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惡》第19節
,蘋果盅上雕著的花紋,很是別出心裁。
慕容博簡直是要笑出聲來,給老五吃這種東西……跟現實版的牛嚼牡丹有什麽區別?
他拿過一個,用小勺子吃了一口,覺得味道真是不錯。
大熱天,也隻有在這些吃食麵前,能吃些東西。香香給他盛了一碗湯,湯濃稠而發白。慕容博喝了幾口,發現這居然就是米湯。
做飯的時候瀝出來的湯,直接就這麽上桌了。甚至沒有味道,就單是那種米飯的濃香。
慕容博喝了半砍,正吃著飯,慕容厲問:“你打扮這樣,就是為了到我府上吃飯?!”
慕容博被噎了一下,立刻有些臉紅了,說:“父王出事了,你應該察覺了吧?”
慕容厲筷子微微一停,沒有說話。慕容博說:“我想父王調回韓續、周卓他們,不是為了削你兵權。他給我們一個信號,也希這三個人回晉,幫助你。”
慕容厲濃的眉峰微微皺起,慕容博說:“老五,父王生死未卜,太子很可能馬上就會有所行。我可能需要出城暫避。”
慕容厲盯著他,問:“你需要出城暫避,是什麽意思?”
慕容博容略略出焦急:“老五,太子雖然疑心你,但並沒有證據。你不要,我離開晉,若父王真的出了什麽事,晉守軍都在太子和王後手裏。你……”你就投靠他吧。榮華富貴,總也是不了的。
慕容厲神漸冷,不說話。慕容博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老五,你現在有妻兒了。我來這裏,就是擔心你一時衝。”
香香臉都白了,即使不明時局,也知道現在是怎樣的關頭——他們……會有危險?
慕容厲冷笑:“單憑你一個人,能逃出晉城?”
慕容博起:“老五,我會盡全力。你要留在晉,母妃……”他眼神幾近懇求,“拜托你了。”
慕容厲輕聲說:“你的府邸,已經被監視了吧?”
慕容博苦笑:“不然我也不用這行頭出來。不過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出城。”
慕容厲問:“嫂子呢?侄兒、侄呢?”
慕容博不說話,慕容厲問:“如果我有危險,跑來找你說這番話,你會袖手旁觀?”
慕容博沉默,不能,當然不能。從那一年他從清涼池裏把慕容厲救起來,他就是他的大哥。
就算知道舒妃對他,跟對慕容博相比,還是不同的。但舒妃的彰文殿,也是整個燕王宮裏,他唯一可以用“回去”兩個字到達的地方。
他說:“太子沒有對你下手,說明父王還活著。但可能是重病,不能理事。不然他不會這樣大膽。”竟然連巽王府也敢派人來監視。
慕容博點頭,兄弟二人視線錯,慕容厲說:“韓續他們就在晉城外,隻要出了城,就有人接應。”
慕容博一怔:“他們帶兵回來了?”
慕容厲說:“帶得不多,但應該足夠我們逃往平度關了。”
慕容博角微:“老五……這一逃就是叛國。如果……如果父王駕崩了,你我除了舉兵造反,再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太子絕計是容不下我的,但是你不一樣!”
慕容厲說:“他容不下你,便是容不下我。”慕容博再說不下去,這是他的兄弟。
慕容厲加快速度刨飯,對香香說:“收拾一下,把孩子帶上。”
香香額際全是冷汗,答應一聲,慕容厲又說:“不要帶太多東西。”
天漸暗,夜暮四合。
香香沒有帶太多東西,隻打了個包袱。慕容厲讓管玨出去準備馬車,待到四更天,他領著香香出門,對管玨和趙武說:“將府裏賬上所有銀錢全部發放給下人,天亮之前,全部遣散。你們倆,自己找地方躲躲。”
管玨和趙武也不多問,當即道:“是。”
慕容厲讓香香抱著孩子上馬車,自己趕車,正要走,管玨和趙武俱都跪下:“爺,若您再回晉,缺管家和仆從,請一定……”
慕容厲看了他二人一眼,略略點頭,打馬駕車,出了巽王府後門的巷子,離開。
那時候周圍一片漆黑,香香抱著小萱萱,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不是不害怕的,像是又重回到從屠何部逃出來,躲在草叢裏的時候。
黑暗與全然陌生的環境,讓人恐懼。
慕容厲與慕容博在唱經樓匯合,帶著妻兒出柳巷,直奔西華門。天尚早,西華門城門未開,慕容厲等人臨近城門,守城的士兵怒喝:“什麽人?!”
慕容厲沉聲道:“開門!”
守城士兵一見到他,還是一怔,正猶豫,旁邊突然火把通明,一個人在火中,道:“原來是巽王爺。大晚上匆忙出城,可有陛下旨?”
慕容厲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個人從昏黃的火把中慢慢走出來。他目微凝:“是你?”
太子的心腹,右營軍統領尉遲衝。
尉遲衝見到衝關的是他,也退到兵士之後,前麵是兩排弓箭手。他還是不太放心,麵對這種狂暴毒辣的家夥,安全是一種多麽奢侈的東西:“不要,否則我會以為有人……”
他話未落,隻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頓時再顧不得拽文,抱頭慘起來:“放箭!放箭!!”
那時候哪裏還來得及放箭?他隻覺得嚨一陣劇痛。
媽的我死了嗎?我一定是死了!
