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到這個殺氣騰騰的群名，群裏瞬間沉默了。

半晌，薛瑟瑟發抖：【這個群名讓我害怕】

賀纓撇清關係：【男朋友是公司分配的，雨我無瓜】

兩人沒有多問，從尤念求不滿的態度中已經了解了一二。

作為姐妹，多無益。

兩人雙雙送了份大紅包以示安。

尤念欣欣然收下了。

三人約好，這個周五等薛下班一起去喝一杯。

沒過一會兒，賀纓在群裏問。

【我這兒有一個帥哥，非常符合你的審，要不我周五帶過去給你們康康？】

賀纓之前就想把康饒介紹給尤念了，隻是他還在上大學，年紀不，經濟實力也不如尤念。

賀纓怕尤念會覺得自己在包養狼狗，便沒有行。

眼下，既然舊夢不能重鴛，那還不如趕擁抱新生活。

忘掉一個人最快的方式就是和一個新的人在一起。

況且，康饒真的不錯的。

雖然氣質上不如陸清澤，但兩人的五卻有幾分相似。

在見過了陸清澤後，賀纓越發肯定康饒會是尤念喜歡的款。

下男人那麽多，何必單一棵樹？

可是尤念很快拒絕了。

【抬頭睜大眼睛看群名！！！】

【請讓我做個安靜的，謝謝】

*

周四那，劇組要拍一場夜戲，需要強烈的發，可主演不知怎麽了遲遲進不了狀態。

頻頻NG之後，導演讓大家都休息一下，單獨給主演講戲。

等拍好已經是淩晨1點多了。

收工之後，尤念和責編對了一下第二的拍攝通告，確認劇本沒有問題之後才回了家。

洗澡護吹頭發等一係列事結束，直到淩晨點，的背才躺在了床上。

第二早早被鬧鍾醒，尤念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在劇組呆到中午，尤念確認今接下來的劇本沒有問題後，和導演請了假回家。

迫切地需要補眠。

哪想，這一睡，就夢到了高考後的暑假。

那時候，尤念的父母對實行放養政策，隻要每晚門前回家就可以，其餘一律不管。

尤念除了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們出去玩，就是去陸清澤的家裏找他。

陸清澤家和離得很近，隻隔了一條馬路。

那時平城那片的城市規劃還沒有完，一條馬路，兩邊的風景卻是大相徑庭。

尤念家的那邊，是新興的商業大廈和高檔住宅。

陸清澤那裏，沿著一條長安巷林立的是老舊破的樓梯房，因為租金便宜聚集了大量的外來打工人員，魚龍混雜。

陸清澤的爸爸早逝，媽媽常年在外地打工不在家，而陸清澤平日要給一個初中生當家教，就把家裏鑰匙給了尤念，方便過來。

十八歲年禮的時候，尤念的狐朋狗友們不懷好意地送了一遝影片。

坦然收下，抱著它們去了陸家。

陸清澤本不願意和一起看，被磨得隻能答應。

客廳的窗簾被拉上，老式的DVD機亮著指示燈。

電視機上顯示一屏幕的英文字，尤念懶得看，直接按了快進。

是外國片，男主的材很好，一開始就直奔主題。

尤念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居然……是這樣的嗎？

那個好醜啊。

才看了幾分鍾，電視就被陸清澤關掉了。

尤念問：“你不好奇嗎？”

陸清澤的聲音有些僵：“別看。”

他對電視裏人的材不興趣，也一點都不想看別的男人那裏，即使是演員也不行。

尤念的臉上掛著狡黠的笑：“不看就不看，那你的給我看。”

穿著吊帶短，一雙狐貍眼勾人，的話大膽又直接。

陸清澤頓了幾秒，無奈點了點頭。

很喜歡他的。

一開始是看，再後來是。

他的腰瘦，腹部實，手很好。

十八九歲年紀，場麵漸漸失了控。

陸清澤將尤念在沙發上接吻，兩人都了呼吸。

“你想要嗎？”尤念眼尾勾著，雙目沁了水般，像從聊齋裏跑出來的狐貍。

陸清澤艱難地微微退開一點。

不想是假的，他這個年紀，尤念又是他這麽喜歡的人。

可是不行。

“念念。”他著氣，低沉的聲音滿是忍：“等你再大一點……”

