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不鹹不淡地說：“馬傑會給你重新定義臭的概念。”

謝喬寧皺眉，忽然笑了下，“那我還是不去了。”

“你輸的，不去試試。”路放威脅道。

謝喬寧目移向球桌，“比賽還沒完呢，不一定我們輸。”

☆、第二十六章

最後真被謝喬寧說中了，他們沒輸，超了江河他們倆幾分。

路放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謝喬寧走了。

商場的二樓是時裝店，他們倆慢悠悠地閑逛著。

路放漫不經心地問：“你和莫開說了什麽？”

他想著剛才謝喬寧和莫開待了一會後，莫開的技就慢慢開始偏離狀態。

“沒說什麽啊。”謝喬寧回答道。

路放嗤了一聲，呢喃自語：“你自己都還沒理清楚，手別人的事。”

路放的服是固定在一家店買的，他從不逛街，其實也是沒有逛街的理由。

但現在他卻很自然地走走看看，在一家鞋店門口停了停。

“過來。”路過回招呼著謝喬寧進到店裏。

“你要買鞋子？”謝喬寧問。

路放沒搭理，指著供客人試鞋的椅子讓坐下，自己圍著展臺看鞋。

謝喬寧坐著看著路放，看見他看到是靴，眼睛瞟了瞟前麵一排鞋子的價格，不由地攥了攥手。

店裏的服務員微笑著上前向他推薦，他指了指麵前的鞋子。

其他的兩位客人挑著鞋子，頻頻地向著路放這邊看。

“這款靴子是我們今年的新款，賣得很好，其他分店已經賣了，我們店也隻有這一雙了。”服務員把鞋子拿到謝喬寧麵前說。

謝喬寧抬頭著路放，後者揚頭，“試試。”

謝喬寧咬猶豫了會，拿了一隻鞋試腳。

穿好了站起來了，說：“大了。”

“大了嗎？”售貨員疑地說，“我們的鞋是標準碼，您平時穿的三十七碼那就剛剛好了。”

“我覺得大了，腳趾前麵空了很多。”

“要是沒大太多的話，可以點個墊子，或者穿個厚子，冬天也暖和，不怕凍腳，這款鞋子真的特別適合您，穿著很好看。”售貨員極力地推銷。

謝喬寧坐下把鞋子下來，看著路放肯定地說：“大了。”

路放深深地看了一眼，對售貨員說：“包起來。”

售貨員本以為這單黃了，聽了路放的話，立刻眉開眼笑，“好的，請問您是刷卡還是付現？”

“路放。”謝喬寧輕聲喚他，拉著他的服，抿搖頭。

路放深邃的眼睛盯著，仿佛要把看穿，“你就說大不大。”

謝喬寧沒回話，路放也靜靜地看著沒。

售貨員有些莫名其妙地在他們之間來回看著。

謝喬寧垂眼換了口氣，看著路放搖頭說：“不大。”

路放輕輕點了點頭，轉出去了。

謝喬寧把鞋子放好，連聲向售貨員道歉後，追著路放出去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不語。

謝喬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拒絕路放的好意不是的本意，隻是那雙靴子可以抵掉一個月的兼職。

他們在價值觀上側重點的差異，一開始就知道。

所以理解他的做法，但卻做不到欣然接。

出了商場，外麵一陣刺骨的冷風襲來，不知不覺的，竟然下起了雪。

今年冬的第一場雪。

謝喬寧接了一兩顆細雪，瞬間就化了，走到路放邊舉著手說：“下雪了。”

“這也雪麽。”路放嫌棄地說完，又別扭地拽著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捂著，“手冰死了。”

“那你給我暖暖。”謝喬寧笑著把另一隻手給他。

路放橫了一眼，抓起手著，“我明天下午四點的飛機。”

“下午四點……”謝喬寧看著他們握的手，點頭，“我有時間。”

“難得。”路放有些諷刺地說。

他的諷刺不無緣由，他和謝喬寧從認識到現在，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總有做不完的事。

謝喬寧明天下午兩點到三點有一場兼職活，在心裏盤算著一個小時應該可以到機場。

然而，路放當天等到隻剩下他最後一位乘客，廣播通知了一遍又一遍……

謝喬寧堵在了橋上。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出租車上方，飛機緩緩劃過，留下一條長長的白霧。

大年三十的晚上，謝立軍為了讓屋裏顯得熱鬧點，把電視的聲音開得老大，屋裏的燈也都開了，他自己哼著歌在包餃子，不讓謝喬寧手。

謝喬寧在房裏包著紅包，把這些日子做兼職的錢，自己留了點，大部分都包進紅包裏，滿滿當當的一份。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顯示的一個特別的號碼。

謝喬寧立刻拿了起來，“喂。”

“是我。”低沉又別扭的聲音。

“我知道。”謝喬寧淡淡地笑，“你好嗎？在那邊。”

“嗯。你在幹嘛？”

“包紅包，我爸在包餃子，等下就邊吃餃子邊看春晚。你呢？在加拿大也過年三十麽？”

“嗯。”路放靠著窗臺，看著裏外鬧哄哄的景象說，“家裏人搞一搞。我在三水家，爸媽在和他們打麻將。”

謝喬寧走到窗口，把窗簾拉開，“江河也在打麻將麽？”

“沒有，他被一群小鬼纏住了。”路放看著樓下，江河被一群孩子圍著點煙花，不由地笑了笑。

“你不喜歡孩子麽？他們怎麽沒纏著你。”

