順勢握住的手腕,往後輕輕一帶,把喬海星從小馬紮上拉了下來。

喬海星“哎哎哎”地了半天,車承宇把燈泡拿了過來,又把手機塞到手裏,“你來照亮。”

說罷,他把小馬紮撤掉,踩上了椅子。

喬海星也不扭,站在下麵幫他照亮,一邊還不住地碎碎念:“大叔你要相信我,我換燈泡最快的速度是二十四秒。當時給我計時的是我發小,李都可,是個大。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哪哪都好,就是耳朵不太行。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在作業本上寫名字,看見我的名字之後抱著老師的大就哭了,我們問怎麽了,搭搭地問我,你不是小海星嗎,你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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