他一個男人，沒什麽關係。

可是他怕尤念以後後悔。

他不能不為考慮。

尤念白膩的胳膊摟著他的肩，紅潤的在他耳邊吹氣：“我不大嗎？”

陸清澤的耳朵徹底變了紅。

他知道的材有多好，的，要未之際最人。

“念念，再等等好不好？”他心哄著。

尤念被他的拒絕氣到了。

“哼”了一聲，立即離開他熱騰騰的。

“不等！”惱怒了。

這簡直是對這個大的辱。

於是故意氣他：“我找別人——”

“——尤念！”

陸清澤暴地打斷，言辭狠厲。

他的口起伏著，臉黑得可怕，被的口不擇言氣到喪失理智。

他一把將人拉到上，再次堵上這張讓人又又恨的。

“你後悔也沒用了。”他狠狠警告。

…………

尤念確實有後悔了。

沒想到第一次會這麽痛。

可是自己的人，跪著也不能認輸。

也不知道兩人做了多久。

地點從沙發換到了臥室的床上。

他的臥室沒有空調，窗戶開了條，電風扇呼啦啦地轉著，可一點用也沒有。

房間的溫度很高，尤念又熱又痛，汗了一片。

他不知疲倦，苦不堪言。

被他變換著姿勢，不知時間。

在又一次被翻過的時候，的眼角瞥到窗外。

空布滿漂亮的彩霞，一紅彤彤的夕要落未落。

竟然已經是落日時分了。

靠，這麽久！

揚起頭，恨恨地咬了他一口。

直到夕餘暉漸漸變得稀薄，他終於結束了。

空氣中汗、織的味道讓尤念有些無所適從。

陸清澤細的吻不斷落下來，一點也不介意上的汗滴。

“念念，我會一直對你好的。”他在的耳邊。

低低的，如承諾一般。

這麽多年過去，上的覺早就記不清了。

可那傍晚的夕彩霞，尤念卻始終忘不掉。

那日的漂亮得驚人，帶著一種悲壯磅礴的。

當又一次夢到那個布滿彩霞的空時，尤念從夢中驚醒。

拉開嚴的窗簾，外麵也已是桑榆暮景。

隻不過和那的景完全沒法比。

夏城冬的黃昏總是短暫，暮昏沉，似乎下一秒就會進夜晚。

尤念看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心中自嘲：是年紀大了麽？居然開始做春夢了。

不，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接男人了。

尤念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賀纓，讓晚上把人帶來。

*

四人約在一家名YUE的清吧。

複古的裝修風格，線昏暗，環境慵懶，駐場哥聲音低磁。

總共兩層樓，四人選擇了一樓的卡座。

清吧姐姐極力推薦一款“書”的新酒，會給人帶來初的覺。

尤念從善如流地點了一杯。

其他人都點好後，賀纓又加了薯條香腸等食。

姐姐拿著菜單離開，賀纓開始給另外兩人介紹。

“這是康饒，這是我的朋友尤念和薛。”

尤念瞇了下眼，打量對麵的男人。

短短的頭發，襯針織衫和牛仔，五俊秀，皮白皙。

這麽安靜地坐在那裏，眉眼真的有幾分像他。

大學時的他。

“你多大了？”尤念定定看著他。

他上還帶著學生氣，和賀纓公司那幫網紅不一樣。

“0。”康饒頓了頓補充，“我大二。”

“0……”尤念聲歎，“真好啊。”

尤念隨手掉大，裏麵隻有一件吊帶黑長，長及腳踝，擺點綴銀，走起來如水波在晃。

本長得，今晚又特意裝扮過，這就有些過甚了。

大腰細長的材被襯托得淋漓盡致。

脖頸和口的出來，白得晃眼。

康饒的臉漸漸熱了起來。

還好這時候他們點的東西來了，將他的尷尬緩解了幾分。

“第一次來這裏？”尤念看他似乎不太適應，出聲問道。

康饒點了點頭。

尤念紅一彎，玉蔥般的手端起酒杯，主和他了個杯。

“沒事，讓你賀纓姐姐多帶你來幾次就習慣了。”

漂亮的眼睛著調笑，康饒的臉一紅，喝得急了差點嗆到。

於是臉更紅了。

尤念輕笑了幾聲。

康饒更覺丟臉，窘迫不已。

賀纓瞪了尤念一眼以示警告。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康饒匆匆離開。

他一走，剩下的三個人立即八卦起來。

賀纓：“怎麽樣？帥吧？”

