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惡》第14節
不同的兩種人。相比之下,舒妃倒是更喜歡這丫頭,藍釉那種能把太子推一屁墩的子,實在是有損皇家威儀。一個家有一頭蠻牛已經夠人頭痛的了,再來一頭……
越看越,畢竟是個妾,家世什麽的不用太在意,清白人家就好——慕容厲沒說起過軍什麽的。其他人誰敢多?
看這丫頭的容,將來孩子鐵定差不到哪去。
香香在麵前總是張,渾都繃著,問一句話說一句回娘娘的話。拘謹得很。
舒妃看出來了,隻吩咐兩個年長的嬤嬤好好照顧,就放了自己歇息。
舒妃走後,香香倒是略略放鬆了些,兩位嬤嬤都是娘娘邊的老人了,照顧孕婦還是拿手的,舒妃也放心。
然舒妃剛走不久,王後就到了彰文殿。舒妃沒辦法,又隻好陪著王後一並前來看香香。香香剛剛歇下,隻得又立刻起整,跪迎王後娘娘。
王後娘娘在上首坐下來,這才說:“起來吧,懷著子的人,要當心。這些虛禮俱都免了。”
舒妃陪坐在下首,香香按禮就隻能站著了。好在王後仍讓人賜了座。
慕容厲納進門的時候,隻是幾個武夫在胡折騰,本也不知道什麽禮數。故而也沒言明是作側妃還是侍妾。但是他沒往宗正上報,當然就是侍妾了。
府裏下人們是不在意——反正就這一個主子,你管人家是夫人還是側妃?
但在宮中,這種區別就非常明顯。按理來說,一個侍妾有孕,無論如何也當不得王後親自過來探。但是慕容厲從軍十年,從十七歲開始掌兵,如今在軍中早已聲日隆。
而王後作為太子慕容慎的生母,無論如何,這個人是必須要攏絡的。
王後有點虧著心,當年慕容厲母妃早逝,一個孩子在宮裏無依無靠的。本是想要過來養著,橫豎也不差這一口飯。長大了還是個依靠。
誰知道燕王不允,心裏多還是有點不悅。
後來又傳出燕王有意給舒妃養著,就更不痛快了。舒妃的兒子慕容博是長子,且又才高智敏,為人寬和。在朝中一直就有賢名。
若不是庶子出,隻怕他作太子的可能遠超過慕容慎。如今若是舒妃又得了慕容厲這個孩子,不更是要如虎添翼了嗎?
一時沒想過來,就趁著事還沒定,找了個太監把慕容厲推進了清涼池。慕容厲當時才四歲,差點就淹死在池子裏。
幸好慕容博及時發現,也不顧寒冬臘月,跳進清涼池裏將慕容厲撈上來。這才保住了他一條命。
燕王在慕容厲邊陪了好幾天,等他醒來,就下令五皇子以後住在彰文殿,由舒妃收養照看。
雖然這事一直也沒查出誰是主謀,但王後自己哪能不心如明鏡似的?
如今慕容厲手握重兵,也了一棵大樹了。慕容慎若要順利登基,這棵大樹是願意做梯子還是做路障,那可是相當重要的。
好在他跟慕容博合不來,王後都覺得慕容博太蠢了。有這樣的弟弟毫不珍惜。
八年前墨城那一戰,燕王命他率援軍支援墨,他居然為了一個村子的百姓而遲到了五日。慕容厲率軍死守,差點死在墨。
還損失了他的妾藍釉。從此兄弟二人就勢如水火了。
王後這才覺得自己又看到了一點希,開始一個勁兒拉攏巽王。養子終究是養子,要拉攏應該不是難事。
隻是慕容厲那驢一樣的子,真是再智慧的人也得手足無措。
如今好不容易他的侍妾懷有孕,王後當然要極力表示友好了。補品流水一樣地送過來,舒妃怎麽不知道的心意?
然而畢竟才是後宮之主,自己又敢說什麽?隻得好生照看也就罷了。
香香在彰文殿中住下,卻還有一個人非常不高興。銀枝,是舒妃邊一個老宮人的兒。老宮人死後,舒妃念舊,一直將養在邊。雖是侍,卻視若己出。
銀枝小時候經常跟在慕容博、慕容厲後,本對慕容厲十分有心。舒妃甚至說過,若厲兒有意,便娶為側妃。
慕容厲出宮建府的時候,舒妃甚至將派到府中主事。也一度將自己視為巽王府的主人。
誰知道慕容厲有了藍釉,對旁的子都不上心。
怎麽看藍釉也不順眼,不由就逮著空想要冷嘲熱諷一番,說藍釉是個生不下孩子、隻會咯咯學打鳴的母。藍釉那子能聽得這個?上前就是一個大掌,順便一腳踹過去。
銀枝捂著半邊臉氣得直哭,找慕容厲訴苦。慕容厲聽完,說:“你若覺得王府不好,便還回母妃邊去吧。”
說完,也不管如何哭求哀泣,終究還是送回了彰文殿。
藍釉死後,銀枝曾經向舒妃開過口,表示自己還想再回巽王府,照顧慕容厲。舒妃跟慕容厲開了口,慕容厲說:“上一次看在母妃麵上,活著送回來。下次不一定。”
舒妃便再不敢說什麽。
如今仍在舒妃邊侍候,已經十九歲尚未許配人家。可慕容厲卻又納了房小妾,且又懷有孕,如何甘心?