謝喬寧一直覺得，江河是一個很沉穩的人，喜歡安靜，而路放有時更像個大孩子，喜歡熱鬧刺激。

“他們怕我把煙花玩完了。”

謝喬寧聽了一笑，沉默了一會，說：“那天我去了。”

這句話說完，又是一片寂靜。

謝喬寧家對麵的一戶人拿了一大掛鞭放在路口，沒過幾秒，震耳聾的聲音響起。

路放在這時說了什麽，剛好被鞭炮聲蓋住了。

鞭炮炸了好幾分鍾才停，謝喬寧捂著一邊的耳朵問：“你剛才說什麽了？”

路放看著樓下的江河正給幾個小鬼派紅包，他勾了勾角，“你家門牌是幾號？”

“嗯？”謝喬寧疑地問，“你問這做什麽？”

“幾號？”

“……七十九。”

“這幾天在屋裏等著，還有……新年快樂。”

一些平常無奇的話語變得充滿調。

屋外又響起了鞭炮聲，謝爸在外麵著謝喬寧，輕輕地對著電話說了句，“你也是，新年快樂。”

謝喬寧放下電話，笑了笑後把紅包放進口袋去到廚房。

“怎麽了？不是不要我幫忙的。”

“這裏不要你幫忙。”謝爸手裏包著餃子，抬眼看了下謝喬寧，疑道：“幹什麽了你？笑得這麽開心。”

謝喬寧疑地皺了皺眉，了下角，沒注意到自己角一直翹著。

咳了咳，“要我幫什麽忙？”

“你去買掛鞭。”

“好的。”謝喬寧走到門口，又回過問，“對聯要買嗎？”

“去年還剩一副對聯，我這餃子包完了就去。”謝爸還剩下最後幾片餃子皮。

老城區平日裏沒什麽人走，各家各戶的大門閉，隻能在豔高照的日子見到兩三個老人曬太閑聊。

現在鞭炮聲此起彼伏，謝喬寧在巷子裏要躲著炮仗走，這才能覺到老城區還是住著些人的。

賣鞭炮的小賣部在出了巷口的地方，是個臨時搭起的地攤。

謝喬寧過去買了一掛中等的鞭炮，有些重，兩隻手拿著往回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後響起了有些悉的聲音，謝喬寧邊走邊留意聽著。

“這大過年的，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厚道啊，他錢都按時給我們了，我們現在又來要……”

“那是他欠我們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而且……小婷今天早上興衝衝地向我要紅包，我這當爸的連個紅包都拿不出來！”

“哎……我也是，□□就是個道，我家那婆娘天天跟我唧唧歪歪，抱怨這抱怨那的，不就是嫌我窮！”

“自己窮點也就過去了，但是小婷媽說開年要給小婷報個興趣班，這錢……反正窮什麽不能窮著孩子！”

“也對，沒錢這個年都過得不安穩，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走吧走吧，要到錢趕回去開開心心地過個年。”

謝喬寧抱著鞭炮站在原地沉默了會，轉向走來的兩個男人說：“劉哥是嗎？”

“你問我嗎？”劉哥指著自己，打量著謝喬寧，“我劉虎，你是哪位啊？”

“你們要去找謝立軍要錢嗎？”謝喬寧問。

劉哥和眼鏡男對視一眼，眼神詢問著，然後互相搖了搖頭。

“是的，你怎麽知道的？”劉哥問。

“你認識我們？”眼鏡男問。

謝喬寧不答反問：“他欠你們多錢？”

劉哥起疑，“你問這幹什麽？你是他什麽人？”

眼鏡男了劉哥，小聲說：“是不是謝立軍的兒啊？看著有點像。”

劉哥重新打量了謝喬寧，說：“你爸欠我們哥倆總共二十萬，還差十八萬七。”

謝喬寧輕輕咬了咬牙，擰著眉把鞭炮放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紅包。

“這是他前些天起早貪黑上工地裏掙的，先還給你們回去過個好年，我爸說知道你們沒錢過年會來，讓我給你們，他現在還在工地上班。”

“這……”眼鏡男麵憐憫，有些為難。

劉哥一把接過錢，打開看了看，“不是我們人太甚，大家都窮，誰也不容易。”

“那你爸不回來過年了？”眼鏡男問道。

謝喬寧搖頭，看著他們靜靜地說：“不知道。”

“哦，那……”

劉哥推了推他，“那我們走了。”

謝喬寧點點頭，目送著他們走出巷子。

☆、第二十七章

“你買個鞭炮怎麽買這麽久哪？”謝爸見謝喬寧許久沒回來，跑出來看看，剛好在門口見到謝喬寧。

“還了會價。”謝喬寧把鞭炮放下來說。

謝爸手指揮著，“你把鞭炮拆開擺一擺，我去拿打火機。”

鞭炮點燃後，謝喬寧捂著耳朵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飛起的火花，默默的祈禱。

新的一年開始了，希一切都好。

放完了鞭炮，謝立軍去煮餃子了，謝喬寧把電視打開，春晚剛剛開始。

他們倆父，邊吃著餃子，邊談論著小品，笑個不停。

大年初一，謝立軍和謝喬寧一起去姑姑家拜年。

姑姑謝文芳家裏經濟條件也不好，住的房子和老城區差不多，三代同堂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謝立軍和謝文芳的丈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