尤念聳聳肩，不置可否。

薛點頭：“帥啊帥啊。就是年紀有點。”

賀纓擺擺手，“年輕好啊，力旺盛狼狗。”

朝尤念挑挑眉，“怎麽樣？考慮一下。”

尤念抿笑，和兩人挨個杯。

“好的，我就不耽誤人家了。”

*

YUE的二樓，兩個男人正坐在臨窗的位置談。

“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和舍友難得一見，劉文炎很是開心。

陸清澤搖搖頭：“不走了。”

劉文炎：“你們最近很牛啊，聽國外的手機都在用你們的PU。”

陸清澤搖搖頭，“隻是中低端的手機市場，高端市場還打不進去。”

“牛牛。”劉文炎連連歎，“現在都在搞5G了吧？還是做終端？”

陸清澤到專業，角微勾：“第一代芯片已經好了，就等明年上市。現在在做第二代，打算將AI獨立出來做。怎麽樣？有沒有興趣？我們還在招人。”

劉文炎笑：“你饒了我吧。我雖然也在AI（人工智能）行業，但件早就不記得了。”

他和陸清澤同為A大微電子專業的學生，畢業的時候轉行做了件。

“唉，你們公司給應屆生多？”劉文炎好奇。

“碩士。”陸清澤比了個的手勢。

劉文炎點點頭，“還行了。我們大學畢業那會兒的薪水是真低。”

同為A大畢業生，眼看隔壁件的拿著自己幾倍的薪水，幹的活還不如自己多，任誰心裏都不平衡。這也是他們專業大多數人轉行的原因。

“我們班那麽多人，堅持做EE（電子信息）不超過5個。也就你一個還在做芯片。”他搖搖頭，“我們大多都轉S（計算機科學）了，老陳那個都去搞諮詢了……”

起大學同學，劉文炎真心佩服的就陸清澤一個。大學時就次次拿國獎，把實驗室當宿舍。畢了業又能耐下心做芯片，還一路做到了現在的位置，產品遠銷海外，實在是牛。

陸清澤不以為意：“我專一。”

“臥槽。”劉文炎笑罵了句。

到專一，他不由想到了尤念，臉一凜，“你不會還想著吧？”

作為舍友，陸清澤那段瘦得不人樣的時他是親眼看到的。

陸清澤線抿得很，垂眼：“沒有。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劉文炎鬆口氣，和他杯：“那就好。”

“其實後來你出國以後，尤念被罵得慘的。”

陸清澤抬頭，皺眉：“罵？為什麽被罵？”

劉文炎一愣，頓覺失言。

在陸清澤迫的目下，他著頭皮解釋：“還不就是把你甩了。學校裏的人都拜金、嫌貧富什麽的——”

“沒有。”陸清澤打斷他，聲音沉了幾分。

隻是不喜歡自己罷了，和拜金有什麽關係。

劉文炎幹笑兩聲：“過去了過去了。我們學校也是八卦的嗬嗬。”

他們分手後，有人看不過去在吧發帖實名diss尤念，是渣。當時劉文炎出於對朋友的義氣，看尤念也有些異樣。

“哎這清吧裏漂亮的姐姐還是多的哈。”劉文炎生地轉移話題，目四轉悠。

在移到一樓的某時，他猛地怔住了。

見了鬼了！那個黑子的人怎麽那麽像尤念？

劉文炎的腦子飛速運轉，想找個理由換地點。

可是晚了。

他對麵的男人也已經發現了。

陸清澤的臉發黑，目像要殺人。

前幾還想和自己接吻的人，此刻穿得風萬種，正和對麵的年輕男人喝酒。

陸清澤手背上的青筋漸漸隆起，看樓下人的笑容分外刺眼。

*

“抱歉我去個洗手間。”尤念和三人了聲先行離座。

解決完個人問題，對著鏡子補妝，頭發全數到背後。

剛剛喝得有點多了，現在腳步都在發飄。

是時候回家了。

尤念走出洗手間，打算和三人聲就此散夥，各回各家。

剛走到拐角，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以雷霆之勢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力氣之大，尤念的骨頭都在疼。

震驚地抬起頭，和陸清澤冰冷的眼神對個正著。