香香住在彰文殿偏殿裏,應付了一天的各宮娘娘,累得不行。晚飯隻吃了幾口,嬤嬤們見胃口實在是不好,隻得又給用梅幹泡了茶水過來。
香香學習宮規到宮這幾天,幾乎一直沒休息好。這時候沾枕就著。
兩個嬤嬤出來,就遇到銀枝。宮裏人都知道舒妃娘娘寵,忙行禮:“銀枝姑娘。”
銀枝往裏麵看了一眼,哼了聲:“你們伺候得倒是周到。”
兩個嬤嬤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互相看了一眼,猶豫著道:“這是巽王爺的妾室,娘娘下令務必好生照料……”
銀枝眼中閃現一惡毒:“不過是個妾,也值當你們這般小心?”
兩個嬤嬤還想再說話,卻已經轉走開了。
第二天,銀枝特地央了舒妃,稱想要去偏殿陪著香香。舒妃知道對慕容厲還是不死心,隻得說:“去吧,你陪說說話也好。我看我每次過去,總是張不安。本就是頭胎,總這樣也不好。你替我多照看些。”
心想著,要是銀枝能跟香香好,香香在慕容厲麵前說幾句,要王府,想必還是有機會。慕容厲的個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了解,若是不合意,也不會往自己府裏領。
香香起床的時候,日頭已經很高。廚房沒有送來早飯,兩位嬤嬤去催了一下。那頭的人也很為難,私下說銀枝姑娘說了,以後這裏的飯由自己去送。
兩位嬤嬤不敢催,銀枝直到將近中午,才送來早飯。已經涼,殿裏也沒地兒可以熱熱。香香本就不想吃,這下子更是吃不下。
及至午飯、晚飯都開始晚送,方才覺得日子難過起來。那些放涼了的飯食,有時候甚至被攪一團糟。
嬤嬤們但凡有意見,銀枝便怒目喝罵。
香香不明白為什麽,在彰文殿也沒有個識的人,沒有人會告訴這些。舒妃為了讓好好休息,不往這邊來了。
王後有時候會派掌事丫頭過來看看,但也就是客氣問候幾句。畢竟隻是個侍妾,位分低微,掌事宮也就是走個過程。
誰能想到,舒妃那樣慈心腸的人,會苛待慕容厲懷有孕的侍妾?
香香兩個月托信使往慕容厲營中遞了三回信,沒有隻字片語的回複。
次數多了,參軍們知道他不看家書,也就懶得將這些書信遞到他眼前討人嫌了。每次直接放進書信匣中。
作者有話要說:15
◆◆
☆、第16章中毒
第十六章:中毒
燕王有意修築燕長城,從玉關環伊廬山,連通東遼燕長城。以隔絕東胡時不時的擾。正好慕容厲在軍中,待換防事一了,就派他前往玉關,勘測山勢,以確定長城走向。
香香的肚子日漸大起來,整個人卻更加羸弱了。兩個嬤嬤眼看著怕是不好,也日日擔驚怕——慕容厲那個子,若真是發起火來,誰勸得住?
兩個人隻好把飯菜都撿選一下。好在天寒了,偏殿有爐火。兩個人地在爐火上加熱一下,總算也有口熱乎的飯食。
怎料銀枝發現了,大發雷霆,竟連碳火也不發了。
這樣的大冬天,偏殿簡直冷得如同冰窖,兩個嬤嬤怕擔責任,就讓香香求見舒妃。如今也隻有說,銀枝才無可奈何了。
銀枝發覺了,索自己派了丫頭守住偏殿,不許出門。
兩個嬤嬤又氣又怕,又不敢招惹。畢竟舒妃對非同一般,隻得耐著子勸銀枝:“姑娘,香夫人子日漸沉重了,又是頭胎。這樣下去真是不行。若真有什麽閃失,巽王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擔不起這罪責。”
銀枝冷哼:“生不下來孩子,也是自己不爭氣!你們有什麽罪責?!”
嬤嬤忍氣吞聲地勸:“銀枝姑娘,巽王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萬一人要真是有什麽閃失,他回來還不是隻能拿我們作奴婢的撒氣?那時候大家都沒活路,您這又是何必?”
一句“我們作奴婢的”,徹底惹惱了銀枝。從小被舒妃拿在邊,最恨別人提及的出。舒妃待極好,甚至無數次想過,如果自己不是宮人的兒,而是舒妃的兒,跟公主又有什麽區別?
燕王沒有公主,倘若有,他那樣的子,不知會寵什麽樣!
可天命為什麽就這樣安排?自己容貌材、琴棋書畫,哪一樣比大家閨秀差?為什麽我會是一個宮人的兒?!
刻意忽略自己的出,呆在舒妃邊,整個彰文殿的人都要看臉。偶爾使使小子,舒妃也是一笑,隨去了。
時間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的份了。這時候驟然被人提及,哪有不惱的?一掌就過去。
那嬤嬤名靈秋,論年紀可是跟娘差不多,突然挨了這一掌,也是又驚又怒。銀枝怒喝:“娘娘說了,以後這個賤人的胎由我負責,出了事自有我擔當。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麵前嚼舌子!”
一行人屋裏說著話,卻不料外麵有人聽見。原是王後的掌事宮紅荔,聽見裏麵的人聲,不聲,悄悄退出殿外。
回到王後宮中,便將這事稟告了王後。王後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半天說:“有意思。”又想了一陣,問:“你說如果慕容厲回來,聽聞他的妾在舒妃宮中一兩命,會是什麽反應?”
紅荔低著頭,說:“上次藍釉的事,他同大殿下已經是鬧得不可開。若這個再這樣……隻怕非見不可。”
王後輕輕過腕上玉環:“既然那位銀枝姑娘這樣察本宮的心意,你就想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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