慕容博已經把他擒在手裏,淡淡地說:“開城。”
他們兄弟二人配合得倒是完,慕容厲出現,吸引所有注意力。慕容博暗中襲。軍士們左右觀,終於有個副將畏首畏尾地上前,開城門。
尉遲衝見抓住自己的人是慕容博,頓時又升起幾分希——慕容博手上容易找活路!他姿態也低了,臉也不要了:“康王爺,康王爺饒命!小人也隻是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啊!小人錯了,您若饒小人不死……”
話沒說完,慕容厲趕著馬車出城。
在車經過他邊的時候,慕容博跳上去。尉遲衝正想長籲一口氣,慕容厲順手給了他一刀。
濺了慕容博一,慕容博眉頭微皺:“老五!”
慕容厲也在皺眉:“我的錯。”慕容博歎了口氣,剛要說話,慕容厲又說:“沒想到會濺你上。”
慕容博氣得:“我是說你不能這樣濫殺!這裏是我們大燕的帝都,不是沙場!!”
慕容厲專心駕車,連聲也懶得出了。
香香抱著小萱萱,邊是慕容博的正妃蘇菁。邊也帶著兩個男孩,大的六七歲,小的也有四歲了。
男人們在外麵說話,人當然也沒法睡。香香見隻有一個人,輕聲問:“康王爺……隻帶了娘娘和兩位小王爺嗎?”
蘇菁說:“事出倉促,顧不得許多。”
慕容博是燕王長子,府中當然不會隻有一個王妃。但現在……已不是拖家帶口外出遊玩的時候。正妃當然應該帶上,側妃都沒辦法帶走,何況是妾?
蘇菁倒是溫和一笑:“們留在府裏,反而安全一些。重要的是孩子必須帶出來。”
香香點頭,再沒有說什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如果真的按份,也沒資格同康王妃說什麽吧?
抱懷中的萱萱,馬車顛簸搖晃,孩子倒是睡得好。香香想,也許比從屠何部逃亡還是好得多,畢竟這一次,還有同伴……有丈夫。
沒有娘,隻好自己給孩子喂。
蘇菁跟也沒多話好說,份之別可謂是天地雲泥。如果不是慕容厲,哪怕換作任何一個皇子,這樣的份,恐怕是連見一眼蘇菁都不能的。
馬車出城不久,慕容厲示意慕容博過來駕車,在車輛過去之後,把慕容博的兩個孩子都抱下車。香香和蘇菁不知道什麽事,也隨之下馬。
慕容博搬了路邊兩塊石板上車,令車轍深淺看不出人之象。並故意將車趕出很遠,不留下久停的痕跡。
慕容厲抱著孩子進到一戶小院,裏麵居然已經有三個農婦等著。慕容厲示意們過來領走孩子,香香一怔,小聲說:“王爺……”
慕容厲低喝:“閉!”
香香咬著:“孩子這麽小,不能……”
慕容厲直接從手裏奪過萱萱,遞到一個農婦手裏。農婦小心地抱好,見目帶淚,忙輕聲說:“娘娘放心吧,我們三家世代康王爺照顧,王爺但有所托,絕不敢辜負。孩子在咱們這兒準保喂得白白胖胖。”
香香想將包袱裏替孩子收拾的東西掏出來,慕容厲將單臂一挾,拖上馬車,繼續趕路。
星夜急馳,及至天將亮,慕容博過來換慕容厲,說:“進去歇歇。”
慕容厲也不跟他客氣,這樣的路途,兩個人都必須保持充沛的力。他進到馬車裏,蘇菁和香香都沒有睡。慕容厲在香香邊坐下,也不說話,閉目養神。
馬車搖搖晃晃,他時不時微微撞到,香香見他肩上一條印子,頓時靠過去,輕輕解他衫。慕容厲看了一眼,微微挑眉——我作甚?沒見皇嫂在旁邊嗎?
香香將他上剝到腰際,蘇菁也奇怪這人為什麽就這樣剝自己五弟的服——叔嫂本車,本就夠難為的了,這、這未免也……
然而服剝下來,也看清了慕容厲上的傷痕,不由了一聲。慕容厲倒是不覺得——皮外傷而已,不算什麽。
蘇菁擔憂:“沒有藥,這可如何是好?”
慕容厲皺眉:“沒事。”
香香打開包袱,從裏麵拿了藥膏,又用幹淨的棉紗沾了酒,輕輕替他把傷口洗淨。上次慕容厲在令支縣城外剿匪的時候,跟著去過。也包紮過輕傷的士兵。
這時候做起來倒也是手腳利落。半蹲在地上,輕手輕腳地替他上藥,飽滿的就在慕容厲眼前晃來晃去。上帶著一種和花混合的香味,極是人。
慕容厲就覺得嚨有些幹,袍子下支出一截,更讓他尷尬無比。
香香將他傷口上完藥,把袍穿好時,那一截就更明顯了。剛準備坐到慕容厲邊,慕容厲足尖一勾,香香驚一聲,站立不穩,直接往前一撲,與他抱了個滿懷。
慕容厲索就這麽抱著,將靠在頸間,假寐。
蘇菁看著臉紅心跳,慕容博那樣行止得儀的人,無論如何是不會人前同這般親的。
不好出聲,香香的臉卻騰地紅了。慕容厲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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